也不知是几更天了,天⾊仍是未明,我一个呆在漆黑的马厢里,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到了这一步,想要逃出去的信念远远超过了其它想法!唉!只是卫青定会赶往左贤王部救我,而我却与他失之交臂,如果能说服于单去往左贤王处就好了!当然,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正在胡思乱想,听到窗外响起了淅淅沥沥的声音,我轻轻揭开一角,原来是下起小雨,星星月亮都被乌云掩盖,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寒风阵阵。
忽然不远处好像传来脚步声,慢慢向这里靠近。我紧张起来,在车厢里摸了半天,总算找到一根棍子,死死攒在手里,蜷成一团。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车帘被轻轻的揭开了,我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眼,挣扎着是不是要先下手为強,正打算咬牙狠狠敲下去,黑暗中听见了熟悉的女子轻唤:“灵惜姐!”
我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应了一声,爬出来跳下了车厢。
阵雨已经停了,晨曦微光,天⾊昏暗,来人正是是梨洛和张骞。钻到车底!”我顾不得说其它“天马上就要亮了,估计一会人就来了!有任何动静都别出来!”
张骞微微颌首,先把梨洛按排钻在第二辆车下,自己又蔵到第一辆车下,我见他俩已蔵妥,刚想转⾝回车內,却发现一个⾼大人影无声无息的站在车旁,看清来人,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一下坐倒在地。
居然是赵信!
他微笑的看着我,慢慢蹲了下来,像是猫戏老鼠。露出森森白牙,笑道:“夫人。这是要去哪呀?”
他是何时来的?我们竟然毫无察觉!很明显,他已经看到了一切!现在该怎么办?
我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仍挂着那种令人厌恶的得意笑容,伸手到我面前:“夫人,地上凉。让本王来扶你吧!”又抬头望了一眼那两辆马车,奚落地道:“你那两位朋友也请出来吧!”
两辆马车纹丝不动,仿佛下面根本无人一般。
我心思如电,终于定了决心,趁他伸手来拉我时,从衣袖中掏出一块碎了一角的玉佩,轻轻放到他手心里。
他低头,顿时僵住。
我凑近他,微弱的声音。在寂静旷野中散着凄婉地的回声,没头没尾地轻诉:“…你一定认识这块玉佩吧…玉佩的主人,骗了她。将她带到了大漠…。任她独自面对狼窟…。终于害死了她…可是她在死之前,却还念念不忘他!”
他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
我断断续续的说:“…他爱她。可是他竟没有能力保护她…他的族人把她当作祭品。活生生地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了…。”他的⾝躯微微颤抖。我不放松,仍笑道:“…。。那么可爱那么多情的她。他却永远永远的失去了…”他无法再听下去,受伤的低吼,骤然将手心中的玉佩收紧。
玉佩发出清脆的声音,一下被捏成碎片。
我不为所动,静静的说:“赵信,伊稚斜封你为自次王,意思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你自己想想,在他心里,真有把你当兄弟吗?”恶狠狠的瞪着我,一下站起来,刷地一声,子套剑来对着我。样的人,你竟为这样的人卖命?你还算什么男人!”我轻蔑地望着他,也一下爬起⾝,胸口正对着他的剑峰。
他一惊,本能地向旁边略略一偏!
这个小小地动作,让我暗暗吁了一口气,知道他有些动摇了!
我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他,款款绕过他,爬上了车,最后望了他一眼,放下车帘。
晨光下他的背影⾼大魁梧,直直挺立在那,尤如孤寂石塑!
其实我完全是孤掷一注,赌这一把,表面虽然镇定,內心早已七上八下。我不敢放松,仔细听着窗外地动静,半响,踉踉跄跄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过了好一会儿,又听到外面响起嘈杂人声,大概是小王来了。
在焦燥的等待中煎熬,车轮终于如愿以偿的咕辘咕辘滚动起来。
我瘫软的贴着车厢,手心里全是冷汗。
终于能离开这里了!天已经完全亮了!明晃晃的刺刀突然挑开车帘,匈奴兵扔进两块像石头般硬坚的⼲粮,一小牛皮袋的水。
我和梨洛像见到美味珍馐,玉林甘露般扑了上去,急不可待的狼呑虎咽“咳咳咳!”我吃得太急,被噎到了,梨洛忙打开水袋,递了过来,我喝两口,克制住自己,递给了梨洛,梨洛接过也喝了两小口,又把袋子系紧。两人不约而同的放下吃了一半的⼲饼,收了起来。
肚子里有了点东西,虽然还是饿,但舒服了许多。下去他们会不会给吃的,还是省着点好!”我对梨洛有气无力的笑了笑。
梨洛却担忧的说:“张大哥不知有没有吃的?”梨洛和张骞在车底潜伏了一天夜一,还是被他们发现了,于单小王大怒,可是已经出了大草原,把他们送回去显然不可能,于单小王嫌他们会加重负担,一气之下就下令要处死张骞,我和梨洛跪在他面前拼命求情。当时他面无表情的望着我俩,目光若有所思,最后还是放过了张骞。把他派去拉马车,但不给我们吃东西也不给喝水作为惩罚。
我和梨洛被饿了一天。已经⾝软无力,张骞还要⼲活,想必遭遇更惨。时我去看看张大哥!”梨洛把⼲粮放在衣袖里,把牛皮袋系在腰间。点了点头。
匈奴人看管得并不紧,反正在这大漠。我们如果想独自逃跑,根本就是死路一条。沙漠气候十分火热,热辣阳光使车厢內似蒸笼一般,我靠在马车里晕晕欲睡,于单下令休息,梨洛不待车停稳,就跳下车去找张骞。
过了一会,她心事重重的回来了。姐!”她小声叫醒我“快醒醒!”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说。于单现在不是要回他自己的封地,而是要去天坛左贤王部。”
左贤王部?!
我蓦然睁开眼睛,抖擞精神。一把抓住梨洛地手,惊喜的说:“真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这么开心?”梨洛对我的反应表示不解。知道吗?赵信曾派人对卫青说。我在左贤王部。没想到天助我也,竟歪打正着。现在真地要把我送到那去了!哈哈!”我只差手舞足蹈。贤王是什么样的人吗?”梨洛着急的说“他可是草原上出了名的恶棍,传说他最喜虐杀美女,吃美女的⾁,喝美女地血。”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才离狼窟,又去虎⽳?!梨洛分析道:“看情景,我估计于单这次去左贤王处,是要拿我俩去讨好左贤王!”随即又有些纳闷:“但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呢?伊稚斜与左贤王一向不合,伊稚斜占据王庭,左贤王守住天坛,一直是谁着奈何不了谁!就算于单有意和左贤王联合,左贤王就一定肯跟他合作吗?”
我冷静下来,将这一桩桩事在脑海中纷纷过了一遍。
于单只有十三岁,性格别扭倔強,并不是有勇有谋的人----他若真有这样的心机,也就不会跟伊稚斜当面作对了。
但这次他突然决定前往左贤王部,必然是有八九成的把握。
究竟是谁在幕后做推手呢?
我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人!只有他,才会是这整事的最大收益者。“梨洛,我知道了,这大概是赵信搞的鬼!”我一边想,一边慢慢的说:“赵信原本引卫青去左贤王处,是打算让汉军和左贤王火拼,使伊稚斜坐收渔翁之力。而如今看来,赵信的想法恐怕是变了,或许是画蝶的死刺激了他,他不再打算完全效忠伊稚斜了,而于单正是他最适用地一枚棋子,于单对伊稚斜的不満,已非一曰之寒,赵信一定是对于单说,要他好好利用这次机会,以献上我们为由,去向左贤王告秘,说伊稚斜打算引汉军去攻左贤王!”
“原来如此!”梨洛一点就通,恍然道:“这简直是一箭数雕的绝妙之计!左贤王为人脾气暴躁,如果知道伊稚斜设计陷害他,一定会勃然大怒,必不肯擅罢甘休,到时还有于单和汉军地加入,这一场混战,想必够伊稚斜受的。”
“嗯,而赵信又是自次王,位置只在伊稚斜之下,若是伊稚斜有个三长两短,匈奴王位就将落到他手里!而即使没成功,这事也查不到他头上!”
说到这,我和梨洛都沉默了下来。
原本整个形式对伊稚斜有利,谁料赵信只简单地几句话,挑动了于单,即有可能改变全局。这人绝不容小窥。
而如今我最担心就是,卫青究竟能不能及时赶来呢?交,每天都只能一章,泪
章三位主要男猪之一就会出现了!大家可以猜猜看!估计熟悉这次战争地人都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