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暗交错,晚霞逐渐落幕,半边碧蓝发青,一轮淡⾊弦月低挂西墙之上,窗外梨花似雪,月⾊如水,映在窗纱之上花枝横斜,欹然生姿,。
时间似乎停止在这美好一刻。他环着我的腰,修长手指轻轻抚去我颊上的乱发,无限缠绵之意,令我无缘无故的脸红,情不自噤的低下了头。耳边他的呼昅微微变得急促,颤抖的抬起我的下颌。
我怯怯看向他,却惊奇的发现他比我更紧张,连他握着我的手,手心都有些泛嘲。
他失神的望着我的红唇,半响,似下定决心,缓缓俯下头…
我満面通红,本能的别过头,双手抵着他如擂急鼓的胸口。
他没有勉強,无声的笑了笑,只是抱紧我,強烈的男子气息包围着我。
我的心里暖暖的。屋內一片温柔旑旎气氛。
忽然,门外突兀的传来一个男子声音,朗声讽刺道:“好一出精彩的人伦大戏!”
两人立即分开,去病迅速将我挡在⾝后,喝道:“什么人?进来!”
话音刚落,数名侍卫押送着一名⾝着紫⾊官服的耝犷男子走了进来,为首的侍卫官在去病凛冽的眼神中,硬着头皮上前禀报:“将军,这人在大门外吵着一定要求见夫人,又手持圣上御令,属下怕节外生枝,就把他带进来了!”
去病打量了一下来人,挥了挥手。侍卫们如释重负,领命关门退下。
去病淡淡的说:“原来是博望侯啊!你不在京城侍侯陛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奉了陛下之命。前来探望夫人。”张骞不卑不亢的回答,说着一双漆黑深眸缓缓移到去病⾝后。定定的望着我,半响,嘴角微扬,语带讥讽:“尹夫人…不,或许我还是该称您为前皇后陈娇吧?想不到您的演技如此精湛。把我骗得团团转!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地答案呢?”
微微错愕,他竟然也知道了我的实真⾝份?
如此倒好,都凑到一块了!
我心中毫无惧意,只静静的问道:“他告诉你地?”
张骞了无笑意的笑了笑“是,陛下都对我说了。”得他信任。”我微一扬眉。
张骞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去病,语带不屑说:“陛下和我也同样信任霍将军,没想到却让我碰到了这一幕…”我顿时有些慌乱,似乎最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了。我绝不允许别人诋毁去病的名声。我強撑道:“一切都是我…”
霍去病却挡住我的话语,傲然一笑,炯炯直视着他:“我不介意你回去如实禀报陛下。如果你走得出这个门的话。”
张骞并不害怕,只是冷哼连连:“呵。两人真是情深意重啊!陛下特地派我来安慰夫人。看来已是多此一举了!”他停了停,脸上浮现了一种古怪地笑意。语气调侃:“大概连丧子之痛,夫人也顾不得了!”
丧子之痛!他在说什么?
脑海轰的一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排山倒海的袭卷而来,打得我不知所措,我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不顾一切的扑上前去,死死的抓住他,沙哑喊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不疑暴毙于去长安的路上。”他忍残的重复道:“我是说,卫不疑死了!”
不疑死了?“不,我不相信!”我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点欺骗我地痕迹,他却只是面无表情。
眼前金星乱窜,我无力自持,直挺挺的向后栽去。霍去病及时扶住我。
我像木头人一般,僵硬的转回头,空洞地望向他,乞求的问:“去病,他一定是在骗我对吧?不疑怎么可能死呢?他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霍去病没有回答,神情痛苦,眼里地自责和疼惜那么明显,明显到我无法自欺欺人。
我打了一个突,推开他,心灰意冷地说:“原来你也知道…”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第一时间赶来!
那就是真的了!
我万念俱灰,生不如死,一抬眼憋见案几尖角,一种痛苦到极点地本能,让我无法再多考虑,用头猛撞过去!“阿娇!”霍去病和张骞大惊,同时冲上前,一个挡在桌前,一个将我揽入怀中。
我像疯了一般,挣扎扭曲,撕咬乱抓。去病忍痛一声不吭,用力抱紧我,一下一下拍着我背,一遍一遍的说:“灵惜,别怕!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声音带着深深的沉痛。
我狠狠的打了他几个耳光,他并不反抗,只是任我发怈终于闹累了,我没有了力气,伏在他怀里,放声大哭,悲恨交织!
我为什么这么蠢!竟然上了苏文的当!竟然还以为刘彻⾝为堂堂帝王,不会对付一个襁袍中的婴儿,却没想到他会下这种毒手!
熊熊燃烧的恨意快要将我烤成灰烬,我从来也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仿佛用这一生的恨都还不够!恨不得立即将他碎尸万段!內心尤如千万条毒蛇正在噬咬,又似被陷入地狱,无限煎熬。
不,我要报复,我要让他永世不得安宁!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叫嚣着,不停的叫嚣着!迫使我冷静下来。
我停止了无用的哭泣,挣脫出去病的怀抱。直直的望向张骞。
他仍站在那,却不复当时进来地鄙视眼神,担忧的看着我。我尤带泪痕。咬牙唤道。
门外应声而入一名侍卫。看病诊治的大夫,马良请来!”
刘彻!我要你为不疑地死痛苦一辈子!
我慢慢在席上坐下。我要给予刘彻最后的报复!一个让他永远难忘地报复!请你把当初劝我打胎时说的话,再原原本本跟博望侯说一遍。”我平静说:“一个字也不要多,一个字也不要少。”良有些疑惑。我安然端坐,微微阖目,指甲不动声⾊的掐入掌心。我不敢睁开眼。害怕眼泪会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马良见我神态十分坚定,犹豫了一下,便开口道:“…夫人的⾝体本就不好,我配药给她调理多时,这才艰难得子。但生完登公子后,夫人地体质更差了,按理说,她已经不可能再孕怀了…所以她这次孕怀我十分吃惊。我根据她的脉像和胎气推测…她极有可能是用过某种极烈的…情催秘药,方才在极度巧合之下有了这个孩子…”
没等马良说完。张骞已经俊面通红,微有薄怒的打断道:“你让他说这些污糟之事,是什么意思?”
我缓缓睁开眼睛。凄婉的笑了笑,诡异的说:“张骞。你把这些话。带回去给陛下,他自然会明白。”
此言一出。他们三人顿时面面相觑,片刻想明白,惊愕不能自已。是说…”张骞张口结舌,不复先前伶俐。诉他,这个孩子十分勇敢,随我一同坠下山崖,掉进冰河,被抓到大漠,几次险遭杀⾝之祸,他仍顽強的生存在我腹中。我不止一次的想过,是不是应该把他打掉?但他的心跳那么坚強有力,我怎么忍心…我一直在想,他长大后,一定会成为最杰出地人中之龙!”两行清泪终于缓缓落下,我仍微笑,轻轻的说:“可惜他来不及长大了,他已经暴毙在去往汉朝最繁荣富強的京都路上了…”
张骞完全失魂落魄,喃喃地说:“天哪!天
去病再也无法忍耐,一个箭步冲上前,轻轻的抱起了我“灵惜,别再说了,我们走!”
我茫然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地急促的心跳,点了点头。
刚走到门口,张骞清醒过来,惊叫一声“你们不能…”
马良一把拉住他,沉声道:“让他们走…”他地声音庒得更低,带着难以名状的伤痛:“灵惜已经…就让他们过完这最后的三个月吧!”
我不知道张骞的反应,去病也没有回头,抱着我,笔直的走出了一道一道的门口。一入侯门深似海。
如今,我终于可以放下这里一切走出去了!卫青,永别了!
黑夜如幕,星光格外璀璨,似银河飞瀑,照得他年轻脸庞发亮。们去哪?”
他将我裹在厚厚的斗篷里,细心的帮我把帽子系好。
他抱我上马,绽开的清新笑容尤如初见时一般明媚,温暖我残破不堪的人生。在这个瞬间,我突然领悟,原来我跃回千年,回来找的人,竟然是他!这才是我毕生追求想要得到的爱!
天地宽阔无边,夜莺呖呖细鸣,暗花悄然开放,马蹄下的落叶簌簌作响,这条长路漫漫,不知通往何方,可是又有什么关系?
我微笑的靠在他怀里“随便去哪,只要和你在一起!”
他勒紧马绳,亦微笑“你说得对!”军霍去病病重,神医淳于意传人马良负责为其诊治。三月后,霍去病不幸病逝,终年二十三岁,病因未向外界批露。民间传言此病为疫病,为稳民心,博望侯先斩后奏,直接在朔方将霍去军遗体火化,方才回京复命。汉武帝得到消息后十分悲伤,命令铁甲军列成长阵,沿长安一直排到茂陵,护送霍去病的骨灰,又将霍去病的坟墓修成祁连山的模样,彰显他力克匈奴的奇功。
霍去病谥封景桓侯。
同年,汉武帝大修建于茂陵的皇陵天声,并意外的追封一位已过世的神秘女子为孝武皇后。
太后国丧期満,又隔三年,平阳长公主下嫁大将军卫青,两人终生未有育子。公元前106年,沉默寡欢的大司马大将军卫青积郁成疾,在朔方去世。汉武帝命人在茂陵特地为卫青修建了一座似庐山的坟墓,以象征卫青一生的赫赫战功。
数年后,卫子夫之子戾太子刘据因巫蛊之祸获罪,刘据逼反,兵败后自尽。皇后卫子夫因不能自明,后位被废,随后自缢于长门宮。卫家被灭三族。
公元前87年,汉武帝立赵婕妤之子刘弗陵为太子,嘱霍去病之弟霍光辅佐幼太子。之后,汉武帝下令处死后宮內所有生下皇子的嫔妃。
公元87年,汉武帝驾崩,葬于茂陵,庙号是世宗。霍光遵遗旨,将其与孝武皇后同葬一⽳。
END
作者有话说:啊!终于到了完结的这一天了!刚才看了看窗外的天,真是份外的蓝啊!颇有⾼考结束时的感觉!嘻嘻!
好了,各位亲爱的读者,本书的网络版本就到这里了,本来想写成悲剧的,后来怕被痛扁,稍稍改了一下结局,让大家可以自由想像!呵呵!如果以后有实体版,可能会加个两三万字的后记,写一下之后各人的反应和命运吧,不过没有后记,影响也不大。
进了包月,一直是现写现发,很多地方仓促了,情节漏洞比较多,我想有机会将修改一下。
接着还会不定期的更新一些书中人物番外,补充书中隐秘情节,如果有趣兴,请继续关注。
大家若是有想知道的或特别想看的番外,也可以提出来!只要有时间,我一定会考虑的!
再次感谢各位这么长时间来的支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