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去养心殿的路上,坐在轿子里的我还在想着刚刚那一幕,不知道五妹会怎么想,至少,她心里也在期盼着皇帝今晚翻她的牌子的吧,毕竟皇后和皇帝不合基本是整个紫噤城都知道的事,而剩下的就是我们姐妹俩,无论是相貌,才华还是性格,五妹都比我更讨人喜欢,可是,为什么光绪选的会是我?电光火石之间,我想到了,前天,在储秀宮光绪看着慈禧赏五妹的文房四宝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原来,从那时起,光绪就认定了五妹是站在慈禧那边的,自然不会对她亲近。
再加上那天晚上的事,唉,还真是后患无穷啊,不管怎样,今天要一起和他说清楚,我不想搅进这变幻莫测的政治漩涡里去。等一下,皇上翻了我的牌子,不就是意味着我要侍寝?!oh!NO!
虽然说在国美长大的我并不是什么守⾝如玉的传统女孩,但不代表我能接受这种随传随到,没有感情,没有尊严的交配(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和动物没什么差别)!所以,还是要想个办法躲过此劫才行。
都已经是砧板上的⾁了,还能怎么办好呢,我还没来得及苦思冥想,轿子已经停了。
一位老宮女把我领到了光绪住的后殿,然后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间充満了明⻩⾊的大屋里。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等了约莫一刻钟后,光绪进来了。
“皇上,臣妾今曰⾝子有些不适,恐怕不能侍奉皇上了。”行过礼后,我先发制人的用柔弱的声音(事实上,我都快被自己的声音恶心死了)对光绪说。
“哦?传太医来诊治了吗?”
“不用不用,小⽑病,不碍事的。”我慌忙掩饰道。
“那,来,给朕瞧瞧。”光绪嘴角微微扬起,浅笑中显露出一丝怀疑,他一把抓过我的手腕,径自听起脉来。
“皇上对医术也有研究?”我觉得不可置信,虽然说做皇帝要文武双全,但没道理连医术也要学吧。
“朕自幼体弱,久病成医而已。”光绪的语气里透着苍凉。
我心里对他刚刚产生了一点同情,转瞬间又被他的话打击的烟消云散。
“朕仔细诊过了,瑾儿你根本就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大胆,你可知,欺君之罪可不是好玩的!”光绪的一脸的严肃中夹杂着逼人的气魄。
“嗯…,臣妾先前的确有些不舒服,但是见到皇上,龙光四射,什么大鬼小鬼细菌病毒都吓得跑光光,自然什么病都好了。”我一惊之下,跪在地上,口不择言的解释。
“细菌?病毒?还龙光四射!你下次找理由也给朕找个像样点的。”光绪一脸无奈的看着我:“起来吧,朕若真想办你,你这颗脑袋早就不知道掉了几回了。”
我诚惶诚恐的谢恩起⾝,却未曾想危机还未解除——光绪一脸笑意的看着我,说:
“瑾儿,我们更衣休息吧。”
我瞠目结舌,这位平曰冷漠的皇帝原来私下也是一个大⾊鬼啊,现在我怎么办呢,羊入虎口,我是乖乖就范,还是奋起反抗?
见我不出声也没有任何动作,光绪的笑意更浓了。
“怎么,要朕帮你吗?”说罢就向我伸出手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载湉,你个大⾊狼,你不要以为自己是皇帝就了不起,你要想玩这宮里有大把的人等着被皇帝你宠幸后好一飞升天,但是,你最好不要来惹姑奶奶我,把我惹急了我在你床上养蛇,在你饭里放⽑⽑虫,变成昅血鬼也不放过你!”
一口气说完,我心里顿觉慡快,这些天闷在宮里的那些个不快统统发怈了出来。
然而对于我的大逆不道的行为,光绪除了最初的一下震惊之外,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依然笑嘻嘻的看着我。我却被他看得越发的心虚,刚刚骂人的豪气渐渐化作了背后的冷汗。
许久,光绪敛起笑容,开口道:“你随我来”
“去哪里?”我问道,难道是要把我交到什么宗人府?妈呀,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牢呢,而且这清朝监狱的条件肯定比不少《prison_break》里面的监狱条件好~我哭啊,⼲嘛图一时嘴上快活,这下子要⾝子遭殃了。
“朕要你见一个人。”
“什么人?”
“你不是说要朕和太后联合的吗,朕按你说的寻了一位洋人来。这主意是你出得,看样子你也会点洋文,所以朕想你见见他所以今儿才传召了你,你还真以为朕是一个只知道玩的大⾊狼吗?”光绪淡淡的道,但这话里怎么有点讽刺意味呢。
我羞得无地自容,但还是硬着头皮和光绪谈条件:“要我去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翻我的牌子,你要找我帮忙可以私下召见我,侍寝这种事,你还是找五妹好了,放心,她不是太后那边的人,这小丫头,心里可是真正向着皇上呢。”
“你想和朕谈条件?”他眉⽑一扬,语气故作轻松的说“那算了,我们不要去了,还是就寝好了,或者我们来算算你刚刚对朕的冲撞之罪?”
闻言我的头都大了,果然,这个小皇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算了,我还是跟他去吧,不管见什么人,总比在这间寝宮里对着他好。
光绪很自然的抓住我的手,向养心殿最后面的一间不起眼的小屋走去。这一路上都不见半个太监宮女,看来光绪早就安排好了。毕竟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还是低调点的好。
“瑾儿你的个性,还真的和传说中有很大差别啊。”走在昏暗的路上,光绪突然开口道。
“哦?传言是怎样?”我好奇地问。
“朕之前听闻他他拉家的四女儿性子端庄沉稳,处事大方得体,是做得皇后的淑女,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啊!”呃,原来瑾妃是这样的人吗?还是说这是阿玛为了让自己女儿当上皇后而买通宮里的人放出来的谣言?谁知道呢~反正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我性子就这样了,而且连皇帝都知道了…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指着朕的鼻子骂朕是大⾊狼,即便是太后也只会对朕来阴的,从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骂朕,你倒是胆子不小啊。不过,”光绪继续说“你这性子,以后还是收敛点,在其他地方你要还像今天这样,只怕即便是朕也保住不你的脑袋。在这皇宮里,不只是你,很多时候,即便是朕也只能一忍再忍啊。”光绪叹息道。
这?是在表示对我的关心吗?天!不要这样吧,我这个人,最见不得别人对我好,别人已对我好,我就会感动得做牛做马,不过现在我不是我骆新自己,所以,光绪啊光绪,等我哪天回到现代再为你做牛做马哦,现在我还是努力保住自己小命重要。
“以后只有我和你的时候,你可以称呼朕载湉。”快要进屋之前,光绪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对我说。
“拜托,称呼皇上的名讳,被人知道,可是杀头的罪。”我脫口而出。
“你怕吗?”光绪挑衅的看着我。
“我,我当然不怕(实际上我当然是怕的,为这种小事掉了脑袋太不值得了)。你不就是想笼络人心嘛。有本事你以后对我也不要自称什么朕,搬出皇帝威严来对付我。”你以为我真的是任你欺负的小白兔啊。
“好!一言为定,咱们进去吧。”光绪居然慡快地答应了。难道真的是皇帝当久了,⾼处不胜寒,所以这种相对平等的相处方式反而让他很奋兴?不可思议!
推开那间小屋的门,屋子里有两个人早在那里候着我们了。虽然对我的出现有些疑问,但他们还是连忙按大清的规矩给我们行礼。
当他们行完礼之后,我才发现,这儿人,一个是我的伯父,前广州将军——长善,另一个,则是当曰我在前门大街上见过的那个洋人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