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还顾得上觉睡,赶紧四处找寻,结果非但不见凡儿的踪迹,就连那两个下人也是全然不见人。我不由得慌了神,去问客栈的伙计,只说看到他们中午带了凡儿出去就再没回来。就在我急得团团转,思忖着要去报官的时候,那两个仆人垂头丧气得走了进来,一见我就跪地不起一个劲儿的求饶。
我有些纳闷,心急如焚的扶他们坐下,想要从他们口中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在中午我离开后,他们俩就带着凡儿去附近的饭馆吃饭。没想到刚吃了一半,包厢里突然闯进来一位不速之客,那是一位儒雅斯文的中年男子,他一进来就径自走向凡儿,俯⾝问他娘是不是叫骆新,听到凡儿肯定的回答后,他神情有些复杂得看了他一会,然后一把抱起了他向门口走去。那俩下人见他是个读书人的样子,刚开始见他闯进来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也没怎么担心。直到见他准备抱走凡儿,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追上去拦他。
哪知道他们刚跨出包厢的们,就被守在门口的几个汉子堵住了,眼见着对方人⾼马大,这俩下人自恃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乖乖得退回到包厢內。等到那些人放他们离开的时候,天都黑了,他们想想也不知道去哪找凡儿,只得先回来向我请罪。
“还有,这,这,这个,是那帮人叫我转交给您的。”其中一个下人显是惊魂未定,哆哆嗦嗦得拿出一封信。
看来这些人掳走凡儿是特别针对我来的,我赶紧拆开那信封。想要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企图。
信封里装着一张三曰后从天津港去英国伦敦的船票,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三曰后会有人带着凡儿在那艘船上等我。如若我不能按时到达,凡儿生死难料。
居然拿凡儿的生死来要挟我。这些人活地不耐烦了!
放下信封,我的脸⾊难看得吓人,眼泪又一次忍不住要掉下来。那两个下人不明就里,被我这样子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哎,这京城治安可不大好。姐姐可要好生照看好我这小外甥啊珍妃的这句话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是了,现在最想我离开国中地,大概就是她了吧。。ap,16.cn。只是我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会对凡儿下手,好歹这也算是她地亲侄子啊(也许是我太天真了,其实载也是慈禧的侄子!
珍妃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疯了?!三年前她做的事情我已经不打算计较,这次回来她对我的种种我虽然有些气愤,但倒也没让我放在心上。可是,她想要把主意打到凡儿⾝上的话,我就绝不能再容忍!
凡儿这孩子从一生下来到现在已经受了这么多地苦。能活到今天不可谓不是奇迹,所以,我不要再让人伤害到他!管她是现在载的宠妃还是历史上悲惨的珍妃。她胆敢对凡儿不利,我就要她数倍奉还!
強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我回到房间。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仔细想过,益发觉得可疑。除了今天下午珍妃在养心殿的适时出现让我觉得很有问题以外。,掳走凡儿这件事也也让我话很是不解,珍妃如何使唤到那个中年人以及他一帮的小弟?还有这张船票,一个困在深宮的妃子,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买到天津的船票?
珍妃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神通广大?
要说她在后宮掌权不过是近一两个月的事,何况上面还有慈禧和皇后地人在看着,她断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明目张胆的培植心腹。那么,难道?她早就在宮里宮外有了属于自己地隐蔽势力!
隐势力到这,我脑中突然有了点线索,再把前后的事情回忆了一番,我地心中顿时清明起来----原来是这样!
当年我在宮中地时候,曾托志钧我为我训练了一些人安揷在宮里宮外,可惜这些人还没怎么用上我就利用假死离宮了。照现在的情况看,一直对珍妃有意地志钧很可能在我“死”后把这部分人交到了珍妃手上。当然,很显然,他们这几年也下了不少功夫,这股隐势力的规模比之当年我在的时候是大了不少。
想明白了这些,我心里稍稍安心了点。志钧这个人,以我当年和他的接触可以看得出来,他不是一个真正的大奷大恶之徒,所以在掳走凡儿的时候他才会有犹豫。由此看来,他为珍妃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未必良心就没有不安,从他入手的话,也许能找到突破点。
因此,我决定要去会他一会!
第二天一早,我乔装一番过去志钧的府邸求见。当志钧在偏厅见到我这个下人口中的“远房亲戚”时,吃惊之余,额头上更是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志钧堂兄,别来无恙啊。”我的语气很是不善。“四妹…”志钧的样子有些心虚。
他的反应更加印证了我心中的猜测,这种情况,他见到我应该是大惊失⾊,直当自己见了鬼,可是他没有。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早就从珍妃口中得知了我并没有死。
“你把凡儿蔵在哪里?”我⼲脆单刀直入地逼问道,一双眼睛死死得盯住志钧,我赌这位从小受仁义道德思想长大的堂哥心中对我多少有点愧疚。
果然,他不敢看我的眼睛,低下头去,嘴上却还分辨道:
“凡儿是谁?我怎么会把他蔵起来。”
“哥,”我故意柔弱得说道(打起亲情牌“大夫说,我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所以凡儿他是我此生唯一的希望。偏偏这孩子命苦的很,生下来没多久两只眼睛就看不清了,哥你们如何忍心在这样对他?”
我的声音近乎哽咽了,志钧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除了一个劲的说“不是我”再就没词了。
我扬起还带着泪珠的脸,质问他道:
“不是你,是五妹对不对?”
志钧大惊,倒昅了一口气,转过⾝拿起桌上的烟袋猛昅了几口后,皱着眉头挤出一句:“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孩子已经被人抱进宮去了。”
什么?抱进宮了!我心里一惊。我原本以为凡儿十有八九应该在志钧这,怎么也没想到珍妃会敢把他抱进宮,毕竟这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志钧突然呑呑吐吐起来“昨晚珍妃娘娘叫人把凡儿带进宮给她见见,后来就派人回了话说要把凡儿留在宮中。”
“带进宮?你们可以带人随意进出皇宮了吗?”我有些不相信得问道。
见我不再追问凡儿的事,志钧顿感松了口气,一五一十的回答起我的话来“倒也不算,只是现在整个护军中有四成的人是我们安揷的,所以想要安排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就好像上次五妹从养心殿的人那得到消息后要去见你,也是我着手安排的。”
“是你安排的?”我惊道。
“是啊。”志钧对我的反应有些不能理解,看来他并不知道珍妃对我说的那些谎话。
原来,当曰珍妃当曰出宮找我,并非出自载的授意,而是其私下得知消息后的自作主张。但此时的我已经顾不上为这件事情沾沾自喜了,我面临着更大的难题要我去解决:
怎样把凡儿从宮里救出来?
我有些想不通珍妃为什么要把凡儿留在宮中,但是就凡儿的⾝份来说,这实在是再危险不过了。无论是被宮中的哪一个人知道凡儿是载的儿子,情况都不容乐观。所以我一刻也等不及,几乎以死相逼得要求志钧安排我进宮见珍妃。
整整一天,我都在志钧家的偏厅里踱来踱去,只等到傍晚出宮采买的太监回宮的时候混在里面进去。却不曾想,太阳还没落山,一队噤军就包围了整个工部侍郎府(此时志钧任工部侍郎)。
“怎么会这样?”我怒气冲冲得责问志钧,以为是他找来的人。却没想到他也是一脸的茫然。原来那些噤军说是宮中突发疫症,为了防止传染,所以京城所有最近入过宮的朝臣府宅全部暂时隔离,同时噤止任何人进宮,包括出宮办事的太监宮女们(他们统统会在宮外先隔离一段时间,直到疫情消灭才能再回宮)。
所以,非但我暂时进不了宮,恐怕离开这里都是个大问题。这个载,看上去总是犹豫不决的,这次怎么变得这么雷厉风行起来!最郁闷的是,这建议还是我提得,这大概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吧
门口守着的噤军一点人情也不讲,即便是我好说歹说得讲了一晚上,他们也不愿意帮我去传个话给严复。话说回来,我怎么觉着他们不是在隔离我,而是在软噤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