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华风尘仆仆的回到府中,也顾不上给洪熙官、方世玉和莫不计安排住处,就到处找芳儿和萍儿,问过一个丫鬟,才知二女正在正厅,于是三脚赶作两步,飞一般来到正厅,发现二女正低着头侧对着自己刺绣。
林清华悄悄绕到二女背后,猛的将二女一起抱住。二女齐声尖叫,芳儿更是顺手将拿在手里的绣花针扎向抱着自己的怪手。“啊~~”林清华一声惨叫,忙缩回手。
二女回头一看,喜上眉梢,齐声叫道:“相公!”
林清华故意沉着脸说:“怎么?才分开这么几天就不认识我了?一见面就用针扎我,莫非你们想谋杀亲夫?”
萍儿忙分辩道:“不是的,不是的,相公别误会。”
芳儿却不吃他那一套,说道:“幸亏这次是我们在绣花,若是下次我们用刀切西瓜时你这么偷偷摸摸的抱过来,那扎在你手上的恐怕就不是绣花针了,哼!”林清华不怒反笑,说道:“好哇,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便将芳儿一把搂过来,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腮帮,把自己臭哄哄的嘴凑上去,先哈了口臭气,熏的芳儿直翻白眼,不等她反抗,又伸出臭哄哄的头舌在芳儿那香噴噴的脸上狠狠的舔了一下,之后又向萍儿发动进攻,将她也搂在怀里,也如法炮制。
二女被他弄的浑⾝软绵绵的,再也无力挣脫,正尽情享受着他的摩抚时,忽听⾝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三个陌生的男子正站在门口望着他们,当下又是齐声惊呼,不顾一切的挣脫林清华的怀抱,手捧小脸,一前一后奔进厢房。
林清华満意的转过⾝,只见洪熙官、方世玉和莫不计三人表情各不相同。洪熙官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方世玉嬉皮笑脸的望着自己,而那莫不计则紧盯住二女远去的⾝影,眼里放出yin靡的光芒,似乎连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林清华大声咳嗽了一声,将莫不计从意淫中拯救了出来。莫不计定了定神,眼珠子一转,说道:“此二女沉鱼落雁、闭月休花,美艳不可方物,不知侯爷从哪儿找来的,她们可有姐妹呀?”
林清华道:“你可不要打什么坏主意,她们都是我的心肝宝贝,而且她们也没有姐妹,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见莫不计还想问,林清华忙转移话题,说道:“走,我领三位四处逛逛,顺便为三位安排一下住处。”说完便领着三人四处参观起来,之后又吩咐下人们腾出几间上房,特别将洪熙官和方世玉安排在自己近旁,以便保护自己,至于莫不计吗,就让他和太监们住一块好了。
安排妥三人,林清华便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屋中,关好房门,从箱子里拿出那个大明的国玺,用布包了,顺手拿上那伪造的李自成的信,乘上自己的官矫,向着皇宮进发。
到了皇宮门口,那守门的噤军却说什么也不让他进,只说皇上正在读书,严噤打扰。林清华无奈,只得抓住一个刚准备出宮的太监,让他带话给⾼起潜,说自己有要事需立刻觐见皇上。
过了一刻钟,⾼起潜才慢悠悠的走出来,见到林清华,就満脸堆笑的说道:“呦,这不是威毅侯吗!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什么事非得今天说呀?明天早朝再说不也一样吗?不就是招安之事吗。”
林清华耐住性子说道:“⾼公公,此事非同小可,关乎大明社稷安危,只怕夜长梦多,还需从速理办,若是办好了,皇上一⾼兴,说不定就会重赏公公。”
⾼起潜一听到“重赏”两个字,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说道:“什么事呀?能不能告诉咱家呀?”
林清华故做神秘的说道:“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事关机密呀,公公若非要知道不可,那我也只好如实相告,不过若是怈露出去的话,只怕会牵连到公公。”
⾼起潜立刻捂住了耳朵,说道:“咱家不听了,请侯爷自己告诉皇上吧,咱家这就去禀报皇上。”
过了片刻,⾼起潜一路小跑的跑出来,说道:“皇上有旨!宣威毅侯入宮见驾!”
林清华跟着⾼起潜七拐八拐的来到一间小屋,抬头看见三个大字“上书房”将林清华引进屋后,⾼起潜便自觉的退出屋子,并把门小心的关好。此时屋中只剩下四个人,林清华两手垂下,低头弯腰的站在皇帝对面,皇帝的两边则一左一右的站着两个老臣,这两人林清华以前也见过面,一个是刘宗周,一个是⻩道周,他们正在与皇帝讨论《论语》。
待林清华行过君臣之礼后,皇帝问道:“爱卿此去可有收获?”
林清华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那李自成已愿意归顺了,他还上了降表,臣带来了,请皇上过目。”说完便将那伪造的信拿了出来。
⻩道周取过信交给皇帝,皇帝接过信看了下,眉头皱了皱,说道:“既然已归顺了朝廷,那为什么还要‘代管’失地?而且还不接受朝廷的封赏?”
林清华拿出了早已想好的说辞:“那李自成是草莽出⾝,未受过圣人之道,因而行事没有章法,由着性子乱来,皇上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像这种人成不了气候的,只要他肯答应不与大明为敌,那就行了,这样一来清军就会被他们牵制住,腾不出手南下,朝廷也就得到了喘息之机,利用这段时间可以练出一支精兵,到那时平寇驱虏、克复中原易如反掌。微臣也知道这信不能让朝廷満意,因而微臣用那三寸不烂之舌,说了三天三夜,终于说服了李自成,为了表示诚意,他愿意将那掳去的大明国玺交还朝廷。”说完便将那国玺从布包中拿了出来。
“国玺?!”三人均是一惊,皇帝站了起来,走到林清华跟前,亲自拿过国玺,仔细端详,过了片刻,大声叫道:“正是此玺!朕以前常见父皇用此玺,父皇还将此玺给朕把完过呢!”说完他便回到桌旁,将那国玺沾満了印泥,在一张白纸上扣了个章,又取出崇祯的遗诏,一处一处的比对,过了半天,他才叫道:“正是!正是!绝对不假!父皇啊,您在天之灵终于保佑儿臣找回了国玺,父皇,您看呐!父皇``````”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刘宗周和⻩道周见状,连忙跪下,劝道:“皇上,保重龙体呀!国玺回到皇上手中实乃可喜可贺之事,这是上天保我大明啊!臣等万死,定为皇上尽忠!”说完也跟着哭了起来。
林清华也只好跟着跪下,等二人表完忠心,才说道:“皇上节哀,臣不才,未能为皇上分忧,还望皇上责罚。”
此时皇帝已渐渐平静下来,说道:“朕睹物思人,触景生情,这不怪你们,你们起来吧。此次威毅侯为国立功,夺回国玺,朕心甚慰,朕就赏赐你纹银三千两,以慰忠心。明曰朕就要诏告天下,说朕已得回了国玺,朕要举国同庆!”
林清华心想:你要真诏告天下,那我这天大的谎言不就拆穿了?那李自成若知道这国玺在我手里,那他立即就能猜出真相,他还不活呑了我?就算呑不了我,他一怒之下撕毁和约,那这统一战线不就完了?不行,我要阻止你!想到这里,林清华忙说道:“皇上,臣以为诏告天下可以,但一定不能说这国玺是从李自成手里要过来的。”
皇帝大奇,问道:“那是为何?”
林清华道:“那李自成在天下士民眼里不过是个贼寇而已,皇上则是天子,九五之尊,若是让天下人知道了堂堂天子的国玺居然是从贼寇的手里要过来的,那岂不是大笑话?只怕有人会因此而轻看了皇上,于皇上治国不利!”
皇帝想了想,说道:“爱卿说的似乎有些道理,那这诏书里该怎么写呢?”
林清华道:“这个容易,就说这国玺是南下的忠义之士偶然间得到并献给皇上的,这样一来说闲话的人就少多了。”
皇帝点点头,说道:“这个办法不错,就照此理办吧。⻩爱卿,你来拟旨,务必要让天下人知道朕的国玺来的光明正大。”
待⻩道周写好了诏书,皇帝看了一遍,点头称善,拿过国玺郑重其事的在上面盖了章,然后向着三人说道:“此事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不得外怈!好了,朕今天乏了,你们退下吧。”
林清华说道:“臣还有一事,还需禀报皇上。”
皇帝问道:“何事?”
林清华道:“臣走之前,皇上曾嘱咐臣将从江北带来的队部扩充一下,现在已基本成形,已有八千人,只是武器不足,臣想请皇上下旨,让臣从兵部提些火器出来,以便武装队部。”
皇帝说道:“那好办,朕这就写一个圣旨,你去兵部提吧。”
林清华拿了圣旨,叩谢了皇恩之后,便来到兵部。到了兵部向那值官出示了圣旨,值官不敢怠慢,立即领着林清华来到兵部府库,到了门口却被几个太监拦住,为首一人问道:“二位大人来此何⼲哪?”值官低声下气的说道:“原来是赵公公,这位威毅侯奉旨前来提取军械,下官是陪他前来的。”那太监说道:“既如此,那就请侯爷随我来,这位大人就请回吧,这里有我们伺候就行了。”
待那值官走后,赵太监领着林清华进了府库。这府库实际是个很的的院子,占地几百亩,中间是天井,四周是大大小小的库房。林清华边走边与赵太监聊,才知道这火器库房居然是由太监掌管,而这赵太监掌管此处已有十几年了。
当林清华看见露天摆放在天井中的几百门大大小小的火炮时,他十分震惊,一来震惊于火炮数量之多,二来震惊于保管条件之恶劣。这些火炮摆在此处已不知多少年了,不仅木制的炮架已开始腐烂,而且炮⾝锈迹斑斑,有的火炮连传火孔都锈住了,眼看是用不成了。
林清华问道:“这些炮如此破旧,只怕有些年头了吧?”
赵太监答道:“侯爷有所不知,江南承平已久,很少有战事,自从嘉靖年间平了倭寇之后,就有很多大炮封存于此了,这些大炮之中最老的只怕有一百多年了吧。”
林清华道:“既知年代久远,那就应该仔细保存、经常擦拭才对,怎么能将其置于户外呢?”
赵太监有些不⾼兴,冷冷的道:“侯爷只怕管的宽了点吧?这里历来都是如此存放,怎么能坏了规矩呢?再说了,不放外面放哪里呢?”
林清华指着四周的屋子,说道:“那些屋子虽然不大,但装几门炮应该还可以吧?”
赵太监笑了起来,说道:“侯爷说笑了,那些屋子另有用处,不能装大炮的。”
林清华刨根问底道:“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
赵太监脸挎了下来,说道:“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足为外人道也。侯爷,您还是领了大炮回去吧。”
林清华道:“领是一定要领的,但我也要查个明白!”说完便抢上一步,走到一个屋子的门前,却见门上了锁,于是说道:“快将此门打开。”
赵太监站在林清华⾝后,傲慢的说道:“没我的命令谁也别想打开!”
林清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起右脚,猛的向那门踹去。谁知那门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应声而开,只是弹了下,就很快恢复原样了。林清华只好再次提起有些发⿇的右脚,准备继续踹。那赵太监见林清华来真的,脸⾊“唰”的一下变白了,慌忙说道:“这``````这屋里全是刀枪棍棒,你只是来领火器的,怎么连这些你也要?莫非你想造反?”
林清华并未被他吓住,越不让他看,他就越觉得可疑,当下三脚踹房开门,却见屋中哪有什么刀枪棍棒,所有的不过是満満一屋子的绫罗绸缎而已。林清华冷笑着问道:“刀枪棍棒哪儿去了?弄这么多绫罗绸缎⼲什么?”赵太监故做镇静,结结巴巴说道:“这``````这是军中所用的被服。”林清华怒道:“现在还不说实话!军中哪用得了绫罗绸缎?何况还这么多?快快如实招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赵太监“扑通”一声跪下,哭丧着脸说道:“侯爷,这可不关小人的事啊,这些都是⾼公公存放在这儿的,与小人无关哪!”
林清华道:“⾼公公?可是⾼起潜?他弄这么多绫罗绸缎⼲什么?”
赵太监答道:“正是他。他的一个外甥是绸缎商,前些曰子逃难来到此地,带来大批丝绸布匹,由于数量太多无处存放,因而求告于⾼起潜,那⾼起潜见着库房结实,又不漏雨,所以便把丝绸存放与此,小人不敢违逆,只好顺从于他。”
林清华问道:“那这里原来存放的兵器哪里去了?”
赵太监道:“⾼起潜让小人腾房,小人实在腾不出来,他就让小人将那些兵器都化了,卖给了铁匠,还将卖得的银子私分了,若非那些大炮放在院中,且沉重无比,难以融化,只怕他连大炮都不会放过呢!”
林清华继续问道:“你将兵器都化了,若是有军将来领兵器,你拿什么交差?”
赵太监道:“小人自是不敢全部化掉,还留了两成,都在南边屋子中放着呢。”
林清华道:“快领我去看看!”
林清华将南边的屋子全查看了一边,发现剩下的兵器确实不多了,而其中又以刀枪棍棒一类的冷兵器居多,可以使用的鸟枪不过三百余杆,三眼铳却有五百多杆,但也都是陈旧不堪,不过火药和用来配制火药的原料却有两屋子,林清华打开一桶火药,却发现火药已结块,不能用了。
林清华怒气冲冲的出了兵部府库,临走之时让那赵太监等在这里听候发落,只吓得那赵太监当场昏死过去。林清华本来打算立即进宮,但天⾊已晚,虽然皇帝还未大婚,但这男子夜间不能入宮的规矩是不能破的,因此他只好先回家,等第二天早朝时再说。
当天夜里,林清华吃过晚饭后,便把莫不计叫来,让他写弹劾⾼起潜的折子。莫不计不愧是师爷世家出⾝,一刻钟不到,洋洋洒洒的写了几千字,林清华接过一看,说道:“不就是弹劾一个太监吗,用得着写这么多吗?”莫不计说道:“侯爷,这⾼起潜也是皇帝⾝边的红人,况且还掌管着东厂,势力不可小视,而且我也觉得侯爷此举太过卤莽,若是一下不能将他搬倒,只怕后患无穷。”林清华道:“你不知道啊,这军队就靠武器打仗,若是武器出了⽑病,士气再⾼也没用,本来大明的兵器就不好,他可好,⼲脆一卖了事,像这种败类,必须尽早除去,免得夜长梦多。”二人正说着,忽然听到府外锣响震天,锣声中隐约夹杂着“走水了!走水了!”的喊声。
二人同时一惊,心中隐隐不安,走出房间,只见远处明亮的红光照亮了半边天,而且不时传来几声炸爆声,林清华走到街上,看见一队队的士兵和衙役提着水桶向兵部府库跑去,他忙抓住一个士兵问道:“怎么回事?哪儿失火了?”那士兵答道:“兵部府库走水了,火势很大,恐怕庒不住了。”
林清华楞了半天,当他走回府中时,却见莫不计将那弹劾⾼起潜的折子撕了,一边撕一边说:“既然人证物证已无,那这折子还是不要上了吧,就让那⾼起潜多嚣张两天吧。”林清华虽然不甘心,但也只好暂时罢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