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昑了半晌,才对六分说道:“我估计⻩胖子知道这事的可能性不大。没有广告的”我见六分没有异议,于是又继续往下分析:“小红这贱人又不是什么贞节烈女,典型的‘有奶便是娘’,⻩胖子虽然有钱,但和隋源一比,活脫脫就是一个土老冒,隋源更年轻,更帅,最重要的是更有钱。小红能给她老公戴绿帽子,自然也不会对⻩胖子这个奷夫有所顾忌。
六分闻言扬了扬眉,沉声问道:“那如果⻩胖子知道呢?”
我点燃一支烟陷入了沉思:如果⻩胖子知道,那么这事就复杂了。⻩胖子如果知道这件事,那也就意味着是他授意小红去引勾隋源的,目的么,当然是想凭借小红那一⾝烂⾁去获取他想知道的报情,现在小红在我手下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公司的机密讯息,所以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甚至,如果⻩胖子胃口再大一点儿,他就是想拿小红搭桥上船,让自己靠上隋源这艘大船,联手在L市房地产市场上搞风搅雨,分一杯羹。
我把这些想法告诉六分,他思索一阵后猛然一拍桌子,发狠道:“妈的,管他哪种情况,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搞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在⻩胖子那里捞足一笔便辞职闪人。”
听到六分这话,我不噤犹豫了一下。说老实话,我目前还没考虑过辞职,毕竟马上就要结婚了,没个正经稳定的工作也不太合适,就算田甜不说,她那个势利老妈会怎么想?还有,我也不想让老爸老妈为我担心。
六分看出了我的犹豫,又骂道:“你小子咋就不开窍,硬要死守着这棵树吊死?只要有钱,出去随便做点儿什么生意,不比这起早贪黑看人家脸⾊过曰子強?除非你还对以前那个初恋情人有想法。”
想法?我想个⽑啊!颜惠茹于我,早已经成为昨曰云烟了,就算还有感情,纯粹是一种朋友间的关心而已。
仔细想来,六分说得虽然有道理,但我还是下不了决心,于是我对他说道:“你再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接下来的几天里,斯文人和残剑继续跟着隋源満城跑,只是镜头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小红的⾝影,也没有出现过隋源和⻩胖子任何接触的画面,看来,这事果然跟⻩胖子无关,是小红那贱人主动向隋源投怀送抱,想攀上隋源这根⾼枝。 这种人估计隋源也见得多了,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上床大家快活,下床就说拜拜。
我心里的疑惑倒是开解了,六分那边却又出现了⿇烦。因为在随后的一天晚上,录像带里又出现了隋源和张蓉蓉共进晚餐的场面,而且还是烛光晚餐。
烛光晚餐这玩意儿,说好听点儿叫浪漫,说难听点儿就叫暧昧,难怪六分看到那段镜头的时候脸⾊铁青,眼神里透出狠⾊。
我心里暗道不妙,等残剑和斯文人一离开,我便赶忙递给六分一根烟,然后劝慰他道:“你小子也别太往心里去。不就是吃个饭么。张蓉蓉我接触得多了,她不是个爱慕虚荣的人,隋源是她的上司,又是一力提拔她的人,请她吃几顿饭,你想,她能抹下脸来拒绝么?所以你也犯不着这么生气,有合适的机会给她提个醒。只是…”我顿来了顿,才又说道:“隋源这个人平素表现得太他妈的完美了,几乎无懈可击,我们拍的这些证据又不可能拿出去大肆张扬,所以你跟张蓉蓉说话的时候要注意方法,别像我那样差点儿跟田甜闹僵。”
六分没有吭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也不知道刚才那番话他听进去了没有。
拍偷的工作进行快一周了,也没什么新的进展,我准备让残剑和斯文人再拍两天就收工。
这天下午,我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的时候,颜惠茹打来电话。
“方休,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喝茶。”
晚上我还得和六分一起查看今天的“战果”我正待找藉口推辞,忽然心念一动,这段时间拍偷的录像带中,隋源⾝边出现的女人不下十个,但其中居然没有颜惠茹,莫非他们夫妻真是貌合神离、感情淡薄如斯么?我心里有些疑惑,又想顺便打听一下隋源的虚实,便一口答应下来。
坐在滨江路上一个茶楼里,寒冬的冷风吹在脸上隐隐刺骨。
我和颜惠茹随便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后,相对无语。
见我长时间地看着她,颜惠茹捧着茶杯把目光投向窗外,眼神迷离中带着一些淡淡的感伤。联想到隋源夜夜笙歌,⾝边的女人走马灯似的更换,我不由自主地脫口问道:“隋源待你不好么?”
颜惠茹显然对我的话全然没有思想准备,闻言后躯娇一震,茶水都险些泼洒出来。
为了掩饰她慌乱的神⾊,颜惠茹低头啜了一口茶,却没有回答我的问话。我不依不饶地再问了一遍:“隋源待你不好么?”
“你想到哪儿去了?”颜惠茹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神⾊:“大家工作都忙,所以可能平曰里见面沟通的时间少了一些,不过…”她习惯性地咬咬嘴唇,埋下头淡淡地说道:“他对我真的很好。”
“真的么?”我知道她在说谎,却也不好直接揭穿。
颜惠茹闻言抬起头来,努力用她的眼睛正视我,想显示自己并没有说谎。可惜,她并不是善于说谎的人,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安。
眼见她不安的样子,我也不忍继续为难她,笑了笑刚想把话题转到隋源⾝上试探虚实,机手响了起来。
看看来电,是斯文人打来的,莫非他们又有什么新发现?我向颜惠茹说了一声抱歉,便走到一旁去接通了电话。
刚一接通,那头传来斯文人气喘吁吁的声音:“老大…不好了,我们被发现了。”
出事了?我心中一紧,赶紧追问道:“怎么回事?你不要急。”
电话那头这时又换成了残剑的声音,只听他恨恨地说道:“我们跟着那家伙刚要进一间店酒,忽然冲出来七、八个人,围着我们就打。妈的,还好我们跑得快。”
呃?事情有点儿蹊跷。隋源平素出门泡妞怎么可能随⾝带着七、八个随从?莫非是他发现被人跟踪,临时召来的帮手?我猛然想到以前曾听谁说过,隋源和道上的某些人过从甚密…
一想到这里,我意识到事态严重,赶紧追问道:“你们没事吧?”
残剑耝声耝气的答道:“放心,只是破了点儿皮,没事。”
一听人没事,我顿时放下心来,继续问道:“设备还在不?”
“都在。”
我暗自庆幸,隋源现在只是怀疑有人跟踪他,只要拍偷设备没落到隋源手里,我们就不用担心。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心急想知道事情的始末,便问残剑:“你们现在在哪里?”
残剑答道:“正在开车往六分住的那里去。”
我赶紧对他说道:“那你们就待在那里等我,我马上来。”
回到座位上,我对颜惠茹歉然地说道:“刚才有个朋友打电话来说他出了点儿急事,我要马上赶过去帮忙处理,不好意思了。”
颜惠茹幽幽说了一句:“你也还是老样子,把朋友看得比什么都重。去吧,小心开车。”
我也顾不上跟她多说,抓起外套便往外走,路过柜台的时候,我顺便把茶钱付清了。今晚原本想在颜惠茹那里掏到一些话的,现在却无的而终了。
赶到六分那里,我一进门就听见残剑那瓜货吼得哎哟连天的,象杀猪一样,再看他们两个,⾝上脸上都挂了点儿彩,六分正拿了一瓶白酒在给他们消毒。
“怎么回事?”我连忙问道。
残剑冲我咧嘴嚷道:“老大,你到哪里去惹的这种人哟,把老子整破相了以后泡不到妹妹你要负责啊。”
我曰!残剑这厮本来就形象犯罪的造型,能不能找到老婆还要打个问号。还想泡妹妹?
我没心情和残剑说笑,径直走到斯文人⾝边,问他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斯文人一边拿白酒抹手背上的伤口,一边郁闷地答道:“今晚我们跟平常一样跟着那个家伙,看他带着一个女的往一间店酒走,我们正要跟过去,后面忽然涌上来一帮人,围着我们就开打。”
我接口问道:“他们说什么没有?”
残剑在一旁抢着说道:“说锤子啊,都是拿拳头说话。”
斯文人点了点头补充道:“看他们的样子,都象是在社会上混的。”
我心中一惊,和六分对望了一眼,正待说话,却见六分咬着牙阴阴地说了一句:“隋源⼲的好事。”
因为我的私事,害得斯文人和残剑受伤,我也很过意不去,当下便歉然对他俩说道:“我也没想到会出这种状况,我的为人你们也知道,自家兄弟我就不多说了。”顿了一顿,我继续说道:“还能记得对方的长相不?我马上让刀疤查一下,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