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尚君澄听到老佣人的话,也不噤感慨。他本来是个乐观又崇尚自由的人,对人的死和生也不是那么看重。这个时候听到老佣人交待着老王爷的遗嘱,強作笑颜道:“我一定会和南方幸福快乐的!”说这话的时候他扬起头对着天,是对老王爷说,也是对自己说。他侧头看了徐南方一眼,笑问道:“对吧?南方。”尚君澄想从徐南方那里要去一个肯定的笑,虽然今天的徐南方有些异样,但是她还是对自己很关心不是么?她是爱自己的,尚君澄这样想着,可是无论他对徐南方怎么笑,她都给不出来任何欢欣的表情。徐南方用劲抱住璀璨之星,或许是时候告诉尚君澄所有的事,如今的她已经有了璀璨之星,她就得离开这里了,这也是她回来的目的尚君澄见徐南方的脸⾊有些僵硬,以为她还想着老王爷逝世的事,心里难过,不噤揽了揽她的腰,安慰道:“爷爷活了九十多岁,已经是长寿了。走的时候也没有多少病痛。”他倒不是不关心老王爷,实在是真心的想劝服徐南方,他的话乐观而阳光,确实能让人心情好很多,只是今天的徐南方例外。
徐南方动扭了一下腰肢,想要从尚君澄的怀抱里挣脫出来,尚君澄多少都有点茫然,他心里想着莫非徐南方是当着别人的面有些不好意思“南方,没事的。”手又摊了上去。
叶飞羽看了徐南方一眼,或许是猜到了徐南方今天想要做什么一样,嘴角菗动了一下,那表情怪异得很。
徐南方更加开心不起来。不知是懒得挣扎,还是别的原因,她没有再急着坚持要从尚君澄的怀里挣脫出来。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就要离他而去。她紧紧得抱着璀璨之星,正想着该以什么样地开头来叙述。来向尚君澄讲述自己的故事,告诉他自己的决心,尚君澄却说话了。
“对了,爷爷给你什么好东西,你不打开看看?”尚君澄想要分散徐南方地注意力。伸手就要把徐南方端着的盒子打开。
徐南方一愣,没想到尚君澄会突然来开盒子,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情急之下只是下意识地护住了盒子。打开了盒子,璀璨之星就要发光了吧?
“喂,⼲什么?”尚君澄没想到徐南方还会这样拦住,嘴角一笑“嘿,不让我看。我可偏要看啊!”他趁徐南方不注意,一把就抢了过去,扬起了手中地盒子。有些得意地冲徐南方笑笑,徐南方伸手要去拿。手停在半空中。又缩了回来。难道这不是一个最好的解释机会吗?璀璨之星因他而点亮,她正好可以说清楚整件事。到底自己不想让他打开,恐怕是下意识地还是不想这么快告诉尚君澄自己的事情。不想这么快就让他在短期內遭受一个又一个的打击。此时的尚君澄,明明是一副嘻嘻哈哈地样子,可是他的嘴唇早已经发白,整个人的精神都已经萎靡了一半。他的笑也不过是強撑着罢了。
自己马上就要告诉他实情,告诉他自己要离开他,他又接受得了吗?还能继续这样笑么?徐南方止不住地难受,只是璀璨之星是他自己抢去的,自己想要阻止却也来不及了。抑或者,此事也早已经是注定的了。
尚君澄看徐南方的脸⾊一块白一块黑的,不噤淡淡一笑,心里想着这盒子里到底是什么好东西,也不犹豫,便直接打开了盒子“璀璨之星?!”
只是他刚说完这句话,就见一股強烈的红芒从透明地陨石里释放出来,那红⾊的光芒弥漫在整个空气里。徐南方的心跳顿时加快,这一次,红光来得异常地烈猛和迅速,強烈地让她根本就挪不开步子,好像离开这里回到过去的那个时空隧道触手可及。她感觉到只要自己用手去握住那颗陨石,就能够离开这里。是地,只要她用手碰到那颗陨石!
只是这枚璀璨之星现在正在尚君澄地手上。徐南方的双目盯着那颗陨石,整个眼睛已经被那红⾊而不刺眼地光芒所笼罩住了。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又渐渐清晰。她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一片云彩轻轻的托起,她悬浮在半空中,看到了眼前是一片殷红,不是璀璨之星所散发的红⾊光芒,而是血,是呵,成片成片殷红的血把她的视野给占据了。她就在那茫茫的血海中透过神去,那一刹那,她甚至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那可不就是他的父亲么?她的父亲正在河南道操练新军,这是她离开明朝时,当时父亲所在的地方。她只看见父亲骑在马上,逡巡徘徊,看着底下的新兵挥舞着手中的刀剑,他看得专心致志,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他时不时地穿梭在士兵之间,指点着他们的兵法和布阵,然后又轻轻地驾着马往校场的⾼台奔去,他刚刚下马,人还没有站稳,就已经有一股凉风朝他袭来。他当然没有注意到一抹利剑如同脫了缰的野马,偏离了轨道,从底下的新兵营当中脫手出来,直奔他而去。
父亲只来得及返转头,只能看到那利剑朝自己冲来,却躲不开。
利剑就这样刺入了父亲的胸膛,剑的周围晕开了一圈红⾊,那红⾊越来越蔓延开来,她看到父亲就这样不声不息地倒在了血泊中…
那漫天的红⾊弥漫着她的视野,让她几乎窒息,好像从滚烫的火炉中一把扔进了冰水,又拎出来放在炭火上烤着,如此煎熬,几欲崩溃。
徐南方只觉得自己的心如刀绞,想要叫喊,又喊不出声来。刚才的一幕,实真地就好像发生在眼前,毋庸置疑的实真。
徐南方几乎是一眼便看出来,一定是有人故意要置父亲于死地,却想用校场上的意外来掩饰。
恍惚间,她好像又看到了父亲的葬礼,看到了父亲的灵位,只是这一切又好像是镜花水月,想要看清楚,又在水底晕开了墨汁,渐渐淡去,好像又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只好像是梦里头的结局。刹那间,这种场面又被校场的一幕所替代,但是和刚才的那一幕又有所不同,她看到所有人都涌到台上去,但所有人都发出惊叹的呼声,那呼声简直是振聋发聩,很多人都叫嚣着朝外乱奔,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事一般,急于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消息。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那柄刺入父亲胸膛的宝剑却从父亲的胸前掉落出来,父亲的胸前一点伤口也没有,那柄剑一点血渍也没有沾上。
所有剩下来的围观的人或是茫然地看着父亲,或是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就连父亲自己也说不出话来。而那些把这种可怕消息散播开来的人儿,更是使得更多的人惊诧和恐惧。可不是恐惧么?死而复生,便是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