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鼻子莫明其妙的一酸。
人去场空,终于在原地的,只剩下了我一个。
幸好,还有玄霸。
“呃,走了,走了…话说,怎么不见李世民的影子?”随口说着。
揽着玄霸刚走了不两步,从一树开的很茂盛的紫⾊花丛背后,猛地跳出一个⾝影。
“是不是在找我啊?”一脸的灿烂,仿佛不知霉运降至。
“李世民!”我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个名字,仿佛蚊子见到血一样“翩然”扑了上去。
“喂喂!”他慌里慌张嚷了一句。
我抓住他的胳膊,死死不放:“你这死没良心的,刚刚跑到哪里去了,看娘老在那里出乖卖丑的,是不是心里暗慡!”
唉…
果然不能太投入的…
这一番卖力地做作之下,鼻子酸酸的,眼睛里顿时被水气充満…
唉,我果然是不适合演员这么有⾼挑战性的职业。
李世民本来想要挣扎,忽然听到我的声音不对,蓦地停了动作:“怎么了?我刚离开了一会啊…难道出了什么事?我看看…这不是好好的嘛?并没有缺胳膊少腿啊!”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以手挠头,无辜的笑了起来。
“缺胳膊少腿?这就是你的衡量准则?娘老心疼着呢!…好好的?我掐…”
我満腹刚刚才酝酿出来的凄凉情绪被这一声搅得兴致全无,于是手下暗暗用力。
“啊!”李世民的笑声换成了惨叫声。
*
夜深了,一轮圆月浮现天空。
清辉撒照大地,窗台下,青草从中传来蛐蛐的叫声。
本来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些小家伙一来添乱,更加叫人觉得神经亢奋。
“庾郎先自昑愁赋,凄凄更闻私语。露湿铜铺,苔侵石井,都是曾听伊处。哀音似诉。正思妇无眠,起寻机杼。曲曲屏山,夜凉独自甚情绪?西窗又吹暗雨,为谁频断续,相和砧杵?候馆迎秋,离宮吊月,别有伤心无数。豳诗漫与,笑篱落呼灯,世间儿女。写入琴丝,一声声更苦。”
神思恍惚之中,将姜夔的这首“齐天乐”通篇背出。
想当初中学的时候,最爱的就是一句“笑篱落呼灯,世间儿女”认为姜白石可以凭这一句而傲立整个宋朝诗词界而岿然不倒。
当时对姜夔的敬仰,可谓滔滔江水…
咳,总之就是十分的向往,恨不得跟他同年生,并肩长,然后结交为好友朋党,一同喝酒游乐,赏月听诗…
但是谁知道顷刻转眼之间,我竟然莫明其妙的来到了唐朝…虽然总算跟李白杜甫他们沾上了一点点边,可是…如果要见到姜夔,除非我变成了千年不死的老妖怪…
可是那样…好像也不错…静静地看江流千古,人世悠悠,历经沧桑之后,心一会变怎样?很好奇…哈!
但是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比较惆怅。
披上服衣坐起来,趴在窗口,默默地看着月亮想事情。
说实话,从白天烧烤事件结束之后——
李元吉的那番话,一直都梗在我的心头。
好像有根刺,在心头磨啊磨。
还好我比较能忍,一直翻来覆去忍到现在。在看了圆月有段时间之后,我终于做了一个自认为英明无比的决定:拔掉这根刺。
竖起耳朵静听,外面悄无声息,唯有巡逻卫士,每隔一段时间,铿锵走过。
掀起被子,将头发束好在背后。
找丝带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的头发好像在不知不觉之间长得长了很多…原先只在肩头,现在竟快要到腰部了。
来不及对这个变化表示惊讶,我找了一块丝帕,蒙在脸上,打开门,迈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