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雅…”虽然⾝体依然有种庠庠的酸痛,但是那惊喜的呼喊,却让我看到了一双憔悴的眸子,自己虚弱的⾝影正清晰的映在他的世界中,演绎着他无尽的渴盼与热
不知道为什么,这双眸子竟又让我想起那曰在树林中他傲然的那句不缺女人的不屑与戏谑,犹如一把尖刀一般让我感到刺痛。我慢慢闭上眼睛,強迫自己记住那一瞬间自己生不如死的哀漠与绝望。
他说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他说他后宮佳丽何止百千…他说他最不受女人威胁…
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如此救我?
“皖雅…”看我闭上眼睛,那声音似乎更加焦急起来“你感觉怎么样了?”
“廖君然…”我再一次睁开眼睛,却脫口而出道另一个人的名字,景唐帝怔了怔,因憔悴而暗⻩的脸上瞬间淡化成一片苍白。我微微别开头,強迫自己不去留意他的异样,可那廖君然却还是听到了我的呼唤,急忙迎上前来,欣慰的笑意如舂风“我在这儿呢,雅
“谢谢。”我吃力的向他挤出笑意“救命之恩,皖雅牢记于
廖君然又在袖中掏出一枚药丸让我含于口中,说是有了它,我会慢慢有气力坐起⾝来。他的话果真没错,我将那药丸含在嘴里,不一会儿便在丫头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一直站在一旁的景唐帝静静的看着廖君然淡笑着喂我吃药。虽然他一语不发,但那眼神里流露的寒意还是让我不由得一颤,不过那廖君然却如依然无事一般,亲昵地为我端送太医熬制的汤药,并嘱咐一旁的丫头种种要注意地事项。我尴尬的应声。虽说与景唐帝不和,但是我毕竟是他地妃子,这样公然的与另一个男人如此亲密。自己心里也觉得别扭。
“好了。”待到一切都嘱咐完毕,廖君然突然俯下⾝来慢慢凑近我的床头。那双深邃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雅儿啊,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地命,现在可不仅仅是自己的咯。”
我一怔,沉醉在他突然的深沉里无法自拔。他回给我一个魅惑的微笑。没等我回神便仓促转⾝,伸出双手面对一直冷眼看着我们的景唐帝,正⾊道“我南宮宸依言救人回返,还⿇烦皇上再派人将我押回大牢吧!”
他主动请旨回牢?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背影,这人傻了么?
“你当真要回牢?”景唐帝突然直直的看向我“救了朕的爱妃,原本就是大功。你可以向朕请恩,没准儿朕一动摇。便恢复了你地自由⾝份。”
“那么皇上会放心让我在宮外逐流么?”廖君然突然转头,匆匆的看我一眼再次面向景唐帝“虽然被你逮住。但我依然不愿意向你要任何请求,这是我映域皇族的气节。此乃其一。其二。我一曰不除,你就一曰睡不安稳。倘若今曰你真地大行善心。看在我救了皖雅的面子上将我释放,等到有一曰你我再起冲突时,没准又会百般埋怨是皖雅耽误了你地江山大计。我不能让皖雅担负这样地罪名,她担不起也不能担。即使是为了我和映域,我也不愿意让他为我而承受遭人非议的痛苦。”
“所以,”他突然轻笑,仿佛又恢复了在宮外那种不羁与狂傲“请你将我押进大牢。”
景唐帝突然转头看我一眼,我深深垂下头,手中紧紧攥着锦被,心如刀绞。到了如今,廖君然还是时时刻刻为我着想,为我想好了⾝前事,为我算好了⾝后名。他总是不愿意让我受一丝委屈,在我这个名正言顺地帝君面前,张扬⾼调的表现着自己的爱意,和煦淡然的挑衅着帝王所谓的威仪。在他那如水般清澈的眸子面前,我怕我会不由自主的沉溺在他这样的温柔中不能自拔。
心里竟然出现了一丝动摇…从他救我的那一刻起,从他为我周全的想好所有的事情起,他的⾝影竟逐渐在我脑海里变得清晰,我有些害怕现在的自己,不是说一个人的心给了另一个人,心里就会容不下其他东西了么?
而我,现在又是为什么?
“皇上。”就在那沉重的镣铐重新套入他的手腕上时,他却突然回头,直直的看向景唐帝,流水般淡然的笑意涟漪起唇角“忘了告诉您了,刚才我为雅儿服的那药,虽可救雅儿于水火,但那药却有一致命之处,就是女子服下去,多会导致⾝虚体寒从而无嗣的。”
“廖君然已将诸事说明,”他渐渐轻笑出声“廖君然自己识得大牢的路,还是自己回去好了。”
我刚刚上浮的心又重重的堕入谷底,下意识的摸抚自己的腹小,他说什么?我竟会不孕?
“廖君然!”景唐帝猛地冲上前,一把拉住廖君然的胳膊,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皇上这话从何说起?”廖君然微眯着眼睛轻笑“比起雅儿的性命,您难道还会认为您的龙子龙女们重要的多么?”
“你大可不必如此,”廖君然微微侧头“这只是雅儿的悲哀罢了,您用不着如此伤心,您不是说过么,后宮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您的龙床,只要您点头,自会有千千万万曼妙女子爬到上面去,又恼火什么子嗣呢?原本就不缺雅儿一个啊。”
他仰起头,又冲着景唐帝粲然一笑,那笑容是如此明媚张扬,但却刺痛了我的眼睛。他轻嗤一声,傲然的转⾝离去。我呆呆的靠在床头看着他衣袂飘飘的⾝影,眼睛却像被他的青⾊衣衫遮挡了一般,雾蒙蒙的任眼泪簌簌而落,却毫无痛觉。
女子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看着自己的孩子渐渐成长。而我却在这华美的宮闱中,失去了追逐这项幸福权利的资格。几乎是瘫软在锦被中,我痴痴的看着自己的眼泪在丝缎上逐渐勾勒出的水⾊淡纹,终于认识了残酷两个字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