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泪坠在我的脸上,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十三大特写的脸。十三眼眶微红,一脸憔悴。看我醒来,他马上露出了笑容。我自责万分,竟报复到了十三⾝上。感动的泪水又夺眶而出,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他的脸,哽咽道:“爷,对不起!”
十三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柔声道:“没有什么对不起的,都怪我没能力保护你。”
我想告诉他,那不是他的错。但伤心地只知道流泪,而不知所已,我该拿什么来感谢他的一片心意。十三轻拭我的泪水,道:“想哭就哭吧,别忍出病来。”
想起屈辱,想起自己的境遇,想起是是非非,抱着十三靠着他嚎啕大哭。十三紧紧地抱着我,沉默不语。发怈了之后,心情也睛朗了起来。十三放开我戏笑道:“可好些了?没见过女子像你这样哭的,瞧瞧我的服衣湿了一大块。”
果然是被我画了一张山水画,我嗤笑出声。想想够丢脸的,虽然古人少年老成,但毕竟比我小,我却哭成这个德行。十三见我又哭又笑,打趣道:“看来还未好全,得叫太医再查查。”
我嘟着嘴,狠狠地打了他一拳。与十三聊了片刻,天已微亮。十三就赶回宮上早课去了,竟陪了我一晚上。刚起来不久,那拉氏冷着脸走进了房。心里不由得又一紧,忙给她请安,真怕出来第二个八福晋,这会可没人来救我。那拉氏坐定后,淡淡地道:“伤可好些?昨晚之事请姑娘原谅,是府上管教无方,爷自会给你一个公道,也请姑娘在爷面前就止罢手,别再起事端。”
敢情是来和稀泥的,弄不好其中也有她一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忙施礼回道:“奴婢谢福晋关心,奴婢定听从福晋的吩咐。”
那拉氏站了起来,走至门口又转⾝盯着我道:“烦劳姑娘到书房劝劝爷,不要因为一个人,弄得家里鸡犬不宁。”说完,拂袖而去。
“是,奴婢恭送福晋!”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凭什么把错都归到我的头上。细一想,到底是一条人命,若是锦萍真死了,企不是我的罪过。是得去见四阿哥,跟他道别回宮去。早知如此,就是倒贴我银子,也不要出来了。
宁儿帮我换好药后,用湿巾敷了敷肿红的双眼,转道四阿哥的书房。推门而入,一股呛鼻的酒味,小福子立在坑前,蹑手蹑脚地退到我⾝边,轻声道:“爷刚刚入睡。四阿哥仰面躺在坑上,面⾊微白,眉头紧皱。我叹了口气,摸摸他的额头自语道:“何事竟惹你在梦中眉头紧锁,他曰你成大事时,定为今曰所不值。你保我一时,却不可能保我一世,你我注定无缘。”
抬了抬他垂在炕沿的手,结果被他紧紧握住。惊得我一⾝冷汗,若是听到我刚才话,企不又生祸端。还好并未醒来,而且呼昅匀称。轻轻地掰开他的手,走到书架前,随手拿了本书来看。临近中午的时候,听到四阿哥醒来的响动。我忙上前,四阿哥见到我先是一愣,随即淡淡地道:“刚才是你在房里?”
我施礼道:“是,四爷要起了吗?要不要让伺女给你准备漱洗?”
四阿哥盯着我不语,我尴尬地低下了头。他才淡淡地道:“让小福子拿进来,书房能随便进出的你是第一个。”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见我如此拘束,微笑道:“眼睛哭得像灯笼似的,也敢出门,伤可好些了?”
没来由地眼眶微红,低头轻声道:“谢四爷关心,奴婢只是一些皮外伤,没事了!”
小福子端水进来,四阿哥洗漱完毕后,让小福子端点吃的前来。我见他面⾊平和,小心翼翼地问道:“四爷为何睡在书房?”
四阿哥面⾊黯然,盯着我道:“你晕迷不醒,以为爷还能安然入睡?”
心里有一丝窃喜,还是撅着嘴道:“可是四爷也不能放新娘子不管?”
“你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竟知道惹事还管起爷来了。”四阿哥说着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起⾝到了桌旁。拾起我看的书,惊奇地瞄了我一眼道:“这是你看的?”
我嘟嘴回道:“这书奴婢不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