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翠平丈夫的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一下就拉成了马脸,他庒低声音责问着自己老婆:“你不是赖到我头上,说被我弄丢了吗?你知不知道那是我捎回来给爸喝的,他最爱这老家的茶!”
看着自己丈夫是动了真火,马翠平脸上的⿇子都似乎在瑟瑟发抖。“是,是我不对,咱们回家再说好不好,求你了,这是在所里…”
马翠平小声哀求着,她丈夫哼了一声,一⾝火气的冲了出去。
马翠平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捏着自己脑门。不时的瞄着方铁:这小子有这么聪明吗?懂得借刀杀人?或许…是我多想了吧…刚刚他听到我和所长的对话才会这么说的吧…
和马翠平一样的,刘大炮和舒畅也是这么的在想。
方铁虽然出了口小恶气,可是想想忽然觉得这样处理似乎也不太好。尽管是拿马翠平出了气,可是似乎对她来说有些残酷了,看她夫妻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和睦,也许因此搞得她两口子离婚都说不定。
唔,不管怎样,有所进步。老子,哦不,是我还该再接再厉才是!方铁心里做着总结,美滋滋的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一抬头,正迎上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一双秋水般的目光。
舒畅盯着方铁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方铁你觉不觉得你真的脑子变好了些!”
“呃…是啊…”方铁实在无法允许自己承认自己是傻子,只有重重的点头。事实上他也不傻,只不过是过于迷醉修真,而太少和人接触。如果专心做一件事的话,方铁并不认为自己会比任何人、任何仙差!而他现在就是打算专心学做人!
“我也觉得是,以前你都是任他们欺负,最多就是咧嘴傻笑…”舒畅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打住话头,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头舌:“其实我的意思就是你真的好像撞车之后变了!”
“或许是吧…”方铁不想就这个话题再做纠缠,所谓言多必失,他还是知道的。
就在这时,下班铃声响了。
几乎是踩着铃声的,早就收拾好东西的马翠平就率先出去了。刘大炮慢慢腾腾的站起来,装做收拾东西,眼角一直瞟着舒畅。
舒畅还想再说什么,方铁已经抢先站起⾝来,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晚上还约了朋友…”
舒畅只好闭上嘴巴,刘大炮倒是意外的看了方铁一眼,暗想这小子怎么忽然变得懂事起来了。他和方铁平时接触的少,对于方铁的变化倒是没舒畅感觉那么深,可是现在也终于引起他的注意了。
但是看着方铁跟舒畅招呼都没打,就匆匆的走了。他摇了头摇打消了自己的想法:或许方铁真的约了朋友,并没有变聪明起来。
舒畅很无奈,不过她还是有拒绝刘大炮的主动权的。眼看刘大炮走过来想开口,马上也自言自语的说着还要赶紧回家去做饭,脚下马不停蹄的就出去了。
刘大炮只有深深的叹了口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奈何奈何…
沉重的音乐有节奏的震荡着人们的心脏,忽明忽暗、五颜六⾊的灯光旋舞在上空背景。“嗤嗤…”几声強烈的噴气声透过音乐被方铁敏感的捕捉到了,透过落地玻璃墙,方铁顺着噴气的地方望去,原来是一个被钢索吊着的霓虹舞台。舞台不大,上面却才站着三个妖艳的少女。
她们⾝上那短得更胜过原始人的布料,堪堪遮住了法律不允许的部分。每一次抖动那丰満的臋部,裙短都会飞扬起来,若隐若现的露出黑⾊的底裤。那裙短的材质不知道是什么的,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所以让人看不太清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看不清楚反而就越昅引,越觉得刺激。
当然,那是在凡人的眼里。在方铁看来,再美丽的女人,百年后也不过是一堆胭脂骷髅而已。他倒是对这里的环境很感趣兴,尽管从前任的记忆里,对这种地方他有一定的了解,也知道是个堕落的地方。可是他还是很想切⾝感受一下这堕落的具体标准到底是什么。
再加上邀他来的朋友盛意拳拳,他也是想来尝尝鲜,就跟着人家来了。结果真是让他叹为观止,原本以为自己算是见过世面了,现在才知道原来凡间有这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劲使挠挠头,方铁明白这个凡间已经变了,早已不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世界。
“来!喝酒喝酒!”那个朋友把瓶子凑到方铁面前的杯子上,热情的给他倒満。这个朋友叫梁知,长得倒是很端正,浓眉大眼的不像什么反面角⾊。在过去的记忆里,是方铁在大脑受伤之后认识的。认识的过程很简单,就是梁知迷了方向,找方铁问了下路。
尽管在现在方铁回忆起来,自己好像是指错了路。可是这并不影响梁知一定要结交自己的殷殷之情,他经常会约自己吃饭什么的。来酒吧却还是头一次,尽管从记忆里得知自己的⾝份来酒吧是不当的,可是出于好奇方铁还是来了。更何况,真出什么事,遁了不就行了嘛!
但是真正让方铁好奇的,是朋友这个词。
曾经方铁觉得自己知道什么是朋友,可到他被打得逃到人间时才发现自己原来一个朋友都没有。
这也是方铁很想搞明白的一点,到底什么样的人,才可以称之为朋友?
那些几百年来和自己一起喝酒一起神游大千世界的同道,是朋友吗?
那些平曰里对自己阿谀奉承的家伙,是朋友吗?
那些把辛苦炼的丹送给自己的仙人,是朋友吗?
不!
他们不是!方铁想起攻击自己的那群仙人中依稀有着自己熟络的面孔,心里像是有一把无名火在熊熊燃烧,猛地把一杯酒都倒进喉咙里。
那么,到底什么样的人,才是朋友?
朦胧变幻的霓虹下,看着方铁把一大杯酒倒进了喉咙里,梁知的大眼笑得眯了起来,嘴角露出了森森的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