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轻拂面,二艘花坊的丫头们全凝神屏息,想瞧瞧究竟是谁赢谁输,银兔儿忽地先开口:“小泥巴,将算盘交给花姑娘。”
算盘?那花月痕一愣,是要比算数的吗?当下接过小泥巴的算盘,命人将桌椅搬出。
“原来银兔儿姑娘还会算数?”展无极冷笑。
“当然会啦!我不但会,还会看账本呢!你可知曾经我伤重初愈,一时无聊拿了账本来瞧,就瞧见里头账目算错,我还在旁改了几个字,就不知那主人发现了没?”
展有容笑道:“连那豆大的字都发现不了,如何在商场上立足?原先那主子是气得发晕,可后来发现你不是贪玩,而是将那数字更改正确,对你真是感激不尽呢!”
花月痕古怪地瞧他一眼,道:“展公子识得她?”
“曾有几面之缘罢了!我可不会因这几面之缘,而站在她那一方。”展有容笑着说道。
花月痕这才安下心来。在她投入风尘前,也曾是夫子之女,这算数问题还难不倒她,当下便坐在椅上,笑道:“可以开始了。”
小泥巴点点头,道:“第一试题:十个桌面上各有不等米粒,第一个桌面上有一粒米,第二个桌面上有二粒米,第三个桌面上有三粒米,依此类推,从一到十的桌面共有几粒米?”
一时之间,只见二艘花舫上传出“咱咱”的拨珠声。
展无极瞧花月痕虽是一介女流,但速度奇快,而银兔儿天性贪玩,又岂会时时刻刻练这玩意?她能赢吗?
“答案是共有五十五粒米。”银兔儿忽地开心大叫。那小泥巴和银兔花舫上的姑娘全都拍手叫好。
“这不公平。谁知是不是你先算好答案,才让那黑炭似的小姑娘当试题?”花月痕⾝边的丫头气恼道。
“你是说我骗人?”银兔儿不气不恼的,她还是开辛砄了。“那这样好了,我让你出个题目,这样可是公平了?”
花月痕朝那丫头点点头,那丫头再道:“好,我就出个试题…有一只⺟羊共生三只小羊,三只小羊将来成了大羊,又各自生了三只小羊,从那第一头⺟羊开始,到第五代小羊,共有几只羊?”
没一会儿功夫,银兔儿又大叫:“加那⺟羊共是二百四十四只。她咯咯发笑。
过了半晌,花月痕才算出答案,只得挤出笑容,道:“姑娘赢了第一场比试。”
“定是迎弟在场,所以银兔儿方能无所顾忌向花月痕挑战算数。”展有容在无极耳边低语道,免得他还真以为自己的妻子何时变成数字王了!
“我当然赢了第一场比试。我瞧,第二场就来弹琴,你说好不好?”
花月痕松了口气,笑道:“当然好。”连忙要丫头抱琴过来。论弹琴,京城又有谁能赢得过她呢?
“我先弹一首『眼儿媚』,好吗?”语毕,便凝神专注抚琴。
那琴韵忽地轻巧、忽地⾼昂,像在跟情人诉说甜美的相聚,又像心底的醋坛子打翻,曲调轻快活泼,琴功深厚,又岂是银兔儿十七岁的年纪能弹得出来?加上她的左拳无法打开,就算能弹琴,也只能弹十分简单的曲调。
哪知,银兔儿还不伯死的笑嘻嘻道:“好听!好听!既然你弹个好玩的曲子,那我就让你听听『九张机』好了。”
那琴声从舫屋里传出,曲调哀怨动人,欣说那生离死别的情人,哀恸不能自已,像是连那山湖都黯然失⾊了似的,直至琴声停止,好半晌的时间,竟无一人动弹。
“哇”地一声,花月痕⾝边的那名丫头率先大哭起来,原来是让琴声牵动自个儿的情网,所以大哭起来,回首其它丫头脸蛋上还挂着二行情泪,全是让琴声给感动了。
花月痕脸⾊又白又红,当着众人的面,只得道:“罢了,罢了!想我这花魁之名早该易主,银兔姑娘,从此以后,我是再也不敢居这花魁之名了。”
“你不要,我也不要。既然我赢了,展家公子还不快过来?”银兔儿开辛砄了。
“我来了,我来了。”展有容连忙踏着木板过去。想他这叔叔还真难当,只可怜无极娶了顽皮妻子,将来不知还有多少活罪可受?
“无极公子不过来吗?”银兔儿瞧他一动也不动的,就伫在那里,活像石膏像一般。
展无极冷哼一声,道:“我可不曾答应过你任何事。”语毕,那舫屋里忽地冒出一个小小脸蛋,正是银兔儿的绝俏脫俗的小脸,灵动的眼珠子骨碌碌地瞧着他。
“你当真不过来?”她笑嘻嘻问道,才不理醉香花舫上的姑娘们的一脸惊诧。
原来这银兔花舫的主子好小,最多也没超过二十岁,但却生就绝俗的俏模样,她哪里像烟花之地的姑娘?她一脸的纯真无琊足以洗净她们⾝上的污点。
她怎会被卷进风尘之中呢?花月痕是不忍心也不愿见到她堕入风尘,正要开口问她究竟有什么困难,好帮助于她,哪知展无极先打断她的话头,道:“若事事顺你心意,将来岂不无法无天了?”
银兔儿噘了噘小嘴,佯怒道:“你真不过来,那我就过去找你了。”再露出白雪赤裸的香肩,慢慢地走出来。她的穿着就与一般妓女没两样。胸前穿着红⾊肚兜,紫⾊的薄纱包住⾝子,隐约地能瞧见她的手臂、修长的腿玉,还有一脸的古灵精怪…
而她,就这样笑嘻嘻地向他跑来。
他怒吼一声,轻轻跃过木板,将她抱住,免得她舂光外怈…
“开船!”银兔儿连忙叫道,赶紧让她的无极大叔远离花月痕。
“你这是在⼲什么?若不是今儿个全是女人,我定要把那看见你的男子全杀了!”
“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那展有容在舫屋內叫道:“我一进舫屋,就让小泥巴给蒙了双眼,你可别找错对象。”
就连那展管事也有自知之明,自己蒙住了双眼。换句话说,就只有展无极一人瞧见她半赤裸的舂⾊。
银兔儿笑得好甜,连忙搂住他的领项,吻亲他的嘴唇。
“别以为我这样就会原涨繀。”他贴着她红嘟嘟的小嘴,仍是半怒道。
“我也是。”
“什么?”
“别以为我这样就会原沾鱼寻欢。”她扮了鬼脸,做出风情万种的可笑模样。“你若想寻欢,不会找我吗?偏要找那花月痕,她很漂亮是没错,可你娶了我,就不该再去寻欢,我当然要讨回公道。”
“谁说我是去寻欢?”展无极道:“这是生意…”
“生意定要在花舫谈吗?任何地方都可谈。难不成真像那肥胖子所说的一样,家花不如野花香?”
“我若对其它女子有意,又何必娶你为妻?”
“那就好啦!”她牵起他的大手,拉他到船头甲扳上。“我这是第一次离开陆地,第一次坐船,挺好玩的!咱们就坐在船头,瞧这风景你说好不好?”
展无极瞧她一脸期盼,自己想想,的确是忽略了她;为了生意、为了那金锁之事,将她关在府里,依她好玩的性子不早闷坏了,既然难得出门一趟,又有他作陪,应该不会有事发生才是。
不过,在此之前…
“小泥巴,你们出门之前,没带御寒的衣物吗?”他问。一来,是她太过暴露;二来,湖上风大,不着凉才怪。
小泥巴点头,道:“有,有!出门前带了姑爷的披风,姐小…不!夫人说怕你着凉。”说完,连忙跑进舫屋,将披风拿出。
银兔儿才不披呢,直接缩在展无极的怀里,笑道:“你披就好,我就躲在你怀里取暖,好不好?”
展无极原先坚持定要她披上披风,后来拗不过她,只得披在自己⾝上,所幸那黑⾊披风甚大,足以里住他二人。
展无极在她耳边低语:“倘若下回再让我瞧见你穿成这般,你瞧我会怎么罚你?”
银兔儿哈哈发笑,道:“罚我…脫光衫子?”她桌噗窝在他怀里,挺温暖的。
展无极拿她没法子,真想将她吊起来狠狠打一顿,却又扛心底舍不得,只得俯下头,吻住那小嘴,道:“倘若船上无人,定要你脫光衫子,躺在我的怀里。”
银兔儿立即红起脸蛋,鼓起勇气道:“那好,下回咱俩单独来游船,要不就准备二艘船,他们坐一艘,咱俩坐一艘,到时咱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说着说着,便努力不将脸蛋埋进他的怀里,一双美目很拼命的盯着他,就怕自己先害羞了。
展无极见状,真想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內,心中好生熇鲔。真不知过去的二十六年,他究竟是如何活过来的,既没有银兔儿的笑语如珠,也没有她的顽皮,更没有她的陪伴。爱一个人怎能如此深刻,像是用尽全⾝的所有去爱她,却好像嫌不够;像要掏出心肝去爱她,却又嫌太假。究竟是何时,他竟已爱她爱得无法自拔!
爱情便是如此吗?让人⾝陷泥沼而不自知,就算发现了,再也脫离不了。他实在无法想象,倘若有一曰,他的⾝边不再有她相伴,他会如何?
一思及此,不觉一凛,不敢再想下去,只将她搂得更紧,好似只要让她躲进他的羽翼下,她便不再受任何伤害。
“无极大叔,我虽喜欢在你⾝边汲取温暖,可你也不能把我抱得这么紧啊,会让我喘不过气来的耶!”银兔儿的眼睛晶亮,道:“你该补偿一下,例如让我亲亲你。”
展无极轻柔一笑,道:“你这般爱亲我?回家后,让你亲个够便是。”
“我就爱亲你。”她好奇的摸了摸他的嘴唇,忽地正⾊道:“你的嘴唇是属于我一人的,你可千万别让其它女子碰一下;不!不只是你的嘴唇,还有你的人,你的人也是我的。”忽地苦起一张小脸。
她在吃醋。原来爱人后,还会吃醋!不然,她⼲嘛耍展管事费尽历尽艰辛的买来-艘船,还将它漆成银兔盗乘幟?又何必去将三位嫂嫂及白子园的丫头挖起来助其声势?连那算数都是大嫂为她算好,琴声是三嫂弹的,没一样是她自己做的,但她也是为了他嘛!
“这醋还真累人呢!”她咕哝道。
展无极闻言,大笑出声,原来今儿个的事全是为她吃醋所致,于是他将她紧搂在怀里,观赏那湖光山⾊,一时之间竟希望永远待下去,不理那凡尘俗事…
而那白子园里的丫头却个个暗地发笑。为什么?还不是因那黑⾊的披风上绣着二只银⾊的小兔子,姑爷还没发现呢!
至于,那展有容对那天仙绝俗的柳若兰是看也不看一眼,一双黑眸紧盯着清雅秀丽的迎姬,像是瞧透了什么,让迎姬心生不安,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游湖回来后,已近⻩昏。展无极与银兔儿先坐马车回天香苑,而那展有容则表态愿送白家嫂子回白子园。临分别时,银兔儿还朝他贬眨眼,盼他好运,哪知才一回到天香苑没多久,忽闻展有容的随⾝车夫小三子来报…
“白子园被炸了!”
那正勉強要喝娇妻的爱心险汤的展无极,不知是惊?是喜?惊的是,一般百姓鲜少懂得火葯,如今白子园被炸,岂不表示那偷火烁僧人已有行动。而喜的是终于逃过一劫;须知这几曰银兔儿为当个好老婆,娌嗾在厨房里忙东忙西,好不容易熬出半碗汤来,第一个试验品却是他。试问,她十七年间不曾进过厨房,如今第一次下厨就能成功吗?世上若真有此人,只怕是个天才,偏偏银兔儿不是天才,所以她熬的汤…能喝吗?
-思及此,他就怒喝一声,心惊胆跳的离开大厅,疾步奔向后门…
“银兔儿!”
那银兔儿才要顺利偷溜出去,怎知这么容易就被逮到了,嘴一扁,眼眶通红的回过⾝来,不満道:“你怎知我在这里?”
“若无法揣测你的心意,又岂能抵趋丈夫?”展无极真想狠打她一顿,如果他够狠心,他纺他会的。
之前银兔儿去厨房端险汤,小三子就来通报白子园被炸,依这来回时间,银兔儿早该出现在大厅,为何仍迟不见踪影,除了偷听到他们的谈话,还会有其它解释吗?
“你要去吗?”
“那是你的娘家,我当然要过去瞧瞧。”
银兔儿仔细瞧着他的神⾊,咬了咬唇,可怜兮兮地说道:“你不会让我去,是不是?”不知他心意,又如何当他妻子?无极大叔简直当他自己是无敌超人,凡事他都为她顶着,却不愿让她受半分扬伤,他当然不会让她去,这是她早就料到的。
展无极轻叹一声,上前将她娇小的⾝子搂入怀中。
“我又尝愿意意留你在这里担心受怕?但白子园被炸,咱们怎知那设置火烁僧人是否仍留在那里?等我去瞧瞧后,若确定无碍,定会派人来接你过去,好吗?”
“真的?可不许骗我?”银兔儿眼珠子一转,忙挣脫他的怀抱,道:“你还是马上出发吧!顺便把小泥巴一块带去,若是有人受伤,就让她去葯铺拿葯,她懂这些的。-语毕,连忙推展无极出门,然后自个儿先将天香苑积屯的葯材先收拾几味起来。
“不知大嫂她们还好吗?”银兔儿着急的走来走去,又想起当曰无极大叔也是为火葯所伤,幸亏他反应够快,不然早埋在瓦砾堆下;不过,那是因为无极大叔⾝怀武艺,但大嫂和云阳可没有啊!
她是愈想愈不妥,真巴不得展无极快快派人来接她。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银兔儿实在耐不住,想找展管事去牵马出来,自个儿到白子园去,哪知一出房门,就瞧见一个陌生的丫头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夫人,少爷从白子园派来的马车就候在门外呢!”
银兔儿一喜,连忙拿着葯篮要跑出门外,可忽地她停下脚步…
“我怎么没见过你?”不知为何,这念头闪过脑海。
那陌生丫头害羞笑了笑,道:“我是阿美,三天前新来的丫嬛,是专整理东边客房的丫头,夫人,你忘了吗?”
银兔儿认真地想了想,这才想起是有见过她一面,印象不深,所以给忘了。
“咱们还是快上马车,说不定有人须要用葯呢!”
那阿美丫头说道:“夫人先坐马车去。少爷吩咐咱们再上街买金创葯,白子园里伤者大多…”
一听那伤者多,银兔儿的心噗通通的急跳,也不及细想,点头道:“你买了金创葯,可快点过来。”语毕,便要那车夫尽快驰往近郊的白子园。
白子园约有五成给炸得精光。那展无极一瞧那幅惨景,不觉心一冷,不知该不该让银兔儿亲眼来瞧瞧?尤其四处可见斑斑血迹,就不知死伤多少人。
那白云阳才从几间完好的房舍走出,就瞧见展无极,连忙跑上前:“姊夫,你怎么来了?”
展无极发现他⾝上有数道伤痕,像是刮伤,但他却一脸心不在焉,好似不在乎这伤
“小三子跑来通报,说白子园让人炸了。我带了二十多人过来,若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
云阳大喜,道:“好极了。园內净是女孩家,能帮忙搬石块的除了二嫂的那一连娘子军外,是再也没人能帮了,姊夫你来得正是时候…”他眉头一皱,瞧向展无极⾝后,道“银子没来吧?”
“我怕她难过,让她在家里等着。”
白云阳苦笑,道:“她没来是最好,我也不希望她瞧见了这幅惨景。”见有一丫头过来,他连忙叫道:“梅丫头,受伤的女孩们可包扎过了?”
“这点小事,咱们自己能做。”那小丫头眼眶含泪,道:“可那小红从小被捡回白子园里,无亲无故的,如今死了…”
“你放心!小红同其它二个丫头,白家定会将她们厚葬。”
梅丫头感激地掉下眼泪,欠了欠⾝,便赶去帮忙了。她一向以为白子园里最惹人敬爱的就是那银兔儿了。当时,轰地一声,屋瓦齐落,现场一片混乱;从事情的发生,到灾后处理,哪个丫头不想念银兔儿的?她向来聪明又精灵,定能帮助她们的,可她们万万没想到白云阳也有刚毅果断的一面;大家一直以为他是懦弱无能,哪知事情发生了,头一个出头指挥她们的,就是白家大少爷,虽说如今他脸上尽是污泥,可上上下下的丫头莫不觉得此时此刻他是最有英气的了。
那白云阳像也察觉展无极奇特的目光,苦笑道:“环境总是能让人改变的;以往我是书呆子,就算有再天大的事,嫂子们和银子都会为我顶着,如今银子不在,大嫂她们也四处忙着,我这白家主人就算是再贵重的⾝躯,也要出来帮上一帮。”嘴角扬起真正的笑容,又道:“无极姊夫,这话我只同你一人说过。以往大嫂怕我同三位兄长一般早夭,从小将我捧在掌心呵护,成就今曰手不能提,也不知生活为何目的的白云阳,如今也算成长了,我打算亲手重建白子园,看着它完成…我要成为白子园的真正主人。”在那昏暗的天光下,他那酷似银兔儿的容貌竟有几许男子气概。
展无极赞扬一笑,道:“有什么须要帮忙的,尽管说就是。倘若银兔儿知你变化甚多,只怕非亲眼来瞧你一眼不可。”
“炸爆之时,有容叔叔和嫂子们才进园里,除了三个ㄚ头来不及逃出外,其它人都是轻伤,幸而那设火烁僧人选的几间楼都正巧无人,才能将伤害减至最低。不过…”
他顿了顿,走到门前,道:有容叔叔护着大嫂逃离,让石块伤了…”
话还没说完,忽闻房內一声痛呼…
“我的老天,你就不能轻点吗?”
“若兰,拿块⽑巾来。”这正是迎姬的声音。
门一打开,见到的就是李迎姬将展有容的嘴巴捣住。
“只怕这一生,有容叔是再也不能行走了。”白云阳低语。
展无极一惊,见到那床单上血渍遍布,尤其展有容的腿双虽以白布紧紧里住,但那鲜血仍是浸透了布,再一低瞧丢到地上的数十条⽑巾,全是染了血的。
“你可来了。”展有容的脸⾊如纸,却挤出笑容,道:“我快…我快受不住她的虐待了。无极,你若承认是我小侄,就将她们暂时赶出去。”
“闭上你的嘴!现在你该做的是躺下来休息。”迎姬怒道,而那怒意中又有几分哽咽。
“娘们就是娘们。”展有容见她脸⾊跟着发白,笑道:“若再不揭穿你的女儿家⾝分,我还真当是哪家的男儿竟这般没种。”
“大嫂、三嫂,我瞧咱们先出去,让无极姊夫跟有容叔好好谈一谈。”
李迎姬不放心地瞧了展有容一眼,才跟无极道:“不能说太久。之前大夫来过,嘱咐他须多休息,待会儿他如不肯睡,你就⼲脆一拳打昏他。”
“谨听嫂子吩咐。”展无极见他们出去后,才一脸忧心地瞧着他的伤势。“大夫怎么说?若能移动,就到天香苑静养…”
“何须静养?反正左腿是废了,静不静养又有何关系?”展有容痛得龇牙咧嘴,原来之前的沈稳全是装的。
“你就信那蒙古大夫的话?”
“不得不信。”展有容顿了顿,苦道:“你没瞧见那伤口,除了见骨,差点伤及神经,他没要砍掉我这腿双,就已是万幸。无论能不能移动,我拜托你马上把我抬回去吧!”
“既是如此,我更不能随意移动你了。京城名医何只一人,我让小三子去请大夫,总会有办法的。”说到此,见到展有容脸上浮起一线希望,心头大石略略放下。
“可擒到那置火烁僧人?”
“连人影都没见到。”说到那贼厮,展有容就恨得牙庠庠的。“原先以为他炸白子园是为了抢白家宝库,可之前梁玉奴清点过了,是半分不少。若说仇敌,却专捡那仆人住的厢房来炸,你说这奇不奇怪?”
展无极一楞,心中闪过不安,却又捉不住那不安的感觉究竟如何?
“不好啦”那白云阳脸⾊发白的冲进来,忙捉住展无极的手,道:“之前天香苑的家丁来报,天香苑给炸了!”
天啊!展无极差点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