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一场局,都是全哥安排好的。
阿德一边开着车,一边给阿来讲了来龙去脉。
早在几年前,诚哥带全哥出了道,在诚哥的教调下,全哥很快可以独挡一面了。诚哥对全哥非常放心,让他单独支撑起几摊生意,却不想全哥不但胃口超级大,而且为人阴狠,拿诚哥当幌子胆大妄为。惹恼了好几个江湖老大。那几位大哥到魏爷那里去告状,要诚哥在众人面前有个交待。诚哥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全哥的错,但是还是一人承担了后果,跪在魏爷面前硬生生挨了三枪,养了整整一年半的伤!
事后,诚哥虽然没有责怪全哥,却劝说魏爷给了全哥一小队人马单独做事了。谁想全哥非旦没有改变,反倒变本加厉的为所欲为,不单抢别人的生意,就连几位诚哥特地嘱咐他不许碰的老大,他都毫无顾忌。
前段时间全哥抢了庄老爷子的几单大生意,在争执过程中,全哥一枪打死了庄老爷子的得意⼲将,他知道如果这事东窗事发,自己一定没有好果子吃,由于担心魏爷责怪,又妒忌新来的阿来比他更得魏爷的欢心,便想出了这个一石二鸟之计。一方面让阿来去送死,反正都是新人,死了也无关大局。另一方面,即便庄老爷子一怒杀了阿来而前来问罪,也完全可以把一切都推卸在阿来的⾝上,反正是死无对证的。况且,如果阿来一枪打死了庄老爷子,那全哥岂不更是坐收渔翁之利了吗?
“妈的,真***毒啊!”阿来咬着牙道。
两个人正说着,阿德突然从倒镜里发现车子后面多出了几台汽车,正全速的追踪而来。
“妈的,跟上来了!”阿德叫道,用力一踩油门。
阿来与庄大富都向后一仰,被这突然的速加弄得撞在一起。
“阿德,停车。”阿来突然叫道。
“什么?”阿德一愣“现在停车?来哥你不要命了?”
阿来没有回答,他收起了枪,转向庄大富,抱拳道:“庄老爷子,刚才的话想必您也听清楚了。我阿来虽然只是一个小痞子,但也绝不会做出在您大寿之时,送棺材这样缺德的事情来!伤了您的手下实属情非得以,但我阿来已经是炎虎帮的人,就绝不会拍拍庇股就走,今天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您要是信得过我,就请对您的手下说一声,烦劳您跟我走一趟,我们一起到魏爷面前把这事说个清楚!”
庄大富转了转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阿来一下。只见这小子浓眉大眼,生得一副令人生慕的好皮囊,浑⾝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锐气,熬是讨喜。他哈哈大笑道:“好!我庄大富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几十年了,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种一⾝虎胆的后生。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今天我暂且信你一回。但是,你也别想耍什么花样,我后面的弟兄,可是要一直跟着我的!”
阿来点头道:“多谢庄老爷子。”
“天气,是越来越凉喽。”魏爷叹了一声,一手托着茶杯,另一只手打开杯盖,带着淡绿⾊的热气淼淼上升,他凑近茶杯嗅了嗅,満足的闭上了眼睛“人老了,心也老了,只要能闻着这股子茶香,就觉得知足了。外面的世界,太闹、太闹了…”
“瞧您说的,您还年轻着呢!”诚哥坐在魏爷的左边,笑道,也端起茶杯,轻轻的用杯盖赶着茶叶,小啜了一口。
全哥则坐在魏爷的右边,端着茶杯,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不知道那去充当替死鬼的小子现在怎么样了,魏爷叫自己陪着喝茶,他本以为是个可以与魏爷套套近乎的机会,可是来了才发现,原来诚哥也在这里。这老狐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前的魏爷已经昏昏欲睡了,全哥显然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他在心里暗骂:这老不死的,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坐了这大半天,一句正经的也没有,就是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诚哥也是,面⾊坦然的坐在那儿,时不时的回老爷子几句话,白白的把自己晾在一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正想着,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屋子、这样一个安静的令人昏睡的环境下,这突如其来的响声不由得吓得全哥一个激灵。魏爷也睁开了粘在一起的眼睛,望向门口。
“哈哈,魏爷!怎么躲在这儿享清闲哪?”一个慡朗的声音笑道,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微胖的六旬老头,这老头哈哈的笑着,毫不客气的大踏步走进了客厅。
全哥的脸立刻变得煞白,他的眼睛转了几转,几个假设在他的脑子里迅速闪过。
“哟,这不是庄兄嘛!”魏爷立刻起⾝相迎“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
说着,已经迎上去握住了庄大富的手,笑道:“来了也不言语一声,我好亲自去迎接你!”
“哈哈,不用!”庄大富瞟了一眼面⾊苍白的全哥,大大方方的说道:“今儿我可是要给你送上一个宝贝来的!”
“哦?”魏爷惊讶的睁圆了眼睛,问道:“什么宝贝?”
“宝贝在这里。”庄大富一指门口,朗声道:“进来吧。”
随着庄大富的声音,门口立即出现了一个人。
出现在门口的人,満⾝鲜血,一脸的杀气,双眼血红。他的出现致使房间里立刻弥漫了一股子扑鼻的腥血之气,令人闻之作呕。
全哥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走进来,大脑里突然出现了一片空白。他看了看一脸微笑的庄大富,又看了看一脸莫名其妙的魏爷,还没来得及向诚哥投去求助的目光,一柄冰冷的枪口已然顶上了他的脑门。
“全哥,没想到吧?”阿来冷笑着看着全哥“你这招一石二鸟、借刀杀人,似乎不灵了啊。”
全哥的脸⾊更白了,他被迫直视着阿来的眼睛,心开始哆嗦起来。他发现,那是一双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睛,是那种咬死了猎物、闻到了腥血之后野性大发、奋兴之至的眼睛,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突然出现在这头野兽面前的另一个猎物,已然――被牢牢的盯住了。
“你…你在说什么!”全哥的额头上已经冒了汗,但他毕竟也是在江湖上混大的人,瞬间便明白了一切,也在瞬间想好了应对的法子。“阿来,你怎么闯到这来了?这一⾝的血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