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生蓦地一惊,此人怎会没有影子呢?
鬼冢来到老鬼⾝旁,望着其伸进老祖怀里的那只枯槁的手,鼻子“哼”了一声,老鬼顿时浑⾝上下筛糠般的发抖。
“教主,她的,是她自己的看上了我。”老鬼哆哆嗦嗦的说道。
鬼冢阴森森的咧开嘴巴“噗”的一口气吹在了老鬼的手臂上,口中桀桀的笑道:“很好,你的就拽着她吧。”
老鬼的手臂瞬间僵硬了,没有了任何知觉,⼲枯的五指收拢,紧紧的抓住了老祖的啂房,指甲甚至掐入了皮⾁中。
老祖惊奇的望着老鬼道:“今墨,此人是谁?”
老鬼面带哭腔的说道:“他,教主的。”
寒生见状愠怒道:“自古以来,男女有别,你们太过分了,放开老祖。”说罢,准备前去拉开老祖,他心里清楚,老祖现在已经中了“五行花毒烟”神智不清,误认为那东洋老鬼是死去的刘今墨呢。
“慢,寒生,我们已经辛苦的寻遍了梅里雪山,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你,请跟我们一起走吧,这样便不会伤害到这位老祖女士。”黑泽貌似十分诚恳的说道。
寒生判断了一下双方的力量对比“蝇眼”可保自己全⾝而退,可老祖已经中毒,不仅难以脫⾝,而且还可能会受到辱凌和性犯侵,她是刘今墨的师娘,刘先生对自己义薄云天,寒生绝对不能置之不理,可是如何做呢?
最厉害的就是那个矮胖子教主鬼冢了,也不知是人是鬼?
这时,鬼冢检视了一下小冢脸上的伤势,发现是两只上眼皮被扯豁了,并无內伤,遂放下心来,默默地转过⾝对黑泽说道:“寒生的,轻功漂亮,內力的没有…”
话未落音,鬼冢的手臂突然间暴涨,肥胖的小手闪电般的抓向了寒生。
蝇眼骤然发动,在寒生看来,鬼冢抓向自己那手的速度可比小冢快得太多了,纵是如此,在蝇眼里也还是个慢动作,甚至可以在月光下,清晰地看见那条手臂上长満了红粉⾊的尸斑…
寒生微微一笑,⾝子正欲从容不迫的闪开时,突然眼前一乱,鬼冢手臂上的那些尸斑竟然脫离了皮⾁,像天女散花般劈头盖脸的漫天罩了下来…
寒生大惊,⾝子向后疾撤,不料那些尸斑竟然如影随形的追了上来…
迟疑之间,那十余块红粉⾊的尸斑扑到了寒生的⾝上,突然,一阵“哔哔啵啵”的白⾊毫光闪烁起来,落在⾝体上的尸斑纷纷发出“吱吱”的尖声惨叫,瞬间烧成了灰烬,空气中散发着焦糊了的尸臭味儿。
鬼冢大惊失⾊,呆呆的愣在了那儿,这是从来都未曾有过的事情,自己的手臂上的“陈年尸斑”乃是令东瀛人鬼两道闻风丧胆的成名暗器,只要击中一块,便浑⾝冰冷直硬形成“尸僵”任凭对手武功如何⾼強,也会束手就擒,可是今夜,多年来的成名暗器竟然被寒生瞬间全部化解掉了!
寒生更是吓了一跳,原来《尸衣经》中也曾提到,传说江湖中曾有过一种极琊门的暗器——“陈年尸斑”练此功之人异常琊门,必须夜半子时徘徊于坟地墓场,昅收尸气,待逐渐习惯后,掘开棺木口对口的来吮昅死尸体內残留变质的气息,尤其是未曾腐烂的陈年老尸,越臭越好。久而久之,练功之人⾝上开始长出尸斑,开始时呈青黑⾊,后来慢慢便成淡绿⾊,最后功成时则为鲜艳的红粉⾊。使用时,以內力震出尸斑,那些陈年尸斑仿佛有灵气般,可以自动寻的攻击对手,令人防不胜防,中斑之人即可僵硬,除头脑还清晰外,⾝体则与死人无异。因此,《尸衣经》将其列为天下至琊暗器第一。
寒生再向鬼冢的手臂上望去,那些尸斑原先的所在的位置上,已经呈青黑⾊,新一代的尸斑又在开始生长了。
黑泽心中暗自吃惊,这寒生的武功竟会如此之⾼,连鬼冢都不能够制服他,看来要俘获他倒是要费些脑筋了。
“哈哈,寒生,想不到你原来是有武功的啊,真是深蔵不露,后生可畏啊…”黑泽边打着哈哈,眼珠转了转,随即脸⾊阴沉了下来,皮笑⾁不笑的说道“寒生,看来老祖已经喜欢上了老鬼,我们就带走她如何呀?成人之美嘛。”
寒生心中叹道,好险啊,若不是仗着尸衣护⾝,今番纵使有蝇眼,恐怕也还是着了道了,这鬼冢实在是琊门之极,自己看来绝无胜算,可是老祖决不能被他们掳走。
黑泽看出来寒生內心的犹豫,转头对鬼冢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曰语,鬼冢点了点头,随即一摆手,老鬼闻言拖着老祖扭头便走,鬼冢和小冢一同离去。
“今墨,我们这是去哪儿呀?”老祖低头望了眼那只仍掐住自己啂房僵硬的枯手,情意款款的嗲声道。
“回家的。”老鬼露出红粉的牙花子嘿嘿道。
“寒生,我们告辞了,后会有期。”黑泽彬彬有礼的说道,然后转⾝招呼⻩建国与他们一起离去了。
月光下,寒生呆怔在了那里。
黑泽走出了几十米开外,悄悄回头望去,发现寒生已经跟在了后面。
残月西下,星河暗淡,他们渐渐的远离了蓝月亮谷。
“黑泽先生,我们不能走往中甸去的那条路。”⻩建国突然说道。
“为什么?那是条唯一南行返回中原的道路啊。”黑泽说道。
⻩建国嘿嘿笑了一声,说道:“黑泽先生想要尽快离开寒生现⾝的地方,我猜当然是想防止他的同党们寻找而来,金道长及吴楚山人等可都是江湖上的绝顶⾼手,我说的不错吧?”
黑泽点点头,道:“不错,知己知彼,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建国郑重的接着说道:“返回中甸之路,也正是首长部下们走的,试想首长如此工于心计,对于捉拿寒生,他是志在必得,又怎可能没有预备方案呢?我们现在还只是胁迫了寒生跟我们走,并没有得到丹巴遗嘱,若是与他们京城增援来的人迎头碰上,你说是不是很尴尬?再者,他们的耳目众多,我们的行踪难免不被发觉,即使您得到了丹巴遗嘱,首长也会对您穷追不舍的。目前更有可能的是,在您得到遗嘱之前,寒生将会被他们带走,从此便杳无音讯了,黑泽先生最后岂不是两手空空?”
黑泽闻言点头称是:“嗯,⻩建国果然是个人才,考虑问题滴水不漏,可是据我所知梅里雪山这儿再无其他路回中原了,总不能调头往西北进蔵吧?”
⻩建国笑了:“还有一条路,我研究过地图,那也是最全安的路。”
“哦,黑泽洗耳恭听。”黑泽诚恳的说道。
“我们现在位于澜沧江与怒江之间,先西行跨过怒江,再沿⾼黎贡山南下腾冲,取道缅甸的密支那,便可乘火车到达仰光了,那里有曰本大馆使,黑泽先生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坐上机飞返回曰本了。”⻩建国侃侃道来。
“不错,妙计啊,可是你…”黑泽说道。
“我当然是和你一起到东京啰,”⻩建国得意洋洋的说道“去做手术,要人黑的。”
黑泽哈哈笑了起来,连声说道:“不错,不错,人黑的卵蛋,没问题。”
天渐渐的亮了,从一座小山峰上望下去,山脚下奔腾的怒江如同一条蟒蛇般蜿蜒着向南流去。
望着连绵起伏的⾼黎贡山脉,黑泽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条路可是难走啊。”
“黑泽先生,鬼冢他们都是曰本国的武士⾼手,足以保护着我们全安的到达缅甸密支那。”⻩建国谄媚的恭维道。
“可是我们要经过野人山。”黑泽忧心忡忡的说道。
“野人山?”⻩建国不解的疑问道。
“野人山的,大大的好,那里有许多国中士兵的尸体,也可能有未曾腐烂的,我的需要。”鬼冢奋兴的说着。
“渡过怒江。”黑泽咬咬牙,吩咐鬼冢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