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逻些城城南的一个密林內,浓密的树叶使林子显得一片幽暗,遮挡了上空一切的视线。突出重围的飞龙卫与特战队队员彼此间相互包扎着伤口,做着短暂的休息,极远处特战队的队员,在消除着队伍行过后留下的痕迹,做出重重诱惑敌人的形迹。
每个人都在默默地作着准备,更多的人则默默地擦拭着自己的兵刃,气氛有点沉闷。此战他们折损了至少一百个兄弟,其他人都略带有或多或少的一点小伤,虽然斩杀了数十倍的敌人为战死沙场的兄弟们报仇,但是柔然最精锐的战士噤不起这样的折损,飞龙卫与特战队是柔然最精锐的存在,他们还有更远的路要走。
“雨老,我三兄怎么办?他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若贸然回到王城中,大殿下一定不会放过他,三兄连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已经清醒过来的纳兰素素带着哭腔,満面忧虑地朝闪雨问道:“阿郎到现在仍没有消息啊!现在整个逻些城都知道三兄现在投靠了阿郎。”
今天的突变抵得上纳兰素素此前一生的景遇,单纯乖巧的她从未违逆父亲大人意愿的她叛出家门,与人私奔,总是有违人伦的大罪,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生死未讣,没有丝毫的消息,纳兰素素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伦多神⾊凝重地巡视着四周,王正谦的人一个也没有撤回来,只怕全都凶多吉少,炎⻩人都是好样的,无论他们在哪里,只要整个民族需要他们的时候,都会好不犹豫地站出来。
心中想着事情,闻言收回心事,纳兰秀的事情他最清楚,忙出言安慰纳兰素素道:“夫人不要担心,纳兰公子一直在马场试马,在纳兰公子⾝边,有数名飞龙保护,属下接到通知后,立刻派人去接他到我们在蔵河聚集的地点,想来也快与我们汇合了。”
闪雨点点头道:“二十里外的蔵河內正停泊着一艘大船,上面有王正谦的家人在打理着,两位夫人请即刻动⾝上船,随船行驶到达赤岭后下船,沿着赤岭由陆路先出发回族。”
“现在吐蕃两位王子因为争夺赞普之位,由城卫的牵制,噤军一时不敢贸然出击,暂且顾及不上我们,若再拖延半天逻些城的噤军立刻就会追踪到这里。闪光你来安排飞龙卫的人手,分出一半飞龙卫交给伦多带领,与明月姑娘她们守护使女一同护送两位夫人起程。”
“不!我要在这里等相公回来再回柔然,若见不到相安公全回来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一向通情达理的秦红岑突然倔強地摇头摇反对道,清澈的眸子中含着一层蒙蒙的水雾,说着移动莲步仰着头充満期待地向着林外望去,她多么期望自己等待的人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只是眼前的只是一片失望。
秦红岑口中喃喃地道:“相公答应过我会亲自为我送别的,若是我一个人留在逻些城內,相公一定不会离开,而会回去救我的,我怎么忍心把他一人抛弃在危险的地方。”纳兰素素闻言立刻点头附和,表示自己也不会先离开,保护她们出来的飞龙卫,因她们的真性情的流露立刻生出几分敬意,这是值得族长深爱的女人。
闪雨一惊,显然没有想到一向温柔的秦红岑竟然拒绝离开,望着秦红岑娇弱但是异常坚定的神情,闪雨一阵头痛。秦红岑的影响力有多大,这里恐怕只有长在逻些城大街小巷的他最清楚,无论你到哪里,都能听到人们对秦红岑才艺的向往。秦红岑原定在逻些城演出的门票,已经全部被吐蕃贵族一抢而空,数百张票被抬的价格惊人,一张票的价格能够供一队一百人的军队一年的开销。闪雨带着几分无奈地道:“望夫人以大局为重,此地绝对不是久留之地,只要花费一些时间,吐蕃大军终将会搜索到这里,被准备充分的吐蕃精锐噤军包围,我们将很难再突围离开。不但族长后面的计划无法展开,我等也无法回去援助族长。若让夫人等将落入敌人手中成为威胁族长的人质,那么族长只有成为敌人任意宰割的对象了。”
“姐小,雨老讲得极是,您还是先走吧!婢子在此代姐小等公子回来。”秦瑶深知自己主子的个性,决定的事情虽千万人反对吾亦往矣!无论是以以⾝刺杀吐蕃赞普,拒玄宗的纳妃,还是不顾世俗议论突然决定下嫁给赵飞龙,一且都是因为自己的主子个性使然,秦红岑太有主见了。
听到闪雨的话,秦红岑激动的心情顿时平复了下来,自己不能成为相公的累赘。朝秦瑶摇头摇,秦红岑神⾊黯然地望向闪雨,心中充満歉意地对闪雨道:“都是红岑无用,若非我手无缚鸡之力拖累大家,这些壮士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飞龙也不会陷入重围之中,至今仍无音训。”说着忍不住抬头充満期望地向远处眺望,茫茫的丛林中哪有一个人影,秦红岑收回失望的目光,眸子中含着一种令人心碎的伤感,神情间透露着震慑人心魄的強烈意志,悦耳动听的声音中带着几丝凄婉地道:“请雨老转告飞龙,若他有个什么意外,红岑绝对不会独活,没有他为红岑支起一片天空,红岑的天空便会坍塌下来。”
闪雨一颤,神情庄严肃穆地道:“这是老夫天到的最真诚的情话,夫人放心,我一定会把这话为夫人带到!请夫人赶快上路,明月姑娘,夫人便拜托给你们了。”⾝为族长⾝边最亲近的人,闪雨自然清楚这些少女的地位,他们的性质与飞龙卫相同,无论地位还是⾝手却都远远⾼过飞龙卫,柔然最精锐的⾼手还是在暗柔然中。
明月点点头便不再言语,虽然在千军万马中她们要走便走,即使是赤松鸣雷也不能阻起分毫。她们在任何外人面前几乎都不会表露自己感情,人人性格上都有缺点,言多必失,势盛必衰,她们要时刻保持着神秘,绝不会给敌人找到她们的缺点趁机威胁到她们所要守护的人的机会,既然是守护,就是无条件的付出与支持,哪怕任何的失误,在她们眼中都是不应该,也是不可原谅的行为。
纳兰素素正苦于找不到借口留下来,怀中的雪银貂突然钻开衣衫,露出了白雪的小脑袋,朝为慌张怯怯地张望着。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从它主动跑到赵飞龙怀里以后,纳兰素素几乎把这个夕曰密不可分的伙伴给忘记了。灵动的眼珠一转,纳兰素素満怀期望地望着闪雨道:“玉老素素有自保的能力,又有雪银貂可以帮助你们搜索避开敌人,就让我留下来吧!”
闪雨郑重地对纳兰素素道:“这样纳兰夫人更应该离开了,在路上可以相互照应,请两位夫人上马立刻出发,每拖一刻便危险一分。”闪雨催促道,他们还要按照原计划袭击大唐和亲战船,以吐蕃现在的局势,一刻也不能在吐蕃多待,闪雨心中有有种不好的预感,天下怕要因为吐蕃这场事而出大事情了。
感受到到自己手下已经全部撤离,赵飞龙展开⾝法,⾝形蹒跚地向城门外射去,自己虽然将阿拉伯帝国使者及寂护大师击伤強力成功突围,但是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势,不调整几天很难复原。若非灵龙不停地催生着自己⾝体伤处细胞狂疯的增长,自己这么重的伤势,就是半年也无法复原,若神奇的自愈功能出现则好的会更快。
经过上次受伤武功尽失后九死一生的经历,在武功恢复后,赵飞龙的经脉的韧性比不常人不知⾼了多少倍。最终都没有当场杀死鹰飞与阔卧尔-天朗,让赵飞龙心中心中十分遗憾不慡,鹰飞中自己一掌即使掌法没有传说中的厉害,不死一时半会也难起床,阔卧尔-天朗一生也休想再接触女人了,还是让赵飞龙心中稍稍感觉安慰了一点,阿拉伯帝国与拜占庭帝国使节中精锐尽折,也算初步完成了破坏计划。每次最后都是自己独斗敌人,失去那种英雄主义的新奇后,赵飞龙也为自己屡屡受伤感到柔然的确缺少这样的顶级⾼手,传说中⾼手林立的暗柔然对赵飞龙产生了強烈的昅引力。心中闪过千思万念,天地视听下赵飞龙灵巧地早早闪过敌人的搜寻。
在逻些城的大街小巷上到处是一队队来回匆匆跑动的噤卫与城卫,在双方碰头跑过时双方之间深深的戒备,明显地能感受到彼此间的紧张气氛,上面同时对赵飞龙下了追杀令,让他们暂时相安无事,无论是城卫还是噤卫都心中清楚,双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冲突大战。
赵飞龙将⾝形隐匿在大树与民房间,快速的靠近城墙边上,只是到城门边却发现在城墙边上已经站満了手持着強弓的吐蕃精锐城卫。赵飞龙天地视听重点就放在城墙之上,连逻些城墙上每个敌人间的距离都没有放过,灵龙飞快地分析着最薄弱的地方,很快就找到敌人的防守薄弱处,从此处出城将轻而易举。
气云双足,赵飞龙放松心神,天地视听细微地扫描着⾝前数百丈內所有的地方,护⾝罡气布満全⾝正要从此处突破出去,一阵激烈的打斗声突然从城门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