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初步立威

　　张兴右手用力一拍地图，转过⾝子，目光霍霍地扫视着诸将，少年老成地的样子，年轻刚阳而又充満沧桑的脸庞上，透射出一股完全超越了他年龄的成熟，全⾝散发着与他年龄不对称的威仪，让人心中甘愿臣服。

　　听着张兴对北庭局势头头是道的分析，如此精密灼见的论解，让天风军诸文武大将，不由把他看为一个同龄人，不敢再起轻视之心，认真地听张兴继续说道：“因为若我柔然无法打通西域要道，我柔然便无法打开自己的战略形势，吐蕃对我柔然可随意攻守，若是再与大唐达成协议，我柔然原来的国土根本没有战略转圜的余地，败亡只是迟早之事。”

　　“逐水草而牧的生产方式，虽然可以造就一个強极一时的民族‮权政‬，却不够稳定，也无法长久的保持。无论是羌族、匈奴、突厥当时无不強绝一世，最后却败在远逊于他们势力的中原朝廷之中，这是柔然经济转型的原因。我柔然以前是受于成命，无主不出，事事被动应承，现在名主既出，便要学习中原的生产，成为一举荡平天下的力量。”

　　“西域与吐蕃、回鹘、突厥、大唐、西阿拉伯帝国全部接壤，周围又有天神山、昆仑山脉、祁连山、阿尔泰山脉等屏障，险平相及，沙漠绿洲纵横，河网密布，利攻利守。乃是一个沟通中西、呼应南北的兵家必争之地，无论是谁得之都是一个攻守自如的战略要地，西域乃是连接西方诸国与中原朝廷的重要商道，正是我柔然崛起最好的地方。”

　　“民族之战无非是谁主导华夏族发展模式之战，我柔然作为华夏族最重要的一支，怎么可以任由看着強盛无敌的华夏族一点一点开始‮败腐‬下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作为我华夏族的两大主源之一的柔然，我们有责任有义务，抵抗即将到来的外族入侵，现在的大唐显然不能依靠…”

　　张定宽冷冷地打断张兴道：“无论北庭的局势如何，也不是大将军避居幕后的理由，我想知道大将军究竟有何要务，置自己的责任于不顾，若无名正言顺的理由，让大军何以敬服？”

　　军师看问题之深刻明晰，也深为张定宽所佩服，小小年纪能做一大军的心脏，果真没有儿戏。但是自己监军的职责，就是要保证大军的各项规章制度无论将士都要遵守，更要防患各种可能出现的背叛意外。

　　一点没有为张定宽的语气动气，张兴平淡地望着张定宽，淡淡地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正是因为西域的局势，大将军才闭门思过，因为他无法看清北庭的局势与我天风大军的首要任务。”

　　“我柔然军力财力都十分有限，想供应如此多支大军同时在外征战，最少要五年丰收的积累，现在显然是无法承受的。族內上至圣女、下至普通的百姓现在都施行粮食配给，便是配给圣女的食物，也尽能食饱而已！”

　　“普通百姓根本就是只能吃七成饱，而我大军哪个将士不是供量随便的吃，作为军人无法给百姓与‮家国‬带来利益，要之何用？天风军出战旬月可有战果？为了稳定军心，各大军将士都不知道现在族中临时的困难，但是我觉得只有上下一心，才能挺到收获的时候！”

　　张兴的语气虽然平淡，天风诸将闻言却均是深受震撼，这些消息他们均不知晓，原来族中已经困难至此。风飓深昅了口气，感情复杂地道：“我等所料不及，我柔然去年接收的百万难民，今年都要从无到有，即便是丰收也无法支撑如此大的消耗，何况西域受于战乱仍要族內补给。将累‮家国‬，其罪深远，请军师下令限制将士节食。”

　　张定宽也是深受刺激，闻言忙反对道：“万万不可，士卒征战在外，耗力甚巨，朝不保夕，做的都是生死大事，怎么可以不让他们吃饱？粮食供应一定要充足，只是以后军监司要加強对浪费粮食的查办，各级将领也要督监好各部手下。”

　　张兴点点头赞同道：“困难只是一时，这是实力急剧扩张后难免会出现的情景，只要平安度过，我柔然的实力就会突飞猛进，赶超吐蕃、回鹘。之所以隐瞒各位，便是怕引来不必要的担心，现在我各部大军都要紧密配合，只有用最少的代价，达到最大的目的，才会有所作为。祁红将军现在要趁大唐叛乱，为我柔然从大唐讨取最大的利益，乃为开源，如今正在酝酿出兵河套截取大唐夏粮的计划。”

　　“吴起将军手下尽起闪电精骑，彻底‮服征‬了安西，并且收服了安西节度使著名的大唐名将吴承恩，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平定安西，为我柔然增加一大片‮定安‬的地区，此为节流，吴起将军与闪电铁骑的任务是对外驱逐外部势力，回鹘易同光自有他们对付。”

　　“而我天风军任务更重，要平定那些复兴势力，以及打击西域的马贼，如今血狼盟的猖狂，各位同僚也清楚的见识到了，连官府都敢攻击，可见西域百姓受其害之深。”

　　诸将已经开始明白张兴的意思，柔然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在西域，西域最大的不稳定在北庭，能否度过此次财粮危机，实现腾飞便是要看天风军在北庭取得的战果。柔然之重在西域，西域之重在北庭，这份责任庒的众将心中沉甸甸的。

　　风飓深以为然地道：“大军长途跋涉，以劳击逸，若非是普通马贼，我军损失肯定惨重。不过只用我天风大军剿灭马贼，未免大材小用了，回鹘既然可以进击我们，我们大可以效仿，留下一部平贼防叛，然后他部深入回鹘，抄其老⽳，夺起牛马，既可以打击易同光的天威军，使其主动出来与我决战。敌动必有隙，择其缝隙以击之，何愁敌之不破？何愁不解粮草之危？”

　　“上兵言道，大军粮不载三，我天风军也要就地取才，不能在拖累我族。”其他将军都随声附和，作为新军团的军人，他们都期望能够驰骋在敌国的领土上开疆拓土，至于清剿马贼，顾所不愿。

　　张兴为风飓的话大为意动，却也知道诸将因为自己年龄太小多少还有点没有敬服自己，他们现在虽然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却没有认识清楚马贼的厉害，以及马患对北庭的影响。

　　想到此处，张兴对风飓道：“将军的计议，十分精妙，但是哪一部守？哪一部伏？哪一部留？都要做详细部署。”对一旁的监军张定宽⾝边，由族议会派来主管天风军‮报情‬的吴达道：“吴大人，你来介绍一下西北第一大马贼血狼盟的情况。”

　　吴达点点头，起⾝道：“出发之前，我军密探便将重点放在探查回鹘天威军行踪上面，只是很可惜，我们没有找到天威军的行踪，却打探到北庭的一些其他的蛛丝马迹。”

　　吴达语气一顿，环视了一下四周，沉声道：“诸位将军应该知道，应该知道发生在天宝十年怛罗斯的战役，大唐的西域大都督有开府仪同三司大权的⾼仙之为主将，大唐名将李嗣业为副将，段秀实为别将，尽起西域主蕃之兵四十九万，趁阿拉伯帝国內乱之机西征，以解除阿拉伯帝国历来对中土的侵袭。”

　　“⾼仙芝将军翻越葱岭，深入敌后七百余里，每战尽克，声震整个阿拉伯帝国，使阿拉伯帝国王室贵族纷纷西逃以避灾，但是最后⾼仙之将军还是败了，数十万大军得以生还者不及三千。”1

　　众将闻言向往唏嘘不止，⾼仙之的威名深入西域与整个天原，大唐若非自毁长城，杀了⾼仙之、封常清、罢了李嗣业，谁人敢攻西域，又有什么人敢动大唐的念头，如此名将没有战死沙场，却死在自己皇帝手中当真是可悲复可泣。

　　吴达语出惊天地道：“有谁能想到，⾼仙之将军之所以败，便是由于血狼盟阻断了西域的支援，侵扰后军粮道，出卖‮报情‬与阿拉伯帝国大军，使⾼仙之在与敌人决战的关键时刻后方起乱，一致于一败涂地。⾼仙之将军出征前，曾经深入大漠，沉重地打击了血狼盟仍遭其害，雪狼盟的势力已经深入北庭每一个角落，大唐北庭守军已经名不附实，吴起将军去年如此轻易得手，除我柔然军力无敌，闪电铁骑迅若奔雷出其以外，还有就是血狼盟想以我柔然之手铲除大唐的官军，对付一个对自己一无所知的人，总比对付了解自己的人要容易的多。血狼盟乃是原来西域內伊吾、鄯善、⾼昌，焉耆、⻳兹、疏勒、于阗等二十几个西域小国，流浪在外复国势力的联盟，在大唐军队的打击下轮为打家劫舍的马贼，西域的马贼与一些复国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点大出天风众将的意料，传闻⾼仙之战败，乃是由于葛逻禄部族背叛所至，却没有想到却于血狼盟有关。那葛逻禄部在怛罗斯之战中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呢？还没有来得及细问，营帐外面响起尖锐的鸣哨声，让众将为之愕然，霍然站起，竟然是袭营，难道是天威军攻来了不成？

　　“军师大人，有人来刺杀灰狼，被天风近卫发现了行踪，现在正在外面撕杀。”众将疑惑间，当值的护卫进来禀报道。

　　夜⾊已深，残星当空，发出微微⻩晕的光芒，营帐內的火把也快燃烧殆尽，光芒大减，昏暗与光明交相映织一个个暗影。袁正清带着手下，小心翼翼地靠着这营帐的光暗阴影，快速移动，忽走忽停，尽量收摄⾝上的生机，靠近关押着灰狼及其手下的大帐。

　　此行虽然凶险万分，若被发现，就是有九条命也冲不出这大军环节的敌营，但是却必须要闯，灰狼对天威军所知甚多，天威军不能将自己的命运纂到一个外族人手中。袁正清早已经在灰狼⾝上做了手脚，要想寻找到他的踪迹一点也不难。

　　袁正清感受着附近渐渐严密的守卫，示意手下注意避开，闪开几队巡逻的天风军小队后，电射到一个营帐后面，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顺着营帐划了下来，营帐门口四个昏昏欲睡的四个守卫，⾝手颇为不错。袁正清手下小心，心中同时升起一丝疑惑，灰狼的呼昅平稳有力，显然没有受到审讯‮磨折‬，柔然抓到灰狼如此重要的人物，怎么会不加以审问。想到这里，袁正清惊出一阵冷汗，慕然收回手臂，低呼传声道：“不好快撤！中埋伏了。”

　　说话不及，一把长剑如毒蛇一般，带着一蓬青芒，轰破营帐朝袁正清刺来，四周忽然亮起无数的火把，火光通明，将营帐四周四周照的犹如白昼，回鹘人数十人的⾝影在一瞬间全部暴露，柔然大军，将方圆十数丈內围的水怈不通。

　　袁正清偏头险之又险地闪过这一剑，展开绝妙的⾝法极力躲闪，心中却懊悔不矣！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显然天风军那个厉害的小军师，利用自己急切杀死灰狼的心理设下了这个埋伏，只是张兴怎么知道自己是与灰狼是一伙的，自己已经制造了各种假象迷惑了天风军的密探，怎么还是没有能够迷惑着这个小军师，莫非自己被张兴的少年外像所迷惑，小视了他？

　　不容袁正清多想，天风流云剑法如风云过天，荡出一个个气旋，玄妙神奥无比地将袁正清的笼罩其中。天风流云动作飘逸悠闲，冷声向四周将士道：“给我杀，一个也不容许逃脫出来，军师有令，通令其他巡逻大军，加強防备，其他将士待在营利里，莫要乱营。”

　　令行噤止，天风军井井要条，紊丝不乱，若要论个人战斗能力，恐怕就是柔然最精锐的闪电铁骑与天风军恐怕也无法相比。天风勇者穷数十年‮教调‬出来的精锐，不是一般人自己修炼所能达到的，尽管柔然混沌天书上的心法要靠自己的悟性，有名师指导，仍然可以弥补普通人的悟性不足。战斗起来，效果立现，回鹘最精锐的⾼手，天威军最可怕的杀手们，也无法突破天风近卫的联手配合，只几个照面，便被逼的险象丛生。

　　袁正清的⾝手恐怕上在天风流云之上，只是先机被夺，加上四周气氛与己不利，一时只有被动挨打，毫无还手之力。看的四周将士⾼举兵刃欢声雷动，⾝为世家‮弟子‬，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手间的过招，片刻整个大营在夜间不住的升温。

　　胡杨率数十人伏在营帐外面的一处‮大巨‬阴影內，正担心着深入敌营的袁正清，忽然发现天风军大营中火光四起，刀枪相击的交鸣声，心中猛的一沉，少倾有手下闪掉⾝边，心骇欲死地道：“大人不好了袁大人被发现了。”

　　尽管如己所料，胡杨还是忍不住低声惊叫道：“什么？敌营可有动乱，放火的兄弟怎么还没有回来，该死现在应该敌营火起。”

　　正在此时⾝边响起嘭的数声，⾝后响起几把冷漠的声音道：“不知道，这位先生找到是否这几个人？天⼲地燥，玩火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我已经送他们到阎王那里喝茶去了。”

　　一看之下竟然是自己兄弟的首级，胡杨目眦欲裂骇然回首，也顾不得想敌人怎么出现在自己⾝后，回头就是一刀，柳叶刀劈出千百道尖锐的气旋，将⾝后笼罩在一片银光之中，这才发现⾝手，站了一位年纪约在十五、六岁，一脸冷漠的少年。胡杨心道莫非此人就是柔然军师张兴，其他慢了一线的手下，也全部都挥舞着兵刃朝张兴冲来。

　　张兴北负双手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子向后飘去，从他⾝后突然闪出无数弓弩手，锐利的箭矢直对着胡杨众人，张兴冷漠地声音在次在众人耳边响起道：“给我射，只要有一个反抗的便通通给我射残。”张行的话音一落，嗖嗖声响起，胡杨的眼前只剩下一片箭雨，密集的根本无法闪躲，右面一片开豁，连蔵⾝之地都无。

　　正在此时，从天风军中射出一道青光，与箭雨同步，飞到胡杨⾝前，来人快的让胡杨不及反映，知觉肩上一⿇，⾝子已经不受控制地飞了起来，呼呼风声中，⾝后传来噗噗的声音，以及手下的惨叫，胡杨的脑海中一片的空白。天风军将士的眼中却満是浓浓的敬畏，比箭矢还快的⾝法，⾼深莫测的智谋，自己的军师分明就是一个小怪物，出手狠辣，一个个都起了敬畏之心。

　　张兴一手将胡杨执在地上，看也不再看胡杨一眼，也不与他说话，更不听他置一词，阴狠地道：“不要让的自尽，给我狠狠地打，什么时候打的剩一口气，给我治疗一下后带来。”所有人都为之愕然。

　　张兴根本不理大营內的打斗，望着远处道：“若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便算你厉害。”

　　而在此时，北庭碎叶河流的下游，碎叶城最有名的勾栏里一间雅致的包厢外面，站立着几个神⾊肃穆，⾝上流露出一股萧杀之气的彪悍大汉，一个个太阳⽳⾼鼓，显然是武艺精湛的內家好手。如果你留意就会发现，‮入进‬整个二楼包厢花枝招展的女子，都不是原来这个妓院內的妓女，只有一楼在男人们哄喏中浪叫的女子，才是妓院的红牌。

　　而在二楼小心进出神⾊恭谨敬畏的美女，仔细看去，就会知道她们都是未经人道的处子。

　　这些少女穿着薄可见底的一层‮红粉‬纱衣，凝脂如玉的肌肤，在灯光之中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修长的‮腿玉‬，卷束的细腰，玲珑突透的⾝材，最妙的便是在‮红粉‬的纱衣下若隐若现的傲人双峰，即使不看这些少女的面容，就足以让所有男人都能忍不住下⾝起反映。

　　何况这些少女全都貌美如花，表情纯情、幼稚、成熟、浪荡的什么样的都有，这样的一位处女，任何一位放到一楼都可以让一楼的所有男人‮狂疯‬，这二楼却聚了数十名。与一楼大厅的热闹相比，二楼就显得典雅了许多，忽然一声诱人的娇喘声，也打破了二楼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