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广大的益州城,已经被淹没在城头上战鼓的雷鸣声中,给整个益州上至达官贵族,下至黎民百姓造成了很大的恐慌。毕竟柔然在这一年內,战西域,夺河陇、败回鹘、攻吐蕃,势不可挡,造就了无敌的威名。
这一段时间朝廷仿佛时来运转,先是大败大燕国,退燕国回幽燕之地。继而大唐朝廷前两天灭来势汹汹的百族联军十万大军,退百族联军于蜀州。同时宣称对柔然大胜,斩首五万,曾一度让大唐权贵们信心膨胀。
然而柔然大军突然突破了朝廷鼓吹得如铜墙铁壁的茂州-蜀州-黎州的防线,严重打击了益州军民的信心。加上传说中的维州神战,柔然族长赵飞龙已经成神,给益州军民带来了加倍的庒力。
唐门典雅清净的会客室內,唐天、拓拔新军、赵飞龙三人相对而坐,对激烈的鼓声充耳不闻,神⾊没有丝毫的变化。听到唐天的请求,赵飞龙目光柔和,眼神中带着痛惜地盯着秦冰月水晶冰人般被的玄气笼罩的脸庞,沉思着摇头摇道:“晚辈朋友的伤势已经暂时稳定,只要找到所需的东西,晚辈随时都可以为她动手疗伤。”
赵飞龙说道这里,目光从秦冰月的脸上移开,用耳倾听了一下如雨点般密集的鼓声,一扫儿去情长,深邃的双目熠熠有神地紧盯着唐天,虚心地请教道:“不知道唐前辈对柔然大军的来袭有什么看法?”
唐天听到赵飞龙的回答,因不能看一下这奇怪的病历明显有些失望,內心却在揣测着赵飞龙的意图。这薛明宇显然着急着立即救治怀里的佳人,现在怎么突然差开话题,关心起外面的柔然攻城来了。
本来⾝处战乱局势之中,遇到突然而将的攻城关心一下是人之常情,但是这在这个镇定异常的薛明宇⾝上,此时产生这样的想法显然绝不正常。唐天从薛明宇⾝上流露出的气质,可以大概观摩出这个人的心性,绝对不会去做那些毫无意义的无聊事情,唐家观人的摩之术从来没有走过眼,这薛明宇绝不简单。
唐天心中暗自揣摩,目光不露痕迹地在赵飞龙与拓拔新军脸上扫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心中怀疑,面上却不露任何疑惑的表情,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淡然地道:“柔然这场行动本来应该是一场非常经典的远程奔袭,老夫若没有猜错,领军主将定然是由⾼山之王父子在率领着大军,也只有他们能创造这样的奇迹。”唐天说道这里不由感叹了一句。
“然老夫猜想柔然不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內攻破朝廷防线,他必定是用另一种形势穿越了防线,这种方式使柔然可能缺乏大型械器以及粮草物资,朝廷不让难民如城反而救了朝廷。”
“此战现在已经陷入攻城战,柔然缺乏远程械器,很难攻破有李萌将近两万人马镇守的益州城墙。到时朝廷冲前后两面夹击,柔然这一万大军只怕就危险了。”唐天说着目光不经意地望了眼拓拔新军,这番话其实是在提醒拓拔新军,还刚才他的提醒之恩。
拓拔新军与柔然的关系密切在大唐豪门大族中谁人不知?只是大唐朝廷一直没有他与柔然族上下属间交往的直接证据,他们之间的交往一切一商业来往,而他在大唐帝国的势力有非常的強盛,朝廷对动他颇为忌惮,所以一直没有人敢提及此事。
此时,拓拔新军听到唐天的分析,一副⾼深莫测,淡然无事的样子,娴然地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一点没有为大战影响到心情,对大战的关心恰倒好处,让唐天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打算。
赵飞龙点点头,面⾊平静,浑⾝散发着一种令人慑服的气势,道:“大唐将重兵庒在益州是赌,柔然分一万大军突袭益州也是在赌,晚辈现在也想赌一把。”
唐天听到赵飞龙的话,再次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唐朝在赌成功阻击柔然主力,面对阿拉伯帝国在西面对柔然的庒力,让柔然一到两年没有攻唐之力。几乎放弃了西北利益,只防守巴蜀,一时因为南方经济发展飞速,已经隐隐赶上北方,另一方面不能不说这是唐朝的惊天豪睹。那柔然则在赌什么?这薛明宇又想赌什么?这唐天一时想不通。
还没有唐天开口,只听赵飞龙突然又转变话题,悠然地道:“据晚辈所知,唐门目前的策略,是想在天下大乱,朝廷监管不力,各种势力重新的洗牌的时刻。将唐门的势力扩展出巴蜀,一举将洞庭一带纳入唐门的势力范围,使唐门的势力纵深更深一步。”
赵飞龙语气略一沉昑,深邃的双目中散发着动人的神光,紧紧地盯着唐天的神⾊,见自己将唐门的意图说出,而后者脸⾊竟然一丝不变,也不由被服他的涵养。因此语气逼人地接着道:“而晚辈听说,唐门与洞庭湖长江帮,已经在洞庭大小秘密争斗十数回合,死伤极其惨重,而且并没有占上风?”
唐天是个老狐狸,虽然惊讶与赵飞龙对唐门所知甚祥,心中有些挂不住。不过听赵飞龙这么一说,便大概推测出了赵飞龙的打算,只不知道赵飞龙能开出什么样的价码,要求又是什么?因此他低着头,目光不咸不淡地望着赵飞龙,此时更加让他坚信赵飞龙此人不简单,耐下心静听赵飞龙的下文。
赵飞龙一直盯着唐天的脸⾊,见后者脸⾊没有任何的变化,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不等其回答,赵飞龙接着道:“晚辈此行沿长江而来,对南方的局势颇为了解,洞庭一带马上就要发生战事,这场战事将影响到整个东南,甚至整个天下的局势。”
唐天听到这里,脸⾊终于忍不住一变,如此重要的信息唐门竟然没有得到,莫非是襄州将康楚元、据州张嘉延的叛乱已经攻过了长江,还是刘展逆贼的叛乱突破了平卢兵马使田神功的围拢?唐天心中一时惊疑不定,却不发一言,只是更加用心听赵飞龙说下去。
赵飞龙换了一个势姿,尽量能让秦冰月更加的舒适,全⾝的气势突然收敛,锐气尽失,语气平淡地道:“一旦战事开启,肯定对唐门的计划有影响,甚至与唐门辛苦取得的据点都将化为乌有,一番心血凡是白白地费了。”
“只要前辈能将光明紫血龙角与天枯蟾蜍借晚辈在唐门一用,晚辈不但可以帮助唐门的势力扩展的洞庭湖,甚至是整个长江流域,那也非是什么难事,前辈以为如何?”说罢赵飞龙的目光淡淡地盯着唐天等着他的回答,利害已经与唐天讲清楚,条件也开出来了,至于唐天的决定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拓拔新军端着差杯,老神在在样子倾听着赵飞龙与唐天的交谈,他刚喝了口热茶,突然听到光明紫血龙角与天枯蟾蜍这两样奇物,差点没有一口将口中的热茶给吐出来。妈个巴子,光明紫血龙角?这玩意怎么在唐门手中,想到这些,目光自然満含古怪地望向唐天,这东西传扬出去,唐门只怕要起风云了。
唐天一直镇定轻松地默默听着赵飞龙谈论唐门,然而当赵飞龙光明紫血龙角与天枯蟾蜍时,他的表情先是一怔,继而唐天勃然拂袖而起,脸⾊瞬间变得十分难看,阴沉到了极点,双目愤怒地紧紧盯着赵飞龙,寒声道:“你是药王府的什么人?”
感到到唐天突然爆发出強烈的气势,赵飞龙与拓拔新军都是一怔,这光明紫血龙角虽然珍贵无比,心道唐天便是不愿意借光明紫血龙角与天枯蟾蜍,也不应该就此立即翻脸吧!待唐天一口道出了赵飞龙使用隐蔵的⾝份,两人顿时呆立,虽然不怕,却不知道这漏洞在哪里?
唐天脸⾊难看地望着赵飞龙的神情,知道自己言中,冷哼一声道:“小辈你回去吧!恕唐门不招待药王府的传人。”唐天看了一眼一脸震惊,惊疑不定地定着赵飞龙的拓拔新军道:“看在拓拔公子的脸面,老夫当没有见到你,来人给我送客!”
赵飞龙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眉头一皱,故做不悦地道:“慢,不知道唐前辈为什么一口咬定晚辈是药王府的人?晚辈诚心来求前辈,莫非前辈就用这样的话打发晚辈么?”
唐天闻言盯着赵飞龙嘿嘿一笑,挥手让推门鱼跃而入的杨群等人下去,冷声道:“好叫你死了这份心,老夫不知道你怎么易容成的薛家世子⾝份,又有薛家的⾝份通牒。”
“你可知道,普天之下,知道六大奇宝光明紫血龙角在我唐门手中者,只有药王府府主及药王府有限的三两个人知道。否则,天下人只怕走就为了这宝物,将我唐门的府邸踏平了。”唐天的话虽然夸张,不过想想天下群豪在凉州抢夺《虎魄真经》与生死舍利时惊天动地的场面,便知道六大奇书与六大奇宝对天下人的诱惑。
“唐门为了光明紫血龙角与毒医之争,与你们药王府明争暗斗了近千年,你这药王府的少府主不会不知道吧?”唐天嘲弄地望着赵飞龙,斩钉截铁地道:“我唐天便是将着光明紫血龙角毁了,也不会借给你药王府中人。”
赵飞龙望着唐天决绝的样子,心中苦笑,没想到煞费心机安排的⾝份,竟然就这样暴露了。看唐天的样子已经认定了自己便是药王府的传人,而且铁定不会将宝物借给自己,如今谈判已经破裂,眼睁睁地看着冰月魔噤越来越厉害,赵飞龙心中权衡着几个方案间的利弊,只是瞬间赵飞龙便做出了决定。
一旦做出决定,赵飞龙反倒完全镇定了下来,目光淡然地望着唐天,以特殊功法传声道:“唐掌门错了,某既不是薛家的人,也是药王府的人,我是柔然之主,柔然族长赵飞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