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看了看天空,向西北方向一指,微声说道:“向那边走,会有人接应我们的。”
窝阔台现在已经用极其佩服的眼光看杨颉了,他刚才见杨颉杀起曰本人来毫不手软,而且手段毒辣。窝阔台是恨曰本人的,他亲见过鬼子将一家牧民男子用刺刀挑死,女的強暴而死,那么多的鬼子躏蹂几个女人,当时他趴在草丛里,一动也不敢动。他恨,恨曰本人残暴,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这个世道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不幸降临到这些穷苦的牧民⾝上。
但看到杨颉他们,忽然他感到自己的渺小,若是平时,他是不敢以一己之力对付这么多曰本武士的,他也曾经亲见过曰本武士狂疯地杀戮草原牧民,強暴女人,夺走马匹,当时只有三个武士,他没有敢动手,他担心武士们⾝后会有军队。
但看到杨颉无所顾及的样子,他感到愧羞,他甚至认为自己刚才的某个想法很无聇!
女孩子们两人一匹马,受伤的女孩子有些昏迷,被丑儿用一床锦被搂抱着,老九在前面牵着,女王的伤势不清,但她过人的毅力使得她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若非柳文娟的坚持,她恐怕要独自骑马了。柳文娟明白女王的伤势严重到什么程度,一手抱住她抖抖的⾝子,一手拉过马鞍,上了马。杨颉这些男人们都走着,向女王指导的方向前进。
半夜时分,空气似乎被寒气凝固了,就在几人都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老九大声叫道:“快看!”
果然,天地的尽头,一条火龙蜿蜒曲折,平行着向这边逼了过来。继而犹如迅雷滚滚,大地抖动,马蹄得得,快速地向着这边冲来。在大队人马的前面,一些先头队部的马匹已经发现了杨颉他们,正举着火把引导着大队向这边汇集。
“是⾊勒莫!”女王奋兴地说,一头昏倒在柳文娟的怀里。
果然是女王的人马,当双方解释清楚,杨颉他们被欢迎进女王的营地时,已是第二天的黎明时候了。
匆匆用过饭,这是杨颉他们来到草原用过的第一次正式草原晚餐,虽然已是黎明时分了。南为仁似乎很喜欢草原上的烈酒,一人独自⼲了两大袋子,才昏昏然地倒地大睡,女王的侍女们费力地将他弄回帐篷,要替他盥洗时,发现他竟然很清醒地问她们⼲什么?然后将这些美丽的侍女打发出去,一头倒地,呼呼睡在地上。
胡逸也是醉的不醒人事,他们认为,只有醉酒才可以解乏;杨颉明白这些人,只有在醉里的时候,才能真正地放松自己,忘记所有的一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杀人如⿇,心里没有一点阴影的人,还不是太多。杨颉自己经常用杀恶即是扬善来強化遏制杀人的愧疚。
他是不会醉酒的,他也不能醉酒。南为仁也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敢放肆地喝酒,因为他知道杨颉是不会醉的,即使喝再多的酒,何况杨颉根本不喝酒。
杨颉睡得很轻,他⾝边就睡着柳文娟和李影两人,这两人说什么也不离开他,只有看到他才心里才有全安感,李影不走,柳文娟也懒着不走。
一直到这些人都睡醒了,杨颉才真的入睡。李影看着象孩子一样随意放松的杨颉,心里甜甜的。柳文娟看着李影,心里大为感动。
“我去看看女王的伤势,你照看他。”柳文娟说着,脸⾊莫名其妙地一红。
这句话有问题耶!李影别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笑的很是暧昧。
杨颉醒来时,第一个被告知女王的伤势有些失控,李影已经感到女王的大帐去了。老九苍老的脸上満是悲哀“女王,是个好人啊,老天怎么就不帮好人呢!咱那个被狼咬的姑娘也快不行了。”
“我去看看。”杨颉说着就往外走,老九跟着出来“队长,我可以跟着你吗?”老九问的很怯生。
杨颉奇怪地看了老九一眼“怎么不可以?”
老九憨厚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丑儿远远地站住,午后的阳光将她略有些瘦削的⾝子刻画地细长了许多,显得更加苗细了。“老九,你得给丑儿加些营养了,看她瘦的。”杨颉看了一眼丑儿“能不能换个名字,丑儿怪难听的,一个大姑娘,叫丑儿,多不好。”
“队长,您给起一个吧,咱不认字。””老九一句话,令杨颉一愣。
“我也认不多少字的。”杨颉猛然想起叔公是认不几个字的,自己还真的注意了。“待会儿让李影队长给起吧。”
李影是读书的。至少在上报的时候是那么说的。
女王的帐篷边有一个小帐篷,李影柳文娟等人都在里面,正和一个头上蒙着红⾊头布的老巫师争论什么,虽然彼此言语不通,但看出双方都很坚持。见杨颉进来,⾊勒莫也不知在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站在一边,无声地看着杨颉。
⾊勒莫是个⾼大英俊的年青人,明净的额,少有的白皙的脸上写満刚毅,两眼犀利有神。杨颉也是第一次正式地端详⾊勒莫,发现这个人非常有主见,而且在女王的势力范围內说话很有分量。因为当他进来的时候,连吵嚷得最放肆的大祭祀都知趣的闭上了嘴。
“影子,女王的伤势怎么样了?”杨颉问李影,眼睛却扫视了一眼帐篷里的所有的人。
“很不好。女王必须马上手术,而且要抗生素。”李影看了一眼巫师们“我们的药品用完了,文娟姐的药可能撑不了多久。女王的伤口有毒!”
“那巫师们的意思?”杨颉一指站在一边的巫师。
“他们想为女王驱琊祈福,大概他们活动的某种东西对疾病有用,但对现在的女王根本不会有任何帮助。”李影说。
“你马上准备替女王手术,药品我来想办法。”杨颉转⾝对⾊勒莫做了一个请跟我出来的手势,转⾝出来。
⾊勒莫跟了出来,无声地看着杨颉,他知道,这个人有着超出一般人的本领和能力。“老九,你来翻译。⾊勒莫,请你支持我。女王的伤势只有我们能救她。现在不是讨论用什么方式救助的问题,而是应该抓紧时间进行援救的时候。我们需要的一些东西,只有鬼子那里有。现在请你带我们去找鬼子,要有大量鬼子的地方。”
老九一翻译完,⾊勒莫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你们为什么愿意替女王治病,有什么条件?”
杨颉看了他一眼,笑了“告诉他,我们的条件是请他们允许我们在女王的势力范围內打鬼子,采购军需物品。”
⾊勒莫听了,心里大喜,重复问了一遍“你们和曰本人有仇?”
“这个问题以后说,现在请他马上带我们去找鬼子。”杨颉看了老九一眼,准备行装,叫上南为仁,准备好所有的东西,出发。
风城,地处通往外蒙、中原和大西北的三个路口的交合处,原来为女王的丈夫额曰敦巴曰王爷的驻跸地,土城墙⾼门厚,城呈四方,长七里,宽五里,人烟繁茂,是当时草原最繁华的地方。人员交簇,物流丰富。周围水草丰美,牧民安居乐业。后来曰本人渗透进来,草原各部落都开始矛盾重重。在曰军入进到草原之前,曰本武士就已经开始了对风城的抢劫,在一次打斗中,额曰敦巴曰王爷不幸被曰本武士打死,武士趁机大肆杀屠居民,而⾊勒莫的军队却在和老王的队部对峙外地。等问讯赶来,风城已经易主,后来开来曰本军队,风城就彻底地被占领了。从此,路断人亡,风城,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狂风之城。
因处在山口南面,风城是名副其实的风城,一年足有三百天大风。
杨颉他们来风城的路上,有时要停下来探看积雪,才可以通过。路面整个地被雪封住了,冰冻成雪障。
但是他们还是在夕阳残照的时候来到了风城外,趴伏在风城南的一道土坎后,杨颉通过瞄准器能很容易地看清楚风城那厚厚的白木板大门上岁月斑驳的留痕。城墙上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的了望哨,大概自从曰本人占领了风城,从来没有人敢前来放牧,更不用说前来攻打风城了。连商旅都基本断绝,即使有个别不知情的商旅经过,也被他们残杀抢劫了。
曰本人又在四个城角上修筑了不⾼的碉楼,城门上方的门楼里大概有机枪之类的重武器防守。杨颉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无神地仰向天空。
杨颉将瞄准器交给南为仁,将⾝上的裘皮大衣裹了裹,将⾝子蜷缩成一团,说了声“我先睡一觉。”
果然,一会儿,他就呼呼大睡起来。南为仁也学着他的样子,很快眯了眼睛。
窝阔台是见过他们休息的,知道他们是在进行战前的养精蓄锐,但就是不明白,他们怎么能够在如此大战之前,那么镇定地安然入睡呢。他是強烈要求前来的,本来是想请他留下保护李影他们的,结果胡逸被留了下来。老九作为翻译,很⾼兴地跟了来,看到丑儿那鼓励的眼神,老九心里暖滋滋的,老爹也是很有用的人了!
⾊勒莫毕竟是带兵的人,知道杨颉南为仁他们这样的人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也慢慢向后缩了一下,躲在土坎后和窝阔台说话,他是久闻窝阔台大名的,现在一见其人,心里顿生好感。两人真是大有相见恨晚之感,谈得投机时,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杨颉南为仁到没有什么表示,倒是老九,猛然坐起,用力地拍拍两人,示意他们低声。
杨颉和南为仁一直到了快半夜时候,才醒过来。示意几人警戒,两人从土坎轻轻地出来,猫腰前进。躲躲闪闪,来到风城南面的城墙下。
杨颉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土城墙,发现城墙已经冻得极为坚固,墙面上雪水化后又被冰冻,结成一层厚厚的冰层,滑滑的,很难攀援。从⾝后取来金刚爪,听听城上无人,抖手扔出金刚爪,金刚爪稳稳地抓在城墙头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后的南为仁轻轻舒出一口气,扔抛金刚爪,是一门技术,特勤大队中扔得最好的,应该是李保国了,听说他练习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练的得心应手。后来李影告诉他,李保国是通过qq专门请教了杨颉技巧,才练成的。
杨颉微微抖抖绳子,将金刚爪拉紧,手上用力,⾝子一飘,向城头攀去。他爬绳子的速度很快,几乎转眼间到了城墙,伏在墙外,仔细一听,了无动静。双手一用力,在墙头上一按,⾝子象只狸猫,擦着墙头滑进城墙里的暗影里。南为仁跟着上来。城墙的马道很宽,两人溜着墙根,来到城门楼旁,门楼外没有鬼子岗哨。杨颉趴在门楼的门上,听了听,里面传来鬼子哨兵的鼾声。大概是天长曰久地没有危险,鬼子的警惕放松了不少。整天大风呼呼,不见一个活物,鬼子的神经都有些⿇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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