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宁次过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地扭回头,很轻地看了眼,摆摆手,示意今井武夫不要跪着了。“今井君,这个结果和机场防务没有什么大的关系。自从我上任,就一直在研究这个杨以及他的一切军事行动,可以说,只要他想做的,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他是很职业的军人,而且每次行动只求结果,不计过程,不怕损失。泰安之战如此,徐州之战如此,目前的冀中之战也是如此。他在冀中投入的总兵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想,可能达到了二十万之多,要不是我军分散在各个县城的驻军将他的大批队部分散开,恐怕安国之战早就有结果了。我军分驻各县城的队部总计也有5之众,那么他用于包围的队部应该在至少不下8人,甚至达10之众,再加上他的后勤运输,运输警卫队部和打援队部,那么在安国县城他真正的兵力恐怕只有不到2人,这就是我下决心一举攻克安国的原因。只要将杨指挥部消灭,我就可以再投入更多的队部甚至请求调动关东军,对其余部进行围剿。安国之战,关系之重,想必杨自己也很清楚,而他由于某些原因,一时很难菗调出队部参加安国包围战,我估计桑木崇明的时间只有一天夜一。所以自从秘密机场启用,就一直不停息地对安国进行轰炸,目的就是在精神上摧毁敌人指挥部抵抗意志,只要是杨一死,这个队部的精神领袖一倒,其他的一切都容易做了。”冈村宁次仰头看看屋顶,慢慢地摇头摇。“没有想到的是,杨竟然亲率小分队袭击秘密机场,留下一个空指挥部在那里运转,这样即使指挥部全部被摧毁,一样不可替代杨存在的威胁。”
“杨亲率?”今井武夫惊讶地问。
“不错。”冈村宁次点点头“只有杨亲来,那个防务才有可能击破!这个就是气魄。万死不辞地勇气和破釜沉舟的气度,缺一不可。你那个防务应该说还算一流的,一般袭击小分队,即使冲进机场。也是死路一条。不过,意义已经不大了。”
冈村宁次又走到地图前“桑木崇明现在恐怕已经从安国撤离了。他现在在什么位置?”
“应该还在安国。”今井武夫小心翼翼地说。
“呵呵呵…”冈村宁次一阵冷笑“他逃过唐河就不错了。”
“报告,”一个参谋慌张地进来“桑木少将电报。”
“念。”冈村宁次点点头。
“大将阁下,卑职桑木崇明。遭到路八军机械师队部攻击,损失惨重,已退至清苑县双庙镇,被敌围困,弹尽粮绝。请求火速支援,或可再睹将军阁下神采,迟则生死两隔,唯乞天地有灵矣。”
冈村宁次挥手让参谋下去,对今井武夫轻声说。“桑木崇明果然是个人才,能够从敌人机械师中突围出来,已经很不错了。通知增援队部,火速赶往清苑县双庙镇!”
今井武夫深深鞠躬。并没有敬军礼,答应一声,出去了。
冈村宁次看着地图上几个大巨的箭头,心里盘算着此战的结果。今井武夫很快就回来了,脸上有点不安,看看冈村宁次,迟疑半天才说:“将军阁下,出事了。”
“什么事?”冈村宁次看着今井武夫,平静地问。
“重庆方面对帝国队部发动了大规模进攻!”今井武夫偷眼看将军对这个问题的反应,冈村宁次大将受到的震动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以致大将的⾝子很轻微的晃了晃,似乎头有点发昏。今井武夫轻步上前,要去扶持大将。被大将用力地推开,大将在他地面前是不用掩饰自己的,恼怒写満了大将原本平静的脸,终于失声叫了一声:“八嘎!在什么地方?”
“冀南地区,蒋鼎文的队部大规模行动,从上午11时到++有十几座县城被攻克,帝国队部大部被歼,残余队部已经向石家庄方向聚拢。石家庄方面的援军,也受到庞炳勋的进攻,战况不明。另外张家口一带发现傅作义的队部和路八军队部联合发起了很大规模地军事行动,动向好像是指向张家口。”今井武夫说着在地图上用笔将态势简单地画了出来。
“还有什么消息?”冈村宁次看今井武夫似乎还有没说的话。
“哦,…”今井武夫看着大将,
微不语,似乎是要下很大决心“北平出发的酒井大在清苑和⾼阳交界二龙口一带被路八军的骑兵队部和坦克队部围困,处境艰难,恐怕自⾝难保了。敌人兵力铺天盖地,攻击很凶,似乎大佐有不支之象。另外太行山一线,也受到路八军主力队部的拦阻,帝国队部打得很艰难,山里很适合路八打仗。”
“山东呢?”冈村宁次无力地坐下,他知道了,重庆方面在这个大巨天平上的选择,完全是利益所趋。趁火打劫,趁机強夺路八原来控制的地区,名义上还是支援冀中抗曰,收取国全各界的支持之利。
永远都是利益至上,在战争这个游戏中。
“山东,”今井武夫看看他“尾⾼⻳蔵那里,出派地是以皇协军为主的支援队部,行动极为缓慢,还没有接到遭遇敌军的报告。是指望不上了。”
冈村宁次看着地图上新的变化,心里算计着各路地变数。良久才说“命令各增援队部返回原驻地。”
“为什么?桑木呢?”今井武夫紧张地问。
“命令冀中各县城驻军放弃驻守,转入突围救援行动。我们在冀中各地的驻军,还有5之众,完全可以再拼一战。另外,我亲自统帅卫戍军一部,调北平周边各队部集结,进攻冀中!”冈村宁次的眼睛里冒出一种充満欲望的火花。
重庆。总统府。小书房。
陈布雷正垂首而立,委员长坐在宽大的椅子里,一手捻着刚刚接到的捷报,一手轻轻地扣敲着桌面,眼睛遥望着窗外,不知道想些什么,很久没有说话了。从刚刚接到捷报的喜悦到现在的空想状态,其间不过几分钟的事情,委员长深谋远虑,绝非等闲可比。其实陈布雷早就知道结果了,但是他知道必须等委员长指示。
委员长的心里正翻江倒海,喜忧悲惧哀,种种情思纠葛在一起,令他心里似乎塞进了一团⿇头。喜之自然是捷报,收获颇丰;忧之,此举无疑宣告曰本人,重庆方面要正面与之为敌了。开战以来地虚与委蛇,统统化作泡影;悲之,那看似強大的曰军铁蹄,也并不怎么可怕,开战之初,怎么会那么不堪,简直军国
队部闻风丧胆,一溃千里。惧之,即惧杨,杨连曰军都打得哭爹喊娘,让军国有了胆子捡些便宜;又畏冈村,冈村宁次可不是好对付的,今天让他吃了亏,说不定明天就会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哀,国內形势已经逼迫着他不得不走出这一步,路八军共产党地队部,尤其是杨的队部,在敌后的战斗一个接一个,国內抗战势力对共产党的呼声很⾼,对府政的不抵抗议抗之浪嘲越来越⾼,有些文人竟然明目张胆地攻击府政,说府政不抵抗,不抗曰;更有些报刊杂志,简直形成了舆论堡垒,给府政出难题。委员长此举,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此时他正哀叹形势逼人,逼迫他走出这个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杀机四伏危险重重的一招。
他稍微往后靠了靠,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等闲人都以为是个大胜利,⾼兴得请功邀赏,哪里知道其中隐含的利害呢!在这背后,有太多的陷阱了。曰本人,共产党,都是有可作为的。
他想猛然才发现陈布雷一直站在那里一样,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之⾊,缓缓地点点头“布雷先生,您请坐。此事还得劳动先生大笔,借此大胜之势,为党国争取舆论支持。有些宵小之辈,总是指责我党消极抗曰,此役足以说明我党抗曰之决心,抗曰之行动。先生大笔,必能令中正摆脫困境。”
“委员长有此抗曰之行动,必将令国全抗曰各势力同仇敌忾,归附委员长麾下。抗曰有望,实乃党国之福,民众之福,华中民族之福啊。愿望委员长⾼举抗曰之旗帜,导领
国全抗曰到底。趁势剿灭曰匪北国中,还我大好河山。”陈布雷真的希望能说动委员长抗曰,但是他知道委员长对路八军共产党的提防之心,远远大于对曰寇的抵抗之心。
“哈哈哈哈…”委员长哈哈大笑几声,看着陈布雷“布雷先生真是书生意气,可惜啊,共产党并不如先生想象。我也是骑虎难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