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迟迟没有人出来,观众们都疑惑地讨论着,发生怎么不见柳姑娘出来?一时之间,嗡嗡之声响彻柳河。
一个清秀的丫环満脸慌急,脚步匆匆地走到裁判席边,对闲云居士耳语几句。闲云居士闻之微微变⾊,白眉皱了皱,抚须叹道:“如此,倒有些扫兴儿。”他饮了杯清酒,便起⾝往舞台而去。
众人皆发出一声奇怪的“咦”怎么是闲云居士登台?
“诸位,柳姑娘的⾝子忽感不适,无法登台演出;所以这第三回合,由绮绮姑娘胜出!”闲云居士大声宣布道,话音未落,台下观众便炸开了。
柳姑娘⾝体不适?怎么会有这么巧!不论是达官贵人,或是市井百姓,都七嘴八舌地喧嚷起来。定然是忘忧楼一方见势不妙,便是演出了亦无胜算,就作出如此抉择。
只是这样临阵脫逃,众人却是为之不齿的,就算明知会输,也要战上一战啊!现下真是扫兴至极。
不知何人首先喝倒彩,顿时间嘘声尽起。呆坐在舞台左侧的陆恍若未闻,他如今被大巨的挫败感所缠绕着,哪儿还会去理甚么嘘声?
舞台央中的闲云居士伸手庒了庒,嘘声只微弱了一些,他重重地咳了咳,提腹深昅,中气十足地道:“老夫宣布,今夜柳河花魁战,第一回合“乐斗”百花画舫的绿绮姑娘胜;第二回合“舞斗”忘忧楼的柳清姑娘胜;第三回合。因柳姑娘退出,绿绮姑娘胜;百花画舫地绿绮姑娘,赢得了花魁战!”
那些嘘声立马被掌声、叫好声所掩没而消失。热烈的掌声持续不断,直至百花画舫的老嬷与绮绮姑娘登台道谢,方才渐渐消停。
不过众人却又有了一个疑问?何以不见了李公子呢?都猜他留在后台,只是后台间的熙云、婉儿等人,亦是迷惑不解,不知李天纵去了哪儿。
听前来通报的丫环说。李天纵携着柳清姑娘。从后台的小径。往柳河外面走去了。
“表哥究竟在作什么啊?”李清照鼓着两边粉腮,气乎乎的娇俏样子,在厅中渡来渡去,嗔道:“怎么忽然间,跟柳姑娘跑了!这里头定有古怪。”
厅中熙云、婉儿都坐在椅子上,熙云淡笑不语;婉儿的俏脸则有些担忧之⾊,圆溜溜地杏眼不时往厅外瞟去。
李清照颦着柳眉。喃喃自语地说着什么,右手握拳不停捶着左手。想了半晌,她忍不住轻哼了声,道:“之前那柳姑娘无端端来找表哥,我就觉得不妥了!不过真是奇怪,表哥不是说,他与柳姑娘还是初次见面么?”
“想不通啊!”她嘀咕了句,抬眸望向熙云。嘻嘻问道:“熙云姐姐。你觉得呢?”
熙云微微翘了翘樱嘴,道:“公子行事向来出人意表,我也猜不透;不过公子为人虽然随性洒脫。却很有分寸,所以这事定有个中原因地。”
李清照认同地点了点头:“熙云姐姐说得没错,只是这到底是何原因啊?”熙云轻笑一声,道:“这原因啊,应当与柳姑娘有关。”李清照闻言不噤噗哧一笑,翻白眼道:“那是自然啦!熙云姐姐你别卖关子了,快揭开谜底吧!”
婉儿听得云里雾里,満脸疑惑,都快被她们两人绕晕过去了。
熙云地凤眸里満是笑意,拈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慢悠悠地笑道:“一男一女,忽然间跑了,是什么呢?”她顿了顿,轻轻道出两个字:“私、奔。”
婉儿惊了一惊:“少爷与柳姑娘私奔?”话说出口,她又觉得不对来,少爷是什么⾝份啊,用得着私奔么?而且、而且柳姑娘是与陆公子好的,又跟少爷什么事了?想到这,她挑起眉,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你是不是猜错啦?”
“哎,婉儿,熙云姐姐她说笑呢!”李清照摆了摆手,娇笑了两声:“还真有点像私奔,表哥到底搞什么鬼啊!”熙云掩了掩嘴,淡笑道:“恐怕公子不让柳姑娘出战这第三回合,所以就拉着她走了。”婉儿奇道:“为什么啊?就算柳姑娘出战,少爷也会赢的!”
熙云摇了头摇,道:“不关输赢的事,我想应该是柳姑娘自己本⾝便不愿出战的,但是碍着陆公子,却要勉強自己,公子看不过眼,便管了这事。”
“经熙云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有些相通了。”李清照点头思索了阵,道:“舞斗之时,公子为何无端端要为柳姑娘伴乐?怕且也有这原因在內!”
此时,一⾝白衣的绮绮在兰儿的陪同下返回偏厅,李清照忙迎上前问道:“绮绮,那个陆公子怎么样?可有看到?”绮绮一怔,想了想,答道:“我并没怎么留意,不过似乎陆公子很失魂地样子。”
李清照点头不语,若有所思。
“哎,李公子呢!李公子在吗!?”忽然,厅外有一个嬷嬷探头探脑、鬼鬼樂樂的说话,她不待众人反应,已经迈步进来,嚷嚷不断,手中绢帕上下飞舞,操着大嗓子:“恭喜绮绮姑娘啊!赢得花魁战,全赖李公子啊!这下百花画舫在柳河是名副其实的魁首了,有劳李公子啊!不过呢我不是百花画舫的,哦哦,我是极乐画舫的,想邀请李公子曰后到咱们那坐坐,只要李公子肯来,酒水费一律全免,要点哪个姑娘就哪个,极乐画舫决不会多吱一声;要是对嬷嬷我感趣兴,嬷嬷也会舍⾝相陪…”
熙云等人闻言大汗,李清照连忙推那嬷嬷出去,呸呸道:“去、去、去!你这人说什么呢,不许打我表哥的主意!”
嬷嬷贼心不死地回头张望,她却不知李天纵早已离开戏台,依然大喊道:“李公子啊——极乐画舫全体姑娘都在等着您的光临啊!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