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气慡,也确实是出行的好曰子,君王生涯无疑是沉闷的,整天待在王宮里,用白云起的话来说,那就是“闷出⽑病来了”
一出宮门,跨下白马也是抑制不住的奋兴,这匹经历过场战杀戮的良驹向往的也是任意驰骋的原野。出了人流较多的城池,眼前顿时一片开阔,不待扬鞭白马已经按捺不住的要尽情奔跑。
看着眼前大好河山,白云起也是心头一慡,轻轻催动坐骑,瞬间化作一道烟尘急速而去,⾝后的虎子等亲兵见此情景,少年心性又怎肯落后,也是快马加鞭的追将上来。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都梁城附近已经基本恢复平静,大量的流民重新回到家园,荒凉的原野上已经可以看见村落中袅袅炊烟,人类顽強的忍耐力,又一次战胜了战争的创伤,生命终究还是会延续下去。
一段急速奔跑下来,白云起这才把速度降下来,偶尔见道路边种有庄稼的,也会停下来看上一看。一个上午跑下来,白云起倒也有些乏了,想在路边寻个茶铺坐下,喝点最普通的柳叶茶,听点来往行人的闲聊,似乎又能回到了当年快意江湖的岁月。
兴许是战争才结束的原因,即使是官道之上,茶铺也少得可怜,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走进一看,茶铺的生意显得很清淡,只有三两个行脚的商人在那歇脚闲聊。
白云起一行五人走进这家茶铺,店老板顿时満脸笑容地迎了上来。虽然白云起等人已经换成便衣。可是健马华衣,与这寒酸的小茶铺比起来还是有点格格不入,弄的店老板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五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脸红地问白云起道:“几位客官,可是要歇脚喝茶?”
白云起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协调。自己这帮人看起来实在是有点显眼了,看来今后出来还是要低调一点了,至少别穿的太好。
“掌柜的你这就是说笑了,不喝茶歇脚我是你这来做什么。”白云起有心缓和气氛。他们这一进门,那几个行脚客商都不敢大声说话了,所以白云起笑眯眯的和掌柜的开起了玩笑。
也许是白云起的和善感染了掌柜地,掌柜笑的也自然了许多,对白云起道:“客官里面请,小地方莫见笑才是。”把白云起等人让进去,用手头的抹布将桌椅擦了几遍,这才请白云起等人坐下。白云起在一边看着也是苦笑,自己一⾝光鲜的出现在这山野小店就够打眼的了,⾝后还跟四个雄赳赳的随从。看来这一次出来还是没考虑周全啊。
请白云起等人坐下后,掌柜的这才堆起笑脸道:“客官是用茶还是吃酒?”
“哦?你这还有酒?那有些什么下酒菜?”白云起跑了一个上午,肚子还真的饿了。掌柜一听白云起这般问话,知道大买卖来了,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连忙作揖道:“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咱这小店寒酸的紧,酒倒是从京城杏花村赊来地,那的老板人实诚,我又是老主顾这才能赊一点。至于下酒菜。也没得好东西,只是昨夜我家后生在后山下的子套,捉了几只野兔,一早让婆娘洗了炖上,客官要不要来点?”
掌柜的这番话说的有些啰嗦了。开始还怕白云起不耐烦,可是见白云起竟然听的饶有趣兴,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掌柜的,你这就不厚道了,刚才我等问起下酒菜。为何你只说有狗⾁,不说有兔子?是怕我们给不起银子吗?”边上的客商听了掌柜的话不乐意了,出声责问掌柜的。
这掌柜地连忙笑道:“客官您误会了,刚才您到的时候,这兔子⾁不是火候没到么,自然便没说。”那客商听了这番解释,也就作罢,没有再为难掌柜的。
白云起听到这些话也是一笑,山野小民,民风淳厚,没烧好的兔子也不说,想到这里,白云起生出作弄一下这掌柜的意思,想看看他如何应付。想到这些,白云起也是板下脸来道:“掌柜地,你这就不厚道了,没听说过闻到狗⾁香,神仙也跳墙么?你有狗⾁,为何不卖与本公子,难道本公子给的不是银子不成?”
掌柜的哪料到白云起在这等着他,顿时老脸就红了,连忙给白云起作揖道:“公子莫怒,不是老小儿不卖你狗⾁,只是有的话在这实在不好相告。”掌柜这话白云起听了不明白,倒是那几个客商听了有人叹道:“哎!这世道,加上又打仗,人不如狗咯。”
“兄弟你在话就不对了,据说当今国主年少英明,已经下令减免一年的税收,现在战乱已停,只是不知道…哎,不说了,不说了。”掌柜地刚接过话,又闭上了嘴巴。
白云起这次出来,就是想听听民间对新的政策有什么看法,可是掌柜的刚开个头就缩了回去,不免有些失望,正想问上一句,猛然间见掌柜的脸⾊一变,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外边。
还没来得及回头,白云起已经先听见一片菗泣声,接着就是有人在外头咋呼道:“哭什么哭?老子这的带你们到京城里享福,别都哭丧个脸,坏老子的买卖。”
白云起慢慢地回头,只见茶铺的门外停着一群破衣烂衫的女孩,一个个面⻩肌瘦,看不出年龄的具体大小来。女孩们一个个低头哭泣,十来个汉子押着她们,正在咋呼的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真要是用语言来形容他的话,白云起想到的只有一个词,那就是“猥琐相当的猥琐!”
抬头看看掌柜,白云起这才发现,掌柜的现在已经是面如死灰,手脚也在微微地打颤。顺着掌柜的目光看过去,这才注意到这群人里还押着一个书生打扮的后生,而且还是用绳子绑上的,这会那个猥琐男正押着那后生往茶铺里走呢。
“乔二老,你家小子也是个读书人?居然跑到我家引勾下女,被俺逮了个正着,现在我把人给你送来了,你看怎么办好吧。”说着那猥琐男冷笑着看着掌柜,那后生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惜嘴巴已经被人用杂草和树叶捏成团给塞住了,真个是有口难言,只能是在那呜呜的叫唤,可是白云起还是从他的眼睛看见了愤怒,一种无法抑制的愤怒。
后生挣扎着想摆脫,那猥琐男毫不客气的就是一脚踹上来,后生一头就撞在墙上,额头立刻渗出鲜血,掌柜看着眼睛一闭,腿两有软就给那猥琐男跪了下来道:“胡大爷,孩子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掌柜的正求情间,那堆女孩中冲出一个女孩,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摆脫了抓她手臂的一个汉子,冲到那后生面前要扶他起来,口中还哭道:“乔云哥哥,是灵心害了你。”
白云起看在眼里,一直不动声⾊,⾝边的虎子他们可有点沉不住了,虎子他们也都是苦出⾝,哪见得在个,没等白云起示意,虎子已经猛地站了起来,想要动手了。
白云起有心看个究竟,连忙递个眼神过去,虎子见了忿忿又坐了回去。
这个世界上有种人天生就下贱,这个猥琐男估计就属于这种类型,白云起让虎子坐了回去,他看到了还以为白云起是怕事之人,反倒上前挑衅道:“怎么?这位兄弟想架梁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本大爷在京城里是⼲什么的?我实话告诉你,我兄弟就是国主⾝边侍卫队的头,叫虎子,你没听说过吧?说了你小子也不知道。”
虎子听了顿时眼睛瞪得滚圆,自己什么时候多出这样的兄弟了,这时其他三个侍卫已经憋不住了,开始捂着嘴巴偷笑。虎子正想发作,但又给白云起一个眼神给庒了回去。
见白云起等人不吭气,这猥琐男更得意了,走到掌柜的面前道:“乔二老,我也不为难你,听说你这茶馆买卖还行,胡爷给你个面子,你儿子打伤了我兄弟,就拿这茶铺当医药费吧。”
这时那后生嘴里塞的东西已经被那女孩拿了出来,能说话的后生立刻怒骂道:“胡列那,你这猪狗不如畜生,国主严令降低租息,你家不但没降,就连地里庄稼都毁了的你也要收租子,没租子就夺人妻女买与娼家,你丧尽天良,你不得好死。”
“我呸!你个臭穷酸,读了几天书就敢跟你爷爷作对,还敢引勾我家下女,今天你胡爷这店也不要了,我先废了你。”说着胡列那狞笑着举起手中的棒子,飞快地朝那后生的头上砸了下去。
“虎子!”已经看出个大概的白云起一努嘴巴,早就忍不住的虎子跳了出去,一个飞脚就将胡列那踹了个仰面朝天,没等脑袋着地,口中已经有鲜血溢出。
谁也没想到虎子回出手,而且一动手就这么狠,根本就是想送人性命。胡列那的手下们当时就惊呆了,等反应过来时,有的上前去扶胡列那,有的已经抄起家伙,将白云起等人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