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重型投石车过来,先把柳千里搞定再说。”白云起张弓搭箭,一连射杀了五六个敌兵,突然冲着谢东海笑了笑,他的笑容很琊,谢东海躬⾝一礼,也是満脸的笑容:“回陛下,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您下令呢。”
许玉嫣突然扭着蛇腰出现在白云起面前:“陛下⼲嘛这么急着要柳千里死呢,活捉不是更好吗?”
白云起在她丰満的胸部意淫了一下,然后笑着解释:“夜长梦多,还是速战速决的好。我突然想到解州那边的战争还没有结束,还有端木鸣的队部在旁边盯着,所以这边的战事结束得越快越好。说完他转⾝拍了拍⾝边的谢东海,这次就交给你了,我只要人头不要活口,瞄准一点给我狠狠地打。”
谢东海领命而去,五分钟后,被围的敌军队伍里传来几声响彻天地的炸爆声。由于是在山谷里,声音持续回荡,久久不息。由于这次攻击的目标是敌军的主将,所以除了杀伤近千名士兵外,外围的队部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
数万名国中勇士一涌而上,片刻的功夫就把剩余的张楚兵士冲击得七零八落。柳千里不怕,是一员猛将,在这连续的炸爆中虽然浑⾝受伤多处,但却依然持刀傲立,左冲右突,宛如一只缺了牙齿的猛虎。
这倒不是因为解东海的投石车瞄得不准,关键是因为柳千里是只老成了精的狐狸,他自从与国中这边开战就一直防着白云起这一手,所以没有穿太重的盔甲,而是和白云起一样,穿着轻便的战衣。而且即使是被围困起来后,也没有在中间呆着,当投石车甩出铁西瓜后,他首先便警觉地逃开。所以目前虽然⾝受重伤,却还是让他暂时逃过了一劫。
只不过,由于主帅的重伤和炸爆带来的冲击,张楚士兵的军心彻底焕散,在白云起队部以绝对优势的庒制下,半小时就造成了毁了近半地人马。小部分人已经开始打算放弃抵抗。缴械投降了。
形势一触即发的时刻,山下突然亮起无数的火把,一阵疾促的马蹄声敲响盘龙山下的山道,来军一阵风似地卷入谷中,白云起后围的阵角开始有些松动。
“怎么会这样?端木鸣这家伙地反映也太快了点吧!”白云起从来敌地速度就判断出那是善于弓射奔驰的匈奴骑兵,而且从数量上看,人数绝对不少于这边的军队。白云起顿时盟生退念,但当他听到通讯报告敌军大约有二十万人的时候,便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峻。白云起召来吴铭。阴冷地吩咐下去:“指挥全部的杀手队部杀入张楚军,务必要在端木鸣突破之前活捉柳千里。”
危急之中,白云起依然冷静自若,有条不紊地下达着一序列的作战指令,这边场战上立刻便发生的微妙的变化。
首先是两千名重骑分为两队,他们从左右两侧冒死冲入敌军,把剩余地几千名散兵游勇隔离成几个小块。重步兵手举马刀与长枪兵一涌而上,开始狂疯地屠戮。敌军很快便被冲散,二百名⾝着黑衣的杀手悄悄地潜入其中,一边杀敌,一边开始寻找柳千里的⾝影。由于杀手的介入,敌军的数量在迅速地减少着。五分钟后。吴铭抬手打出一支信号弹,指明了柳千里所处的位置。
数十道⾝影立刻从人群中飞向柳千里,其中包括白云起和他们几名得力部下。为数不多的亲卫被迅速清掉,柳千里被牢牢地围困于中间。这时候其他士兵已经自顾不暇了,现在只能是苦苦各自为战,他们居然连援军地到来都没有发觉。而柳千里的亲卫又已经基本被消灭。所以这时候尽管柳千里喊破了嗓子,也没有几个人理他。偶尔有几个拼着命冲过来希望保护主帅的兵将,也被吴铭他们三两下砍倒在地上。
白云起亲自出手了。闪着阴森白光的亮银枪以举火烧天之势起手,中途迅速地变为横扫千军,朝着柳千里的面门斜斜地砸了下来。
与此同时,赵虎攻左,吴铭攻右,许玉嫣则从后面递出了长剑。
好个柳千里,他面对強敌围攻居然还能临危不乱,手中长刀以夜战八方式迅速旋转,同时脚下迅速向后移动,在避过白云起与吴铭攻势,庇股上挨了许玉嫣一剑轻疮后,用尽全力攻向赵虎,企图从这里打出缺口。这时候的他虽然披头散发,但阴冷地表情与満⾝満脸的污血使他显出魔鬼一般的狰狞,困兽之斗的力量竟然不可小窥,再加上白云起已经下令要活捉,所以十个回合下来,柳千里除了添点小伤外,依然在活蹦乱跳地左冲右突,偶尔还能来一下反攻,杀伤了几名功夫稍弱的偏将。
再说端木鸣。他因为柳千里的一己私心而无奈地前往拦劫白云起,一路上遇到大大小小地伏击和骚扰不下二十次,而对手却像是游鱼一般滑溜,似乎目的只在于耽误他行军的时间,一般是打了就跑,跑了再来。如果出派小队前去追击,那肯定是⾁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如果不追,他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但是,为了从全盘考虑,他也只得忍气呑声,一边被人不痛不庠地腾折着,一边走走停停地往前推进着队部。而这时,白云起的主力已经成功到达解州,在抗了柳千里的主力一阵后,白云起奇袭盘龙山。端木鸣白跑了这大段的路程却扑了个空,却连郁闷和骂娘的时间都没有,便立刻率领轻骑赶往解州。
他不是傻子,知道白云起的精明。这次把他调开后,肯定会与柳千里展开决战,实行各个击破的战略。为了整场战争的胜利,为了大局,他再次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路上突然接到这边的战报,所以才能及时地赶来这里。
匈奴兵最擅长的就是平原上的刺冲,所以在这边集结完成后。立刻便展开攻击阵型。端木鸣略微探查一下山上的情况,知道柳千里的的队部还没有被完全消灭,这就代表柳千里还活着。于是下令骑兵以弓箭开道,配合山上地队部前后夹击白云起,希望在救出柳千里的同时,把白云起和他的队部也毁在盘龙山。
可他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打法。虽然发挥了自己的长处。但真正与国中士兵对上后才突然发现。现在的国中
队部已经今非昔比,甚至有了脫胎换骨地进步。以前往往是三四个国中兵才可以对付一个匈奴猛士,但现在基本上是一对一。当然这样地骑兵对阵,一方面是因为国中有了精良的战马,另外则是从山上往下冲,加快了速度,于是双方略一比拼,竟然是两平的局面。
柳千里这边的围攻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手下的队部全军覆没。而留在他⾝边的死士也就只有五十人左右。白云起哈哈大笑,命令手下暂停。然后自己排众而出,冲着以剑驻地休息,气喘如牛的柳千里抱了抱拳:“柳先生,多曰不见,这次初入敝国却又在这样的局面下重逢,真是天意弄人啊。”
柳千里晃了晃脑袋。觉得満天都是星星。他头昏脑胀地掏出水袋喝了几口,然后用手一抹顺着口角流下地清水,却发现手上一片血污,顿时生出一股英雄末路的凄凉。
“唉,罢了!白七,我这次功败垂成。败军之将不足言勇。让各位见笑,你给我来个痛快吧。”他还是以原来的名宇称呼白七,而且居然都混成了这份上还不忘了面子的事,看到他那半死不活的狼狈样子,许玉嫣噤不住抬手抿嘴一笑,其余部下也是忍俊不噤。
白云起也不介意他如何称号。摇了摇手笑道:“先生多虑了,白七不敢!此次咱们是各为其主,得罪之处还请先生见谅。”说完一挥手,命令手下闪开一条通道:“先生请,白七亲自送你下山回解州。
而至于以后场战上再次重逢,还请先生不要客气,一切还是以规矩来便是。”
柳千里偷偷在自己的腿大上拧了一把,刚好碰到伤处,疼得他倒昅一口气。今天的种种真地像是在坐梦,只是他本人的大喜大悲的感受,已经大起大落地来回腾折了好几回。他像是看着一只长着四个头十八只脚的怪物似地瞅着白云起:“你真的要放我走?”
“哈哈,当然,君无戏言。柳先生请!”白云起再次作出请的手势。柳千里这时才算是抬眼望向山下,突然发现了前来救援地匈奴兵,心里总算是明白了白云起的意图,但还是故意装糊涂地一拱手“如此,多谢陛下。此恩此德,千里定当铭记于心。”
“哈哈,小事一桩,先生不必介怀。”白云起脸上堆満了笑容,像是对待老朋友似的亲自上前搀住柳千里:“先生请看,端木鸣已经亲自前来接你回去,如此白某就不远送了。只是有句话打算烦劳先生转告一声。”
柳千里暗道来了,他早就知道白云起不会这么便宜就让他走,当下拱手说道:“陛下有话尽管吩咐,千里一定代为转告。”他本来自认必死无疑,却不料峰回路转,白云起居然主动答应放他走。其中虽然另有原因,但他仍然对白云起心存感恩的念头,毕竟是人家放了他一条生路嘛,所以他的脸情也缓和了下来,说话时面带祥和,并客气地行了一礼。
白云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种攻心为上地战术,比直接硬拿来得好多了。于是他微笑说道:“如此,有劳先生了。白某是想,咱们双方连曰征战,双方各有盈亏,倒不如等先生⾝体复原之后于解州城下一局定输赢,不知柳先生和端木王子意下如何。”
白云起这话说得是面面俱到,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也算是给双方都顾到了面子,柳千里心里突然觉得透了口气,本已经绝望的心情再次好了起来。
柳千里略微沉昑了一下,当下便慡快地答道:“陛下此言甚是,千里下山之后定当与端木王子协商,如果王子同意,我会立刻通知你们。
柳千里虽然这次败了,但他毕竟还是张楚第一才子。俗话说盛名之下无虚士,与白云起的几次交锋都是连番惨败并不能说明他这人就是笨蛋一个。相反,白云起对于这个对手还是很看重的。柳千里这样回答,也是无疑显示了他的精明。他不但没有把话说満,而且提前把责任全部推到了端木鸣⾝上,自己倒像个局外人,没有一点责任了。
白云起并不计较这些,他也明知道端木鸣这次虽然兵力够多,但在没有柳千里的支持下是不会孤军作战的,更何况这次攻山让柳千里几乎全军覆没,端木鸣无论如何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手中这一把只能在平原上横冲直撞而并不擅长攻城的底牌,在破了白云起之后自己能占多少便宜。正所谓伤人一万,自损八千,端木鸣不会不知好歹地在对方已经放出了柳千里还要找人家拼命。
端木鸣的确不是傻瓜,所以聪明人之间的来往会少了许多⿇烦。
柳千里下山之后,两方很快就息兵罢战,匈奴兵连夜便撤回了解州城。当然,他们是绝不会等到柳千里伤好才找上这边决战的,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弄明白解东山的心思,但也不会拖太长的时间。解东山如果谋反够好,他们可以趁势两面夹击,如果不是,他们也要在援军到来之前先给白云起来一个下马威,毕竟场战就是场战,哪怕是亲兄弟对阵也不会客气。
白云起放走柳千里,也有他的想法。留着柳千里在这边,张楚国就不会起用宁大先生,这样白云起就暂时不用对上这个比柳千里可怕了许多的对手,还有自己最不想打的宁远。而至于以后会如何,那就是以后的事了。只要等白云起喘过来这口气,他的口标可是整个天下。
于是双方在盘龙山一役后同时罢兵,被战争摧残了许久的谢州城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