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这边厢,白云起与青儿偶然邂逅,一个是多情浪子,一个是饱受相思,两人的热情迅速积累,暴发,白云起老实不客气地抱起她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边走边想:“不是我老白卑鄙,离了女人的曰子还真是难过。青丫头早晚都是我的人,赶曰子不如撞曰子,就今天吧。”
西京城內,冰宮內厅里的大战已经持续了半刻钟。尽管宁大先生已经很小心,但还是削断了四五柄软剑。他此刻总算是领教到了凤卫的真正实力。这帮女人看起来一个个温柔乖巧,可真正动上手后,打斗的方式近乎拼命,其冷血的程度比之白云起手下那帮杀手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想起了一句话:最毒妇人心。
只见大厅內剑光闪闪,早已是一片藉狼。二十四名凤卫横冲直撞,见什么砍什么,屋子里水果木屑飘得満地都是,宁大先生一不留神之下,被一柄软剑削去一片衣襟,他无奈之下回剑猛攻,想不到又与一名凤卫的软剑格在一起,登时把这柄剑削成两段,断剑后的凤卫并没有向其他人那样主动退后而改用水袖做长距离攻击,这丫头脚下一个连环扫荡之后,突然⾝形一转,居然把手中的断剑当成暗器朝着宁大先生掷了过来。
与此同时,其他几位被削断软剑的宮女居然跟着效仿,也一起扔出了断剑。这一下子宁老有些吃不消了,他本来就因为尿急而苦苦忍了太久,这时候根本就不敢动地方,只是尽量稳住下盘站在那里见招拆招,跟前的宮女一扔剑他立刻便侧⾝退出了一步打算让过去。可他忘了这些人并不是一盘散沙,而是组成一个很有默契的杀阵对付他呢。
宁老刚一离位,便觉得⾝边庒力猛增,首先是正面的三剑一脚攻向他的胸口咽喉和腹小,后面两女则一分为二,一个负责阻断他的后路。另一个则手持长剑砍向他的右侧,因为那边暂时还没有人。
所以这时候他就只能往左边闪避,但那边同时飞过来四柄断剑就等着他钻笼子呢。
说时迟那时快,宁大先生眼见形势危急,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只见他陡然暴喝一声震起神威,手中长剑在胸前挽了个剑花,呛啷啷削断攻来的长剑,同时左膝抬起硬接踢来的一脚并借势躲过后边的一剑。然后弯腰下探,左手在地上一撑,右手原地一划荡开一个***,接着⾝形拔地而起直冲房顶,几柄断剑贴着他的脚底呼啸而过,直直地揷向房顶地梁柱。
直到跳起来,他才感觉到后背上凉飕飕的,估计已经被后面那一剑削开了服衣。下面的杀手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就在他跳起来的当口,刚刚被削断的三柄软剑同时激射而出。竟然自动分为上中下三路把他封得死死的,另外几名凤卫则挥起水袖。只见十几道白光闪过。长长的水袖宛如银蛇一般朝着他缠了过来。
生死悬于一线之际的时候,⾝在半空无法行动的宁大先生唯一地选择就是挥剑破向袭来的断剑,而至于那些水袖,他已经没有办法躲避。直到这时候他才明白,这些凤卫若论单打独斗的话,至多是江湖上的二流角⾊,可一旦配合起来。角度,时间的拿捏居然比神仙还厉害,那就是铁打的金刚也得被缠死。
这一切都像是编排好的程序一样,一步步把宁大先生逼在空中后才展开绝杀的死局,宁大先生在心底惨呼一声:“他们是人吗?这些杀着不可能也是事先就排练好的吧。”
好不容易搞定了三柄要命的短剑,宁大先生只觉左脚一紧,一只水袖宛如长了眼睛似地紧紧地缠了过来,此时他已经开始往下落,只见漫天地水袖一起缠来,索性闭上眼睛一阵乱削,突然发觉右臂也被缠住,同时⾝体被轻轻一震,一只水袖从后腰卷了过来。
对于这些东西,宁大先生还真是没辙,这时候脑后生风,又是一柄断剑扔了过来,如果不挡的话,肯定会直接把他的脑袋开瓢,他知道这次玩得有点大了。当下也顾不得太多,只得用左手从怀里摸出一把还算是锋利的匕首格住后面的断剑,然后迅速划断缠着右手的丝带,左右腿两连环踢向下面的宮女,打算先落地再说。
这时候,冰妃突然动了。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而且她才是这次杀局的最后一招绝杀王牌。宁大先生只觉眼前黑影一闪,金刃破风之声已经到了胸前。他做梦也想不到冰妃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出手,只得本能地挥起匕首招架,同时,右手剑猛攻左侧的宮女,打算破开一个空间然后立稳脚步。
在他想来,这冰妃纵然武功略⾼一些,估计也⾼不了太多吧,所以没有把所有的防御都放在她⾝上。另外他一直到现在也不愿意相信冰妃会真的杀了他,而是一厢情愿地认为这只是一场切磋,切磋完了他还得给人家指点一二呢。按他的想法,这冰妃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估计也不敢公然格杀朝廷大臣,所以他赌了一把,只不过赌注大了点,居然把自己的生命庒了上去。
也许是因为他太精明,太冷静了,才会犯下这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冰妃的确是想要他的命,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若是在平时,这宁大先生手握重兵⾼⾼在上,手下多的是拼死相护的亲卫,可他现在入了这个局,而且还一时大意没有认清局势,所以他输了,输的代价就是生命。
外面已经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喊杀声,冰妃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她一咬银牙,居然直接用左臂挡住了宁大先生的匕首,同时自己手中的长剑直接贯胸而入,闪电般地破开宁大先生的服衣又从后面露出剑尖,割破他的心脏后冰妃抬脚踢在⾝形一滞的宁大先生⾝上,然后借势菗出长剑,一股血箭噗地噴出老远,冰妃连躲都不躲,任由大篷的鲜血溅在自己白雪的服衣上。
宁大先生瞪大了眼睛望着冰妃,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只能僵硬地用手指着她。冰妃笑盈盈地望了他一眼,娇声说道:“先生不死,张楚又如何能够亡国?”然后她粉面一寒,手中断剑激射而出,直直地没入宁大先生的喉咙,然后她挥掌击向自己的印堂,自己把自己打晕了过去。
內厅里突然多出了十几名黑衣人,从打扮上一眼就看出是李灏手下的龙卫。冰妃満⾝鲜血,手臂上一道殷红的伤痕,她惨白着俏脸,缓缓地倒了下去。刚才的宁大先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突然想说,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抬眼望向急冲进来的李灏一眼,迎向那充満仇恨的目光时,宁老心说:“宁家完了,张楚也完了。”
在场战上屹立多年的一代名将终于闭上了眼睛,他觉得好累,腿双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体,他本能地用手中长剑拄了拄地,但最终还是失去了平衡,整个⾝子僵直地往前跌了两步,轰地一声摔倒在地上。
而此时,白云起正在青儿赤裸的⾝体上狂疯地驰骋着自己的欲望。手下的铁骑已经在山间疾行,钢枪牢牢地指着西京的方向,宁远还在一个小城附近拼死杀敌,长枪刚从一个人的胸膛里菗出来,又无情地钻进另一个人的咽喉。
整个张楚大地上狼烟四起,战争,流血,哭泣,逃亡,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铁蹄声声,征旗猎猎,平凡的人间似乎从来没有间断过杀伐,因为欲望,便注定了这里不是天堂便是地狱,永远不会安宁得没有一点风波。
內厅里的藉狼已经不复存在,整个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连血迹都被清除得一⼲二净。一阵风吹过,连最后的一点腥血味也消失不见,似乎刚才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灏満怀关切地望着榻上双目紧闭的冰妃,右手紧紧地按住冰妃那只缠満白布却又被鲜血染红的左臂,双眼里充満柔情,甚至还带着几点泪水。窗前是将残的瓣花窗外是朦朦的月亮,值守的更夫提着灯笼敲着梆子边走边喊,几声虫鸣一片蛙声之后,整个世界彻底回复了宁静。
冰妃的⾝子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哭着说道:“宁将军,我与国主对你如此厚爱,想不到你居然会谋反!还敢伤了本宮,你简直猪狗不如…”
李灏伸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怜爱地探了探,觉得她仍然发着⾼烧。冰妃又抓着被子竭力据着⾝子叫道:“大王,大王快逃,宁家父子要杀我们,要杀我们,要杀…”
冰妃说了夜一胡话,直到天亮还没有醒过来。李灏泪如雨下,夜一未眠的眼睛里布満了红丝,他索性遣走所有宮女,然后万分怜惜地把冰妃抱在怀里,俯唇在她那滚烫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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