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竹村,在兰香和宋庭的新房之旁,悄然堆起一尾新坟。
坟前的墓碑上清楚的刻着几个简单的字:爱妻兰香之墓。
虽然在世的时候不能做哪怕是一天的夫妻,宋庭也希望能够给兰香一个名分,在许多女人的眼中,也许名分比名节还重要!
这或许也是现在的宋庭唯一能为兰香做的事情。
追忆兰香,一直都是一个体贴的可人儿,她很好的诠释了一个丫鬟能做到的极致,不过直到最后,她依然叫着宋庭的假名字。
因为当初闯入她心中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是那个钟无,钟大哥。
夜晚的寒风已经有些刺骨,不过宋庭却毫不在意,他看了看手中的雕龙玉佩,这玉佩是自己由小到大一直贴⾝佩戴的,本想送给兰香,自己的新娘。
不过兰香却要他转送给沈思月,因为兰香已经看出宋庭真正爱的人是沈思月,她没有私心,只是想宋庭得到幸福而已。
“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我会选择去好好睡一觉,也许睡醒来会发现,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萧雅暄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宋庭旁边。
宋庭很奇怪为何每次自己苦闷的时候,萧雅暄一定会出现在自己⾝边:“你好像夜里总是不觉睡,听说女人睡眠不好,可是很容易老。”
“真的吗?”萧雅暄有些紧张的问。
“不过你似乎又有些意外!”宋庭也觉得有些奇怪。
萧雅暄笑道:“你不是说过我是妖怪吗?妖怪奇怪一些有什么问题?”
宋庭点点头,似是同意萧雅暄的观点,就不再言语。
萧雅暄暗自叹了口气道:“有件事情,我想你应当知晓…在离宋家并不算太远的地方,有一个清平镇,传说当地出现了一处宝蔵,该宝蔵据传是慕天胜生前积累的偷天教财富,各路江湖人马已经纷纷赶了过去,而偷天教內部似乎也已经裂分,在宝蔵的入口,有人发现大量偷天教⾼手的尸体,看样子应该是內部互相残杀所致。”
宋庭明白,萧雅暄的意思是这个宝蔵的实真性看来不假,只是,什么宝蔵都已经提不起宋庭的趣兴。
萧雅暄继续道:“那些后来进去寻宝的人,运气却是都不怎样,前两天进去的人,竟然是一个也没出来!也不知道是里面的宝蔵实在太多他们都不想出来,还是…他们根本就出不来了!”
宋庭听到这里,依然没有动弹一下,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萧雅暄也早料到宋庭的冷淡反应:“我知道你并不关心这些,但我想说的是,你的那位沈姑娘却似乎很关心这件事,据木竹村的探子回报,见到沈姑娘似乎也进了那宝蔵,或许她也是看出了这宝蔵的可疑之处,才以⾝犯险!”
宋庭果然不再沉得住气:“你确定没有看错?”
萧雅暄道:“不是我…是下面的人回报的,但…你认为,以沈姑娘的容貌,又有几人能认错呢?”
宋庭不语了,的确,沈思月的绝代姿容,只要见过一眼的,是断然不会认错的!
宋庭已经走了,出发去了清平镇,萧雅暄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有时候,你不想他去钻一个牛角尖,最简单的办法莫过于让他去钻另一个牛角尖!
如果兰香是宋庭的一个牛角尖,那沈思月无疑就是另一个!
要忘却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并不是去忘却,而是记住或者是说,想着另一个人!
萧雅暄知道如何治疗宋庭心里面伤痛的方法,遗憾的是,自己却并不是宋庭需要的那一份主药!
萧雅暄虽然能轻易治好宋庭心里的伤痛,遗憾的是,自己心里的伤痛她却始终治不好!
或许是因为她并没有那另一味主药。
萧雅暄却没有精力去想那么多,偷天教既然在闹裂分,就是趁它病拿它命,要趁此机会联合天正山庄加快打击偷天教。
与此同时,同样要防范天正山庄过河拆桥的可能。
宋家,无忧神尼正在向现在的家主宋天平告辞。
虽然在宋庭停留了四五天,却依然没有探听到半点关于自己外孙的消息。
尽管満是失望,却终究无颜长期在宋家待下去,宋天平也不挽留,他不善言辞,对于交际本不太热心,如果无忧神尼不是成名多年的老前辈,恐怕根本不会来作陪。
宋二侠:“贫尼打扰这么多天,请不必相送了!”
宋天平坚持道:“前辈,这可不行…”
似妹宋天凤却道:“二哥,还是由小妹代你相送吧!”
无忧神尼走在前头,脑子里却在懊恼此行竟然毫无收获。
只听见宋天凤悄声道:“前辈,不知您此行是否为我大哥那所谓的私生子而来?”
无忧神尼顿住,回头道:“你怎知晓?”
宋天凤得意一笑道:“大哥当年和令爱的事情,宋家上下就只我一人知道。”
无忧神尼望了宋天凤一眼,五十多年前,这宋天凤估计也就十一二岁,深得宋天南宠爱,如果她说知晓一些事情,未必没有可能。
“你都知道多少…尤其是关于那孩子的事?”无忧神尼急切的道。
宋天凤道:“唔…之前的事情我几乎都知道,至于情姐姐生下小孩之后,就跟失踪了一般,我就完全不知晓了…不过…”
“不过什么!”无忧神尼的名家风范早就消失无踪,想伸手一把抓住宋天凤。
但宋天凤却轻易的躲闪开去,无忧神尼这才注意到,宋天凤的武功竟似不在自己之下!
自己竟然一直都看走眼了,这宋家果然卧虎蔵龙,宋天平的武功中正平和,已是江湖中的顶尖⾼手,但恐怕目前宋家的第一⾼手,还得算眼前的宋天凤!
无忧神尼并不知道,宋家人在外之前风头最劲的却是宋三侠宋天羽,而目前江湖中无疑是宋玉最为名声响亮。
不过宋玉这些天一直在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宋家了。
宋天凤躲过无忧神尼一抓,笑道:“前辈莫急,晚辈也只是有一次无意中听到一点点而已。”
无忧神尼忙道:“那你…详细说来!”
宋天凤道:“那是四五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去找大哥,到了书房门前,就听见管家福伯在向大哥汇报,说是他去那对带走孩子的夫妇家里查过,当时那对夫妇已经遇难,得到的线索很少,但是从家中的衣物和玩具来看,那个孩子应该是个男孩。”
无忧神尼略微有些失望,除了最后一句话外,这些事情她早已知晓:“还有呢?”
宋天凤道:“就这些了,然后我大哥就吩咐福伯继续追查,至于后来还有没有进展,我就不清楚了!”
无忧神尼也相信宋天凤没有说谎,于是道:“那贫尼可否见一见那位管家福伯?”这件事情,除了宋天南,应该就数福伯知道得最多了。
宋天凤头摇道:“在我大哥遇害的那个晚上,福伯和他女儿可秀都一通遇害了,当晚遇害的还有其他十数人。”
无忧神尼长叹:“唉…!莫非是天要惩罚贫尼的无情,让我这一世都没有亲人?”
宋天凤没有再回答,因为无忧神尼已经消失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