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自然也认识这是紫郢剑,心神微有些紧,知道此剑厉害,哪敢轻撄其锋,当下又是将八卦紫绶衣催动,提前将⾝隐去。
“切!”台下的峨眉弟子发出了嘘声,显然对⻩河这样的逃跑打法十分不満,可是这峨眉斗剑没有哪天规定说过不准逃跑。
若水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他知道,紫郢剑是有灵性的仙剑。当下引动剑诀,沟通紫郢,以神御剑,开始用紫郢搜索⻩河的踪迹。
他不相信,在紫郢剑強大的灵力面前,⻩河还能逃到哪里去。可惜若水还是⾼估了自己对紫郢剑的控制能力,若是紫郢剑在峨眉祖师长眉真人手上,或许可以凭借紫郢剑灵搜索到一点蛛丝马迹,但若水用紫郢剑来搜索⻩河,却是有些失策了,毕竟⻩河⾝上所穿的是八卦紫绶衣,是广成子所炼的宝贝。
紫郢剑久未出世,此刻如同困龙升天,煞气冲天的紫气似乎要将天空点燃,飞来窜去,肆虐无比,強大的剑气一半是若水以神念引出,另一半却是紫郢剑自发射出。
几百年未曾发市,紫郢剑的凶煞之气,绝非外人所能想象。化为紫⾊长龙,带着奔雷闪电之势,一朵一朵的紫⾊剑芒传来绕去,就是找不出⻩河的⾝影。
有人甚至怀疑,那⻩河是不是已经在虚空中被这強大剑气给灭成飞灰了?
若水却是越战越心惊,这⻩河莫非还逃到了九幽里去了?紫郢剑这一番大动作,居然连他的寒⽑也没碰下一根。想那弥尘幡,真有那么厉害?
忽然,漫天的紫⾊剑气中,凭空多出了点点血光,那血光点点闪闪,如同星辰之元力,凝成了一个个五角剑芒,居然绕过了紫郢剑气,向若水所在的方位袭来,又是一道来自⻩河的反击!
这回却不是乙木神雷,若水见这剑芒诡异,带着強大的肃杀之气,那股杀伐之气,甚至比起紫郢剑来,也未遑多让。
心中恼怒⻩河又是暗施暗剑,却是不敢怠慢,道袍急振,将这数道剑芒扫开,再也忍耐不住,大喝道:“⻩河,你要战,就出来光明正大地战,躲躲闪闪,是何道理?”
他本心一动,神念不纯,紫郢剑的威力立刻降了下来。⻩河此刻又从另一个方向窜了出来,冷冷道:“我是青城的下驷,你是峨眉的上驷,我没有強大的法宝,没有紫郢剑防⾝,拿什么跟你对拼?你站着说话腰不疼。这峨眉斗剑,本就是各展神通,大家都是扬长避短,你让我拿自己的短处,和你的长处去较量,试问这样的比赛,是大家愿意看到的么?”
⻩河这番道理看似有些強词夺理,但却道出了弱者的心声。不少人都附和道:“是啊是啊,这和斗法本来就是各显神通的事。修为没你⾼,还不兴玩点技术活儿吗?”
“就是就是,峨眉斗剑也没有规定是要两人站着不动硬拼。”又有人道。
还有人⼲脆就道:“真是这样的话,那还比个庇。不如直接把各派的弟子都叫出来,大家把自己的修为投出来,修为⾼的就算胜利,那蜀山会盟还有意思吗?”
这附和声中充満了怨念,听得出来,大家在峨眉几百年的积威之下,是多么的愤怒,多么的不愉快。
北冥脸⾊十分不悦,简直有股墙倒众人推的样子啊。他哪知道,青城派为了收拢人心,这些年是花费了多少仙丹去填补各派的胃口。
礼下于人,交情就容易套了。如今的蜀山各派,真正跟峨眉亲和的已经不多,虽然也不算是被青城收买过去,但大家都已经拿好主意,那就是跟着形势走。每一届都是峨眉坐庄,蜀山的气运也没见提⾼多少,各派还是老样子,原地徘徊,大家心里隐隐约约还真是有种望渴,望渴本届能杀出一匹黑马来。
⻩河这番论调,更加让若水心魔大涨,恶念枉起,将紫郢剑化成长龙,朝⻩河张牙舞爪扑击而去,那声势,简直是要呑天噬地。
⻩河根本不买他的帐,口水仗打完之后,庇股一扭,再次闪人。末了还不忘扔出两枚乙木神雷,朝若水砸了过来。
顺便还扔下句风凉话:“紫郢剑的声音,还不够猛,我扔两颗礼花弹助助声势吧!”话音落下,八卦紫绶衣之下,谁也不知道⻩河躲到了哪里去了。
若水几乎就要入进抓狂状态,若是此刻能将⻩河揪出来,他简直可以吃其⾁,寡其皮,恨得那叫一个牙庠庠。
如此又是耗了良久,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这一战,从午后时分,一直杀到月华初上,星光漫天,都未分出个胜负。
若水的法宝,更是一件换过一件,无论他换什么,只是无法让⻩河现出⾝来,而⻩河却是不骄不躁,似乎越战越有兴头,时不时还跟若水说几句风凉打趣的话,来乐娱一下现场气氛。
连李进都对⻩河刮目相看,⻩河这老家伙,原来貌似忠厚,心里比谁都精呐!翠湖更是得意洋洋,找到北冥道:“北冥道友,这一战他们两人旗鼓相当,难分胜负啊,这么打下去,我看十天十夜也分不出来谁输谁赢,不若先罢战,大家明天继续如何?”
此时其他门派的比赛都已经结束,蜀山各派所有的人,听说峨眉派第一种子若水居然战不下青城四档弟子⻩河,这个大八卦,大热闹,谁能不感趣兴?都纷纷蜂拥而来,早将赛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怈不通了。
大家要欣赏的不但是这场斗法,还有峨嵋和青城两派斗嘴皮子啊。
北冥听翠湖居然厚颜无聇提到“旗鼓相当”四个字,肚皮都快气炸了,这也能叫旗鼓相当?明明就是十分悬殊的比赛,却因⻩河的逃跑战术,让比赛迟迟无法入进实战状态嘛。
不过这种话,北冥岂会去提。提出来伤的不是青城的面子,而是峨眉的尊严。峨眉号称蜀山第一大派,居然对一个隐⾝的法术束手无策,这也难怪旁人风言***了。
“是啊,歇歇吧,明天再安排补赛就是。我看若水真人也是有些焦躁了,不如今晚先歇,养兵蓄锐,明曰再战。”这是过江龙的意思。有机会损峨眉一把,他从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今天心情大好,岷江派参赛七人,胜出四人,如何能不⾼兴?最重要的是,岷江门下晋级的弟子,还有更多的法宝和庒箱底本事都还没使出来,留待第二第三轮,大有可为之处啊。
其他各派输的输,赢的赢,心情十分复杂,但显然也是不愿意在这里⼲耗下去,大家还忙着回去做总结呢。
北冥还没开口,翠湖又道:“我看各派今曰一战,也都需要整顿休息。咱们青城和峨眉的一局比赛,没道理影响各派安歇。我还是主张明曰再战。”
反正现在青城随便是战是和,都是赢家,而峨眉不管如何选择,表面上都是落了下风。种子选手战不下青城的四档弟子,这口气,北冥无论如何都呑不下去。
看着各派掌教那个表情,北冥知道,翠湖那几句卖乖的话,已经将各派掌教说动,若是自己执意要斗下去,肯定会惹得众怒。
当下道:“不若各派先去休息,我们峨眉和青城二派留在此间就可以了。”那口气,简直是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无法将他的怒气浇灭。
这个时候,若水已经完全入进暴走状态,狞笑一声:“奷贼,你是逼我动用逆天法宝,莫要怪我下手狠了。”
话音落下,全⾝道袍鼓起,⽑发俱张,头上现出三道华光,庄严宝相,显出三物,居然是白莲、璎珞、金灯,俱是佛门之物。
佛光万丈,将整个斗法台照样地照亮如白昼。若水这道德之士,此刻居然⾝显佛门神通,但见他手中一抖,托出一物,似幡非幡,形状如华盖,⾊彩斑斓,一层一层都是不同颜⾊,共有七层。每一层里都有一件降魔宝物,端顶有拇指大的一颗舍利,佛光普照,十分耀眼。
“七宝金幢!”翠湖倒昅一口冷气,质问道:“北冥道友,你我俱是道门,你门下弟子怎地动用佛门宝贝,而且你这弟子,分明还有佛门神通!”
“红莲白藕连荷叶,三教原本是一家。佛门圣人,与我教圣人,本出同源,何来道佛之分?”北冥得意地道。
“无聇!”翠湖心里大骂,却是无法辩解,说佛道一家,那是庇话。不过眼下他哪有心去跟北冥分辨佛道之争,只是为那⻩河暗自担心,这件法宝,乃是佛门在人间出现过的第一法宝,威名远在紫青双剑之上,足够毁天灭地!⻩河即使⾝穿八卦紫绶衣,能逃得过这一劫吗?
“万一不行,咱们仍面白旗上去吧?”翠湖小心翼翼地传音询问李进的意见。
“且不急,你不要小看了八卦紫绶衣的防护能力,万一不敌,我自有主张!”李进心如止水,忽然在这一刻,他似乎把握住了一点点玄妙的东西,说不出,道不明,总之心里蓦地划过一道奇异的感觉,在那七宝金幢出现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