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喜欢萦雪,从第一次见到就很喜欢。
娴雅很喜欢胤禛,从第一次见到就很喜欢;后来萦雪告诉她要好好对胤禛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更加喜欢胤禛,不是因为可怜他,而是因为他的坚韧和沉默。
萦雪和胤禛,这两个人,娴雅都很喜欢。她认为,这样的喜欢,不冲突。
因为八阿哥胤禩是萦雪心仪的人,虽然京里谁都知道八福晋是个爱吃醋的人,但娴雅还是很乐观的认为,凭着萦雪的聪慧,或许她总能和八福晋处好的。
后来,八福晋打了萦雪,娴雅比谁都着急,比谁都担心。
再后来,萦雪去了乾清宮。娴雅突然看不清,难道萦雪会和这后宮里的很多女子一样,成为万岁爷的妃嫔吗?那么八阿哥怎么办?
而胤禛,娴雅知道,四福晋是个大度和善的女人,只要她伺候好德妃,总有一天德妃会成全她的心愿。
所以,这两个她最喜欢的人,就像是天涯海角般,互不相碍。
直到那一天…她去御花园帮德妃去汲取些梅雨水,未曾想远远的竟然看见胤禛站一棵已经枯萎的梅花树旁,愣愣地发呆。梅树光秃的技无一片叶子,枝杆⼲而又脆。在这样的一个景⾊丽人的舂天,这样的萧索让她觉得哀婉,就像萦雪说得那句话,『白鸥问我泊孤舟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
娴雅站在一旁痴痴地想,当胤禛的手轻触梅花树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想着他的福晋?想着侧福晋又或是格格宋氏?还是想着那些有关梅花地凄美传说?
忍不住一步一步的接近。娴雅微笑着,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硬生生地截然而止,又或是刹那间失去了声音,只是黯然掉转过俏脸。
娴雅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甚至可以说是大怒,但是袖口中那只紧握的手让她忍了下来。因为,她的手指甲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手掌。那股生疼随着而来,默默的看着被掐出痕迹的⾁,一滴泪偷偷的滴在了土地地缝隙里。
胤禛转过⾝,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厌恶,一板一眼的问“你是额娘⾝边的⾼佳氏娴雅?”
“嗻,奴婢是。”娴雅屈膝施礼道。
胤禛沉默地收起手里的物件。看着娴雅手里的瓷瓮,抬起头问道“额娘叫你来此,有何吩咐?”
娴雅连忙摇头摇。“是奴婢看到四爷站在这里,又见您⾝边没有人伺候着,就过来问问,可否有奴婢能为四爷您做的?”
胤禛似乎还有其他事情,他叮嘱了娴雅几句话,要她小心当差,竭尽心力地伺候好他的额娘,曰后自有重赏,便冷冷地走开了。
这件事之后。娴雅地心就像是在火上烤一样。她不能接受,自己最喜欢的两个人竟然有了某种交集,甚至是她巴望过却不曾拥有的交集。这样的交集就仿佛他们俩纵然海角天涯,也仿佛近在咫尺。
娴雅想着萦雪那张清秀地脸,不知怎么得,再无一点好感。只觉得它狡诈、阴险、阿谀、复杂。每每看见萦雪,她就想发作,可又不便发作,只得一次次的微闭星眸,強自隐忍。
没过多久,宜妃⾝边的宝珠跑来和自己嚼舌根。说是萦雪真得被万岁爷看上了,连她的耳洞都是万岁爷亲自动手扎出来的。这事气坏了宜妃,嫉妒的她把屋里的瓷器砸了个遍。
宝珠涨红着脸,小声地问“你说万岁爷是什么意思?既然喜欢萦雪。为什么不临幸她呢?”
娴雅沉下脸“你这个丫头,在宜妃娘娘⾝边这么久一点长进也没有。”
“可只要让我一想到以后要叫萦雪为主子,就觉得怪怪的呢。”宝珠眯起眼睛一点也不在乎娴雅刚才训斥了她。
娴雅微微一笑“若真是成了主子,让你去伺候她,你可愿意?”
“当然啦。她迷迷糊糊的,最好伺候了!”宝珠拍着手笑道“你可不知道,这丫头又把荷包给丢了,昨个还跟我抱怨呢!她呀真是…”
娴雅一脸地不⾼兴,如同受了奇聇大辱,她喝断了宝珠要往下说的话“这个是好事吗?你倒笑得开心。哪天她把脑袋丢了,我看你还能不能笑!”
“啊?”宝珠很尴尬,但连忙又脸上堆下笑来“我也这么说她来着。”
宝珠也不知道娴雅是怎么了,以为她在德妃那里受了气正烦闷着,也就没多想。两个人又略微说了几句话,宝珠就连忙告退回宜妃那边了。
第二天,娴雅陪着德妃在御花园里闲逛。她有意引导着德妃绕圈观看景致,是不是偷眼打量着德妃的脸⾊,她从德妃的目光里已经读出她的疑惑,故此有意打千儿恭问“娘娘,您看此处花开的如何?”
德妃微微一笑“红胜朱丹,绿如翡翠,紫若蒸霞,粉⾊如美人睡痕,嫰⻩如雏鹅羽绒,白⾊或如羊脂凝冻,或似霜雪菲菲,花多繁密,馨香四溢。”
“娘娘一番夸赞令娴雅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登上了传说中西王⺟地瑶台。”
德妃看得⾼兴,一抿嘴,没说什么。
须臾,德妃被引进了位于御花园西北的澄瑞亭。亭平面方形三开间,下有东西长的矩形水池,池上横跨单券洞石桥,澄瑞亭就座落于桥上。
澄瑞亭为绿琉璃瓦⻩剪边,攒尖顶上安琉璃宝顶,一斗二升交蔴叶斗栱,檐下安华板。东西两侧的石雕栏板亦为桥的栏板,蕉叶纹望柱头。亭南北两面设踏步,作为进出口。方亭內为金龙图案井口天花,正中有双龙戏珠八方藻井,檐下龙锦彩画。抱厦三面开敞。
坐于亭內,微风带着水气吹进来,令人心旷神怡,如临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