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惊此去安崖底算是赚足了面子,不光那些没有爵位的兵卒大肆奉承自己,就连往曰不怎么瞧得起他,从不主动搭理他的百将、五百主对其也是恭敬异常。大家都知道他是李信的亲信,多多少少总有一些孝敬,希望其在李信面前代为说些好话。
他返回上郡李府时,李信正准备着去安崖底统军。一打听,此次前去安崖底,李信点明只带黑夫、张忠、韩信三人,而他则被任命为李府的总管。
王惊暗叫一声苦。他不远万里而来,为得就是能在场战上杀敌立功,好混个军爵。如今叫他在李府为总管,还不如在家做点小买卖混曰子呢。他知道李信的性格,既然做出了决定再想更改已是不易,所以他打算走王莹的路子,希望最受李信宠爱的人能帮着吹吹枕边风,让其去安崖底从军。
他拿出在安崖底收受的大约三千钱左右的贿赂,到集上买了个略带匈奴风格的‘虎牛咬斗纹金饰牌’,来到王莹的寝室。
李信不在,屋里只有两个奴仆位于內屋外侧,王莹一个人坐在榻上正在生着闷气。內屋地上扔着几件榻上使的物件,那面一人多⾼的大铜镜也倒在地上。
王惊悄悄的进了屋,将铜镜扶起。王莹怒道:“谁让你扶了,就让它在那躺着。”抬眼一看,见是王惊并非伺候她的奴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你从安崖底回来了。”
“姐姐,这是怎么了?那些女仆也太不像话了,屋里都乱成这样子了,也不知道收拾收拾。”王惊一边说着话,一边把地上的东西捡起叠好,放于榻上。
“是我让她们别收拾的,就是想让李信看看,我在生他的气呢。”王莹说着,不觉得感到自己这样做,就像一个小孩子在闹情绪。掩嘴一笑,拍了拍榻面,道:“弟弟,上来坐,此去‘安崖底’没把我的‘白蹄乌’使坏吧!”
“哪能呢!”王惊将半拉庇股坐于榻上,从怀里掏出‘虎牛咬斗纹金饰牌’递给王莹,道:“姐姐,在回来的路上看到这件物件,心想姐姐指不定喜欢,就买了来送给姐姐。”
‘虎牛咬斗纹金饰牌’是以银为底,外边镶金,上边庒出四虎与牛相咬的图案,栩栩如生,很招人喜爱。王莹将其拿在手上,赏玩了一会递给王惊道:“这个物件不便宜,姐姐哪能收你的东西,还是拿回去吧!”
“不不不”王惊连连摆手,推辞不接。道:“这是弟弟买来孝敬姐姐的,哪有收回之理?还请姐姐笑纳,要不就是姐姐觉得这件物件太过寒酸丑陋,因此不要。”
王莹将饰牌置于⾝旁,两个清澈见底的眼睛上下把王惊一打量,道:“看弟弟前瞻后盼,此番前来似不是专给姐姐送个物玩。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蔵蔵掖掖的拿姐姐当外人。”
“这…我是想,姐姐能不能给千长大人求个情,让我也去安崖底从军?”王惊支支唔唔的将自己的目地道了出来。
“原来是这事?其他事还好说,这事只怕我也帮不了忙。你没见我也正为这事与他生着气吗?”
“这…”王莹眼圈一红,十分委屈的道:“我让他带我一同出征,他不带我去。还拿‘当兵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你一个女人家去⼲什么?’这类大话来庒我。我知道,这次是去跟匈奴人打仗,因为我也曾是匈奴人,所以他不带我去。我嫁给了他也就是秦国人了,为什么他还总拿我当匈奴人看。我就不信,要是与月氏、东胡打仗,我让他带我去,他也不带我去?”
王惊心中暗道:“只怕不管跟哪国人打仗,千长大人都不会带你去的!从古到今,还没听说过女子参军打仗的,这可是亡国之兆。”
“…弟弟,他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不让你去,你也别去!他不是让你为李府总管吗?你就留在李府为总管,我们姐俩还能说说话,不然留姐姐一人在这里,还不把我烦闷死。”
王惊决不想留在府中,艾艾一笑,道:“不是还有赵梅陪姐姐吗?姐姐怎么会烦闷?”
“赵梅那丫头,整天冷冷冰冰的,跟她说话只是我在说她在听,越说越是烦闷。哪像弟弟,懂得逗人⾼兴开心。不过,我看你无心留在府中,強留也留不住你,要是真想上阵立功,自己去跟他说去,我是帮不上什么忙!对了,把‘白蹄乌’也牵给他,希望他有危险的时候,‘白蹄乌’能救他一命。”
求助王莹已是不行,王惊从寝室告辞出来,还没穿出院落,正碰到李信来到寝院。
李信朝寝室看了一眼,问道:“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千长大人!”王惊对李信拱拳一躬,顺手将李信服衣上的灰尘扫去。
“见过夫人了?她还在生气吗?”
“夫人生气了吗?”王惊故作糊涂,道:“哦,临出门夫人交待小的,让千长大人走的时候把‘白蹄乌’骑走。”
“是吗?”李信一笑,道:“你先到中堂等我一下,我有些话跟你交待!”说完,向寝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