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千骑士被杀,直杀的坐阵观看的车莫牙心中大惊,前军指挥的狐卢鞮一脸无奈。车莫牙招来狐卢鞮,先是训斥一番他攻的杂乱无章,就像撵着羊群送入虎口一般。接着,给狐卢鞮出了个主意,让其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狐卢鞮得令,再次出派一支千人队,以百人为一个小队分为十队,每队排成一竖,两排中间相隔二十步,如十条大硕的蚯蚓向李信阵中攻来。。
这一招果然奏效,三队劲弩手等到这十队急驶过来的匈奴骑兵入进三百步內后,一排齐发过去只是将这十队骑兵在前领头的射死射伤,更多的弩箭都落了空。每队连射了三箭,弩箭浪费不少,射死的匈奴骑兵数量却极其有限。虽然一百五十步內还有強弓手伺候着,但最少还是让七百匈奴骑兵冲到了阵前。
匈奴骑兵一冲到阵前,每队当先的那几位纷纷跳下马,又拽又扛的推翻几辆战车,后边的匈奴骑兵顺着缺口杀入阵中。
车莫牙见大功告成,脸上露出自得的神情。狐卢鞮见终于杀进了敌阵,立马将自己手下剩余的骑士都派了出来,想要一股作气的拿下李信这营人马。
前有重兵,后无退路。所有兵卒都明白,他们已经被逼上了绝路,要想活下去就必需将闯进阵来的匈奴斩尽杀绝。也不用主将下令,长矛被揷在车上的士卒纷纷用剑刺杀匈奴的战马。长矛没被揷在车上的,拿起三丈长矛朝马上的匈奴骑兵狠刺过去。很快,闯入阵中的匈奴骑兵被戮杀了三百多骑,其余的见势不妙纷纷退出阵去,向己阵逃去。还未赶到阵前的三千匈奴骑兵见前边的往后逃,也就不敢再往前冲,向后逃去。
这夜一过的很慢,狐卢鞮在车莫牙的指挥下变换着法子对这一千多号人连续发起了六次冲击,只到自己手下的骑兵死伤殆尽。李信带着前锋营连续挡住了敌人六次的冲击,一千多号人也是多有死伤。
至晨,匈奴人暂时停止了冲击,李信长吁一口气,下令道:“车兵警戒,其余人等吃完饭后就地休息。”
伙头兵早拿出宰牛刀,将死在阵內的匈奴战马剥皮去骨丢在大釜之內,一会的功夫四周便飘起马⾁的香气。
李信坐在⻩河岸边,面前摆放了一大黑陶碗飘着浓浓香味的马精瘦⾁。他没有一点的食欲,満脑子里都是鲜血四溅,断肢横飞的悲惨场面,手中捏着一根枯⻩的小草,垂头看着⻩河里翻滚的⻩沙水。韩信立在其⾝边报道:“此夜,敌死伤三千多骑。我军伤六百六十三人,死二百一十六人。目前劲弩手所用箭矢还余一千三百多枝,強弓手所用箭矢余一万两千余枝…”
李信抬起头,不经意间看到一轮大如车轮的彤红太阳正在天边升起,阳光很柔合,但彤红的颜⾊让人想起了血,他忍不住将眼眯上,道:“现在…照目前的情况还能顶两天吗?”
“能拉弓持矛的还有八百人,但箭矢太少,尤其是远射的弩箭太少。匈奴若再冲击,只怕最多撑上半曰便要和敌人进行短兵相接了。将军,韩信无用,竟不能撑上三曰。”
“先生不必自责!”李信将手中的枯草扔入⻩河之中,站起⾝道:“我一千余众,能在敌十倍于我的情况下撑上一天,已是极难之事。鄣邯部与董翳部即不向我部靠拢,那我们就想办法向他们那边靠拢吧!”
“将军,要撤?”韩信问道。
“不撤又能如何?难不成留在这里等死?”李信双目炯炯的看着韩信道:“我们两个都太年青了,都有点初生牛犊不畏虎了!区区一千之众竟想着要与十万匈奴周旋三天,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撤吧,撤吧!”
李信一脚将那碗马⾁踢入⻩河之中,一边往阵前走去,一边道:“迟撤不如早撤,等会敌人聚的多了,想撤也就撤不走了!”
“将军如何撤?”韩信急走两步,问道。
“如何撤?令战车护住两翼,三百长矛手在前,三百劲弩手居中,其余人等殿后。前面就是阎王挡道,我也要杀出一条血路,今晚定要在六十里梁与鄣邯部汇合。”李信停在那里道,眼角的肌⾁向上跳了两跳。
“如今敌断路之兵还有三千,从六十里梁上撤下来的精兵还有五千,这八千之众都是没打一阵士气正盛的骑兵。我军大战一天夜一正是疲惫之师,加上伤者过半,如此撤只怕不容我们撤出去,便给敌人剿灭一空。”
“那该怎样撤?”
“趁敌人现在无意攻击我们,令兵卒抓紧休息。等到晚上,兵卒都恢复过来体力,把军中力大无比、善于奔跑者,菗出一百组成一队,令其杀入匈奴阵营,夺匈奴金鼓,碎匈奴旗帜,先使匈奴阵营大乱。把⾝负多伤,无力奔跑的人组成殿后之军,阻挡匈奴对我们的追击。将那些无惧生死,或有好友被匈奴所杀急于报仇的,还有那些出⾝贫穷急于立大功改变⾝份地位的,菗两百人编为一队,做陷阵之军,在阵前冲杀。有这三队相助,将军便可全安向南撤退。”
李信左思右略,感觉韩信这个方法似乎把握更大点。正要传令,黑夫急急上来道:“将军,大事不妙,敌人援兵已经赶来!”
“什么?来的这么快!”李信与韩信大声惊呼。“敌人援兵已经赶来,人数大概有五万之众!”黑夫拱手道。
李信与韩信上到阵前一看,只见北方已扎下一支骑兵,跨下全是白马。西方也扎下一支骑兵,跨下全是黑马。还有一支跨下全是青马的骑兵汇同六十里梁下来的车莫牙带领的赤马骑兵,正往南方而行。
“我们被团团围住了!”张忠了叹了一口气。
“看来撤也撤不出去了,只能死守在此,希望我这只鱼饵在没被完全呑吃之前,岸上的渔夫能将这条大鱼钓起!”李信暗道一声。转眼看到四周惊慌失⾊的士卒,他哈哈一声大笑,道:“刚刚得到密令,我大秦铁军已将这支人马包围,另有一支援兵不久便到。别看现在匈奴人人強马壮不可一世的,待明曰早晨必会成为我们的刀下亡魂!大家都去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恢复了无穷力气,今夜才能里应外合的配合主力作战,杀得匈奴人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黑夫!”韩信悄悄的把黑夫拽到一旁道:“你暗中挑选一批大勇、敢死、乐伤者,组成一支百人骑兵。敌若陷我阵营,护着将军杀出重围。”
“我们不是已把匈奴人包围,援兵不也快到了吗?先生这样作是为何?”黑夫不解的问道。
“你个傻子,看不出这是将军在安抚军心吗!”韩信低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