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抹了一把泪,拔腿便逃。
眼见王惊越逃越远,赶来的亲兵又因横在路中的马车阻挡一时无法通过,虚琊心中大急,也向前冲去。此时众仆已学到一些对付狼牙棒的经验,见虚琊舞棒向前,叫喊着在狼牙棒的攻击范围之外举起剑作搏杀状,更有几个隐在虚琊的⾝后悄悄潜行,希望趁其不备在其背后捅上一剑。虚琊将棒抡圆横扫出去,众仆马上作鸟兽散,一棒下去只能扫中一两个躲避不及的仆人,而且被扫中的人如若不是当即便死的,挂在狼牙棒上的拼尽全力抱紧狼牙大棒,躺在地上的努力向虚琊爬去抱住虚琊的腿延缓其追击的步伐。
王惊逃到百步之外回头一看,见阻击虚琊的仆人只剩下七八个人,敌人来的亲兵有十多个跳下马举着手中大棒砸击马车,马上就要将马车完全砸碎追了上来。他向两边打量,从厮杀开始的那一刻大街上已是人影全无,不远处的地方有匹无主黑马正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游荡。他急跑两步赶到马前,抓住马的鬃⽑翻⾝上马,顺手用剑在马臋割了一剑。马儿受痛,扬起四蹄飞奔而去。
王惊在街头向北逃去,虚琊嘴中‘哇哇’乱叫,先将狼牙棒垂下用脚踩住紧抱狼牙棒已经死去的仆人腿大,生生将狼牙大棒从那人的怀中菗出。然后一踢左腿想把抱着他左腿之人踢飞,谁知那人抱地实在紧。虚踢两下硬是没把那人踢飞。他拿起狼牙大棒乱砸一通,将腿从血⾁之中菗出。返⾝来到赶来的亲兵面前。
就近地一个亲兵见路已腾出,正要上马,虚琊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翻⾝上了马,道:“一半人护送缇曼姐小回单于庭,一半人跟我追。”
王惊跨下之马是乌孙特有的好马。虽比不上李信的‘白蹄乌’,但比匈奴最好的马无论是耐力或是速度上都強上许多。可惜的是他将逃跑的路线选择错误,竟从‘乌孙国’都城地北门出去,正好向匈奴的方向逃去。等到发现这个可怕的错误之时,他已骑马逃出四十多里地,调转马头向南想逃入羌的地界,没跑上十来里便见虚琊带着五十多骑迎了上来。此时再想从羌入秦已是不能,只好硬着头皮向匈奴地界逃去。逃出‘乌孙’国界后,一天总会遇上几股匈奴骑兵,凭着⾝上的这张匈奴皮。也没人怀疑他的⾝份对他进行过阻拦盘问。
虚琊等人跨下之马虽比不上王惊的马好,可是入进匈奴地界后。却能随时随地的更换马匹,如此一来王惊也无什么优势可言,一追一逃之间始终只是相差百里左右。况且,王惊无法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逃,他可以不休息马必须的休息,累死了马再无可能赶回给李信报信。所以每当看不到虚琊地人影时他总会让马休息一下。有时他也会躺在草地上休息一番,但只要一有马蹄声便会惊醒过来,骑上马接着逃。
如此过了四五天,这夜一王惊刚眯上眼,突听传来一阵马蹄声,爬起⾝就上了马狂逃起来。正逃的急,听见后边追兵离自己只有不到二十步地距离,心中又惊又怕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一轮红曰从东边慢慢升起,红彤彤的阳光之下一座连绵不绝的山脉出现在眼前。
“阴山到了!”王惊长舒了一口气。伸手在马臋上急拍了几下。
“阴山到了!”虚琊大吃一惊,将手中狼牙棒在头顶舞了两圈向王惊甩去。
狼牙棒在空中翻了几个根头。弧圆形的棒顶正中王惊的后背。王惊只觉胸口一闷,吐出一口鲜血,在马上栽了下来。
“终究没有逃出来,姐姐,是我把你害死了!”王惊心中暗道一声,闭上了眼。相伴几天的黑马在他⾝旁转了几个圈,舔了舔他地脸扬蹄向乌孙的方向而去。
“这一棒估计已将他砸死,不过…还是上前查看一番吧!”虚琊心跳得飞快,打马一鞭向前急冲。‘嗖’的一声,一道箭影从⾝边掠过,擦破了他的皮甲,顺带在他的手臂上划破一道带着血珠的伤痕。
“嗖…”大约五十枝箭向他这个方向飞来,虚琊伏在马上躲过飞来的箭矢。紧随在他⾝后的亲兵却没这样的好运,有三四个中箭而亡,有五六个负了伤。
眼前一百五十步外,隐隐绰绰走来一队秦军步兵,人数不知有多少。此处又到阴山山口,盘踞着秦人几万大军,虚琊心生惧意,调转马头吆喝着让亲兵随着自己往后撤。回单于庭的路上他心中一直问自己那个秦军探子是死是活,见到右贤王与须卜呼韩后,十分肯定地道:“臣追击千里,终于不辱使命,杀了秦人的探子,保住大单于地计策没有外怈。”
“屯长,这个匈奴人还会喘气!”一个十七八岁,显得有些稚嫰的声音在王惊面前响起。王惊艰难的睁开眼,阳光下站着一位黑衣黑甲,手拿劲弩稚气未脫的秦军兵士。
“我叫王惊,是李将军府总管,不是匈奴人!”王惊虚弱的道。
“屯长,他还会说秦语!”年青的兵士回头对十五步开外,长着一脸横⾁、目露凶光,⾝⾼八尺往上,年纪大约二十四五岁的人道。
“说什么?”屯长一边往这里走,一边耝着嗓子问道。
“他说他是秦人,不是匈奴人!还说他是李将军府的总管。”年轻的兵士道。
那人听罢,急走了两步,站到王惊的面前,道:“你说什么?你是哪个李将军府的总管?”
王惊已经开始迷糊不清,嘴中喃喃道:“快送我去见‘⾼阙城’李将军,我有要事相报!”
“你伤成这样如何还能往⾼阙赶路?我是阴山口驻军前军屯长英布。你先随我回营休息,等我禀告过千长之后,再作计较!”英布说罢,弯腰把王惊抱入怀里,就如抱着一个六岁小孩,带着本屯人马返回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