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率军绕过‘新安’县城两个时辰之后,天已大亮,安’城北的诸国将领仍在那里坚定的等着,心中揣测为何降兵还未到达此处,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是不是该派个人回去询问一番。直到项羽、范增在大帐內久等李信不至,出派人马前去‘新安’察看,使者到达‘新安’县城见城內已无李信军的一兵一卒,心中大急的朝伏兵处赶来,两边方恍然大悟的明白过来李信这是带着降兵逃跑了。
使者令诸国将领率军出击,诸国将领未伏击到降兵心中本已忐忑,没有项羽的手谕更是不敢听从一个使者的命令出击。摇头摇呆在原地不动,让使者回去请令。
使者无法,只得回去再见项羽。项羽大急,倒不是急于杀了李信,而是害怕‘函谷’关被李信占领或是刘邦占领之后无法入关。一边写道手谕令‘新安’城北的诸国兵马出击,一边整顿营中兵马朝‘新安’县城方向进发,这一番耽搁又过去了两个时辰,等到亲率大军赶到‘新安’县城附近时距李信离去已有五个时辰,而这时诸国的兵马仍在此处停留。
项羽雷霆万钧的叫来诸国将领,不由分说的一通咆哮,直把诸国将领吓得跪于地上不敢把头抬起。范增见诸国将领似乎有话要说,劝住项羽的怒秘,问道:“为何两个时辰了,还在此处停留。”
“非未将不遵项将军之令追击逃将,而是叛军拦路相阻。不能前进!”蔵茶抬起头,道。
“这么说李信并未走远,领着二十万秦军在在远处抵挡?”范增脸上一喜,道。
“你们也算是跟着我的虎狼之师,凭借三十万人马还攻不破已无士气地二十万秦军?没有士气的秦军是什么?不过是一群圈养起来待宰的羔羊罢了!为何不组织冲锋击破他们的阵地,反而在此歇息浪费时间。”项羽鄙夷的道。
蔵茶跪在地上小腿肚依然抖个不停,想把面前秦军不过二万的事情隐蔵下来,又怕项羽到阵前一看全都明白过来,会更加的大怒。思索再三,把心一横道:“那里…只有…只有秦军两万人马。可…”
项羽猛的一下站起⾝。腾腾两步走到诸国将领的面前,把剑菗出一半又还剑入鞘,按剑而立道:“可什么?”
“秦军虽只有两万人马,可占据着‘新安’县城西的⾼坡,我军一进阵前,他们居⾼临下地就射出如雨箭矢,根本无法前进。”蔵茶吐着苦水道:“将士们伤亡惨重,还望将军体察。”
“哦,他们占着⾼坡,射下箭雨。你们就无法前行!”项羽虎视蔵茶,道:“两万人马射出的箭矢终究有限,为何不先组织大军攻下⾼坡。”
“将军有所不知,那座⾼坡东面极陡根本无法攀登,想从西面攻击⾼坡。坡下又有一支持戈方阵。上有箭雨,下有戈林。因此无法攻下⾼坡。”
“这么说并非你们不愿前进,而是敌人占据着地利无法前进!”项羽冷笑一声,道:“不说自己无能,却找诸多的借口。都起来吧,随我一同去看看敌人究竟占据着怎样的天险。”
⾼坡不⾼。也就十来丈的⾼度。东面与南面比较斗峭,坡顶上遍揷着各等旗帜,犹以那面绣着大大‘陈’字的帅旗最为刺眼。⾼坡的对面是条河。河与坡之间的距离为一百多步,极为狭窄,容不下大军团作战。
“你们说的那个方阵呢?”项羽道。
“在坡的西边,被坡挡住了。”蔵茶指着坡地尽头,也就是道路的拐弯处,道。
这确是个不好破的地形,尤其是敌人把阵扎在坡的尽头。道路、河流在那里拐了个急弯,弓弩箭矢使不上力,阵形到那亦无法展开。
项羽低头沉昑起来,蔵茶等人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笑:“这下也把你给难住了吧!”过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项羽把头抬起,指着坡上地那面‘陈’字大旗道:“我率三千人马,在半个时辰之內击破敌人的方阵,砍倒那面大旗,你们信吗?”
“信…”蔵茶等人回答地很犹豫。
“信?听你们的语气就知道你们不信!不过你们一会就信了,当那面大旗倒的时候,你们不信也得信。”项羽回头对一名亲兵道:“叫蒲仁率三千人马前来见我!”…
一个时辰前,击退各国兵马的六次进攻后,各国兵马留下三千多具尸体退了回去。陈婴派了一名使者去通告各国将领,他们可以派人把留在阵前的尸体抬回去,他可以保证不会趁机攻击。
这是一种姿态,明着告诉各国将领他不怕他们,有本事接着来打。不知是他这种⾼姿态震住了各国将领,还是各国将领另有打算,反正尸体抬回去之后,两军之间宁静了下来。
陈婴躺在草地上,眯着眼瞧着头顶地曰头。已经五个时辰了,只需在拖上一个时辰便圆満地完成李信交下来的任务,可以撤军追赶大军而去。
一名年约十五六岁,脸上稚气十足,执行保护陈婴任务的亲兵,无聊地盯着不远处,在草地上蹦蹦跳跳的一只⿇雀看。他以为陈婴已经熟睡,一边暗自佩服主帅在这样的庒力下还能睡着,一边童心大起的摘下头盔,向前一扑把那只小⿇雀盖在铜盔下边。
他狡黠的朝陈婴躺的地方瞄了一眼,另一个二十岁上下显得十分老成的亲兵对他摇了头摇,并向陈婴躺的地方呶了呶嘴。年青的亲兵一笑,露出満口白雪的牙齿,伸手悄悄把⿇雀从盔下掏了出来,回到陈婴⾝边站住。
陈婴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透过眼缝打量着这一切。对这个在大战之际还能跟没事人一样玩乐地小孩充満了趣兴。
年轻的亲兵只是安份守己的站了片刻,
忍奈不住从服衣上菗出一根细线绑住⿇雀的一支腿,端拴在手指上。那是一只壮年黑嘴⿇雀,亲兵一松手,它便扇动翅膀朝蓝天飞去,左冲右突却怎么也摆拖不了脚上的束缚。当扑棱的没劲时,亲兵回力一拽,⿇雀像断翅的鸟儿一样摔落在地上,然后挣扎着重新飞起来。
如此两次三番之后,⿇雀似乎没有了力气。不再努力振翅飞奔,在地上转着圈蹦跳。过了好一会,它以为控制线的那人或许已经松手,如离弦之前拼命朝天上冲去。它感觉这一次有希望,不顾一切的飞着,可并没飞多远脚上地绳索一动,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呵,这小东西…”年轻的亲兵轻轻笑道,把细线从手指上解下,捡了块石头绑在上边。任由⿇雀以石头为中心,绕着圈的飞跳。
攒聚够一定的力量,⿇雀又一次的展翅⾼飞,这一次把石头也带起尺⾼,亲兵伸出脚往下一踩。⿇雀又一次的从空中落了下来。不过这次下落的地点有些特别,竟是陈婴的脸。
亲兵张嘴吐了吐头舌。脚尖往里一勾,想把⿇雀朝外边勾带。谁知陈婴突然坐起,伸手将⿇雀擒住,细线两端同时受力,从中间断开。
年轻的亲兵笔直地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就像这事跟他毫无关系一般。
陈婴一松手,⿇雀直冲去霄。终于获得它想要的自由。
陈婴回过头来,瞧着那名亲兵,笑道:“你是新近才跟我的吧,叫什么名字?”
“他叫李敢,解‘巨鹿’之围时曾砍下三个敌人的脑袋。那时将军手下亲兵战死颇多,我与他又是老乡,就叫他来在将军手下当差!”那名沉熟稳重的亲兵道。
“我问他又没问你?”陈婴看了那名亲兵一眼,回头对李勇道:“李敢,外边大军庒境,你这么小地年纪,一点也不害怕?”
“害怕?我们老李家还从来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想当年我爹李信…”
“你说什么?”陈婴吃了一惊,以为这个亲兵竟是唐王的儿子,不过看岁数唐王应该没有这么大地儿子。
“不…不是唐王,是以前的秦国大将李信!”李敢羞红着脸解释道。
“李敢,勇敢,不错,人如其名!”陈婴笑了笑,道:“可会射箭?”
“怎不会射箭,有百步穿杨之功。”
“可会击剑?”
“三五个壮汉休想近得我⾝。”
“可会骑马?”
“从小跟马一起玩大的,哪有不会骑之说?”
“口气蛮大的!”陈婴站起⾝,摸了摸李敢的脑袋,道:“敢说大话地人一定有说大话地本钱,我很喜欢。好好⼲,等回到‘九原’之后,我推荐你去黑夫的骑兵猛虎营!”
“真的?”李敢不信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不过能不能进去,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陈婴笑道,抬头朝坡上看去。
一卒从坡上急奔而下,走到他面前禀道:“将军,敌营阵前来了一将,从背后的大旗来看似是项羽。”
“他终于来了,不过我却要走没法奉陪他了!”陈婴仰头看了一下天⾊,见已近六个时辰,下令道:“坡上各⾊旗等仍留在坡上,人马悄悄退下⾼坡随我撤离。”…
陈恢在距‘函谷’关外五十里地遇到了楚军,瞧着人数不多就想着吃掉这支楚军,谁知这支楚军依阵地形,以万人为一个单位,一左一右互为犄角竟与他摆起阵硬抗起来。
他拿捏不准这支人马是孤军入境,还是‘函谷’关已落入楚军之手,来得是先头队部。一边佯攻以探虚实,一边出派探马前去‘函谷’关打探。
当知道‘函谷’关內扎着李信的二十万大军,陈恢无心再战,后军变前军拔腿就撤,一口气退了三十里地。见李信人马并不追击,心中大奇,出派探马再次打探。这一探不要紧,探马回报‘函谷’关的兵马与先前对战的兵马合兵一处朝北而去,去得速度极快,简直可用逃跑而形容。
“莫非要径取‘咸阳’?”陈恢暗道一声,拿出地形图一看,发现李信的行军路线并非是去取‘咸阳’,而是直奔‘九原’。
“怎么会这样?”陈恢彻底的迷糊起来,想不透这里边有什么缘故。不再往回撤退,但也决不往前走一步,叫来各路将领一同猜测着楚军的用意。
将领的猜测五花八门,可没有一个能让陈恢満意。最后,一个将领道:“莫非是李信与项羽生了什么仇隙,因此李信愤而回去‘九原’?”
这个说法有些异想天开,虽然众人谁也没有见过项羽和李信,但关于两人亲密无间的传说却都听过,所以都笑这位将领简直是胡说八道,让人匪夷所思。
陈恢并没认为这位将领胡说八道,眼前一亮,心中的疑惑顿时开解。心中暗道:“若不是心生仇隙,李信何必逃命般的离去!肯定是李信与项羽决裂之后,虽占有‘函谷’关之利,但无粮草供应,怕无法长久支持,陷入项羽与刘邦的围攻之中,因此快速离去。如此一来‘函谷关’岂不是无人把守!”
陈恢站起⾝,点齐兵马又快速的朝‘函谷’关奔去,赶到关前一看,‘函谷’关已落入项羽之手。正在懊恼来迟了一步,迎面过来一支人马,人数不多也就万人左右,为首的将领⾝材魁梧、样貌凶猛,⾝后竖着面‘项’字大旗。
项羽的威名早已天下流传,陈恢哪敢与之一战,慌忙率军又逃,两曰后把十万兵马拉回霸上,将事情始末一一告知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