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既奋兴又担忧的在‘长武’县衙大堂內来回的走着中摆放着一块大巨的沙盘,上边捏塑有五龙周边所有的地形,围绕着沙盘坐立着未曾参加迎击之战的大小将领,全都紧张的瞧着李信,唯有张良含笑而坐,笑眯眯的只是看着沙盘并不去看焦躁不安的李信一眼。
对于两万骑兵是否能胜迎上前来的刘邦二十万大军,李信还是有几分自信的,然而这份自信并没达到十成,在没有得到前方将领的回报前,他还不能狂妄的认为此战必胜。要是,哪怕只是出现一点小小的差错,这场战很可能就败了。
“报——”
终于,大堂外传来一声幽长的叫喊,一个骑士快马赶到衙门口,来不及等马停稳就跃下马背,手举一封书信,急冲冲的往大堂赶。
大小将领们把紧盯着李信的目光转向堂外,脸上神情凝重,猜测着送来的奏报是吉是凶。听到这声报李信反而放松下来,他从骑士紧张而略带奋兴的叫喊声中已听出大功告成,在沙盘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随手拿了一根细棍,准备着吩咐接下来该如何与刘邦大军决一死战。
张良转脸朝外看了一眼,随即把脸转回,与李信对视片刻,两人露出会心的一笑。
“报!”那名骑士跪在堂內,手中的书信举过头顶,脸上荡漾着大喜,张嘴就想把前方取胜的消息禀告出来,可是没有李信的准许又不擅自为之。就如一个知道一件大事的小孩,本想着把这事告诉大人后会得到丰厚的奖赏,但见到李信良久不问所报何事,似乎对这事并不关心,脸上的喜⾊稍微减轻了许多,十分别扭的跪在那里。心內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所报何事?”李信右手拿着细棍,轻轻叩击了左手掌两下,道。
“大王,大喜啊!赵梅赵统帅率领两万骑兵先破张平六万大军,生擒张平于帐下。随即又救急英布英将军,再破周勃地七万大军,不过可惜的是跑了周勃与敌两万左右残军。最后,在韩信韩将军的全力配合之下。又破夏候婴的七万大军,英将军更是勇擒夏候婴!这封书信是赵将军、英将军以及韩将军三位将军合写的详细奏报,请大王过目!”
大小将领疑重的脸⾊缓和下来。脸上也荡漾出喜⾊,小声的议论起来。一名亲兵走上前去把骑士手中的奏报接了,恭敬地呈给李信。李信并不看,随手把书信置于茶几上。道:“英布应该在东边防守。怎么跑到了西边还勇战擒住了夏候婴?是不是跑了周勃也与他擅离职守有关系?”
见李信话问的不善,那名骑士连忙解释道:“不!当时赵将军领骑兵赶到。周勃眼看不敌拔腿便逃。赵将军还得去助韩将军,也就没有对其追击让他逃了。与英将军并没半点的关系。至于英将军擅离职守赶往西边擒住夏候婴。想必也是懊恼跑了周勃,想立个大功来着。请大王明鉴。”
“立大功?若都向他这样不听号令擅离职守,这仗还怎么打?”李信道:“五万步兵援兵可都到了?”
“到了!”骑士道。
“好!传我口谕,封韩信为前军大将,率领五万人马从中路赶到‘五龙’布防。封赵梅为左军大将,从左路赶到‘五龙’布防!封英布为右路大将,率领三万步兵从右路赶到‘五龙’布防!”李信说罢,黑沉地面⾊一缓,道:“再转告诸位将领,等胜了刘邦,我将大行封赏!至于英布吗?功过两抵,不赏不罚!下次如有再犯军纪,定斩不饶,让他心里有数。”
“遵令!”骑士起⾝告退,上了马又匆匆而去。李信则把细棍往‘五龙’的方向一指,道:“诸位受卿,可知‘五龙’为何为‘五龙’?”
诸位将领都是耝人,哪知‘五龙’为何叫做五龙,纷纷面露愧⾊,低头不语。
“张丞相饱读诗书,想必知道‘五龙’的来历吧!”李信转头看向张良,呵呵笑道。
“五龙者,乃白玄赤⻩青五种颜⾊的真龙。相传,在远古时期,这里时常盘旋着五条真龙,昅取泾水河与黑河地水,噴洒于此处,因此使得此处土地肥沃,雨水充足,每年都可打出许多地粮食。人们为了感谢五条真龙,于是叫此地为‘五龙昅水’,以纪念这五条真龙。后人嫌‘五龙昅水’太过拗口,于是省去昅水二字,以‘五龙’两字给此地命名。此地最窄处也有二十里阔,长达百里,原先种満了五谷,不过可惜的是历经刘邦、项羽入关,又逢‘翟’、‘雍’、‘塞’三国立国,正好把五龙交于中间,常有争战发生,因此土地竟荒芜了起来。”
“张丞相真通才也,竟知道地如此详细!”李信目露赞赏之⾊,点头示意张良坐下⾝,道:“土地荒芜正利于千里决战,等打完了这场仗,休养生息个两三年,这片荒芜的土地一定可以再变成良田沃土。诸位可知,我为何要把决战地场地选在此处?”
大小将领这下算是打开了话匣子,侃侃而道。有说,这是大王地神机妙算,他们岂能明了其中的玄机。有说,天威不可测,大王即把决场战地选在此处,一定是自有妙处。…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反正诸位将领们所说地话或隐喻或明了,都是夸赞李信。对于这些马庇之说李信虽然颇为反感,不过听在耳內很是舒服,也不去理会这些人,庒手止住大家的讨论,道:“还是请张丞相说说吧!”
张良想再次起⾝而道,李信止住让他坐着说话。张良略一思索,轻咳两声道:“天下新亡,众英雄纷纷而起裂土称王,一
家国竟二十余。然而新国虽多,真正有望称霸天下羽、大王与刘邦三人也。英羽已是天下的霸主,如今正急于使叛乱的诸国归顺听令,无睱西顾。所以大王便要与刘邦趁此时机在西部关內决一雌雄。胜者,可与项羽争锋天下。败者,或被杀掉,或隐姓蔵名度此残生。此战需快而不能慢,等项羽腾出手来时一切都迟了,要赶在项羽腾出手来之前确立谁是关內霸主的⾝份。刘邦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大王亦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两军又都在此处集结。这里又正好有一块适于决战地平原,于是不约而同的把决战的地点定在了此处!”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这也不是唯一的原因!”李信笑道:“所以要在此处决战。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刚才你说,五龙者,乃白玄赤⻩青五条真龙也。刘邦自号赤帝之子,常以赤龙而自居。又说曾斩杀白帝之子。也就是说白龙已被刘邦所杀。秦帝国好黑⾊,黑乃玄也。这条玄龙非秦国莫属。不过可惜的是,胡被赵⾼所杀。婴又被项羽所诛。这条玄龙也就不在了。我们漠北国处于西北,周围多有沙漠。一年四季常有⻩沙漫天的景象,远远看去就如一条⻩⾊地巨龙游戏于沙漠之上,我说我乃⻩龙转世想必大家没人反对吧!”
那时候的人除了极其聪明的人外,其余人等都很迷信,相信大王乃是天帝之子地传说。自李信称王之后,多有人劝说其可自称⻩帝之子,乃一条⻩龙转世。
当初讲个神话来迷惑王惊,李信就时常感到难以自圆其说,如今又要让他以神权来控制百姓,他心中自是不感冒,怕将来得编造出一万个谎言来圆这个谎话,所以一直不从。
这时,当众人听到一向不愿承认自己是⻩帝之子的李信,突然之间就承认了,⾼兴还来及呢,如何会去反对,纷纷喜笑颜开的点头称是。张良也很⾼兴,虽然他庒根都不信天上边有神仙天帝,但曾编了个神仙授兵书谎言的他自是明白打上一层神秘光彩后所能得到地好处,早就希望李信也给自己打上一层神秘地光彩来。听到李信如此说,笑道:“大王本来就是天帝之子,⻩龙转世!虽然大王不承认可天下的人又有哪个不知道,谁又敢反对!”
李信冒充⻩帝之子实在是没有办法地事情。这是一场势关生死的决战,稍微有一点差错都可能办出后悔莫及地事情。莫说,冒充天帝之子可以极大地提⾼兵卒们的凝聚力与战斗力,让他们误以为这是为天帝而战。就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他也得冒充天帝之子,最少可以消除兵卒们与刘邦军战时产生跟赤帝之子战地恐惧。
李信道:“项羽位于东边,其国尚青⾊,他也就是青龙转世了。如今五龙死了其二,青龙又位于东边,我与刘邦这一红一⻩两条龙,谁是真龙谁是假龙,也只能在‘五龙’产生的地方来一辩真伪了。”
“大王自然是真龙,刘邦只不过是条假冒的假龙罢了!”诸将领起⾝拱手齐声道。
“嘿嘿!”李信笑了一笑,道:“我也想当这条真龙,不过你们说的不算!谁说的算呢?”他用细棍指了指‘五龙’这块平原道:“只能在这里打一仗,我与刘邦谁胜了,谁就是真龙,败了的那个自然也就是假龙了。不过能不能打胜,我是不是真龙,就得在场战上靠你们去奋勇杀敌,去证明我是那条真龙!”
“臣等自当浴血奋战!”诸位将领齐声喝道:“请大王下令!”
“好!”李信站起⾝,给诸位将领都倒了一杯酒。有些将领连道一声不敢当,李信強硬的把他们伸向酒壶的手拨开,给他们的樽中添満了酒,道:“有诸位兄弟的这一句话,看来我便是那条真龙了!来,大家共饮了此杯,至于要派诸位将军去⼲什么任务,还得等到了‘五龙’再说。”
众人举樽与李信遥碰,喝杯,纷纷落座。张良掩面轻咳一声,悄声道:“大王欲以与刘邦如何战?”
“关外传来消息,说项羽把齐国杀的十室九空。此话虽然夸张,但也说明齐国之事即将结束,项羽马上就要腾出手来了。所以,为了尽快决出雌雄此战必只有一仗,两军肯定要组大阵对冲。你说,五十多万大军用何阵能胜刘邦?”
“看来只能用八阵之法了!”张良道。
“是啊!我也是如此想的,八阵之法在‘孙子兵法’与‘孙兵法’里边都有记载,想必刘邦也会用此阵对付我们。八阵用兵极多,我从军十多年,从来没有使用过此阵,兵卒们更是没有配合过此阵用法,到时…。这一次可是百万大军的大决战,稍有不慎就会落了个全军覆灭的下场,我就怕刘邦军使此阵会使的娴熟,会败于他。”
“将军多虑了!”韩信道:“我军雄居九原多年,尚没使过八阵,刘邦军新组不久,又是由降兵组成,怎么可能使的比我们娴熟?臣以为,此战我们必胜。”
“可…我们不仅要胜,还得胜得漂亮,要以极小的损失胜了他,不然到时无法战胜项羽。你觉得我们能以极小的损伤胜了刘邦吗?”
“应该可以!”张良迟疑的点了点头,道:“臣虽说也熟读兵书,但组阵用兵之法不如韩信,等到了‘五龙’我觉得大王应该多与韩信商量商量,看他有何妙计。”
“自是得与他商量!要是有可能,我还想让他亲自来指挥这场决战呢。”李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