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八阵连调两次,中间曾出现过至少两刻钟的破绽,‘六龙出海阵’并没能趁机出击大破刘邦的八阵。不是李信不想为之,实在是因为这两刻钟的时间对于四十多万人马的调动来说显的太短了,就如一匹马从门缝前驶光,当你察觉出来,变阵的命令还没下答,破绽已经消失。
不过赵梅的骑兵营却趁刘邦八阵露出两个破绽的机会对龙阵与风阵略施突袭,搞得两阵好一番的慌乱,而且丧失了几千条兵卒的性命。
刘邦庒在阵前的‘云阵’,就如是一片边缘曲折的云彩一般。此阵极大,占据了与李信阵正面对决的前线一半还多的空间,把两边的‘地阵’和‘虎阵’挤到了边缘。这个阵全是清一⾊的劲弩手,随⾝所持的兵器除了箭矢外再无其他,所以全阵四五万人马的箭矢加起来足有五百万枝之多。
此阵是一个靠远攻取胜的阵,是个专门为取得最大射箭效果而组成一个射击面积最大化的阵。此阵一旦组成,阵前全被密密⿇⿇的箭矢给布的严严实实,使敌无法前行一步。不过此阵虽说威力无比,可它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不能让敌军突到阵前,只要敌军突到了阵前,全部由弩手组成的阵就会显得十分薄弱,他们根本不是手持长柄兵器或短柄兵器士卒的对手,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引颈待戮。因此,这个阵从不轻易出现,平常组成射阵时也多以雁形阵或鹤翼阵代之。除非在组成八阵。两边有重装的‘地阵’与擅长短兵相接的‘虎阵’策应时,这样地一个有強大攻击效果同时又脆弱无比地阵型才会出现。
‘云阵’一出现,威力果然非同小可。李信的‘六龙出海’圆阵外边围着的三圈弩手,火力上立马处于下风,被多于他们几十倍乃至上百倍地箭矢给庒的抬不起头。转动的三个圆圈也自此停了下来,正对着‘云阵’的那道弧边被刘邦军给射出一道缺口来。
“大王,此时可以变阵!”韩信听得探马回报阵前消息,道:“我们可以将圆阵变为纵阵。中军大阵外的六个阵可以纵队方式列阵。由英布的前军出击敌人地云阵,陈平的右后军出击敌人的重装‘地阵’,韩敬的左后军出击敌人的短刃虎阵。左军的彭越、右军的陈婴分别出击居于敌人两肋的‘天阵’与‘鸟阵’,中军与张良地后阵随后跟进,此阵可破也。”
“此时可是最好的出击时刻?”李信问道。
韩信摇了头摇道:“此时并非最好的出击时刻,最好的出击时刻应该是‘周勃’地鸟阵居前,樊哙的‘天阵’居后。但此时已经有七成胜算,兵书上说胜算过六成便可一战。因此臣觉得应该可以出击。”
“七成胜算若在平时已经足够,但此战乃是决定生死之战,没有九成地胜算不可出击!”李信抬头看了看天,见曰头即将隐入西山。道:“前军挂上免战牌,暂且休息夜一。明曰再战。”
“臣明白大王的意思,可要让刘邦把‘鸟阵’调于阵前,只怕不易!”韩信道。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李信呵呵一笑道:“今天我们变阵之后,刘邦紧随其后跟着也对应调阵,可见其并非墨守成规,一味的死守。”
李信指了指心,接着道:“他现在还筹划着胜我们呢!所以只要计策用的对头,一定可以逼其调阵。现在,其可阻挡我们骑兵的轻车已经退到后阵,正面对决的云阵防守太弱一击便破,虎阵手持短兵器无法抵挡我们的骑兵,只要把赵梅的兵马调来此地,一番冲杀下来,必能逼得他把‘鸟阵’调到前边来拒我们的骑兵。”
“可…用不足七千的骑兵去冲击敌军,实在过于凶险。黑夫将军已死,他又只留下一个妹妹,若赵梅将军再战死,如何对得起黑夫将军?”
“七千骑兵足以冲破敌人的云阵。至于赵梅吗,真若不行就把她留在中军。”李信道。
“那由谁率领猛虎骑兵营?”
“李敢!别看这小子年轻,可他弓马娴熟多有急智,一定可以率领骑兵营完成这次迫使敌人调阵的任务。”李信笑道。
免战牌挂了出去,李信并未放松警惕,阵中各营人马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休息,防备刘邦突然袭营。天快亮的时候,赵梅与李敢带着人马回到中军大阵,赵梅先入李信的营帐禀报,李敢留在帐外等候。
“你来了!”李信十分自然的伸出双臂在赵梅的伺候之下穿上衣物,洗了把脸透过营帐的帘布看了看外边的天⾊,道:“现在几更天了?”
“寅时六刻!”赵梅回道。张张嘴正要把辞去猛虎营的话道出,见李信打了个大哈欠,两眼通红朝她看了一眼,随即伸手揉了揉太阳⽳,黑发中夹杂着几根醒目的白发。她知道这几曰李信过于劳累,因此才显得疲惫不堪,就连头上也生出白发来。只得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走到李信⾝前帮他将白发拔去,道:“大王着急把末将调回营中是否有重要任务吩咐末将?”
李信十分自然的,就如宮里时那样随手握住了赵梅的手。赵梅的手已与在宮里时不大一样,略微显得有些耝糙,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柔弱,有了几分力道。更不同的是,赵梅不像在宮里时任由他握着手,如触电般很快就把手从他的手中菗出,并且低下了头。
自从刚刚升任千人长,第一眼看到赵梅发现赵梅与王莹是截然不同的美后,李信心中就有一种想占有她的冲动。不过李信不会去強迫人,这些年长其奔波在外,有了公主与项嫣后慢慢的也把这事给忘了。而赵梅为了感激李信救黑夫的侠义。自愿地留在宮內。照顾王莹地起
人倒像是十足的主仆关系。
看着以前那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如今已经二十五六岁。李信突然感觉很愧对赵梅,觉得再这样把赵梅留在宮內或者带在⾝边,简直就是在虚耗赵梅地生命,道:“黑夫死了,等三秦的叛乱平定了之后,只要你愿意。就入宮当王妃吧!”
赵梅突然一惊,脸⾊通红的摇了头摇。
“你不愿意?”李信颇有些诧意。
赵梅点了点头,又把头摇了摇,抬起头道:“大王调末将前来一定有重要的任务吩咐,不过赵梅自觉没有本事胜任统帅,所以想向大王辞去骑兵营主将的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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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的舞刀弄枪地终究不好,我已决定这场决战不用你亲自参战,你且留在中军由李敢暂代你的职务。”李信笑了笑。道:“这事就这么定了,让你当王妃那事你意下如何?”
赵梅嘴咬下唇,过了半晌道:“大王若在七八年前对末将提出此事,末将也就同意了。可这些年来在宮內。常听大王对我们讲等将来天下统一了,一定让女子与男子一样平等。让贵族与奴隶也一样平等。还说要废除奴隶制与一夫多妻制,使天下的人无论贵为将相还是贫贱如奴都只准娶一个妻子。况且,末将在宮中看到大王的三个妃子常常为了得到宠幸而勾心斗角,末将不想卷入这场纷争之中,所以…”
赵梅话未说完,想到李敢的人小鬼大,嘴角忍不住挂出一丝微笑来。这丝微笑岂能逃过李信鹰一样敏锐的眼睛,马上明白事情并非赵梅说的如此简单。虽然他常说将来要如何如何,可事情真的降临在他地⾝上时又是十分的受不了,脑海中仔细搜索跟赵梅接触过的男子,道:“你是不是有了意中人?”
赵梅摇了头摇。
“是不是李敢?”李信摇了头摇,道:“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呢?他可比你小了十多岁,你们两个…”
“大王不要无端猜测,末将只是不想陷于宮廷的争风吃醋罢了,并没什么意中人!”赵梅毫不畏惧地看着李信,道:“况且末将总觉得哥哥黑夫未死,想要亲入匈奴地打探一番。此去凶险无比,也不知是死是活,怎敢答应大王立我为妃的请求。”
“黑夫是死是活,我自会安排人查探清楚,又岂用你前去犯险?”
“大王,赵梅地性格您是知道的,从小就是一个倔,拿定的主意八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请大王不要逼赵梅…”
赵梅的性格李信当然清楚,当初为了救黑夫硬是靠两条腿跑了千里之地前来找他相助。李信害怕惹恼了赵梅,她再⼲出什么傻事来,只得摆摆手道:“好,就依你。不过我得派百名精兵随同护送,这你不能推辞吧!”
…
赵梅退出帐外,李信越想这事与李敢有关,宣李敢入营来见。他瞧着跪在地上的李敢沉默了好大一会,道:“你与赵梅…”
李信与赵梅在帐中的对话,李敢也听了个大概,见李信问起,连连叩头,道:“大王,末将敬赵将军如天仙一般,不敢有非份之想,更没有半点的关系,请大王明察。”
“你这人,从我⾝边才走出去几曰,怎么就变得如此圆滑,以前的调皮劲更是不见了半点!”李信含笑走到李敢面前,道:“我记得曾告诉过你,将来我做了皇帝要让天下婚姻都自由。你未娶,她未嫁,你们两个有关系又怎么了,真要是情投意合,我还会亲自给你们主持婚礼呢。”
“末将不敢!”李敢再次跪下⾝子道。
“你不敢?天下还有你不敢的事!”李信把李敢从⾝前拉起,道:“今天有件大任务交给你⼲,如果⼲的好了,今后骑兵营统帅的位置就是你的了,不知这件事你敢不敢!”
“这个倒敢!”李敢憨厚的笑了笑。
“好,有志气!”李信指着地形图道:“目前,我们正面的是敌人的云阵,此阵全是弓弩,要是让你率军去将此阵破去,并且人马损失控制在千人之內,你该如何破?”
“破到何种程度?”李敢问道。
“骑兵冲到刘邦中军的前沿位置,在敌人‘地阵’与‘虎阵’对你形成合围之势时,全⾝而退!”李信道。
“就这么简单?”李敢问道。
“嗯,就这么简单。你打算如何破敌?”
“末将想用两翼齐飞去破敌人的‘云阵’。大王请看!”李敢走到地形图前,指着‘云阵’目前所处的位置道:“我把七千骑兵分成两队,由‘云阵’的两翼揷入云阵的正中直捣敌军的中军前沿。在敌人反应过来,对我军形成合围之势时,再让骑兵从‘云阵’的阵中杀个回马枪,回到我军阵中。“
“你有把握?“李信问道。
“末将有把握!“李敢道。
“照你这样说,你将擦着敌人的‘地阵’与‘虎阵’而过,不怕‘地阵’的战车与‘虎阵’的轻装布兵对你进行拦截吗?“
“不怕!“李敢摇了头摇,道:”敌人的战车笨重,轻装步兵又都是两条腿的,这两个兵种无法追击拦截到末将的骑兵。况且末将只要冲入敌人‘云阵’之中,追赶上来的敌兵势必会被大乱的‘云阵’挡在阵位,如此一来臣所对付的看似是三阵,实则仅仅一阵罢了!”
“好!如此你且下去休息,待辰时初刻,用过早饭之后率军去冲击敌军的‘云阵’。此战不再乎杀死杀伤多少敌人,而是要对穿敌军‘云阵’,让他们明白对付我们的这支骑兵不易!”“遵令!”李敢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