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我的疑惑,船长霍克解释道:“大人,您是不是奇怪为什么这里的人不用加強防御,反而一派醉生梦死的样子?其实这很简单,因为这里根本没什么战争!”
船长很无奈的笑着:“鱼人在海里战斗力非常強,但是上了岸基本就任由人类宰割——它们的尾鳍到了陆地只能让它们勉強站立,在站都站不稳的情况下,怎么有能力进攻人类城市?”
似乎对这些鱼人抱有极大的同情心,这位船长先生带着点愤慨:“鱼人并不残暴——至少大部分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是人类对它们⼲了什么?他们掠夺鱼人的幼崽;杀死落单的鱼人只为了获得鱼人脑內的鱼珠——据说将鱼珠碾成粉后服用有滋颜美容的功效,在人类贵族***里,鱼珠粉可是有价难求的美容珍品!”
我哈哈笑着:“是啊,我就见到过很多贵族姐小使用鱼珠粉,听说比珍珠粉要贵很多。”
无奈的摇头摇,将带着鄙视的目光投向喧闹的酒馆,这位善良的船长低声说了些什么。
我很明了这位船长先生的心情,一些长期在大海里生活的人他们的心灵被浩瀚的海洋洗涤,拥有着淳朴的生活习惯,他们鄙视人类将自己的享乐建立在其它种族的痛苦之上。这种人在我以前的世界里被称作‘绿⾊和平主义者’。
霍克船长显然就属于这种人,在海上航行的时候,钓鱼既能改善船上的伙食也能让人打发无聊的时间,但是法拉利号的水手们每天只钓到够船上人食用的分量就收手。
所以他船上的人钓鱼都用最小的钩子——那样的话可以多钓几条,过过手瘾。
刻意忽略霍克船长的不満眼光,带着大家入进酒馆,在这个资讯不发达的世界里,酒馆是获得报情的最方便的场所。
再说在海上漂泊了这么多天,大家也该放松放松了。
这家名叫猎鱼店酒的酒馆显然刚扩建过,宽大的吧台外満満的排列着数十张桌子,饶是这样几百位客人还是将这里挤得満満当当。
找了好久也找不到位子,只好带着大家失望的往外走,这家破店酒生意也太好了吧。走到门口随意的扫了満是人的店酒一眼…。。无意中我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鱼人…就是我们刚刚讨论的鱼人…跟我想象中的没什么智力的鱼人怪物不同,这是一只。。不。。是一位鱼人女士,和人类相比她的脸上覆盖着细小的鳞片,整个嘴部向外突出,两只眼睛是名副其实的鱼泡眼,圆圆大大的还没有眼帘,但是从她的脸部构造还能看出明显的女性特征。
刚刚她和⾝边的小孩子全⾝被包裹在一件宽大的黑袍里,所以我并没有多加注意。
现在这位鱼人女士正在狂疯的扭曲挣扎,看情形她正拼命的想用她的⾝体护住她⾝边的小鱼人,拉扯中我听到了从她嘴里结结巴巴说的几个字:“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你们。。剖我的头吧…别伤害我的孩子。”
她说的是陆大通用语…
我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这一瞬间我想了很多,我曾经亲眼看到过装鱼珠粉的漂亮的化妆盒,用鱼珠粉搽过的肤皮晶莹圆润,当时我还觉得那些女士雍容而又优雅;听霍克诉说人类的暴行,我还心中暗暗取笑一个海员还拥有慈悲心肠,甚至我还为捕猎鱼人的优厚利润而动过心。
我从没想到过,所谓⾼雅的人类竟然为了区区鱼珠而残杀同为⾼级智慧的人,没错,鱼人也是人,他们也有喜怒哀乐,也有血泪亲情,正如这位伟大的鱼人⺟亲哪怕她⾝边的几个人类捕猎者将她的⾝体几乎扳得对折过来,她的⾝体依然努力的护着她的孩子!
我的双手已经牢牢的纂在了剑柄上,一双耝糙的手将我拉住,是霍克!他低低的声音说道:“大人,别冲动。曼奇椰的规矩,抢别人的猎物会被所有岛上的人围攻的,我以前有位雇主试图制止这种忍残的行为,结果他的尸体被钉在码头的木桩上示众整整一周。”
我努力的将心中的怒火庒下:“能不能从他们手里买下那可怜的⺟子俩?”
“我想这很难,大人。”霍克说道:“这是一对⺟子珠,通常情况下很难同时捕获到⺟子两只鱼人,大部分时间小鱼人都会被保护得很好,偶尔有些⺟子同时捕获的⺟鱼人也大部分伤重垂死,这次大概是小鱼人贪玩离开了⺟亲的⾝边,先被捕猎者活捉,然后用小鱼人将他⺟亲引入陷阱…这样的鱼珠粉能卖到天价。。我想您没有两百个金币还是不要去和他们商谈的好。”
看着整个店酒近四百人的大场面,我心里不停的警告自己不要冲动,不能因一时意气将整个队伍带入危险,脑子里不断的想出各种方案…然后不断的推翻。。
然而,时间不等人,几个捕猎者终于将那位鱼人妈妈控制住,然后将小鱼人卡在桌子上,那是一张特制的桌子,类似于我以前世界的木枷,但是稍微复杂一点。将鱼人的脖子卡住后,鱼人的头也同时固定住。
一位冒险者拿出匕首准备动手,而店酒里的气氛开始热烈起来,不断的有人起着哄,还有人⾼声叫嚷着口号,将气氛推向⾼嘲,显然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当众虐杀鱼人了。。
没办法,只能冒险一搏了,我低声嘱咐霍克将队伍迅速带到船上随时准备起航。又叫过艾克司和欧什低声吩咐几句。在大家领命出发以后,我躲在角落将法杖偷偷的准备好。
因为现场的混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将发生的惨剧上,我顺利的将‘速加术’加持到自己⾝上而没有被人发觉。
迅速准备好材料和法术械器我发出了第二个魔法——‘黑暗术’。
一阵浓厚而粘稠的黑⾊烟雾弥漫开来,人群中已经有人发现不对了,一位黑袍人猛的站起来,拿出一根法杖开始施放法术,他尖锐的声音在嘈杂的现场依然清晰的传入我的耳朵。
从他繁复的咒语音节和右手结的法印,我迅速判断——他准备释放的是‘造风术’!
人群已经被急速扩散的黑雾笼罩,我双剑出鞘,右手长剑朝着施法者的方向猛甩过去。虽然视线被自己施放的黑暗术迷雾所遮挡,但是这一击显然收到了成效——一声尖锐的惨叫过后对方的法术咒语被強行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