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斯已经成为了狂疯之城——到处都是狂疯的人群,光和狂热的暴徒,此起彼伏的惨号求饶声纵使是铁石心肠的人听到也会不由自主的悲叹落泪。
我不噤黯然伤神——这一切的一切,都与我逃脫不了⼲系,帕瑞斯城今夜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间接死在了我的手上。
我心乱如⿇,愧疚象一条毒蛇一般撕咬着我的心——我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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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小心!”一名亲卫突然间迅速纵马靠拢我,小心翼翼的将我护卫住,然后引着我的战马,慢慢向后退。
“怎么啦?”回过神来,我蹙着眉头,将神游天外的心思收拢——事已至此,再愧疚也不能解决问题,曰子总是要过的,我不能因为对一个过失的愧疚而造成另一个过失…
此战若败,非但帕瑞斯城的市民受到的伤害不能减轻,连带的,圣马诺今后也别想过好曰子!
事实已经造成,再愧疚也不能改变,而我还有数十万的子民需要我的佑护…孰轻孰重,我当然得有所决断!——优柔寡断可不是我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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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前面有情况…”亲卫低声禀报:“艾克司大人下令暂时退却…”
“撤退?!”我愣了愣,定睛向前方仔细观察。
只见修莱河方向,一支全副武装的王宮卫队列着整齐地步伐踏过大桥,向西北方向挺进。
“原来是这样!”我略加思索。登时明白艾克司的用意,于是,非常配合的将自己连同坐骑向小巷深处缩了缩,力求让这支佛朗士王宮卫队不要发现自己。
这支队部是王宮外派的队部——帕瑞斯城如此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王宮內的守卫。
不过看情形他们还不了解危机的真正来源。
因此,这支实力不弱的王宮卫队大概是老查理派去联络城外的城卫军地,之所以不直接走市中心,而选择西北方向的环城道路,多半是因为城中心乱成一团无法通行的缘故。
艾克司显然认知到了这一点。因此,他非常机警的命令我们暂时退却隐蔽——王宮內的军队越少越好,既然稍微浪费点时间就能达到进一步削弱王宮守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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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借着等候王宮外派军队行军离开的空隙,艾克司下马来到我⾝边:“殿下,我想目前地情况对我们极为有利——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暂缓启用空骑?”
“你自己判断吧…”我摆摆手:“临阵决策应当审时度势当机立断——你觉得怎样好就怎样办…不用什么事情都来请示我…”
使用空骑是当初我们在研究攻克王宮第一阵线时的第一选择,假定的情况就是王宮卫队严密防守,我方难以打开局面时。利用爱芬特宮防线上的一大纰漏而采取的特种战术。
不过,眼下的情况是敌方几乎毫无防备,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我方应当可以利用这一点进行迅雷不及掩耳的強攻。
二者地优劣艾克司心中应当有所领悟,他完全能够作出最合适的考虑,我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指手画脚。
“那就试试轻骑突袭吧…”艾克司心中显然早有预案,他望着匆匆走远的那支王宮卫队,手上开始作出各种繁复地手势。
停下隐蔽好后。轻骑队的那些小队长们的眼光一直都在跟随着他们的指挥官,艾克司的手势一做出来,一个个小队长心领神会。命令被一级一级悄无声息地传递下去,接到命令的战士们开始重新整备,就待指挥官一声令下。
不过他们等来的只是艾克司屈指横切外加等待地动作——这个手语的意思在公军国队中就是休息并一分钟待命战备。
相对于圣马诺城卫队这个级别的组织纪律性,一分钟待命战备算是极为宽松的战备级别了——战斗指令发出后,一分钟內队员们必须完全整备入进进攻姿态——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也就是放松休整待命的意思。
嗯,艾克司这是根据现场情况作出的临阵判断——桥上的守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整整五十名王宮侍卫在卫护着这座桥。
他们的战力我们并不清楚。不过就他们的武器配备来看,远程打击能力应当不错。
而且,这座建于秃子查理手中的这座桥,完全体现了这位佛朗士开国之王的好武作风
桥守卫都有极为完善的遮挡位,只要守卫们不是过于躲在岗位掩体后向外射击,自⾝全安就有极大的保障。
这种情况下,轻甲的轻骑突击队要想強行突破,必然会有比较大的损失。看来,艾克司大概是想等候后继的重骑们前来助阵。
攻坚正是重骑的強项——尤其是这种没有马障且对方明显远程攻击力大于近战搏斗能力的地方,重骑的防护力和冲击力绝对能得到最大的发挥。
反正现在帕瑞斯城一片混乱,敌人又没有得到确切的报情,根本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威胁——现在我们卡在进宮的唯一通道上,敌人要想获得进一步的信息必然要经过我们的阵地,可以说,现在的王宮已经是瞎子和聋子了…
我们根本就已经控制住了局面,只要等上十分钟,后继队部一到,我们就能轻而易举的攻入王宮。
…
“要是宁芙女士在就好了…”布置好一切之后,艾克司叹着气:“欧什和他的亲卫已经潜伏在王宮四周,应当能切断王宮对外的其它非常规联系——不过如果我们还能有宁芙女士的幻术隐蔵我们就好了…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打仗岂有完美的状况…”我摇头摇,他提起宁芙,不由得又勾起了我对帕瑞斯城现状的不良反应:“而且我认为她不在更好——我们一路滥杀无辜,而现在帕瑞斯城就象人间地狱…以宁芙女士的性格,见到这一切必然会对我们的所作所为大为失望…搞不好她就会掉头就走,我们说不定会因此失去这位朋友…”
“您说得也对…”艾克司点头,接着颇为担心的望着我:“殿下,我看您也有些不⾼兴——您是不是也…”
“不…没什么…”我摇头摇,望着这位既是朋友,又有些象兄长的属下:“别担心,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帕瑞斯城发展成现在的情况我确实不太开心,不过,我并不后悔…战争不就是这样吗?…如果今天我们没有对佛朗士这么做,说不定几年內类似的场景就会发生在圣马诺——要想生存总得做些自己不情愿的事情…这一点,我应当会想得开吧…”
“您能这样想就好了…”艾克司微微松了口气:“您不知道,刚才我看见您突然出手刺杀那个流氓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担心——您就是受不了这些阴暗的东西…政治、杀戮、阴谋…幸好您只要一旦真正面对,最后总是能作出最理智的判断,否则的话,我真不敢让您见到这些东西…”
“人总是要长大的嘛…”我感激的拍了拍艾克司:“不用担心我——有时候我自己也对自己很奇怪呢——我第一次杀人前紧张得很,但是当我真的杀人后,一点点不良反应都没有…还有,我最痛恨残杀毫无抵抗力的人,但是那次和弗朗西斯大人在地底被黑暗精灵俘虏后,我⼲⼲脆脆的将十多个熟睡的大地精杀死——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看来,我真正的本质还是冷酷和铁石心肠呢!”
“您别说笑了…”艾克司听完后忍不住笑起来:“就您还能称为铁石心肠?依我看,您只是对不熟悉的人比较冷静而已…换作是那怕只有一面之交的人,您大概也下不了手吧…您救威金斯不就是这样吗?还有您之所以纵容那个卑贱的鼠人沙鲁克也是这样吧…”
“这么一说我倒真的好象有这个⽑病呢…”我想了想哑然失笑:“说起来,沙鲁克那家伙倒是真的讨人厌,不过我总是下不了狠心整治他——不如我将他调到你手下来,你替我管教管教他…”
“这没问题…”艾克司立刻应允下来:“不过我有句话,我说了怕您不⾼兴…”
“说吧…”经过与艾克司的谈话,我心情好了不少:“我听着呢…不过话说前头,听我是一定会认真听的…改不改是我的事,你不要強逼我…”
艾克司的话显然蓄谋已久——艾克司是实诚人,我们关系也非比寻常,如果是普通的问题,这些天我们都在一起,他真要说早说出来了——挑现在非常时期且我心情不错的时候说出来,肯定这个问题比较大条…我可不能将话说満了…以免被他最后挤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