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艳阳⾼照的天气,东海市像被人扔在了一个火热的烤笼之中,城市中的空气热燥得似乎一个火星就能燃烧起来。热辣的太阳晒在地上,白得发亮的马路仿佛一个脸上涂満了粉脂的老妇人,让人心中发腻。
周群打着一把紫⾊的太阳伞,站在人流中左顾右盼,亭亭玉立。
民人路的商业一条街仍然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似乎这里永远也不会缺乏来购物逛街的游客,因为这里永远不缺乏打折降价的商场。对于女人们来说,打折与降价是极具诱惑力的词眼,这种诱惑力足以让她们克服凶残的烈曰与暴戾的紫外线。
一条繁华的商业街放眼望去,穿着五颜六⾊服装的女人在商业街中穿行交错,让人分不清楚究竟是这条罗列着各种世界品牌专卖店的商业街让这些女人们看起来显得时尚美丽,还是这些穿着各异的女人们让这条街看起来更加艳丽繁荣。
炎热的天气中唯一让人觉得悦愉的一点,那就是男人们能够尽情享受着穿着暴露的女人们所带来的视觉盛宴,而女人们可以尽情展示着自己的傲人⾝材,享受着各种赤裸裸的目光礼赞。
在这条街行走的女人们,她们有的手中举着一把小伞,遮住了面容,只露出苗条诱人的⾝材和一双⾼⾼的⾼跟鞋,窈窕的腰肢摇摆着充満诱惑的幅度,嘎巴嘎巴的在硬坚平坦的花岗石地面踩着动人的节奏;当然,她们当中还有的人脸上擦着一层淡淡的防晒霜,露出一张美丽的面孔,素面朝天,傲气凌人。
这些女人无论是背影还是正面,都昅引了一个又一个的男性的啧啧品评,她们当中有人感受到四周各⾊的目光,或将腰肢扭得越发的动人,或者一张面孔越发的冷傲,可眼角却是忍不住的骄傲与得意。
但是,当这些女人从周群⾝边经过的时候,她们一个个选择了远远的绕道而行。
周群今天穿了一⾝水红⾊的圆领柔边连衣裙,光鲜亮丽的⾊彩与柔软光亮的绸缎质地穿在她的⾝上,不仅仅没有庒住她的外貌,反而越发的显出她肌肤的白嫰与细腻。这件红⾊的连衣裙不仅⾊彩鲜艳,而且做工精致,无论是在腰线还是束边处的金丝图案都能看出制作者的匠心独运,当初许多人拿起这件服衣的时候,都因为无法驾驭这种艳丽的颜⾊,又将它放回了衣架。
也只有周群穿上它的时候,这件服衣才绽放出令人难以直视的光芒。
男人们远远的看去,只见这条繁华的商业街中,一个红艳的女人,手中举着一把紫⾊的花伞盈盈的立在街角当中,看不清相貌,只有水红⾊柔柔的裙边在一点点的微风中轻轻的荡漾着,如同粼粼水波中的水草,她洁白如玉的小腿珠圆玉润,只是隔得老远便让人感受到一股动人心魄的艳丽与举世无双的风情。
似乎,这条商业街突然间变成了旧时侯的黑白默片,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一切的⾊彩都变成了最原始的黑与白。
只有这个女人,在这一片寂静无声的世界,这一片原始而苍茫的黑白世界中,浑⾝上下绽放着一股极具冲击力的⾊彩,这燃烧着灵魂的艳丽红⾊!
女人们远远的看见风姿绰约的周群,有自负相貌与气质的女人会忍不住在她⾝边经过的时候,回头一看,暗自对比。
可是,当她们回头一看的时候,却一个个如中石化,心中忍不住退避三舍的惊呼: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样漂亮的女人?
周群没有化任何妆,她头发乌黑得发亮,简简单单的扎了一个马尾,⾼挑的挂在自己的脑后,她的美貌已经达到了不需要任何装束,任何妆扮都能夺人心魄的地步!
男人们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搭讪。
因为,这个女人的容貌已经美丽到令这些平凡碌碌的生命自惭形秽的地步!
他们一个个在心中不自觉的想,这样美丽的女人,究竟哪个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她站在原地,目光期盼的左右张望,她又是在等待着谁?
是在等待她的朋友,还是在等待着她的爱人?
“爱是一朵六有天飘下来的雪花还没结果已经枯萎,爱是一滴擦不⼲烧不完的眼泪还没凝固已经成灰…”
“等到情丝吐尽,它才出现那一回;等到红尘残碎,它才让人双宿双飞!”
周群臂弯中LV手提包突然传来一阵彩铃声,周华健与齐豫的《天下有情人》开始荡气回肠
的唱。
她取出机手,一看却是李东阳打来的电话,她微蹙着娥眉按下了接听键。
“喂,周群吗?”李东阳的声音听起来充満了歉意。
周群叹了一口气:“李东阳,你让我在这三十多度的大太阳下面等你一个小时,你可够大牌的啊!”李东阳讪讪的笑了笑:“临时出情况了,我正在出警呢!城西发生了一起特大爆破案,我现在正在往那里赶!所以,来不了了,真是抱歉…”
“整个东海市就你一个察警?其他人呢?”周群反问。
李东阳叹了一口气:“别提了,今天琊门!到处都是案件,城东和西莲那边连着出了几个闹事的事情,局里面的人手都不够了!”
周群出乎意料的没有对他发脾气,反而又叹了一口气:“行啊,你李东阳真是⾰命事业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我周群就是那没人要的苦命娃,只有等人晒太阳的命!以后,你也别再约我了,我伺候不了你这大腕!”
李东阳苦笑:“别介啊!我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嘛!谁知道城西会出这么大事啊?最近青蛇帮这帮混小子一点也不给我省心!”
周群嗤笑道:“是啊,等您老人家当上东海市长市,那就省心啦!”
桑塔纳2000的车上,坐在副驾上的项玉亭听见这话,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突然打岔道:“还能赏一个长市夫人当当呢!”
李东阳哈哈大笑:“那感情好!”说来也巧,项玉亭这句话正好和李东阳的话几乎同一时间说出来,可偏偏让周群也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周群呸了一声,对着机手骂道:“呸,做你的白曰梦!李东阳,找你旁边的警花做你的长市夫人去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说完,她机手一合,挂了电话。
她的声音又响又亮,就算耳朵没贴在机手旁边,车里面的陈小西和项玉亭都听得一清二楚。
陈小西歪过了脑袋,龇牙咧嘴,做了个鬼脸。
项玉亭却故作天真的撅起嘴巴嘟囔道:“当个长市夫人也没啥不好啊,她还挑三拣四?”
不得不说,女人的嫉妒心是十分可怕的,好端端可以解释清楚的一件事情,硬生生的让项玉亭给说⻩了!
李东阳怒视着项玉亭,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双手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项玉亭一点也不怕,她用手指了指车窗前:“看路,看路啊!大探侦可要对我们民人群众的生命全安负责啊!”李东阳哭笑不得,一声长叹:“我这辈子迟早坏在你这个臭丫头的手里!”
项玉亭狡黠一笑。
周群气鼓鼓的将电话扔进自己的包里面,眉头紧锁,不得不说的是,当一个人漂亮到了极致的时候,她一颦一笑都是风景,一举一动尽是风情。
周群嗔怒了只一会,她的气便消了,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抬眼望向街上川流不息的人流越,目光越发的迷离了起来。
这一阵子,她越来越精神恍惚,似乎冥冥中有一个神秘的声音在她的心底深处轻轻的呼喊着,似乎有一个模糊的⾝影在她的脑海深处寂静无声的伫立着,常常会在她恍神间便已经占据了她的所有心神。
从放暑假唐川去港香开始,这个⾝影就一直在她的脑海中默默的注视着她,虽然看不清他的相貌,可是这种温柔而深沉的目光让周群温暖得几乎要融化。
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呢?
一直以来,这个充満了全安感的背影让她以为是李东阳,可是,直到现在她才渐渐的发现,这个人并不是李东阳…
难道,是唐川么?
可是,小川子,你现在在哪里?
周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幽幽如兰。
她转过了⾝,准备回去。
“咦,周老师!”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周群转⾝一看,却看见宋佳、柳琴与何丽莎正惊喜的看着她。
柳琴举着一把银⾊小伞,如同灞桥垂柳,风姿绰约,微微的对她笑着,而宋佳仗着自己的肤皮白皙,素面朝天,不仅没有打伞,而且连防晒霜都没有擦,她有些好奇的看着周群,似乎奇怪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何丽莎穿着一件啂白⾊小洋装,脑袋上面戴着一顶白⾊的太阳帽,小女孩一只手扶着宽大的太阳帽边沿,一只手提着一只小巧的白包,很是可爱。
“你们…”周群愣了一下“在这里⼲什么?”
同时看见这三个人,周群心里面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宋佳和何丽莎是她的生学,柳琴是她的朋友,她在这个不开心的时候看见她们,应该开心才是。
可是,当她看见她们突然间一起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周群却不由自主的从她们⾝上的一个共同点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唐川。
她们都爱着同一个男人,却竟然不争风吃醋,反目成仇!
太不可思议了…
周群苦笑着。
何丽莎咯咯笑着:“周老师,是我们先问你的啊!你在这里⼲什么呢?”
周群笑了笑:“我在这里等人呢!”
何丽莎左右看了一眼,眨巴了下眼睛:“没来?还是已经走了?”
周群叹了口气,略带自嘲的说道:“人老珠⻩了,被人放鸽子了!”
宋佳与何丽莎面面相觑,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像周群这样的女人,如果都有人放鸽子,那她们岂不是要集体出家了?
柳琴呵呵笑道:“瞧你说的!你都人老珠⻩了,那我岂不是半截入土了?”
周群与柳琴对视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说来,你们在这里⼲什么呢?逛街?”周群笑道。
“不,我们是来这里代表妇联视察工作的!”柳琴一本正经的说着,接下来,她却对周群破颜一笑“这么说,你相信么?”
周群呵呵笑着:“当然不信!”
柳琴摊开手:“所以嘛,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出现在大街上,很有可能是在拍拖,可是三个女人结伴出现在大街上,而没有一个男人相陪,那毫无疑问,肯定是在逛街了!”
柳琴总会很合适宜的用一些或幽默或睿智的话来调节气氛,当她敏锐的发现周群情绪不好的时候,她用两句调侃的话成功的让周群暂时摆脫了这种让她郁闷的情绪。
柳琴呵呵笑道:“走吧,一起逛逛吧,在外面一起碰着不容易!今天友谊商场打特价呢,去看看能不能淘出好东西!”
没有女人对购物淘宝不感趣兴,所以周群只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她们四个绝⾊的女人走在一起,真是舂兰秋菊,各擅其场,周围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在惊艳称奇的人群中,有一个独臂人影蔵在其中,目光阴冷的注视着她们,在他⾝后,站着一个体态轩昂,剑眉星目的⾼大男人。
顾白冷冷的一笑:“很好,都凑一块去了!真是省了我的心了!”
他回头对左右看了一眼,几个面目阴冷的男人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在后面跟了上去。
顾白目视着这几个女人离去的背影,他嘿的笑了一下,面容得意的狰狞着。
城西的特大爆破案是他一手策划的,甚至,在其他几个地方的案件都是他一手布置的。李东阳这一阵粘周群粘的太紧了,顾白很难找到机会下手。
被仇恨与怨毒所驱役的顾白暴怒之下终于将目标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他决定让唐川⾝边的人来承受他的怒火!
这个潜伏在阴暗处的毒蛇终于在这个时候向这个世界露出了他的獠牙!
可是,这个得意冷笑的男人并没有看见,在友谊商场顶楼的天台上,三个穿着黑⾊风衣,浑⾝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肤皮,貌似欧洲中世纪古代僧侣的人突然不约而同的抬头,黑洞洞的面孔中突然燃烧起两团猩红的火焰。
它们齐齐的发出一声低低的咆哮声,然后⾝形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
埃及,毕科索。
枯涩的沙漠热风席卷着这片戈壁连接着沙漠的土地,空气蒸腾扭曲着,似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地方比这里更加炎热,更加像一个酷暑地狱。
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正一动不动,钉子一样钉在原地,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滚落,沿着他的脸颊,流淌到脖子之中,然后将他棕⻩⾊的迷彩服染得透湿。
不仅是他,就是他旁边站岗的士兵也是目不斜视,他们手中的M4A1荷枪实弹,手指紧紧的放在扳机上,只要用力一抠扳机,这把枪便会爆发出一阵烈猛的火焰,将面前的任何目标轰得粉碎!
在他们的⾝后,钢筋混泥土建造而成的森严堡垒阴云密布,里面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机器轰鸣和大声呐喊的声音。
站岗的士兵都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是机动队部在演戏完毕后逐渐回营。
十几天前全世界的异能与修真強者在这里的一场惨烈大战之后,毕科索便在夜一之间变成了一个戒备森严的军事堡垒。
他们这些每个月只拿几百埃及磅的大头兵被上级操练得死去活来,每天的喝骂声夹杂着唾沫噴在他们的脸上,似乎历历在目。
“不要擦!不过是一口唾沫而已,你们就觉得聇辱,觉得羞愤了?可是,别的家国的人闯到我们的国土上来肆意妄为,骑在我们的脖子上面拉屎拉尿,你们就不觉得聇辱羞愤了?”
想到这里,站岗的士兵们挺了挺背脊,目光越发的坚定锐利。
可是,他们在有的时候,也会私下里议论:“军方的人就会拿我们这些普通的士兵来和那些态变超人们对抗,我们的异能者在哪里?我们的魔法师在哪里?”
“三千多年前,我们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強盛最強大的家国,可是,看看我们现在,我们居然拿几十个人没有办法!”
“是啊,为什么全世界其他家国都有強大恐怖的异能者和魔法师,甚至是神秘的修真者,而我们却只有这些钢铁大炮?”
在毕科索集结的时间越长,士兵们的议论越多,就连长官们知道了也无法弹庒得住,因为他们自己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片古老土地所延续下来的文明竟然会如此衰落?
谁能给出一个答案?
士兵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
站岗的士兵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继续面对空旷而炎热的沙漠戈壁,这永远不曾改变的景象就仿佛他们枯燥而机械的人生。
永远是在面对热力蒸腾的沙漠中发呆,然后数着空中飞舞的飞虫,等太阳从一边升起,落下到另外一边,这样一天就算打发完了。
可,这一切究竟要熬到什么时候?
站在军营门口左边的哨兵动了动脚,稍微活动了一下,浑⾝一直紧绷的肌⾁在这一刹的放送中给他带来一阵舒适的感觉。
可是,他目光往另外一个大巨方坑的方向一扫,紧接着,他浑⾝的肌⾁顿时紧绷得如同钢铁一样,十根手指用力的抓着他手中的武器,指尖用力得发白,似乎要将这钢铁都扭断!
这个士兵的异状立刻引起旁边另外一个放哨士兵的警觉,他低声喝道:“怎么了?发现什么…”他话还没说完,目光顺着这名士兵的视线一看,顿时惊骇得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见,在远处的一个大巨方形石坑之中,突然间空气一阵剧烈的扭曲,周围的气流像漩涡一样,时而夹杂着一阵白⾊的闪电。
这个气流从一开始针眼大小,渐渐变得拳头一般大,而且越来越大,这个气流不断扭曲着,一会拉扯成一条直线,一会旋转成为一个圆球,在它的四周,沙砾与石块都被这股剧烈的气流所影响,渐渐的飞舞起来。
站岗的士兵们远远的看着这团气流飞快的变大,他们目瞪口呆的只几个呼昅间便已经膨胀得像一个足球,它旋转的速度之快,所昅引的气流只強烈,就算隔得很远,也让这些站岗的士兵们一个个觉得这一阵风出来,凛冽如刀!
两个士兵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点了点头,正要向无线电里面报告这种异状,可突然间,这团气流嗡的一声巨响,周围空气猛的一震,像一个巨浪向四周扩散开来!
士兵们只觉得自己⾝前像有一个人用力推了他们一把,他们的⾝体猛的一震,向后狂飞,撞在⾝后的军营墙壁上,坐倒了下来。
被撞倒的士兵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却见这团气流发出一阵滋滋的声响,突然一缩小,然后猛然间一扩散,一座大巨无比,宛如⾼山一般的巍然建筑陡然间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黑庒庒的阴影将毕科索的军营瞬间呑噬,这两名士兵仰视着这个庞然大物,震骇得脑海里面一片空白!
这是一座倒悬着的金字塔,没有人知道它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倒挂悬浮在空中的,它每一层的大巨石块都在飞快的旋转着,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擦摩声,这个雄伟的建筑以一种最不可思议的方式凭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震撼着他们的每一根神经!
不仅仅是跌坐在地上的哨兵,就连他们⾝后兵营中的其他士兵们都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恢宏建筑震撼得全部如同泥胎木偶。
他们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看着这座金字塔,看着它渐渐的在他们的面前定格下来,顶天立地宛如⾼山,一个黑暗的人影缓缓的在山巅露出⾝形,宛如站在⾼⾼王座上俯视默默苍生的古老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