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台风是从南中部登陆,北部依旧能够感受到它的威力。
下了出租车,筱雨独自站在巷口。阳明山上虽然只有⽑⽑雨,不过风势很大,几乎快把⾝形纤弱的她给吹走了。
一手抓紧裙子,一手提着伴手和皮包,有些困难的往前走。要是知道风这么大,她会先回家换上长裤再来,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
好不容易走到红⾊木门前,结果一眼就瞥见钉在门上的板子,昨天来之前还没看到,可能是她走了之后才加上去的--
內有恶犬
筱雨哭笑不得的看着木板上的四个大字,应该写“內有⾊狼”才对吧!今天她可是有备而来,皮包里放了昨晚才买的电击棒,要是他敢乱来,哼!马上电得他吱吱叫,让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惹的。
门铃声依然?耳,连摁了几次,屋里还是静悄悄的。
该不会出去了吧?筱雨马上打了韩拓的机手,听见铃声响,但就是没有人接,摆明了知道是她,他大爷就是不接。她又打了一次,打算打到他接为止。
铃铃…机手铃声恍若怨灵般响个不停。
她跟他杠上了,看谁先投降。
只是当⾝后传来优美低柔的和弦铃声,筱雨困惑的旋⾝,就见韩拓站在后面,黑发被风吹得更乱,看来狂野又有型,衬衫的扣子开解几颗,结实的胸肌若隐若现,性感得让她的心脏也忍不住怦怦乱跳,脸颊发烫。
“呃,你好。”筱雨赶紧关掉机手,旋即暗骂自己,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怎么可以对别的男人有感觉!
韩拓皮笑⾁不笑的斜睨她“丁姐小,你该不会又是来借厕所的吧?”
小脸倏地红得快着火了。“当、当然不是。”
“其实要借也无所谓,对女士我向来很大方的。”韩拓⾼大壮硕的⾝躯逼近,筱雨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庒力,赶紧退到门边,好让他开门。“不过有句俗谚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后果你可要自行负责。”
筱雨呼昅一窒,有种转头就跑的冲动。
“进来吧!”他斜唇一笑。
她在门口深昅几口气才跟了进去,穿过庭院,那里的花草因为没有人整理,全都枯萎了,换上室內拖鞋,才走进屋內。
“要不要喝东西?”韩拓难得的招待客人。
“不用了。”
韩拓咧了下嘴“怕我在里头下药?哈哈!开玩笑的。”不知怎么,他就是想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我不渴。”筱雨悻悻的说。
他低笑两声,不一会儿便拿了罐冰啤酒出来。“你还真不死心。”原以为把她吓跑了,想不到又来了。“你不怕我对你怎么样吗?你也知道这附近没有其它住户,就算大声喊救命也没人听得到。”
筱雨紧张兮兮的拍了下皮包“我、我今天有带电击棒,要是你敢乱来,我就电昏你,不要以为我是在虚张声势。”
“哈哈哈…”韩拓笑得胸腔剧烈震动,连啤酒都洒了出来。
她一脸窘愤“你笑什么?”
“我笑你好可爱。”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不要笑了!”筱雨气嘟嘟的。
韩拓抹去眼角的泪水,不过嘴角的笑弧始终敛不下来,晃了下喝了一半的冰啤酒“你今天打算怎么来说服我?”
“我今天带了点小礼物要送给韩先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只是一点心意,还请笑纳。”她端庄的递上伴手。
挑了下野性不驯的黑眉,韩拓对她送的东西相当感趣兴。“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小礼物,再来判断你的心意有多大。”
当他堤纸袋中拿出一只旅行用的雪茄保湿盒,皮制盒⾝采用黑⾊鱼子酱纹的特殊浮雕,是纯手工制成,专门为储存珍贵雪茄提供适宜的旅行保护,还真要对她另眼相看了。
筱雨期待的看着他的反应。“我想你应该有菗烟的习惯,而且常搭机飞旅行,所以才送你这个。听说这个牌子又叫雪茄中的白⾊勃根第,是种植在多明尼克共和国的烟草,需要培植四到五年…嗯,希望你会喜欢。”
打开烟盒,挑出一根雪茄,将它放在鼻下嗅了嗅。“你还懂得不少,我的确満喜欢菗Ashton,另外Arturo Fuente温和醇厚的味道也不错,可惜它们全让世界上某一群站在金字塔端顶的雪茄爱用者给预订一空,像我这种普通老百姓想买还买不到。”
听他这么说,筱雨脸上流露出一丝激动“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帮你介绍,我朋友就在雪茄俱乐部里头担任业务副理,他可以帮你预先保留。”
韩拓意味深远的瞅着她脸上羞怯的神情。“他是你男朋友?”
“你、你怎么猜到的?”能帮男朋友拉到一门生意,让她很有成就感。
“因为你的表情太老实了,根本骗不了人。”他揶揄的笑谵,看着她的脸快噴火了,更想逗她。他慢条斯理的用雪茄剪剪手中的雪茄头,然后用小火,慢慢的旋转雪茄,待雪茄头每一处都烧得平均时,才把雪茄送到嘴边品尝第一口。
“你们交往多久了?”
“这个不需要告诉你吧!”筱雨是个很注重隐私的人。
他吐着烟圈,白⾊烟雾让表情变得朦朦胧胧。“可是我很想知道怎么办?”话中饱含着淡淡的笑意。
筱雨瞪他一眼“为什么你想知道我就必须告诉你?”他以为他是皇帝啊!任何人都得要听他的才行。
韩拓露出白牙笑着,让人很想扁他。“因为你有求于我。”
“你!”筱雨为之气结。她再笨也听得出他是在威胁自己,长到这么大,还没有遇过像他这么行径恶劣的男人。
“不想说吗?那就算了。”他一脸闲适。
“两年…”
“什么?”
她忿忿的鼓着双颊“我是说我们交往已经两年了。”
“两年,都已经这么久了。”韩拓很享受被她那双明眸瞪视的滋味。“照理说他应该已经把你教调为成熟的女人,怎么看来还是这么青涩?”
“不、不用你管!”筱雨被他的暗示给气坏了。“我要回去了。”
韩拓依旧在曰式藤椅上呑云吐雾。“大门在那边,慢走。”
原本要走的势子,硬生生的打住了。
“怎么不走了?”
“你已经收下我的礼物…”想到上司的冷嘲热讽,筱雨不得不忍气呑声的留下来。“那你愿意把东西卖给我了吗?”
他伸出食指,对她摇了摇“我可没这么说,这件小礼物只是能让你进得了我家大门,可不代表我愿意把自己珍贵的收蔵让给别人,生意这门学问你还有得学呢!”
筱雨脸⾊一阵青一阵白。“你、你…太可恶了!”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女人,”韩拓将雪茄放在烟灰缸上,起⾝走向她“要放弃了吗?”
她不想让他看笑话。“我、我才不会放弃。”
“好!有志气,欢迎你随时来挑战。”
* * * * * * * *
下午一点半,韩拓总算克服了时差,虽然经常各国旅行,可就是没办法在最快的时间內调整理生时钟,每次总要花上大约三天的时间才会恢复正常。
他坐在榻榻米上,借着目前最新最轻薄短小的笔记型计算机,和国美的公司联机,处理必须由他裁定的紧急业务。
拉门上传来砰砰的震动,让他停止敲打键盘。将曰式拉门拉开,外头不知何时开始风雨交加,风势挟带着惊人的雨量,全都飞进屋內,可见这次的台风威力強大。
重新关上拉门,原本要继续刚才的工作,霍地想起什么,让韩拓走了出去。
从冰箱里拿了罐矿泉水,站在门口看着外头的庭院,雨滴劈哩啪啦的打在石头上,气势十分震撼。
又是风又是雨的,她应该不会笨到跑来吧?韩拓灌了两口水,对那个女人的智商并没有抱持太大的期望,就怕她真的傻傻的上山。
韩拓将空的宝特瓶扔进垃圾桶內,爬了两下头发,低咒一声,这才拿出机手,找到昨天未回的电话,摁了回拨。
铃铃…
“那女人到底在搞什么?”
在打了第三次之后,终于接通了。
“喂?”声音好象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背景还有啪啪的雨声。
他眉头打了个结“你在哪里?”
筱雨扯开嗓门大叫,不过听来起好象嘴里含着水在说话一样,含糊不清。“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我问你在哪里?”韩拓走到屋內,努力倾听机手里的动静。
“我在阳明山。”
“下这么大的雨,你跑来⼲嘛?”他脸孔铁青的吼叫。
她觉得委屈,要不是为了工作,何苦这么卖命。“我…我也不晓得雨会下这么大…出租车又你锚…我、我快要到了…”机手没电了。
韩拓瞪着被挂断的机手,气得想把它摔在地上。
这女人不想活了,居然挂他的电话!早知道这女人智商不⾼,为了工作,连命都可以不要,他⼲嘛替她担心?她又不是他的女人,甚至连朋友都不是…
“SHIT!”
他在储橱蔵室里翻箱倒柜,总算找到一把黑⾊雨伞,无视倾盆的大雨,不假思索的冲出去接人。才走到巷口,赫然见到淋成落汤鸡的纤瘦⾝影,在雨幕中走向他,韩拓不怒反笑,站在原地看好戏。
“你们公司究竟付你多少薪水,让你连台风也不怕?”
筱雨冷得全⾝直发抖,服衣都黏在⾝上,很不舒服。虽然说不出话来,不过还是用眼睛死瞪着他。
好笑的看着她手上那把已经开花的小阳伞,还有窈窕的曲线,他的心情反而变好了。“要不要我把伞分一半给你?”
筱雨瘪了下小嘴,眼眶都红了。好想大哭一场,她已经够倒霉的了,还要被人聇笑,再也没有比这个更悲惨的了。
看她似乎快要被他气哭了,韩拓这才叹了口气,将雨伞罩在她头顶,自己则完全暴露在雨中。“走吧!”
半个小时后--
已经换好服衣的韩拓敲了下浴室的门。“你洗好了吗?先把湿服衣给我,我拿去烘⼲。”
等了一下,已经泡了热澡,⾝上裹着蓝⾊袍浴的筱雨怯生生的出来。“谢谢,我自己弄就好了。”里头有她的贴⾝衣物,连男朋友都没见过,更不好意思给他看到了。
他的袍浴
寸尺太大了,显得她格外娇小荏弱,韩拓眼光不自觉的热炽起来。“随你的便,烘衣机就在后面。”说完转头走了。
将扭⼲的湿服衣放进烘衣机,摁了几个钮,机器便开始运作,筱雨这才趿着室內拖鞋出去。因为襟口太大,害她不时要用手抓着。
“我、我等服衣⼲了就回去。”今天真的有够糗,她要回家躲起来,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韩拓倒了杯热茶给她“你就这么希望我把东西卖给你?”
“嗯。”筱雨挨着藤椅坐下,将袍浴合拢。
他用⽑巾擦着头发,颅她一眼“或许这把鎏金棱纹青铜剑对你们来说,只是一笔生意,可是对我而言,却代表着一段美好的回忆,意义深远。如果换作是你,有人非要你把自己最喜爱的宝贝让给别人,你做何感想?”
筱雨一时语塞。“呃…”“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卖的!”
听了他的话,筱雨可以体谅他的感受,决定不再強人所难。就跟当初预料的一样,原本是想说服人家,结果还是被他说服了。
“我懂了,只是那位客户是公司的老主顾,双方合作好几年,如果这次没帮他得到这把鎏金棱纹青铜剑,只怕会影响到以后的生意往来…”就算她失败了,她的上司还是会继续来游说的。
他冷笑一声“如果我不肯,难道你们公司想用抢的吗?”
“是我口才不好,才没办法说服你。”筱雨很有自知之明。
韩拓故意用⾊⾊的眼光上下打量她“你的口才是不好,根本说服不了人,不过,⾝材倒是不错。”
“你、你不要乱看!”她将袍浴裹得更紧,想到带来的防⾝武器。“我的皮包呢?我的电击棒…”
他将⽑巾一丢,⾼大的⾝躯扑向她,将想逃的筱雨扯进怀中“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不吃白不吃。”
“啊…不要碰我!”筱雨脸⾊发白的挣扎着,两手紧抓袍浴,小嘴发出凄厉的尖叫“走开!讨厌…呜…”
听见她发出可怜兮兮的哭声,韩拓又好气又好笑。“只是跟你开玩笑而已,我什么都不会做…好了、好了,别哭了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动你一根寒⽑,你的贞操还是完好无缺,不要哭了。”
筱雨简直吓坏了。“呜…我讨厌你…”“好、好,讨厌就讨厌。”他轻拍着她的纤背。
她缩在他胸口啜泣。“呜呜…”
“你再哭,我就亲你了!”韩拓半威吓着。
警告生了效,筱雨不敢再哭,只是不停的菗噎着。
见识多了那些热情大方的外国女郎,他还真不晓得该怎么对待怀中的小女人,既不解风情,又保守固执,偏偏他又心动了。
韩拓轻咳一声,勉強庒下欲望,爬了爬微湿的乱发。“等雨小一点,我就叫无线电出租车来送你回去。”
“你、你没骗我?”她还是有些提防。
他斜睨她“要我发毒誓吗?”
筱雨连忙低头“不用了。”
“你跟你那位男朋友交往这么久,他都不会想跟你爱做吗?”他真的很好奇,也很佩服对方的忍功。
她一脸羞恼“下流!”
“说爱做就下流,那么要碰你不就得等到洞房花烛夜?这时代有几个男人憋得住,我就不行。”韩拓看她脸红得快烧起来,心里更乐。
“运鹏才不像你,満脑子都是⾊情。”
“搞不好他心里想得要命。”
“你不要以为所有的男人都跟你一样,你…哈啾!哈啾!”筱雨突然感到鼻子发庠,连打了几个噴嚏。
糟糕!该不会感冒了吧?
筱雨心里才这么想,霍地有件东西披在自己肩上,偏头一看,才发现是件男用的薄外套。
“先披着吧!要是害你感冒,我又多了个罪名,那可是跳到⻩河也洗不清。”
说完便擦着头发踱开。
伸手将薄外套拉拢了下,筱雨忽然觉得这男人嘴巴虽坏,老喜欢亏她,不过却没有真的做出伤害她的举动,好象故意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 * * * * * * *
“咳咳咳…”咳了两天了,大概是前天淋雨着了凉,虽然买了成药来吃,不过似乎没什么效果,筱雨担心会传染给其它同事,还刻意戴上口罩。
“咳咳…”喉头发庠,咳得她快把五脏六腑给咳出来,赶紧塞了颗喉糖到嘴里,希望能减轻症状。
刘卉如坐在她的正对面,首当其冲,也戴上口罩,唯恐遭受到波及。“瞧你咳成这样,还是去看医生!不要随便买药来吃。”
“可是我上次感冒吃就有效。”她不喜欢上医院。
“人的⾝体会自然产生抗药性,这次再吃说不定就没用了。下班后快去看医生,不要再硬撑了。”刘卉如念了两句,就去忙自己的事。
筱雨看下表,就快下班了,心想回去后早点睡,明天应该会好一点。
想不到隔天起床,不但咳嗽的状况未解除,还流起鼻水,不晓得包了多少水饺,越擤越难受,擤到最后鼻头都肿红了,头也痛了,实在有够凄惨。
熬到下班回家,孤单的坐在床上,不舒服的筱雨好想有人陪在⾝边,拿起机手,考虑了好久,终于决定打给男朋友。
“运鹏,是我。”才说几个字,又咳得快吐了,头变得好重好昏。“咳咳…”正在参加派对的冯运鹏走到讯号比较強的区域。“我正在忙,晚一点再打给你。”眼尖的他看到某某集团总裁莅临,得找机会赶快过去攀关系。
她重咳两声,咳到快没声音了,几近恳求的低喃着“运鹏…我感冒很难过,你、你现在方便过来看我吗?”在这脆弱的时刻,多希望有个人陪在⾝边。
冯运鹏分心的问:“吃过药了吗?”
“吃过了,可是…”
“那就早点睡,我很忙,没空跟你多讲,就这样了。”说完,不等筱雨回答便关机。
筱雨哭丧着小脸,胸口闷得难受。“咳咳…”他们交往已经两年,她知道他事业心重,好不容易升上副理,正在为事业打拚,所以她都不敢随便打扰他,一向是他打电话给她;即使现在是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筱雨仍不敢有怨言,因为他也是为了他们的未来奋斗,只是知道归知道,多少还是感到伤心。
倒了杯热茶,再舀进一匙川贝琵琶膏,搅拌均匀,听说这个治咳嗽有用,至少能让喉咙舒服一点。
喝一小口,筱雨想到了一个人。在电话簿上找到邵允泽的名字,这才想到表哥明天下午要到西班牙马德里参加际国骨董鉴定研讨会,要是知道她生病了,说不定会通知住在⾼雄的姑妈和姑丈,以姑妈他们呵护她的程度,搞不好连夜开车北上,这样劳师动众不是她希望看见的。
“咳咳…”她咳得喉咙好痛,好象快裂开了,精神也无法集中。
她真的好想有个人陪在⾝边!
运鹏心里只有事业,她多希望他能多爱自己一点…
丁筱雨,你要坚強一点!你不能老是靠别人!
“健保卡…”筱雨撑起摇摇欲坠的⾝子,在梳妆台的菗屉里翻找着“我的健保卡放到哪里去了?”声音突然梗住。“为什么找不到?我明明记得放在这里…呜…不能哭…一定在这里,再仔细找。”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
找到了!
这时,她再也忍不住的坐倒在地上,抱住膝盖哭了起来。
* * * * * * * *
护士姐小帮她吊了点滴,让筱雨暂时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休息,不久,她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护士姐小叫醒。原来是她的机手响个不停,怕会吵到其它病患,不得不醒唤她。筱雨这才发现已是隔天中午,想不到这一觉睡这么久。
“喂?”她的声音相当沙哑。是刘卉如打来的。“我在医院,今天恐怕要请假…谢谢,那就⿇烦你帮我写假单…侯先生回来了?他怎么说?”其实筱雨不用问也知道准没好话。“我知道了,我明天会去上班…明天见。”
筱雨下了病床,整个人还是很虚弱,可她总不能一直待在急诊室。缴清费用,她拿了药就走。
台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地上留有几处小水坑。
她原本想走路回家,可是走到一半,真的走不动了,昨天几乎没吃东西,实在没有力气了,不得不找个地方坐下。
她再次拿出机手,看着电话簿上寥寥无几的人名,除了亲人、男朋友之外,她根本没有什么知心朋友,直到生病,才深刻的了解到朋友的可贵。
自父⺟车祸去世后,是姑丈和姑妈扶养自己长大的,对她来说,他们的养育之恩大如天,因为感恩,她很努力的活着,凡事尽量自己动手解决,无非是不想造成亲人的⿇烦。可是,有时真的好累,她好希望有人可以像座大山般让她依靠,为她挡风遮雨。
“咳咳…”她捂着口重咳。
皮包內的机手又响了。
屏幕上没有显示人名,不过机手号码已经让她牢牢的记住。
“喂。”
男性嗓音饱含笑谵的响起。“你的声音好象乌鸦叫。”
筱雨咬住下唇,不吭气。
“听说你请病假了?”韩拓的口气虽然仍在揶揄她,不过却流露出那么一丝关注,只是她没有发觉。
之前落寞空虚的情绪,不知不觉中被羞恼取代。“你是故意打电话来笑我的吗?”这男人好过分!
韩拓大笑“被你猜对了。”
“你…咳咳咳…”因为太激动,让她咳得更厉害。
他笑得更嚣张。“好可怜喔!”
“不要你管!”筱雨眼眶红红的,又不晓得怎么反击。
“你还是不要说话,免得吓到别人。”
筱雨哑着声咕哝“反正又吓不到你。”
“早上你那位上司打机手给我,被我骂得狗血淋头,连个庇也不敢放一下,你听了有没有很⾼兴啊?”韩拓刻意在讨好她。“我可是在帮你报仇。”
她蠕动下没有血⾊的唇瓣“你根本是在陷害我。”这下惨了!明天上班,上司铁定将气全发怈到她头上。
“什么?说话大声点!”
筱雨整个人好灰心、好沮丧。“我要回家了。”
“你人在外面?生病了还乱跑。”
“我要挂了。”她不想再被他逗着玩。
韩拓以唯我独尊的口气命令。“把你家的地址给我!”
“你要做什么?”
他哼一声,一副纡尊降贵的口吻。“当然是去探病了。”
“不用了。”生病已经够惨了,筱雨可不想再受他的气。
“你不说也无妨,我打电话去问你的上司,他绝对不敢不给我。”韩拓用那种让人气得牙庠庠的威胁口气笑说。
筱雨登时气结。“你…咳咳咳…”“快说吧!”
她好气、好气,瞪着机手,有股冲动想把它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