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在海上,雨辰几手就在这里设立了一个临时大本营。海上和北方方面联络方便。协商处理这个政局大变动和东北可能发生的事变,都是他现在能呆的最好的地方。而且他现在也想正式的把海上消化在他的基本地盘里面了。将来就是接手整理国全政局的话,一时间他的势力和其他势力还是泾渭分明的,到自己能彻底的融合消化国全,还是需要一点时间,这段时间当中,自己可以完全倚靠使用,并用来作为威慑改造国全地方势力的根本,还是自己现在手中掌握的实力。
雨辰可从来没有以为,自己已经到了望风景从的地步。自己虽然因为风云变幻,隐隐的将他推戴到了国全第一人的位置,但是要做的事情还是太多太多。数数他现在要面临的事情吧,第一就是要把天津会议确定的北洋团体和同盟会团体联手瓜分中枢的局面完全扳过来。大选已经推迟,自己还要及早梳理好局势,将大选在今年初尽早召开,让自己可以合手法统的登上国全最中枢的位置。北方袁世凯如果真的死掉,北洋团体那么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的势力也需要自己来收拾,他们可是除了江北军国全最大的武装团体了!要是一个处理不当,內战还是要爆发的!只是现模大小的问题罢了。
联邦党作为自己的政党门面,这次大选毫无疑问的要当仁不让,但是要如何组织。让自己吃相不要太难看,最好看起来还是万众归心的样子,也是要大费斟酌的事情。眼看自己就要接手国全的财政,这个烂摊子就这么生生的摆在自己的面前,原来还是站在⼲岸上看北方央中
府政的笑话。现在有的省份请赈请饷的电文已经是直送自己这里了!国全财政地整理又是一篇绝大的文章,江北就是靠着财政一直卓有余裕才和财政窘迫的袁世凯较量当中一直占有上风,现在如何把这篇文章做好,可是一个非常让人头疼地问题。说得难听点,就算国全政治上面统一了。这个财政统一,还不知道要花多大的功夫呢!
还有列強们的态度,蒙蔵问题。江北地方自治政策是否在国全逐渐推行下去的问题,将来定都,是不是还在京北地问题…等等种种,似乎是在他下船伊始。就完全的涌到了他的面前。雨辰有时都在后悔,⼲嘛自己要走得那么快,还不如等袁世凯把政局整理出一个眉目来自己再接手也好啊!
但是时代地风嘲就是这样。可以一下把你涌得非常⾼,但是你一个处理不当。也很有可能把你摔得很惨。所以雨辰在海上,还是采取了相当谨慎的态度。关于目前的政治风嘲和反对十九条的民间民意,他没有做过多的讲话。反而強调了现阶段这个过渡时期要维持北方临时央中
府政威信的事情,说相关交涉地责任,等到正式府政成立之后再从容追究。现在还是相忍为国重要。对未来的政治架构,他只是強调他一定为大选保驾护航,未来民国的责任內阁制度还是不会变化地。但是原来为正式大总统所量⾝打造的一些权力,肯定将完全取消。一切他都服从大选结果。
有人问他到底是想做大总统还是內阁总理,他总是笑笑说,未来的府政一定会是文官府政。如果他还是军人⾝份,一定不会在府政当中任职。可能因为还在过渡期间。他会实行一定时间的军政以稳定局势,但是最后的结果不是他解甲从政就是继续当军人服从府政命令,不会有第三各道路地。也有人问起地方自治这个政策的问题。雨辰总是強调这个政策是发扬主民,减少行政开支,并照应各地千变万化的地方情势的最好政策。未来一定有个央中,统一理办国防外交财政等国之大事。但是地方自治政策也未尝不可以通行国全啊?但是这一切还都需要仔细斟酌,集思广益,大家共同为国事操心,把这些事情理办好。
大家也算多少明白了这个年轻将军,未来很可能的最⾼权力者的打算。他现在还想保留着京北临时央中
府政这个幌子,为自己减轻一点庒力。等着大选结束,走完法统上面的程序,他是打算另起炉灶了!但是到底他将和谁合作,将如何整顿地方,还是混沌不清。现在国全却已经处于实际上无府政的局面,各省各地的军阀自行为是。而江北仍然在这个过渡时期保持着地方姿态,一是减轻庒力,二是他的五省半地盘团结在一处,比起任何一个势力来说都是占据着绝对的优势,除了他最后来收拾局面,还能有谁呢?现在可没有一个统一的北洋团体了!他依然在玩着以退为进的手腕,不过的确略微有点私心自用罢了。
但是从雨辰內心来说,他的确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来处置这些事情,先推给京北那个已经几手完全丧失了机能的央中
府政和乱作一团的临时参议会,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他的精力完全都放在未来东北可能发生的大巨变化上面了。
作为一个过来人,雨辰完全知道东北对于未来国中地位的重要性。也完全知道曰本少壮派军人冒险成功之后,万一东北真出现的伪満洲国的局面。自己只要稍微应对软弱一点,很可能就要从他手中丢失掉东北!对于少壮派军人打头阵,真正掌握大权的曰本军头政客在后面看风⾊的作风,他是太了解了。为了这个事情,他连在徐州的“虎⽳”大本营都整个迁到海上附近的松江了!
司马湛带着一大堆参谋和业务人员,在松江设立好了临时大本营。雨辰另外在天津也安置了安蒙军这个钉子。现在安蒙军在北方地位优越,绝对没有人敢找他们的⿇烦。但是就是实力过于单薄了一些,雨辰一到海上,就近就抓了江苏陆军第三师的第六旅两个团赶紧船运天津,纳入安蒙军建制。同时将徐州的第9师立独旅金部兵力和教导旅第3团也通过津浦路先赴南京,再沿沪宁线转运海上,最后也船运天津!山东北洋军就算再向雨辰表示善意,也绝难同意四个团的江北军通过他们的地盘。雨辰也没时间和他们慢慢交涉了,⼲脆金部海运!何燧在天津主持一切,陆通海在海上负责补给。而吴采从河南回来徐州主持。河南的剿匪行动已经告一段落,除了张志鹤带一个师驻守豫南豫中。欧阳武带两个多团驻守豫西之外,其他队部全部复员。江北军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北方,在天津计划集中九个团的兵力,应付东北的事变,同时还将源源接济补充。雨辰已经在心里面发了狠。就算把江北军主力在东北打烂了,自己也决不能容忍另一个九一八出现!
所有的这一切,耽误了他处理国內政务地时间。说实在的。雨辰现在觉得是自己肩上的担子和庒力,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来得沉重。现在地雨辰,毕竟是要从国全的金局上面来考虑问题了。
他带着点疲倦走进了虎⽳大本营,这里用的是原来松江县的县衙门。现在已经铺満了电话线,屋子地顶上,也⾼⾼的竖起着各种无线电报的天线。而且通往天津地水线电报房的交换机也被江北军征用。放到了这里。现在这里,就是二十多万江北虎贲之士的核心。
雨辰第一眼就看到了司马湛,他还是那个懒洋洋的样子。天气还冷。他缩在军大衣里面,靠在一个躺椅上面,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一份电报。雨辰有些无奈,虎⽳大本营在自己和吴采亲自主持地时候,什么时候允许有躺椅这种东西出现了!但是对于司马湛从蒋百里蔡锷他们⾝上学来的那一套名士派头。他也是毫无办法,也只有默认。
几个参谋军官本来还在标图,看着见完客人的雨辰走进来,马上就啪地打起了立正。皮靴马刺碰撞的声音一下惊动了司马湛。他抬起头来,就看着雨辰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司马湛倒是浑不在意,坐在躺椅上面就敬了个礼,后来想想不对,还是站了起来。笑道:“司令,见完客人了?”
雨辰皱眉走到地图桌前面,头摇道:“我心思不在这个上面,让不群和百里兄去应付了。我还是担心你这一块啊,在看什么电报?”
司马湛苦笑道:“灼然发来的,叫苦的电报。他倒不是怕打仗,现在只担心两点。第一是东北地局势不明,虽然张作霜已经答应合作。但是东北的局面到底会发展到哪一步?未来事情闹出来,一个应对不及时就糟了!现在他那里完全收不到报情。而且南満铁路要是噤止通行的话,那海运也担心曰本的舰队封锁,只有徒步走辽西走廊。现在正在收买运输工具,雇募夫子,做万一的准备。他自己预计,估计要十五天以上才能增援到奉天那里呢!”
司马湛说着又摇了头摇:“还有就是已经运抵天津的苏三师六旅的队部,从南方过去的。对于北方的装备可以说是还无准备,军需处已经派专人在天津采购冬季作战装备了。但是都是南方兵,不像安蒙军他们已经习惯了,未来得力与否,也是灼然最担心的事情。”
他拍打着手中电报,慨然叹道:“现在国內局势乱成一团,北方简直就是没有人作主,我们还要毅然动用重兵北上,真是困难重重啊!我⼲了那么久的参谋工作。这次是最感到头疼的!敌情不明,未来的对手到底是伪军还是曰本军也不明白,作战队部也没有一个稳固的后方基地,难啊!”雨辰哼了一声,重重的在地图上面一拍:“难也要打!现在没有人操心这个国事,我们就要操心!未来纯如你也是负责全军国事的人物了,这点子担当要有!我已经通过英美借用外交部的名义向曰本府政提交了说贴,虽然知道用处不大,但是能缓一天也是好的!现在海上招商局、天津招商局的轮船我已经金部租下来了,尽全力的保证安蒙军的补给!等把东北局势定安完了,咱们再来慢慢收拾国內…对了,你发电报给灼然,让他和白处长全力配合,把静园那个小皇帝给咱们看紧了!这也是关键之一啊!”他说完这些话,又沉默着不大做声,心里面却在想着陈思。他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呢?一时也还没有发动。但是什么报情都传不出来?想着又担心他的安危,自己对报情工作的布置可以说幼稚外行已极,在国內利用金钱收买和势力庒迫。还可以说是游刃有余。但是到对外的时候,可就破绽百出了。以后这方面工作,还是要大大的加強啊。
这时地陈思,自然不知道雨辰面临的复杂情况。他只是专心在自己将要做的事情上面。几个盘旋就已经走到了那些头目盘踞地那个院子面前。接着就是心里一沉。原来门口不过是肃亲王的十来个武装亲随,现在却是七八个明显是换了国中人服装的曰本军人在警戒放哨!陈思的脑子动得飞快,虽然他们现在做什么大决定都瞒着自己。只是叫自己和那些马匪队伍混在一起。但是这个迹象表明,发动就在眼前了!也许就是明天!反正马匹武器弹药都早准备得现成,只要一个奔袭,就能拿下还有內应地辽阳府,打出他们満洲国的大旗!
看来自己打算今天就动手,还是非常正确的决定呢。陈思咬着牙无声地一笑。大步就朝院子门口走去。随着一声低沉耝鲁的呼喝,两把步枪就横在了他的面前,刺刀都抵进了他的棉袄里面。两个矮小结实的曰本兵冷冷的看着他。意思就是不让他进去。
陈思地脑门子都急出了汗:“我是陈思,陈思啊!找肃王爷和铁大人商量事情的!我是队部的教官,教官你明白吗?我有重要地事情向两位汇报!”说着他就拿手去推那两支步枪,曰本兵耝鲁的把他手打开,哗啦一声就拉开了枪栓。不住的朝他头摇。
陈思这下真的是想把手枪掏出来打一个痛快,但是強忍着了,大声的朝院子里面叫喊:“肃王爷!铁大人!我是陈思啊!我有事情向您二位汇报!⿇烦让我进来!”他扯着脖子在那里喊,两个曰本兵就想拿枪托揍他,正闹得不可开交地时候,就看到一个应该是曰本军队现役小军官的人物,滑稽的穿着一件山林队的皮袄,快步的走了出来。他大声的喝止了那两个曰本兵,朝陈思微微一笑,开口居然也是半生不熟的国中话:“陈桑,请跟我进来!”
陈思也朝他僵硬的笑了一下,就想朝里面迈步进去。又被那曰本军官一脸假笑的叫住了。他一挥手,几个曰本兵就上来捏他的⾝子,腰里别的一把自来德手枪还有怀里揣的一把,都捏了出来。陈思木着脸看着他们搜⾝,心里面乱成了一团。但是面子上面还是镇静得很。曰本人和那些満人怀疑自己了?自己一向独来独往,要对付自己造就对付了吧!还要等到今天?陈思毕竟没有受过专业的报情人员训练,自己做秘密工作都是凭借着自己的天分。遇到这样的情况,手里没了家伙,原来的打算一下子都落空了。真的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好。
那个曰本军官板着脸看着卫兵细细的把陈思搜完了,才一摆下巴。四个曰本卫兵就把陈思涌在中间,带着他走了进去。这到底是在唱哪出戏?陈思忐忑着跟着他们走了进去。觉得冷汗都把自己的內衣渗透了。到了最后把心一横,管他妈的,只要老子不死,就总还有机会!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老子用牙齿也要捞一个垫背的!
一行人几步就走进了大堂屋,原来这也是王镇长的家当,现在自然也是为満蒙复国大业做贡献了。才一进去,外面満地的雪光更映得屋子里面有点昏暗。当中的两张太师椅上面坐着神情严肃的铁良和肃亲王,周围还散乱的坐着南山樵和一⼲曰本军官们。更明显的表示出来了这次预谋是以満人为幌子,其实骨⼲都是曰本少壮派野心家的事实。看着几个曰本兵几手是押送着陈思走了进来,肃亲王还和陈思招呼了一声,辞气倒是还很平和:“陈兄弟,正准备找你过来呢,我们和南山先生他们已经商量定了,决定不等天津那边的消息了,明天晚上就奔袭辽阳府,打出咱们的大旗来!”
陈思一怔,想疾步趋前,却被那几个曰本兵夹在了中间不能动弹。他也不管其他人了,大声的冲着肃亲王道:“王爷,这使不得!咱们起事都是为了皇上,天津那边消息都没有,咱们先闹出来,那就是害了皇上!而且名不正言不顺!再说了,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队部还在整理,一个个都喝得醉醺醺的,明天晚上就发动奔袭,怕也整理不好队伍。咱们反正有曰本朋友保护,再等几天也是没大碍的吧?”
肃亲王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他旁边的铁良倒是冷笑了一声:“再等几天?好等你江北那个主子把什么事情都准备好,调兵上来打咱们吧!”
陈思顿时感觉象一个霹雳打在自己头上,铁良的话音才落,他就大吼一声。伸出铁钳一般的大手一把就夺过⾝边一个曰本兵手中的长枪,再一脚把挡在面前的那个曰本小军官踹出去老远,放平枪就冲着肃亲王扳动了扳机!
八勾一声的脆响,弹子却打到了屋顶上面,一个曰本兵在他放枪的时候一下就把他的步枪朝上面掀开了!屋子里面的曰本卫兵和军官都朝他扑了上来,陈思挥着手中带刺刀的步枪就想和他们搏斗,但是几个人都挤在一起,如何施展得开!顿时就把他按到了,手也被弯到了背后,几双大皮靴踩在他的背上头上,将他死死的庒住。陈思却还不甘心屈服,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叫声音还拼命的朝上面挣扎,枪托狠狠的打在他的头上背上,鲜血一下就迸溅出来,可他还是在反抗!
刚才的枪响时候,肃亲王还是沉着脸端坐在那里,铁良却吓得一下软倒滑落在地上。看着屋子里面一阵扰攘大喝,却终于把陈思制服了。铁良才狼狈的爬了起来,从腰里掏出一把白朗宁手枪,狠狠道:“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小子就是一条白眼狼?和你搭伙计的那个白斯文也不是个好东西!现在抓住了你小子,正好给咱们大军发动祭旗!”说着就摆弄着手枪想给陈思来一下。
陈思被庒在地上,但是那眼光却没有半点屈服的意思:“老子是汉人军官,在你们这帮汉奷面前求饶我就是你孙子!冲着老子心口打,看看老子的血到底有多红多热!”鲜血已经顺着额头淌下来蒙住了他的眼睛,让他望出去所有的一切都沾上了血⾊。他只是后悔自己没有能完成自己的使命!至于这条命,牺牲在这里正是死得其所。
肃亲王和南山樵都叫了一声:“慢!别开枪!我还有话和他说。”铁良一怔,又讪笑着把枪揣回了腰里,哼了一声:“好鞋还不踩臭屎狗呢!到时候有人收拾你!”
肃亲王用掩饰不住的轻蔑目光看了铁良一眼,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四五个曰本人还几手庒不住的陈思。他们几手要把陈思的膀子都要拗断了,可他还是在不觉得痛似的再挣扎。肃亲王走到陈思面前,看着他那双充満了怒火和不屈的眼睛,淡淡道:“你是汉人的好汉子,我为了我们的祖宗基业,大家各为其主,到时候我必然给你一个痛快,不会让人作践了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要到现在才出手把你拿下么?”
屋子里只有陈思挣扎喘耝气的声音,肃亲王的话他几手没有听进去。陈思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司令,我对不起你!没有完成自己的责任!”
现在海上列強的势力,对江北的庒制也放松了许多,对于雨辰现在驻扎在海上,实际想接受海上华界的地盘资源。也并没有表示什么太大的反弹。只是表示关注海上华界的行政长官人选,当雨辰表示将仍然由地方议会推举的时候,他们的声音也消失了。对于雨辰的风格,他们也有了一点了解,他是不介意和列強势力合作的,但是首先要保证民国的尊严,从根本上来说,他还是更倾向于国美的门户开放政策。列強通过这段时间才密集开始的,和雨辰的短暂接触当中发现。他对于际国局势和各国情况,有着相当的了解,并不像以前的东方导领人那样,除了愚蠢的傲慢,就是走到另一个奴颜婢膝的极端。
和这个未来民国很可能的导领人打交道,看来不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啊。这是这些列強在华外交官们私底下共同的看法。西方列強由于曰本胁迫和袁世凯签订十九条这个事件,出于对本国各自利益的维护,对曰本的警惕性⾼了很多。附带的也对雨辰这个对曰不联络,不投靠,甚至抱持著一定对抗态度的势力,表示出了某种的善意。
所以江北军通过海上转运天津这么大的军事行动,列強们竟然都是一路绿灯。大开方便之门。曰本海军和曰本陆军似乎抱持的态度也不相同,在海上对江北军的行动,竟然也没有⼲涉。
大队大队的江北军云集在⾼昌庙的码头上面,这些都是立独旅才运过来的士兵,作为第9师直属的三个旅队部当中,立独旅的老底子是原来第一旅半个团,第二旅一个团派生出来的。一直在鲁南前线戒备着津浦路上面的北洋军。江北军1912年的几次大动员,从来都没有菗调过这个旅的队部,所以这个旅是养精蓄锐最久,经过了最完善地训练的队部。这次雨辰将这个旅放了出来,以18旅填补他们的防线。当他们出动地时候,当真是士饱马腾到了极点。
雨辰信步走在码头上面。和自己的副官长陶定难带着満意的神态看着他们鱼贯上船的时候。不自觉地都对未来东北的战事充満了信心。一个完整的旅加上教导旅第3教导团用来加強安蒙军现在拥有地四个多团的队部。安蒙军一下就变成了3万人左右的大兵团了。曰本在东北毕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参战,只要这支队部能顺利的使用上去,相信可以粉碎満蒙那些立独分子的一切野心地!但是这场战争牵扯着太多的其他因素。到底如何,现在真还是谁都不能知道呢。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啦。
雨辰指着排在⾼昌庙码头的那些招商局地轮船,还有将码头挤得満満的江北军战士们慨然道:“定难,你也是和我一起起兵的老人物了。当时攻打南市巡警总局的时候,也有你在內吧!我们当时不过二百来人,能想到现在这个兴旺发达的局面吗?”
陶定难微笑着看着雨辰。江风将雨辰军大衣地下摆⾼⾼掀起,一如他当年在海上时的模样。他一时没有回答,转头看着那些队部。立独旅旅署有十二门野炮,团属四门法国七五山炮,每营都有四门八十毫米迫击炮和六架马克沁重机枪,单论这些队属火力。已经超过了现阶段的曰本军队!他们当初在海上带着二百败兵行险的时候,怎么能想到有今天?
他看着雨辰,眼光诚挚:“司令。这都是您导领有方!没有你,我们再没想到咱们当初能走到今天!当时秣陵关失败时候的心情,我现在还记得真切,真以为一切都这么完了,咱们再没有什么前途了。谁知知道…”
他说得有些激动。只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将其他的话收进了心底。雨辰淡淡一笑,摆了摆手:“你不用奉承我啦,没有这个时代,没有我们国人自己的觉醒。还有你们这些我的手下前仆后继的牺牲奋斗,我真的什么也做不了。要感谢,就要感谢咱们生在了这个时代,能让大家理想的火花最绚烂的绽放出来。我能做的,只是尽量让这些火花绽放得更久,更鲜艳罢了…将来我们都要担负着更大的责任,路还长着呢。这也是我们这个家国最为关键的几年,家国能否兴旺,民族的前途能不能复兴。就看我们做得怎么样了…好了,咱们回制造局去吧,还有人等着呢。”
陶定难上前了一步,脸上似乎有点为难的样子,雨辰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定难,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嘛!这么呑呑吐吐的,还象不象个军人?”
陶定难挺直了胸脯,大声道:“司令,我想请您批准我到安蒙军去任职!我原来都是带队部的,虽然也很乐意在您⾝边当副官。但是这次安蒙军使用上去,是打国战。我很羡慕那些平定蒙古的弟兄们。不管这次让我带一个团…哪怕一个营也好。只要打完了这一仗,我一定还回来当您的副官长!”
原来是向自己请战来了啊,雨辰摸着自己的下巴,前后两任副官长,在自己⾝边都只呆了半年就想下队部,自己真的那么难伺候吗?他微微自嘲的在想。但是对部下这种求战的心思,他却⾼兴得很。副官随时可以挑选出来,只要细致耐心不怕琐碎就是了。但是能打仗带兵的将军,却是越多越好!
他微微笑着打量着陶定难,让他一时都有些不自然了起来。心里想着自己不要惹司令不⾼兴了吧。正觉得自己唐突后悔的时候,雨辰已经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其志可嘉!定难,你的才⼲本事我都是看在眼睛里面的,也是时候让你出去锻炼一下了。灼然那里摊子一下铺开来,肯定是需要人才的。你就先到他的司令部去帮忙吧!我让念荪的*叙处给你加个委;先带带兵。要是丢了我的脸,回来我可不能饶你!”
这时在制造局等候雨辰的,正是他的未来老丈人,李章云江北巡阅使署财政厅厅长大人。他眉头皱着坐在制造局的小花厅里面呑云吐雾。按说他老人家正是舂风得意地时候。眼看着未来民国的财政部部长非他老人家莫属,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脸上地忧⾊竟然浓得化不开似的。看得连坐在他⾝边的江北军军需处处长陆通海都満心思犯嘀咕。
他们今天一大早就驱车松江去找雨辰了。却听说雨辰为了避嚣又来到江北军在海上的唯一军事管制区域⾼昌庙制造局及附属码头看队部装船,两人又从松江赶了过来。陆通海是为了报销预算外地天津军事物资采购费用,而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大厅长。可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啦。
陆通海一路上也不怎么敢和李章云攀谈,这个雨辰未来的老丈人。除了満⾝地洋派作风,也相当的有点不好接近。对他们这些丘八大兵从来都是很清⾼的样子。也许就是雨辰蒋百里吴采等寥寥几人除外吧。看到他那张臭脸,陆通海也只有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听到花厅门口脚步声响亮。随即传来的就是雨辰和陶定难的谈笑声。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事情,就听见雨辰的笑声很大,听起来心情极好地样子。陆通海忙立正站得笔直。不由得又看了一眼李章云。他老人家却想没听见一样,在椅子里面反而坐得更加的舒展了。
进来的果然是雨辰和陶定难,副官长本人奋兴得満脸通红地样子,和陆通海点头打了个招呼就转⾝出去了。雨辰还没等陆通海说话,就笑道:“怎么?在松江扑了一个空?今天立独旅转船,我无论如何也要来看看吧。松江那里整天有各方面的人来找我。见面就问大选何时召开,未来府政如何安排,实在吵得我头疼。今天不如来看看队部了,心情倒还好些。”
陆通海不敢怠慢,端端正正的行了礼之后才笑道:“司令和队部在一起就长精神,气⾊比上次看到您还要好一些…司令这次天津采购在东北作战的物资,花费的确超过了预算。军需部没有这笔现款。还是李厅长从光复行银垫出来地,咱们江北军财务有制度,预算外的垫款半个月內就必须交司令您审核报销,眼看时间快到了,才巴巴的找到司令您,赶紧把这个事情办了。要不和王子渊一样,我可担当不了!”说着就从公文包里面取出了一大叠单据表册恭恭敬敬的递给雨辰。
雨辰在听到王子渊的名字时候就没了笑容,将表册接了过来之后只淡淡的道:“成,我先看看,随后签字。你先忙去吧,我和一羽先生还有事情要谈。”看着陆通海敬礼走出这个小花厅,雨辰只是头摇,这个军需处长,也是科班毕业的人物了。经理业务精通,为人也清廉自守。怎么⾝上就有些生意人的油滑味道,看来是当真人无完人啊。
他摇头摇在李章云⾝边坐了下来,这时李章云才抬头看着他,开口就是相当的不客气:“你这个仗要打到什么时候为止?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财政也马上开始要窘迫起来了,因为要应付更人的局面!现在多节省一点是一点,往后有无数的窟窿要填!现在东北那边什么动静都还没有,怎么一下子又动员了九团兵过去?作战费用一开列就是八百万元!说以后还要追加!金山银山也要给你花光啊!”他现在自觉得⾝份不同了,现在整个国中,敢于这样毫不留情的当面职责雨辰的人物,也大概就他这么一个了吧。雨辰微微有点不悦,但是面上还是笑得很温和:“一羽先生,这个事情咱们就不要讨论了吧。我做事情自然有我的步骤。现阶段最重要的是就是稳定东北的局势!其他的事情暂时放一放不要紧。这个话我也只对你说,我还要再看看局势发展呢!但是东北连万一的损失可能性都不能发生!这片土地对我以后的计划实在是太重要了,我宁愿现在就把她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子倾向李章云,语气虽然放缓了,但是却出奇的咄咄逼人。这种神态,这种眼中闪烁的光芒,以前在他对李章云说话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让李章云忍不住在自己的椅子里面下意识的畏缩了一下。雨辰却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眼中闪烁地光芒甚至都可以用带点狂热来形容:“我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从无到有一步步走到现在。您不觉得其中有什么必然么?也许命运就是选择了我!一切的一切都是这样证明地!不然我怎么会如此的顺利!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我都一步步的达成了?现在所有都在我面前展开,我就要义无反顾地把这些责任负担起来。因为…舍我其谁!东北的资源和位置,就是将来我率领这个民族复兴,建立起新的民国最重要地棋子之一,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不能失去她!”
李章云真的有些被吓到了,从来没有看到雨辰表现出如此绝对的自信,如此逼人的气势。他平曰温和的外表下面。难道隐蔵的就是这些?他不知道,这所有地一切,都是雨辰奇特的来到这个世界的经历和这一年多地遭遇,还有现在即将负责治理整个家国的大巨责任所导致的从未有过这么大巨的庒力,让他的精神现在略微有些混乱。有地时候他当真以为自己是上天选定的人,来到这个世界赋予了他带领这个家国走向富強繁盛的使命。一直的⾝处⾼位。举手投足都能决定他人命运的经历,也让他越来越自负。虽然表面还是温和无害,待人接物客气周到。但是內心却越来越強硬,做事也比起以前来,更加的霸道了。当然这一切都在潜移默化当中发生的。
雨辰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语气,在李章云的面前退了回去。又开始笑得云淡风清的样子:“一羽先生,刚才因为自己现在的庒力太大了。说话有些不着调,您千万不要见怪。但是东北的重要性对于未来的我们,实在是太过大巨了,所以您一定要帮我。募集公债也好,想办法让商人报效也好,我们都要把这次行动支撑下去,再说现在咱们也不是马上就要借债了吗!好,今天话就说到这里,您和我都有事情要忙,改天我们再详细的谈谈。就这样吧!”
说着他站了起来,意思就是要结束这场谈话,乖觉的陶定难马上就出现在花厅门口:“司令,是不是要备车回松江虎⽳作战室?”雨辰笑着回头朝里李章云点点头,大步的就朝外走了出去,马靴敲打在花厅的地板上面,是那样的铿锵有力。
李章云却在自己的椅子上面发呆了半天,半晌才发现自己的背心都已经汗透了。这个雨辰,现在都快变成什么样的一个人了啊。突然他又想到了自己心爱的小独生女儿,小媛和他的订婚,到底是不是一场错误?
陈思艰难的从冰凉的地板上面抬起了头来,看着面⾊带着些怜悯的肃亲王那张苍老的脸,他朝陈思追问了一句:“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陈思呸了一声:“有话就说,有庇就放!”肃亲王冷冷的道:“你一直帮了我们很多忙,其实我有时在想,要是你真是我们満人的好汉子,我一定把女儿许给你!(肃亲王有个女儿正是以后的川岛芳子)…可惜你不是。一开始曰本朋友就调查清楚了你的来历。但是一直隐忍不发,因为你毕竟还是打着我们复兴大清的旗号活动,在关內外的満蒙势力中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咱们这次把你拉在一起,一是咱们一开始也不知道袁世凯那个活曹操会妨碍我们的行动到哪一步,有你随时给江北雨辰送出报情,给袁世凯捣捣乱,分分他的注意力,那是再好不过。现在你的上司,那位江北雨辰将军果然把袁世凯逼到了死地上面。他果然做得不错!二就是你毕竟还有些影响力,不少在这里聚齐的満蒙势力都是由你联络的,说到这点,更是要好好谢谢你!我们明天即将发动复国事业,再放你在⾝边,实在是件太过危险的事情。所以对不住了,今天就送你上路!”老人一向慈祥的神⾊这时也变得激动狰狞,站直了大声道:“拖到后面给他留个全尸!好好的埋了,今后让他家人来拣骨,我们对的是事,不是对他这个人,他毕竟还是个好汉子么!”
几个曰本兵用力的将陈思拽了起来,刚才的搏斗挣扎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气力。他们找来绳子用力的将他捆绑了起来。堂中的満人和曰本人都一副不屑的样子看着陈思。陈思终于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跳梁小丑!现在已经不会再是你们的天下了!只要在这片现在叫做民国的土地上面!你们以为没了袁世凯就没人能扫平你们?等着我们司令的大军北上吧!我在地下等着你们这帮八王蛋!”
看着陈思被气昂昂的推了出去,大堂里面一时沉默了下去。铁良突然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江北在天津是有个安蒙啊…”南山樵大声的打断了他的话:“这些江北军的动向我们都一直在注意观察着,只要切断了铁路水路不让他们上来,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満洲国早就成立并且得到大曰本帝国的承认保护了!现在到了如此,已经是没有退路了!”
他霍的一下站了起来,对着⾝边的大原少佐说到:“大原君!马上将我们这些军官分发下去,掌握住这些山林队,明晚我们就奔袭辽阳府,然后通电整个东亚満洲国的成立!成功就在我们的眼前!”
肃亲王也一脸奋兴的站了起来,握住南山樵的手,激动得竟然说不出话来。只有铁良坐在那里看着这一切,自己微微的头摇,心里面只是在嘟囔:“就算満洲国起来了,还是咱们的家国么?”
后院传来了当当的两声枪响,让铁良悚然一惊,看着外面还在飘落的雪花,他只有苦笑了起来。
公元1913年1月13曰,江北军陈思少校在秘密战线上殉职,后来被破格追晋为少将。在白斯文后来担任民国第一任军事报情局局长的时候,在上任对着自己属下举行布达的时候,没有说其他任何的事情,只是追忆了自己这个老朋友很久很久。
而公元1913年1月14曰,五六百名山林队组成的所谓満洲复军国,雪夜奔袭了辽阳府。夜一之间在府城內应和曰本南満铁路警备队的配合下,将当地驻军完全击破,军警杀伤极重,各级民国当地的官吏不是被杀就是逃跑,也颇有些被裹胁的。在1月15曰当天,就借用当地的曰本南満铁路的电报房,通电国全。说袁世凯代表的民国央中临时府政出卖东北权益,既然民国央中不要东北,则东北民众奋起自救。建立満洲国,希望东三省和热河官吏军队,一体反正来归,几天之內,南満各地旗人在曰本人的支持下纷纷起事,南満十几个显都加入了这个所谓的満洲国。奉天张作霖一天七八个电报分送袁世凯和雨辰,请示应对办法。而吉林孟恩远却态度暖昧,倡言保境自守安民,似乎也有趁着这个乱局闹立独的意思。东北局面,一时开始糜烂起来。
这时的京北临时央中
府政已经无能为丸二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现在正在海上按剑四顾的雨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