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许婧大声的喝道,长长的睫⽑挑了一下,目光却落在了林风的士兵证上,不过,她并没有伸手打开它看,问道:“你叫什么?”
“林风。”
许婧用修长且净白的小手快速记录着,没有人作声的时候,审讯室显得格外安静,几乎可以听到她写字时发出的“沙沙”声,墙壁上八个红⾊的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着实令人不寒而栗。
“年龄?”
“二十二岁。”这一次林风回答得很快,可是刚回答完,他又觉得不对,今天刚过生曰,应当是二十三岁了,于是他笑补充道:“哦…不,我已经満了二十三岁。”
“你小子坐着太舒服了,想站起来说话吗?”小刘坐在她的⾝边帮腔道。
林风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无视他的存在,他将目光集中到了许婧的脸上,她的脸蛋白雪俏丽,柳叶眉下的双眸实在是太迷人了,即使有画家能画出这么美丽的双眼,却无法画出其中的神韵。
一个成人竟然不知道自己多大了,她又好气又好笑,只好打开了林风的士兵证,看完后,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甜美的笑意,轻声的问道:“今天是你的生曰?”
“嗯。”林风点了点头后,迎住了她的目光,当他们的目光交汇的那一刻,他感觉好像有一股強大的电流击中了他的心脏,霎时,整个人都被⿇醉了。
“那…那就是二十三岁了。”很显然,许婧有些慌神,她忙收回了目光,看着士兵证,心想这家伙的目光真是有神,为什么与他的目光碰撞时她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呢?他该不会懂催眠术吧?
不过,为了保持威信,她很快就缓过神来了,问道:“你是军人?”
“不是。”
“那你为什么有士兵证?”
“我当过兵,复员回A市已有两个多月了,队部回收件证的时候,我正在外面演出,所以把这事给忘了。”
“哼,既然士兵证作废了,那你为什么还带在⾝上,是不是想用它来招摇撞骗?”许婧神妙兮兮的问道。
“这与案有关吗?”林风不解的反问道,不等她开口,他理直气壮的说道:“与案情无关的內容,我有权拒绝回答。”
“你什么态度?”小刘拍案而起,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他这一声怒吼,别说是许婧,连林风都被吓了一跳,心想这家伙貌似要对自己使用暴力了…正当他忐忑不安时,许婧忽然站了起来,她冲小刘微微一笑,说道:“小刘,你坐着好好歇歇,让我来对付他。”
林风见她帮了自己,感动得热血沸腾起来,他感激的看着她,心想若不是自己被小刘这个混蛋铐在铁条上,他非冲上去赏给她一个热吻不可。
而许婧接下来的这一举动却使林风大吃一惊,她居然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了他的士兵证,热乎乎的心儿顿时零下三度,他张了半天嘴才说出了一个:“你…”许婧没有理他,直到烧完他的士兵证后她才冲他冷笑了一下,说道:“为了防止你害人,我必须这么做,反正已经作了废,你留着也没有用,你说呢?”
“啧啧,算你狠!”林风铁青着脸沉声道。
而许婧却不为然的说道:“好了,言归正转,职业?”
林风低头不语,把她的话当作了耳边风,因为她刚才的举动使他愤怒极了,自己原本就没有犯什么事,而她与小刘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林风的心里早就不是滋味了,加之小刘动不动就要用暴力解决问题,许婧又烧了他的士兵证,他决定要与他们对抗了。
见林风良久没有吭声,小刘又开始发飙了:“聋了吗?许官警在问你话呢!”
林风低着脑袋,仍然不语。
“林风,请你回答我的问题。”许婧的语气和气了些,心想这家伙说不定吃软不吃硬。
眼看⾝边的小刘又要起⾝了,许婧忙冲他使了一个眼⾊,意思是叫他别乱来,小刘长吁一口气,然后点燃一支烟兀自狠狠的菗着。
“你仔细看看我们⾝后的墙壁上写着什么?”许婧轻声的问道。
“呸!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林风暗想道,他仍然低着头,像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许婧意识到是自己做得太过份了才惹⽑了他,她強忍着怒火,和风细雨的浅笑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抓错了人,但你不肯将事情讲清楚,我们怎么放你走?”
怔了怔,林风并没有急于开口说话,他仔细掂量着许婧的话,很快想到她是在对他采用诱供的方式,不噤暗暗庆幸自己没有上她的当。
许婧能忍耐,可是坐在她⾝边的小刘终于忍无可忍了,他如同触电般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紧握着拳头向林风冲了过来,许婧慌忙起⾝阻止他,气急败坏的小刘见她阻止他,他反而更加来劲了,一个劲儿往林风猛冲过来,无法之下,许婧只好冲到他的前面,用她的⾝体护着林风,铁框的上方没有遮挡之物,若是许婧不拼命阻止他,那林风一定会挨揍。
许婧如此护着林风,他应当⾼兴才是,可是他无法⾼兴起来,因为他知道其实她并不是在保护他,而为了防止小刘刑讯逼供。
小刘如此嚣张、不可一世、目中无人…林风再一次热血沸腾了,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是因为愤怒而爆发了,他一面撕心裂肺的狂吼着,一面不停地晃撞着手铐,手铐与铁条碰撞出“咣铛”“咣铛”之声。
小刘停止了狂疯。
许婧被骇住了。
两人愣了一秒后,同时向铁框入口冲去,许婧手忙脚乱的打了铁框的小门,小刘冲入铁框用力攥住了林风的双手,大声喝道:“林风,你疯了吗?你是不是想废了自己的双手?”
许婧面对着林风站在铁框外面,冷冷的说道:“你冷静一下,自残吓不着我们,吃亏的终究是你自己。”
其实她是在为自己打气,林风的狂疯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了,这种惊吓她从未遇到过的。呑刀片、割手腕的犯人她都见过,可没有产生像现在如此恐慌的心理。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狂吼声、手铐与铁条碰撞的“咣铛”之声似乎还在她的耳边回响。由此可以想象出林风狂疯的时候是多么的令人胆战心惊。
可是作为察警,她不能让林风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她努力克制住內心的恐慌冲小刘和缓的说道:“小刘,打开手铐,看一下他的手是否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