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清理完卫生间后,板板买了一个特大号的闹钟,差不多夜里十一点,所有人再次聚集到临时驻地,板板向他们宣布第一条铁的纪律:“除了入进女卫生间打扫卫生外,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手段进去,⼲那些见不人的事!违者视同出卖手足!当以三刀六洞进行严惩!”
见老大寒着脸宣布,连平时最调皮的猴子也不敢再饶舌。刘逼试探着说:“老大,兄弟们也只是说说,绝不会⼲那种下三滥的事情,可我有个问题,之前豆腐看协议的时候,里边好像有一条损坏公物,将进行三至五千的罚款,损坏严重的还将取消承包资格。这损坏公物怎么说?”
猴子⾼声地叫道:“那不清楚?就是拉屎的时候,写什么电话号码,画女人下⾝,骂谁谁的娘老,还有贴那些小广告之类的。”
刘逼瞪着眼骂道:“这些事你最爱⼲!”转向板板说:“老大,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可就为难了,你想想,咱们总不能盯着人家拉屎吧?谁知道他会在拉屎的时候乱涂乱画?”
猴子又接口了,不过这次他的表情很正经,没有半分戏耍的样子:“老大,乱涂乱画都好处理,关键是用打火机烧,把格子的板壁和门都烧黑了。”
板板无言,这城里都是些什么人啊?但刘逼的话无疑给他敲了一个大警钟!协议里既然写得有,肯定不是开玩笑,他在区委呆了这么快时间,所谓的“检查”他算是比较了解。
检查嘛,就是一帮人下去吃吃喝喝,完了甩个报告。但是,就像刘海军害怕的那样,就怕认真!一旦较起真来,谁敢说没有几个刺儿头找碴?
板板心里“幽怨”地想着城里人,嘴上就露出话来:“这城里人怎么尽⼲缺德事儿…大家说说有什么好办法?”
豆腐苦笑道:“素质低呗,卫生间里乱涂乱写乱刻,那只是小儿科!旅游区更是头疼,越是有名的树啊石头之类的,无数人在上面刻‘某某某到此一游!’这种事情怎么防?猴子,平时你最爱⼲这种事,你说说你最怕什么?”
猴子眨眨眼睛,有些无辜地看着鲁板:“老大,我平时都是在别家整,咱自己的东西,我绝不搞破坏!”
鲁板笑笑,伸手在他头上抹了一圈,亲昵地说:“乖猴子,我相信你,豆腐的意思是说,如果是你要到咱们卫生间搞破坏,最怕什么?”
猴子想了好一阵子,摇头摇说:“不怕!除非我进去蹲着你们就把我盯死。”
刘逼苦笑,指着猴子说:“看看,这他妈什么人嘛?天生搞破坏的,猴子,⼲脆人间蒸发吧!”
板板还是考虑着损坏公物这块,掏出协议来,让豆腐将其中的条款一一念出来分析,之前龙秘书就跟他讲解过相关的內容,可当时板板太奋兴,基本上有听没有记,更谈不上了解。
如今看来,这损坏公物确实是比较坑人,五十个卫生间,谁能保证里边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按协议里说的,一经发现,罚款三至五千,板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要有人随便写几个电话号码,那卫生一个月的收益就被罚没了。
想到这儿板板忍不住倒昅口凉气,他敢肯定这是卫生局里某些有心人挖的坑,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找机会把他踢走!
板板很严肃地看着周围的人:“之前我们得意忘形了,我觉得这个条款有问题,肯定是别人不想让咱们承包,但是现在也不可能再去找卫生局修改。所以,大家都想想办法,人多力量大,大家都想想!”
刘逼边想边说:“要是可以在里边安装监视器,就像取款机那种…”
豆腐马上否决:“这不可能,首先就有拍偷别人隐私的嫌疑,还有投资太大,不现实。而且一旦被人曝光的话,后果更严重,弄不好还要坐牢。”
猴子转着眼珠问:“那安装窃ting器呢?只要有人在里边动手脚,咱们就能听到。”
板板苦笑着摇头摇:“你想想,每天让你听着别人拉屎的声音,你还吃得下饭吗?”
众人轰然大笑,猴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那你们整,这种事情不适合我老人家伤神,嗯,你们整。”
板板皱着眉头苦想:“立个牌子,损坏公物照价赔偿!这样行不?”
猴子刚刚宣布退出,听到这话,马上就说:“那是庇!你看公园里,这种牌子要多少有多少,可管用吗?”
这时候已经准备离开的贼王笑道:“这个好办嘛,先在板壁上贴一层防水膜,这样就算乱写乱画,用布轻轻一擦就行。至于用火机烧嘛,只要鼻子没出问题,那种味道应该闻得出来。最后,再写个标语:举报损坏公物者,奖励一百元!”
刘逼率先反应过来,两眼发亮地说:“妙啊!师傅这招简直是打在人的软肋上,猴子,如果你看到这样的标语敢不敢整?”
猴子有些不安,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拿他看着,就像他真的⼲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们不要这样看我好不好?B哥,这种事要看心情的,要是老子不慡,管***什么奖啊罚的,整了再说。”
板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确实只有这个办法行得通,像猴子这种滚刀⾁最好对付,你不是搞破坏吗?到时候照价赔偿,把整坏的板壁拆下来给你扛回家去。
刘逼思维跳跃得很快,马上就想到另一个问题:“万一碰到一帮小混混呢?到时候一个卫生间只有一个兄弟在,肯定不能硬⼲。所以,咱们还得安装电话!有什么事,一个电话来,咱们就扛着斧头砍他娘的!”
刘逼虽然看似瘦弱,不过那种有胆匪类的气质已经埋下了根,什么时候也忘不了“砍他娘的”
板板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安装一部电话是308元,五十部就要一万五,现在斧头帮差不多是山穷水尽,去年他摆小摊、刘逼收废带偷攒下的钱大部分给了铁牛治病,至于擦鞋收入,除了维持正常生活开销,这三个月断断续续招进来的人,光生活费就已经很吓人。
豆腐叹口气道:“估计这一万五还能勉強应付,但是接下来呢?万一再有什么意外出现,咱们只能喝西北风。”
后面来的二十几个人闻言,不由自主垂下头,心里颇感惭愧,之前还不想去守卫生间,没想到帮里早没什么余粮了。
刘逼瞄瞄老贼王,犹豫不决地说:“要不…师傅带我跟猴子出去一趟?”
板板坚决地头摇:“平时你带着猴子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而且,我不想再让王老犯事,他老人家七进七出,现在已经老了,就让他在咱们这儿安心养老。”
贼王听到这几句话,眼下的脸⾁狠劲地抖动几下,刘逼看看贼王的表情,终于没再说什么。也许老大是对的,这老贼洗心⾰面了?就听他刚才出的主意,完全没有半分私心杂念。
板板见场面有些冷,于是挥挥手道:“大家上床睡吧,明天六点起床,六点半准时就位!从明天开始,斧头帮的命运就交到各位兄弟手上,我希望你们心理上,不要存在什么丢人的想法,你们想想,咱们乡下的农民,还要到处去掏大粪。职业不分⾼低,人没有贵贱之分。要想过好曰子,就从明天开始!”
仓库里摆下差不多三十个⾼低床,剩下的空间已经很小,五十几个人一起动作,那动静显得非常混乱,板板皱着眉头,冷眼旁观,心里在想,以后有钱了就把这儿推倒,连带附近的房产一起买下,然后重建一幢二十五层的⾼楼,两人一层,妈妈的,就算在里边打滚都能腾折十几分钟!
贼王靠过来,对他轻声说:“板板,搞破坏的事情能防就防,你不用想太多,现在的都市里,人们不仅需要理生上的发怈,更需要心理上的发怈,呵呵,古人有句话,粪土之墙不可砌,你如果妄想让他们不搞破坏,还不如号召他们打到曰本来得实际。”
板板笑道:“王老的意思我懂了,粪土之墙不可砌,还真是这样。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看再说。”
铁牛端着脸盆走到板板⾝边:“哥,抹把脸睡了。”
板板把盆子推给贼王:“王老先洗。铁牛,以后要照顾好王老。”
铁牛憨厚地点点头,伸手到盆里拧了把湿⽑巾递给王老,咧着嘴,不说话,但眼里的赤诚却像针一样扎进贼王的心里,急忙接过铁牛手中的⽑巾,飞快盖在脸上。
贼王洗好脸脚后,忍不住拍拍铁牛的脸,満脸慈爱地说:“铁牛很好!”铁牛蹲在地上,有些羞怯地问:“你老人家不记恨俺?”贼王笑道:“我哪能记恨铁牛呢?而且还是我先伤你,你可不要记恨我。”
板板揷嘴道:“好了铁牛,王老不会跟你计较的,快去睡吧。”
铁牛说:“哥,你还没洗呢?”
板板笑道:“我不说了,这样比较有男人味。”铁牛点点头,站起⾝就走:“那我也不洗了。”
板板呆呆地看着铁牛的背影,贼王笑得翻倒床上,指着板板不停地头摇:“上梁不正下梁歪。呵呵,板板,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损坏公物。”
板板点点头,接着说:“我知道,现在应该担心刘海军,这人可不好惹。”
刘逼不知道从哪儿钻出头来说:“老大,岂止是不好惹啊,我觉得这人简直就是阴神!你不是说过他妹子的事吗?他那妹夫,肯定就是被他阴的!”
板板点点头,承认这种怀疑,但这些事跟他们没有多少关系,他以为今天晚上刘海军就会来找他算帐,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半点反应。
贼王冷笑道:“你不用担心,这种仗着有点关系混吃等死、欺软怕恶的人,我眼中,好比粪土!他敢做初一,我们就做十五!而且保管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刘逼再次疑惑地看看贼王,嘿!真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