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鲁根不敢说话的。
板板的话说的太清楚了。那钱可是板板给的,真惹急了板板,他全拿走了,谁能说什么?
板板对着娘老也有点不満。自己是出息了,也没有不照顾家里,但是凡事都要有个底限吧。总不能够要自己白养鲁根一辈子吧。
有这样的义务么?
何况鲁根这样的,板板看的更透彻,他这样没出息的,到了自己⾝边,迟早会坏事情,还不好收拾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
板板清楚的很。
他带了点怨气的看着娘老:“娘,这样行了吧?”
他说的是反话。
家里没人听不出来。鲁贵的婆娘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说什么好。鲁贵咳嗽了下:“怎么和你妈说话呢?”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么?”板板积庒很久的怒火爆发了。
猛的,他站了起来:“鲁根要什么,就给什么,现在你看看他什么样子了?你看看他这服衣,这头发?城里不像城里的,农村不是农村的,小年轻赶时髦也不能够这样吧?你花枝招展的⼲嘛呢?娘,这个儿子就是你惯坏了的!鲁根,你说说,你能够⼲啥。亲兄弟一场子,你说。”
“不过我丑话说了前面,你说服了我,我就再帮你最后一次。其他的,我再也不问了。而如果你敢动爹娘那份钱?我一旦知道了,我告诉你,算了,娘老也缠不过你,我明天立即拿走。而且从今天开始。月月给你的钱停止了。我凭什么养你?那个钱,我给爹!弟媳妇,你饿了,累了,就和爹娘说。我这个做大哥的,不会让你家里说鲁家废话的。至于鲁根,哼哼。你说!”
板板说着,又坐了下去,点上了根香烟。沉默着,看着对面的鲁根。鲁贵在一边也没有做声。
就在刚刚,他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而板板,比自己更有力量,更有本事。倔強了一辈子的老头,心里欣慰着,也放手让板板做主了。
他知道,板板是对的。只有这样,才能够逼着他去做事情。
鲁根,还没说话。
板板再次开口了:“不是听说你闹着要做生意么?爹娘不放心,不懂这些道道,我知道,你和我说说,行我就帮你。不行我也不会把钱丢水里去。说吧。我一大堆事情,明天下午回去要办。快点。”
板板已经带了点不耐烦了。
浅薄无知而贪玩的鲁根,他怎么想的,板板知道。其实他根本没个具体的计划,不知道怎么做事情,甚至连真正的能够做什么都没想。他是受不了月月一千多的曰子。
过去娘老宠着他。花钱大手大脚习惯了。现在呢?他知道那里有一百万了,想着拿出来出去玩呢!
这种人,根本就没救!
鲁贵也觉得不对头了,之前说的头头是道的,怎么不讲了?自己不懂,板板知道啊,你当面讲啊?
鲁贵的婆娘还是护住小儿子,却不知道她现在在帮倒忙。她在对着鲁根:“你哥说帮你的,肯定帮你,你说啊。”
“放心,娘,不要拿话说我。”板板心里很憋屈:“怎么我也是你儿子吧?手心是⾁,手背就不是了?”
“妈。你别说了。”弟媳妇知道大哥委屈,摊上这么个妈,再有这么个弟弟,他能够不委屈么?
鲁贵手里的茶杯扬了起来,吓得婆娘头一缩,想了想,鲁贵又放下了:“再***废话,不行的话,你和你儿子过去,我和我儿子过。再说话就给老子死滚!砸死你个傻逼!全他妈你护着,这个月又和你拿五百去了吧?⼲嘛的?老子要打多少天的棺材才有的钱?儿媳妇,你吃过他买的东西么?”
弟媳妇満脸的黯然,勉強的一笑,维护着丈夫的面子。点点头。却转了头去。
“问你话呢,你到底要⼲什么生意?”
“我想先去看看。”鲁根终于说话了。
“看看?爹,他要和你拿多少钱出去的?”板板冷冷的问道。
鲁贵叹了口气:“二十万。说还有八十万足够养老和吃饭的。”
“你***带二十万去城里不知道⼲嘛?就看看?你是大老板考察市场呢?”板板怒从心头起,抬起一脚就把鲁根踹到了地上。
鲁贵瞪着自己要站起来的婆娘:“滚进去。”
嚎哭着,女人只好在媳妇的扶持下,走进了里面屋子。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丈夫,那油光可鉴的头,还有配在西装下不伦不类的运动鞋。鲁根的媳妇心里酸楚着。
女人,嫁错了人一步错步步错。
觉得丢了面子的鲁根,忽然窜了起来。跳脚嚎了起来:“不就有钱了么?你没擦鞋过,得意什么东西?老子不要你的钱。”
轰!一个重重的耳光甩了下去。
板板大怒:“你是谁老子?老子在那里呢!”
说着他指着鲁贵:“爹。这种弟弟,我不认了。娘老要宠着他,要给他二十万出去看看,考察市场?这个鬼话你相信么?等着二十万用光了,回来再吃那八十万。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什么也没了。然后娘老想着,反正有我呢。他也想着反正有娘老呢。我再给。爹,这对我公平么?”
鲁根捂住了脸,想起来,却遇到板板凶狠而陌生的眼光,他一下子僵在了那里。只是在声辩着:“我没做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也苦过?你以前不是也没做过事情?你凭什么打人?我去告你。”
告我?***还讲人权呢?
“去吧。”
板板上去又是一脚,踹了鲁根的胸口上:“就凭你也就糊弄糊弄爹娘,你和我来这一套?去,现在去警报,去!***。读书读书读一肚子缺德玩意呢?你良心被狗吃了?”
笃!
鲁贵的凳子在地上狠狠的笃了下,朝着被板板菗蒙的鲁根啐了一口:“打的好!我不同意。你娘老也和我憋屈,说老子委屈你。你讲的那些大道理呢?什么房地产什么的?怎么现在就成了看看了?你蒙老子的?”
房产?就二十万还搞房产?
二十万去吃喝嫖赌差不多吧?搞得大老板似的。真能够说。村子里起个房子连地皮都要三四万的。爹娘还是老实啊。
想想,板板更是恨鲁根这股子用错地方的聪明劲。
板板看着鲁根,连带着对鲁贵还有屋子里的娘老,解释了起来:“城里房子,一套要起码四五十万。一个楼盘下来上百套房子!一个小区前后几段工期,有的开几个楼盘,就是地皮竞标没个千万你也别想拿下来。二十万?你糊弄谁呢?搞房地产?”
“真是蒙我的?畜生!不是板板回来,我钱都给你了。”鲁贵说着,气的手抖抖的从兜里掏出了一份存折。
还有张卡。
“昨天,我去了镇上一趟。生怕他出门存折不方便。我在想,板板啊,我毕竟是他爹,我也想两个儿子有出息,你能这样,他上学出来的,也许也能够出来吧。板板我糊涂啊!你娘***天天和我憋气,老⺟猪你***滚出来,听听你儿子怎么骗你的。”鲁贵眼里红红的,气的浑⾝发抖,直直的点着鲁根嘴里叫道。
鲁根面⾊惨败的,带了个巴掌印缩了那里,再也不敢说话了。板板在,他不敢再说了,骗不过板板的。
鲁贵的婆娘在屋子里听了清楚,知道板板肯定不会骗人的,站了屋子口看着鲁根那样子,心里也伤心透了。
低低的哭泣着:“板板,娘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
“娘,哪里有儿子和娘记仇的?我是怕你们二老被他拖累了。”
板板上去扶住了娘老,娘老知道鲁根在骗人就好。二十万啊,板板知道,娘老老头要舍得动这个钱,不知道多少夜睡不着觉。
“你们答应我的,真的要做到,娘,你今天一定要答应我。无论如何,那个钱不能够再动,不然我真的就拿走了。”
看娘老这样,板板心软的想让娘老放个心。
鲁贵在那边跳脚骂着:“板板,你拿走,我还有点钱,我饿不死。放在这里,这个臭娘们没事情再被糊弄下,和我腾折也是心事。你拿走。”
鲁根刚刚说出了话,说不要钱,就后悔了。
现在看鲁贵这么一说,娘也不帮自己了,一下子吓的软了。却又拉不下面子来求情。
只是把眼睛四处转着。
板板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给爹娘磕头,磕到一百个,老子把这个钱给爹娘,他们花剩下还是你的。不然,就滚!你他妈房子也是我砌的,家什也是我放的。弟妹子我不愧对她,我给她二十万自己过去。你就住这个老屋吧。自己去要饭去。”
“哥,哥,我不敢了。”鲁根终于服软了。
“磕头!”板板冷冷的,忽然把头伸过去,对着鲁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不在想,不管怎么样。事情过去,钱到手是真的?”
鲁根如同见了鬼似的,一下子呆住了。
“你是不是又在想,我是蒙的。还觉得,不做事就不做事吧,反正这钱够你吃喝一辈子了?”
鲁贵直直的看着两个儿子之间的交流,却清楚板板好像说到了鲁贵的心里。
“那些挂的账,什么时候结啊?”板板忽然问道。
鲁根扑通一下,再次软了下去。
“什么账?”
看了看父亲,又顾忌着弟媳妇的面子,板板忍耐着:“哼,跟村子里些败类混着,在饭店吃东西,挂账没给钱。”
“你吃家百饭?年底等着人家上门嘛?”鲁贵一下子跳脚了。
农村人最忌讳这种事情,家里没吃的么?出去办事吃了就要给钱,一辈子不想欠债!
听了儿子这样,鲁贵的娘也再不说话了。
“磕头,磕到爹娘満意了。但是这一百万,只要你打骂媳妇一次,只要你和爹娘烦一次。我知道了就扣二十万。你有五次机会做个穷光蛋。你记得!”板板冷冷的看着他:“从今天起,我不是你哥。我不认识你。在外边我给你媳妇个面子,我不说就是。还有等会,你去我房间,把在外边的账告诉我,我再帮你结一次。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板板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卡和存折。伸手就把鲁贵拖了一边,悄悄的问了密码。
然后塞了弟媳妇手里:“我不是他哥,我还是你哥。妹子,哥哥是害了你,把你找了这个畜生。这二十万你拿着。密码我等等告诉你。你自己去改了换自己名字存好。你不要头摇。我今天也当娘的面讲一句。娘,你也是做媳妇过来的。我虽然不在家,我也知道。”
指了鲁根,板板对着娘老道:“娘啊,鲁根这德行我知道,欺负起婆娘来没个边的,再加上妹子手里月月的钱要养家。孝敬你们二老,哪里有钱去让他吃喝玩乐?遇到气了,娘你肯定还护住鲁根。怪媳妇。将心比心,我们家已经亏待人家好姑娘了,你不能啊。”
哇的一声,小张眼泪终于汹涌而出,鲁贵的婆娘一把搂住了自己的儿媳妇,也红了眼睛:“闺女,委屈你了,娘不好。”
板板知道,最稳定的关系是约束下的关系。
他根本不奢望小张对鲁根有什么感情了。女人会对这样的男人有感情?白痴么?人家是进了门,知道了根底后没办法了!
这二十万放了人家手上。
鲁根不敢再怎么啰嗦了,何况还有自己说的那个庒着。
娘老肯定也考虑到这二十万,不敢再怎么欺负媳妇了。媳妇真气走了,二十万也没了。在她看来,那还是自己家的钱。
这样的约束下。
起码他们能够过安心的曰子了。板板冷酷的想着,他也是没办法。
“你明天起来,就回家一次,把这个放你家里。我看着,谁敢拦住你回去一次。”板板冷冰冰的看着鲁根,却对他媳妇道:“天塌了,你也不许把钱拿回来了。知道么?”
“大哥。”
看着可怜的弟媳妇那为难的样子,板板索性恶人做到了底:“要不同意,那你就把钱放下,离婚!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知道他是在说气话,鲁根还是吓的浑⾝一抖。
小张只好连连点头:“我要,我要钱行了把,大哥,你别发火了,消消气吧。”
说着乖巧的赶紧站起来给板板倒水。
同时可怜兮兮的看着板板:“大哥,根子也知道错了,你饶了他吧,别要他磕那么多了。”
板板虎着脸:“不磕不长记性。”
说完,板板站了起来:“我出去下,回来再找你算账。自己看着办。”
鲁贵在后问:“你去哪?先把饭吃了啊。”
“我自己有钱舍得吃,省下来给白眼狼的么?爹,等会我带点菜回来喝酒。”板板摇摇手道。
村子里天光虽然黯淡了。
但是毕竟现在农村条件好了,卤菜摊还是多着的。刚刚鲁根出去就买了个可怜的猪耳朵回来。做梦似的。
人都不会做了,出去还想混出来?
板板微笑着,对着村民打招呼着。
看着板板,前前后后都有人羡慕着。几个熟识点的问:“板板,去哪儿啊?去我家吃饭吧。”
不去,谁家也不去,自己现在人手够了,村里谁也不要。也不敢要了。
板板心里嘀咕着,脸上却客气。
还在向前走着。
直到张老八的家出现了。
板板来这里,没其他的目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前前后后的事情下来,不管鲁根多畜生,起码自己的面子还要给的。
张老八个鸟人,趁自己不在家,也知道占不到便宜了,拿了五千还索性打闹着,想敲诈家里竹杠?
虽然调解了,只意思了点。但是这个气难平。
板板的心情很恶劣,想找个地方出气。逐渐的,在不停勾心斗角的生活里,他的心也越来越冷酷了。
比如张老八这样的人。
他今天一定要给个彻底的教训。家里人,鲁根再怎么,娘老再怎么,也轮不到外人欺负。
站了门口,点了根香烟。冷着脸四处看着。周围的村民依稀感觉到了不对头。说话都安静了下来。
几个聪明的已经赶紧去叫村长了。板板现在什么人?谁敢上来拉?大都心里又鄙视着那个混吃等死,満嘴跑马的张老八。
索性看起了热闹。
没有让大家失望。
随即。
板板抬起了脚,轰的一脚踹了上去:“张老八!给老子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