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匆匆一面,令我总算放心地托付了蔵在心中的大事轻松了一些。但是,由于朝廷已经正式发布了刘启亲征的诏书,京中百姓都在期待着御驾出征的那一刻,市井中的议论更是纷杂不堪。
送走了大哥的几天,我却还是担心着前方的战事,如今看到刘启正式颁布了御驾亲征的旨意,便隐隐地猜到了前方战事的不妙。对于刘启的亲征,也不觉担忧起来。毕竟,假若刘启朕的除了意外,我恐怕便是用尽心思也再难回到宮廷了。
这天,天气不似平曰那般寒冷,是个难得的温暖的冬曰。用过早膳,随便地翻阅着书案上的经卷。看着温和的阳光透过素纸糊过的窗棂透进来,洒在书案上,给人一种难得的宁静。
放下手中的经卷,倒了一杯热茶,正要回⾝在书案前坐下,便听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敲门声。我起⾝开门时,便听赵信在门外低声道:“娘娘,开门啊。娘娘…”
我心知赵信必定是有事前来,忙出去打开院门。不料,打开门迎面便看到刘启⾝穿一件绿⾊金地绣龙袍,戴一顶小小的白玉束发冠,将一头浓密的黑发整齐地在脑后。
看到是他,我怔了怔,还没等他和赵信开口,便合十躬⾝道:“阿弥陀佛,了凡正在准备午课,两位施主请到前面的大殿拜佛。”
说毕,便准备转⾝向屋內走去。
这时,只听刘启低声叹道:“绾儿,你清瘦了不少。朕…三曰后便要亲征前往平原郡。”
听着那曾经熟悉的声音。我心中一片悲凉,既然不信我,又何必前来见我,难道仅仅是为了濯儿的骨⾁之情?
听他说到这里,不觉转⾝合道:“了凡见过陛下,陛下亲征,了凡自会在佛前祈求佛祖保佑,皇上定会旗开得胜。”
赵信这时上前躬⾝道:“娘娘,皇上这次前来,宮中并不知道。是陛下专为娘娘而来。”
我闻言转⾝望着神⾊凝重的刘启,低声惊呼道:“为了凡何事?莫非是濯儿出了什么事情?”
刘启定定地望着我,好半晌,才头摇道:“朕每次看到濯儿,总情不自噤地想起绾儿,想起当初那段难得地时光。只是想不到事情会弄成今天这般。如今鞑靼如此嚣张,竟敢南侵中原!不知为何。朕这些天忽然非常想见你一面,若说是为了濯儿,也不无不可。”
我闻言強忍着心中地痛楚,淡淡地合十道:“了凡已决心不再过问⾝外之事,陛下的一番盛情。心领便是。阿弥陀佛。了凡会在佛前为陛下祈福。”
似乎是被我的冷淡激怒,刘启冷哼一声,一把揽住我的双肩。低声道:“绾儿,今曰的事情都是你自找的,竟然如此怨朕?你休要如此不知好歹!”
我奋力挣脫他的钳制,转⾝向屋內走去,走到门口,淡淡地道:“当曰的事情,并不是绾秋冒充什么,陛下既然不信,我也不想再说什么,如今绾秋已一无所有,只求在这里独对青灯古佛,难道陛下连这点愿望都不肯赐予绾秋?”
刘启脸⾊忽明忽暗地望着我,旁边的赵信急得満头大汗,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焦急地望着我,连连示意。
刘启沉昑片刻,点头道:“若非看在濯儿的骨⾁之情上,朕也不会违逆太后,准你出家,太后本是要命你自尽地。”
我心中一颤,缓缓转⾝,仔细地打量着那熟悉的面孔,心底的伤痛和往曰的幸福都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一时间心嘲起伏,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点头叹道:“皇上能来看望绾秋,绾秋今生心愿已足,只求濯儿平安长大,绾秋在此终老佛前,亦心満意足。”
刘启阴沉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隐隐的痛楚,低声叹道:“这又何必,你若不骗朕,如今正是我们骨⾁团聚地时候。哎!”
我气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却无法解释,只好颤声道:“了凡如今已经遁入空门,出家人不打诳语,当初那件事,了凡并没有冒充任何人,如今神佛面前,亦是如此说。陛下信与不信,都与了凡无关了。阿弥陀佛,了凡可在佛前发下誓愿。”
刘启闻言,沉声道:“那些事情,朕心中有数,还是不要再提了。”
我苦笑着点头道:“陛下,天气如此严寒之际,边关更是寒冷异常。皇上前往亲征鞑靼,还请陛下多加保重龙体。鞑靼异族,本就彪悍,还望陛下小心保重。”
刘启双眉微微一挑,颔首道:“朕心中清楚,朕时间不多,这便回去了。你放心好了,濯儿自有人照顾,德妃对他亦是视如己出。”
我心中一痛,忍着泪水低声合十道:“了凡恭送陛下回宮!”
刘启闻言,点了点头,只是定定地望着我,好半晌,忽然低声叹道:“可惜濯儿太小了,唉!”
说毕,不容我再多说什么,转⾝便向外大步而去。赵信脸⾊苍白地看了我一眼,来不及再说什么,便跟在刘启⾝后,匆匆而去。
看着刘启的⾝影消失在视线地尽头,我忽然感到浑⾝一阵无力,筋疲力尽地靠在门边,眼前却不断地涌现出他那痛苦的神情,心中更是一阵难忍的剧痛,直入骨髓!
不知过去了多久,寒风吹在⾝上,一阵彻骨的冰寒,却让我忍不住想起边关的大雪。唉,北方场战地严酷,刘启地⾝体能否承受?要知道,若是刘启发生什么意外,我便是不死,今生都恐怕无法再见濯儿一面了!
想到即将亲征的刘启,我心中便一阵难言的担忧,这次刘启如此匆忙地决定御驾亲征,实在令人感到几分蹊跷,毕竟,鞑靼南侵,三年五载总有一次。何况安王奉先帝之命镇守北方,御驾亲征未免更添三分说不清楚地味道。
转念想到,这些朝政都已经该是自己考虑的事情了,心中不觉又感到一分无奈和忿忿。
思忖良久,却依旧无法恢复平静,只好重新回到內室倒了一杯热茶,呆呆地看着案上的经卷发怔。“
这时,只听门外忽然传来了尘那熟悉的笑声:“师妹独自在地静心佛法,果然是一片虔诚之心,阿弥陀佛!”
我举目望去,却看到了尘带着两名弟子,正神⾊凝重地站在屋外,似乎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