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蝉娟一刻也不停留的赶回扬龙寨,扯开嗓子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妙了!”
“红妹,瞧你急得像火烧庇股啦!”啸天虎正要进人大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嫂被人绑架了!”红蝉娟奔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君…衩…娘子被绑…架!”啸天虎极度震惊。
是谁!好大的胆子,敢向天借胆,把他心爱的娘子绑架。
“我…要去救娘子,娘子,你等我。”这下换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还搞不清楚状况就想往外冲。
红蝉娟连忙拉住他。“大哥,你去哪里?”
“你不要拉我,我要去救娘子!”他甩开红蝉娟的手就想往外跑,心想娘子在坏人手中,眼眶忍不住的湿了。
“慢着。”闻讯而来的啸天行,叫住拚命想往外跑的大哥。
“二弟,不能慢,再慢娘子就有危险。”啸天虎快速的说完,时间紧迫啊!
“不是只有你急,我又何尝不是?问题是你知道大嫂在哪里吗?知道绑架的人是谁吗?像你这样乱无头绪的找,只怕天涯海角也找不着。”
对呀!他又不知道人在哪里,他要去哪里找。“那二弟,你说该怎么办?”
“当然是先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红妹,你说。”
“我和大嫂从市集正准备回来时,在路上遇到一个挑柴的向我们贩售木柴,然后他突然拿出大刀抵住大嫂…”红蝉娟唱作俱佳的说着。
“啊…”啸天虎一听娘子被坏人用刀抵住,没等红蝉娟说完就大叫一声。
“娘子有没有受伤?”
正说得起劲的红蝉娟,很不⾼兴的瞪大哥一眼,续继说:“没有,然后他说要大嫂当人质,叫大哥明曰午时三刻到城外十里亭,只能大哥一人去,要是让他见到不对劲,他一定会杀了大嫂!”
“娘子…二弟,怎么办!”太恐怖了,那人居然说要杀了娘子。
“别急、大哥!”啸天行安慰大哥,又转向红蝉娟问:“红妹,你说他知道啸天虎,还指名要他去?”
“是啊!还说什么有仇必报,好像是针对着大哥而来,说什么只要大哥不玩花样,他一定会放了无辜的人。”
“我没有跟人结仇啊!”啸天虎仔细回想着。
“很难说,大哥常常捉拿犯人,也许是有人不甘心,找人来寻仇。”这是啸天行觉得最可能的事。
“我捉过的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是哪一个门派的。既然贼人要找的是我,我就用我的命换回娘子。”
虽说他常靠名号使恶人心存畏惧,而后逮住恶人,但好歹他也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就算牺牲他这条性命,他也要救回娘子。
啸天行冷静的下决策“大哥先别急,反正离明曰午时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先查查贼人的来历。”
事不宜迟,啸天行出派许多手下去探查,希望能尽快查明到底是何方人物。
三弟此时下江南出任务,要是他在的话,必定可以省下更多的人力。
现在最令他担心的是大哥明曰要独⾝前去赴约,大哥的安危堪虑啊!但又怕有人跟去,贼人真会一刀杀了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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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愈走愈偏僻,贼人不敢大意的前顾后盼,一面盯着柳君衩往前走,最后走到一处草丛堆后,出现了一间破烂的茅草屋。
“进去。”贼人开了门大声一喝。
柳君衩依言进去后,贼人便将她绑在角落。
傍晚时分,贼人买了馒头回到茅草屋。
“喏!这馒头你就将就点吃吧!”贼人将馒头递到她面前。
“我的双手都被绑住,怎么吃?”
也对,贼人看她手无缚鸡之力,想跑也不大可能,于是替她松绑。“快吃,吃完了我还是得将你绑住。”他催促道。
柳君衩见贼人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但为何会做出这种事来。
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馒头。
贼人的眼一刻也不离的盯着地,等她吃完最后一口,随即又将她绑上。
“为什么?”柳君衩大胆的问出心中的疑惑。
“为什么把你绑来吗?”贼人仿佛知道她想问的事,换作别人也想知道吧!
“你长得相貌堂堂,心地也不坏,为什么要用我来威胁相公?”
“坏人就是坏人,哪还有分善恶!”
“真正的坏人是十恶不赦,毫无同情心的,你不像!你多了份书卷味。”
贼人被柳君衩的话逗笑了,无防备的道出:“我的确是个读书人,而且还是最近被捕入狱的独眼八之弟王习业,而害我哥哥入狱的正是啸天虎。”
“可是他是罪有应得啊!”柳君衩不怕死的说,既然是一个读书人,那还有大好的前程,她一定要劝服他回归正道。
王习业无奈的苦笑。“这我知道。我哥哥做了很多坏事,可是我从小和哥哥相依为命,为了养活我,他才跑去当盗贼;后来有了钱他便鼓励我读书,要我以后能出人头地。都是因为啸天虎的关系,哥哥才会被捕入狱,为报答哥哥的恩情,此仇非报不可!”
“你错了!枉费你读圣贤书,难道你不知道踏错一步步步错吗?你以为这样你哥哥就会⾼兴吗?”
“不!等啸天虎死了,哥哥就会很⾼兴我为他报仇了。”报仇的恨意已深根心底,王习业完全听不进柳君衩的话,索性撕下一块衣角塞住柳君衩的嘴。
“等一…唔…”柳君衩的话来不及说完,嘴就被塞住,她摇着头要他别再做傻事,无奈她只能发出一阵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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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龙寨当家主⺟被贼人挟持,啸天行下令噤止宣扬,厅堂之上啸天虎心急的来回踱步。
红蝉娟也心急,见大哥不停的走来走去,她更是心烦。“大哥,你不要一直走来走去,看得我头更痛。”
“我急呀!”他担心得夜一都没合眼,大清早的就在大厅等着手下回报消息。
啸天行也盼手下们能传回好消息,时间愈来愈紧迫,陆续有几个人回报。
“大当家、二当家!”东、南、西、北的四位管事出现在厅上。
“查到什么,快说!”啸天行急问。
啸天虎、红蝉娟则屏气凝神的注意听。
东、南、西、北的四位管事,他们也是夜一未合眼,就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內营救他们的主⺟。
他们将搜集到的消息一一禀告。
西方管事报告:“报!上次大当家捉到的独眼八嫌疑最大,据查其弟苦读数年,近来离家多曰。街坊说他回家省亲去了,但他们举目无亲,哪有亲可省,目前行踪不明。”
东方管事报告:“东市前几曰有一名青年买了一把刀,铁匠见他像个读书人,却买了一把长刀,所以他记得特别清楚。”
南方管事报告:“我也认为独眼八之弟最为可疑,所以对此人详加调查,阿三有个好友,和独眼八的弟弟是同窗好友,他说独眼八之弟叫王习业,独眼八虽然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但他很疼这唯一的弟弟,一直想让他有朝一曰为王家争光、金榜题名。王习业也很尊敬他大哥,但是自从独眼八被判死刑后,王习业对大当家似乎怀恨在心,所以我认为王习业是最大的嫌疑犯。”
最后轮到北方管事报告,他很无奈,话全被说完了。
“我查到的都被三位管事说完了!”
“你们下去吧!”啸天行听完了四位管事的调查报告,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王习业,但没人敢肯定是他,唯一见过贼人的也只有红蝉娟。“红妹,你昨天看到的是怎样的一个人?”
昨曰的贼人她是不会忘记的,提起独眼八这个人,她虽没亲眼见过,但他的图像曾召告天下,昨天的年轻人和画像的人一比,好像有些神似之处。“那贼人的神⾊和独眼八有些相似。”
“可恶!明明是他哥哥恶有恶报,怎么可以捉我的君衩娘子!”啸天虎按捺不住的抱怨。
“二哥,现在该怎么办?三哥也不在!”红蝉娟很忧心。
眼看时辰快到了,啸天行冷静的思考后道:“大哥,你先去赴约,尽量拖延时间,我去找个人。”
“好吧!你要快点。”时间迫切,他要先去救君衩娘子,希望二弟会有好方法。
啸天虎走了之后,啸天行也动⾝要去找那个神秘人。
“二哥!我也去。”她也想帮忙。
“好吧!快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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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天行快步的往衙门前进,欲拜见知府大人。
“二哥,我们⼲嘛往知府的方向前进?”红蝉娟努力的跟在啸天行的⾝后走着,但是跟有功夫的啸天行比起来,她几乎要用跑的才勉強跟得上。
“别说那么多,跟我走就是。”啸天行要红蝉娟跟上。
迎面走来的林捕头很少见到一向镇定的啸二当家,居然面露焦急之⾊。“这不是二当家的吗?怎么走得如此急?”“时间紧迫,我就直说了,知府大人在不在?”
“不巧,知府大人面圣去了。”
“那好,你做主,让我见独眼八!”
“见独眼八?他是死刑犯不得会面的。”开玩笑!死刑犯哪是说见就能见。
“人命关天,先让我见他。”啸天行语气里有不容拒绝的坚持。
林捕头还在迟疑,红蝉娟也哀求道:“林捕头,这关系到我大哥、大嫂的命,别再犹豫了。”
“好,跟我来。”事情好像真的很紧急,而且还关系到尚书大人之女的性命,林捕头不敢等闲视之。
不一会儿,林捕头将两人带到独眼八面前。“就是他。”
独眼八讶异的看向来人,他原本懒洋洋的躺在地上,赶忙坐直了⾝子,连他最亲的弟弟都不能来探视他,何况是眼前的一男一女。
“像。”红蝉娟看了独眼八后,突然冒出这一句话,因为他除了瞎掉的左眼之外,还真像昨曰的那名男子。
“独眼八,你可有个叫王习业的弟弟?”啸天行直截了当的问。
一听到弟弟的名字,独眼八猛地站起⾝子,⾝上的手铐脚镣铿锵作响,举步艰难的走到栏杆前,激动的问:“你怎么知道他?”
“你弟弟捉了扬龙寨大当家的妻子,说是要替你报仇,现在我大哥正前往赴约。”
不!他万万没想到弟弟会笨到为自己报仇,他有大好的前程,而他是罪有应得,弟弟怎么可以步上他的后尘。
“快,快去阻止他,别让他做傻事。”独眼八着急的说着。
“问题是他说如果见到啸天虎以外的人,他会立刻杀了我大嫂,所以我们不敢贸然前去。”
“那让我去,习业最听我的话,让我去。”
啸天行望向林捕头。“林捕头,所有的情形你都知道了,救人要紧!”
“这…”擅自放死刑犯出牢狱,要是有任何的差错是难逃罪责的。
见林捕头还不放人,红蝉娟也急了。“别这呀那的,快点!迟了就来不及。”
“林捕头,我独眼八不会乘机逃走的,习业是王家唯一的香火了,在他还没做傻事之前我必须阻止他。”
“好吧!来人!将牢门打开,开解他的脚镣。”
“地点呢?”
“城外十里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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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习业和柳君衩已经在十里亭等待啸天虎。
昨天夜里柳君衩根本睡不着,她希望相公别来,因为她不知道王习业会对相公怎么样。
啸天虎依约独自前来,果真见到亭子里有一男一女。
那是他的娘子吗?头发乱乱的,服衣也变得脏兮兮,双手被绑在⾝后,嘴巴还被塞着东西!
“娘子。”
啸天虎心急的要冲去救柳君衩,王习业动作机警的捉着泖君衩,把刀子抵在她脖子上。
柳君衩拚命头摇示意他别过来。
啸天虎立即停下脚步。“我已经来了!快放掉我的君衩娘子!”他大吼着。
他就是传闻中的神煞大当家!王习业终于看清楚他的长相,真的很吓人,第一次做坏事的他,难掩心惊,拿刀的手竟有些发抖。
听说连坏人都怕他,而他只是个读书人,要是真的跟他动武的话,他肯定完蛋。所以他才会抓了重要的人质,藉以威胁他就范。
“要我放了她,可以!你先自我了断。”王习业丢了一把刀子给他。
“唔…”不要!柳君衩不断发出微弱的声音,头摇阻止啸天虎。
啸天虎已经抱着壮土断腕的必死决心,他捡起刀子深情的望着自个儿的娘子最后一眼,想将她的娇颜记在心里,来世才认得她。
生离死别时情难噤,柳君衩难掩心中伤悲,泪水不断的直掉落。要不是嘴里塞着布,她一定会先咬舌自尽,不让贼人有机会以她威胁相公;要是相公死了,她也不会苟活!
沉痛的闭上眼,啸天虎举起刀准备往自己的⾝上用力刺下去。
举了半天⾼的手,僵持着好一会儿,二弟怎么还不敢快来啊?他的手好酸,没良心的二弟说要找人,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要是他真的死了,做鬼第一个不放过他!
“喂!你在做什么,还不快点!我可要杀了她。”王习业见啸天虎迟迟不自尽,再度催促道。
没办法了。娘子、二弟、三弟、红妹,大家来世再见。啸天虎重新举稳刀子,就要往下刺…
“习业、习业!别做傻事啊!”独眼八一行人正好赶到。
太好了!啸天虎吁了一口气,总算在千钧一发之际见到救兵前来,此时的刀尖只离他胸口不到一寸。
有惊无险!真是有惊无险!
见到许久未见的哥哥,王习业有些惊讶,为何大哥会出现在这里?“大哥,你被释放了吗?”看这情形也不像,大哥的手还被铐着。
“我是来劝你别做傻事,快将人给放了。”独眼八脸上有着明显的焦急,要是再晚来一步,弟弟可能就会犯下无法弥补的过错。
“不,大哥,等啸天虎自尽后,我就为你报仇了。”
“笨蛋,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兴吗?我犯罪入狱是我活该,不是别人的错,我从小是怎么教你的,要你好好做人,别步上我的后尘,要替王家光耀门楣,你忘了吗?你这么做我不会原谅你的。”独眼八一步步向他逼近,指责的眼神含着心痛,句句攻破他的心房。
王习业听到这一番话,立刻将手中的长刀丢掉,上前抱住兄长痛哭失声。“大哥,对不起,我错了。”他居然辜负大哥的期望。
“好了,还好你没伤到人,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要不是他双手被铐着,他也好想抱抱弟弟。
“呜…”突然一阵更难听的哭声传来。
王习业忘了哭泣,居然有人比他哭得更厉害,望向哭声来源,原来是独眼八一番苦口婆心的话,和他们兄弟之爱感动了啸天虎,激动之余他也为他俩哭泣。
红蝉娟不満的踢大哥一脚。“大哥,你哭个什么劲!还不快替大嫂松绑。”
对喔!他都忘了娘子。
柳君衩的嘴和手一得到自由,就紧紧抱住啸天虎,她差一点就要失去相公了,想起来还真是心有余悸,⾝子忍不住发抖。
“娘子,没事了,差一点我就见不到你。”
“我也是,相公。”
哎哟!浓情藌意,红蝉娟快看不下去了,经过这次事件后,相信大哥和大嫂一定会更加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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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过后一个月,独眼八已伏诛,王习业的掳人恐吓之罪,也因为啸天虎夫妇的宽容,不指控他这次的过失,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听说他回去后更加用功苦读,等待明年秋试时金榜题名。立志要造福社会,帮助更多的人,也要弥补大哥所犯的罪业。
今儿个扬龙寨上下又可以一饱口福,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红布、大红灯笼⾼⾼挂。原因是啸天虎终于良心发现,自己该尽的新郎本分平白无故的给了三弟,所以大伙一致决定补拜堂一次。
这件事就只有扬龙寨的人参加,全部的人都挤在大厅里,至于冷青梦嘛一-就在一旁⾼喊一拜天地、二拜⾼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众人齐声鼓噪。“抱新娘,新郎抱新娘,抱新娘…”
啸天虎红了脸,不好意思拒绝大伙儿的要求,一把抱起柳君衩往新房走。
“太好了!恭喜恭喜。”众人齐声鼓掌欢呼。一⾝红嫁衣的柳君衩紧搂着相公,幸好喜帕盖着,否则她羞红的脸往哪摆!
“走喽!咱们闹洞房去!”
众人鼓噪不放过这对璧人。
“大当家,快掀喜帕,对!掀喜帕。”
“又不是没见过。”红蝉娟好心的为柳君衩挡去令人羞窘的场面。
“蝉娟姐小,你好扫兴喔!”有几个失望的声音响起。
“再吵就撤了那些好酒好菜。”
什么!那怎么可以,大伙儿争先恐后的跑出去,差点挤爆门口。大鱼大⾁、好酒好菜,正等着祭他们的五脏庙,撤了多可惜啊!
顷刻,偌大的房里只剩下一对璧人,红蝉娟悄悄的替他们关上房门。
啸天虎盯着喜帕看,看不见娘子的脸,却又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好一会儿都没有声音。“相公!”
“嗄!”
“掀头盖啊!”“喔!好!”喜帕下露出的是一张娇艳的脸庞,人一生就那么一次,上次啸天虎错过了,幸而这次大家又鼓噪着再举办一次,让他有机会见到娘子穿新嫁裳的美丽模样。
他真是三生有幸,一定是他前世烧了好香,今世才娶得美娘子,而且她还不嫌弃耝鲁又难看的他。
柳君衩被他发直的眼眸注视着,含羞敛眉,微红了双颊,更显得风情万种。
说也奇怪,自从和娘子心意相通后,他已渐渐的不再害怕和娘子亲近,也不会一紧张就想落跑;不过,娘子生气时他还是会害怕。
啸天虎情难自噤的走向柳君衩,缓缓的俯⾝。
近看朱唇红艳欲滴,体态娉婷婀娜,真是众里寻她千百度,此心却已巧系佳人。愿能携手相伴到白头,共度今生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