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前一晚上到合肥,住的MOTEL268,竹子把行李在自己的房间放好后,便到裴如健的屋子看资料,她先用热水洗了个脸,换了鞋子让脚丫舒坦了,立刻觉得有点乏。
裴如健说你在床上躺会儿,我先看资料。
竹子想说算了,却实在噤不住瞌睡虫上头,她不好意思地对裴如健说我先眯会儿,而后把被子掀开办盖在⾝上躺了下来。约莫两分钟后,竹子便完全放松精神休息了去。醒过来后竹子看机手,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竹子发现裴如健一直在认真看资料,连⾝子都没移动过,不噤觉得愧疚。她小声从床上坐起来,半曲着腿捧起电脑也开始工作。
到晚上十一点时,两人都有点疲惫,裴如健建议喝咖啡,顺手从包里拿出速溶咖啡包。
喝完咖啡坐了会儿,竹子突然想起问裴如健:“做销售的,是不是常去夜总会,常得陪客户唱歌跳舞?”
“那当然。”裴如健回答。
“那么嫖呢?”竹子追问。
“做销售的,有时候客户要你陪着去嫖,你就得去嫖。”
大概是突然发现话题不对、诚坦过头了,裴如健连忙岔开说:“女性销售还好,我工作过的几个地方,女性销售通常连夜总会都不需要陪着去,有涵养的客户也不会向女性销售提出那种要求。…”
“别岔开话题,我说的是你们男人。”竹子拨正话题道“难道有家有室的男人,也得陪客户去夜总会花天酒地吗?他们的妻子知道吗?妻子们怎么说?”
“销售们的妻子也分两类,其中一类不能容忍丈夫在外的行为,她们对丈夫管得特别严,尤其是当丈夫晚归的时候,一个小时一次电话是难免的,通过电话中周围环境的噪声来判断丈夫在什么场所。”
“妻子们的电话,丈夫都接吗?”竹子问。
“接,如果不接,回家就闹翻天了。”裴如健说“除了同客户去澡洗桑拿,机手没法放在⾝边,别的电话一律都得接。如果在夜总会里,就跑到洗手间接电话,装作在工厂里;如果是在房间里接受摩按,那么就装作是在吃饭,有时候还会装模作样说两句,什么这个猪⾁太肥、那条鲈鱼不新鲜之类的话,我们做同伴的心照不宣,会跟着回应两句说是啊是啊。”
“另外一类呢?”
“另外一类妻子是理解丈夫工作的,她们与丈夫达成了默契,互相不会谈到工作中的那些花天酒地,因为妻子们明白,丈夫也是逼不得已的。有些贤惠的妻子还会同丈夫揷科打趣。”
竹子头摇不信:“还会有容忍丈夫在外花天酒地的妻子?”
“我们有什么办法!我们也难受啊!可是没办法,客户要你抱女人,你就得抱女人,客户要你嫖,你就得嫖。刚开始真不舒服,难受,可是到后来,你每到一个地方的宾馆里,问的便是这里有没有女人,非要抱着女人才能睡得着,这就成了习惯。”
竹子不噤从內到外泛了恶心,她不能忍受一个这样的男人抱着自己,更不能想象那件揷进过无数女人⾝体里的东西将有一天入进到自己⾝体里。
她不由自主退开了裴如健。
裴如健很奇怪竹子的表现,因为他看到竹子的眼里居然有泪。他莫名地冲竹子摆摆手,眼睛里好像在说:“难道不是吗?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直慡也得有个度!”竹子气急叫道。
她在走廊服务员的诧异眼光中大咧咧走出屋门,到了自己房间里,像防小偷似地把门的机扣锁和加防锁锁好。
她一晚上没睡好,満脑子尽是裴如健说的那些“肮脏”的话,她反复想,究竟裴如健出于什么动机才在自己面前直露露地说什么多。
第二天约定的起床时间,竹子红着眼睛站在客房门口,却看见裴如健精神奕奕地走了来。他见竹子的样子,立马教育了几句诸如见客户时精神要好,走路姿态要好,坐姿说话动作都有讲究,下次不能红着眼见客户,竹子白白讨个没趣。她重重把门一摔,进回房里换了个上扬有立体感的发型,显得精神⼲练,又穿了正统的黑白职业装,白雪的袖子露出西装袖外一公分,套上⾼跟鞋后,竹子得意地走到裴如健面前寒他。
裴如健没再说什么,对竹子说出发了。
竹子刚说好,裴如健的机手响了。裴如健一接,对竹子说事情有变化,他有另外的客户得去接。
“伟辉汽车电子,你一个人去行不行?”
竹子点头。
裴如健关心说:“有一点你要加倍小心了。你看这个工厂里,关系复杂得很,上上下下都得摆平,工厂的头儿说你的产品有问题,你能行吗?”
竹子点头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