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牛头喉头上下滚动,牛眼圆睁“还了十两又怎样!你借了两年,利滚利,利加利,现在你就该还老子二十两!今天你要是不还,老子就送你进大牢!”
店里众人已经不笑了,转而射出仇恨的目光。初步统计一下,如果眼光也能杀人的话,估计牛头已经死了一百次。
上官赫飞神⾊不变,依旧津津有味吃饭。婉儿在对面焦急的看着他又夹了一筷子青菜送进嘴里慢慢咀嚼,觉得自己再也坐不住了。她的庇股已经在板凳上来回磨蹭,她的双手已经发庠,她真想跳起来照着那张血红的脸一拳打去…
她就快凌空跳出…
上官赫飞竟像知道她的下一步行动,淡淡望进她的眼睛,薄薄的嘴唇低声吐出几个字:“静观其变!”
那双深邃的眼睛虽然淡定从容,却有不可置疑的威严。婉儿只好扭着⾝子把勉強把庇股粘在板凳上。
徐寡妇⾝子已经在摇晃,小女孩紧紧扶住她:“妈妈!妈妈!”
徐寡妇低下头来看了女儿一眼,一把搂紧她,泪水滚滚而下。
店里众人唏嘘不已。
先前叹气的白胡子老头站起来劝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们儿孤寡⺟已经很可怜,两位大爷不该苦苦相逼…”
“啪!一个茶碗摔到老头脚下,牛头大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关你个老杂种什么鸟事?”
“你!你们太…太…”老头气得胡子发抖,颤巍巍跌坐在椅子上。
“不要欺人太甚!”店里几个年轻人“腾”地站起。
马面嘿嘿冷笑:“欺人太甚!嘿嘿!”打开包袱拿出一把闪闪的钢刀威胁地摇了摇。“老子就是欺人太甚!谁想打抱不平可以跟老子的钢刀讲讲道理!”咔嚓砍下一侧桌角。
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犹豫片刻慢慢坐下。
见众人慑于淫威不再吭声。那牛头狞笑道:“怎么样?赶快还钱?”
徐寡妇拉住牛头的衣袖哀求道:“牛爷,求您看在我们儿孤寡⺟不容易的分上,可怜可怜我们,就放过我吧!”
牛头嘿嘿冷笑,猛地一掌把她开,指着她厉声道:“我可怜你!那谁来可怜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今天要么还钱,要么坐牢,两条路随你选!”
“要不,就让马爷给你指一条明路”马面嘿嘿奷笑:“看你还有几分姿⾊,要是你肯签约卖到妓院就不用坐牢了!”
“无聇!”店里众人忍无可忍一起大声骂,只是没人敢上前。
牛头马面无聇地笑:“无聇又怎样?你们能把老子怎样?”
“跟我们走吧!”马面伸出爪子欲拉徐寡妇。
徐寡妇仓皇后退。
“不许拉我妈妈!你这个坏蛋!”小女孩突然站到⺟亲⾝前,尖声叫道。她年纪虽小,面对眼前凶神恶煞的两个人却毫不畏惧。在场的人都替这个小女孩担心起来,徐寡妇战战兢兢地将往小女孩往后拉。
牛头恼羞成怒,左手一挥,就要一巴掌打去…
“动手吧!小虎!”关键时刻上官赫飞终于向婉儿下达命令。
顿时,婉儿如猛虎下山,如恶狗扑食,错了错了!是饿狼扑羊!呃!呃!不好意思又错了!是饿羊扑狼;还是不对,咳!算了!反正就是婉儿埋头向坏人冲过去。
就在她离坏人还有几米远的距离时,她听到坏人大叫起来。
“哎哟!”
纳闷一望,牛头的头上起了个大包,捂着头踉踉跄跄后退。
难道本姑娘的功力已经达到了隔空打人,伤人无形?
一个黑影翩翩飞起,嘴里怪声叫:“坏蛋!坏蛋!”
英雄救美,救人的不是我!是先前那只调皮的大鹦鹉。
大鹦鹉一击而中得意非常,拍打着⾊彩斑斓的翅膀尖声叫:“坏蛋!坏蛋!”
众人哗啦啦笑起来。
“⿇烦!⿇烦!你怎么在这里?”小女孩奔出来大叫:“我找了你一早上,原来你在这里!”
原来这只鹦鹉叫⿇烦,有趣的名字。
婉儿已冲到近前,一抬手制住意图从旁偷袭的马面,脚下轻轻一带。
马面双膝一软,扑通跪在地上,正好跪在徐寡妇和小女孩跟前。
“哎哟!我又不是你老子,行这么大礼可受不住!”婉儿笑道,两手不停,噼噼啪啪一连就给了马面十几个耳光。她下手又狠又重,马面的脸立刻肿起,痛得眼泪长流。
“哭什么哭?”婉儿笑嘻嘻:“本少爷替你美美容,一会儿好送你去妓院享福。这是天大的好事,你应该开心才是!”仔细瞧了瞧“哟!这边脸瘦了一点,卖不出好价钱!”挥手又是几耳光。
掌声雷动。鲜花,飞吻,尖叫声迭起。
谢谢!谢谢!婉儿鞠躬。
咦!鲜花中怎么有只臭鸡蛋?
众人惊愕,満场顿时寂静。
视线投向角落,一个小庇孩怯怯站起“大侠!对不起!我…我扔坏人没扔准…”
大侠!多么至⾼无上的荣誉,比那个什么山贼听起来舒服多了!婉儿宽宏大量:“没事没事!继续扔,练准一点!”脸上带笑心里狠狠道:为什么所有的小庇孩都这么不可爱呢!
“是,大侠!”小庇孩响亮回答,坐下后悄悄对旁边另一拖鼻涕小庇孩道:“怎么样!我说我敢扔他吧!你输了。五个铜板拿来!”
与此同时,牛头见势不妙准备悄悄溜走。
“⿇烦!”小女孩眼尖“坏人欺负我和妈妈,你替我狠狠啄他!”
⿇烦扇着翅膀叫:“啄坏蛋啄坏蛋!”翩翩飞去一边飞一边用店小二的奶油蛋糕声音唱:“你们是害虫你们是害虫…”
众人忙不迭捂住耳朵,包括一直⾼雅作壁上观的铁金刚。
牛头尝过⿇烦的厉害,见它翩翩飞来,赶紧往门口钻,可是没到门口被几个食客有意无意堵住了。他只好调转方向往桌子下钻。
他还是慢了一步。在他肥胖的庇股还暴露在桌外时⿇烦已翩翩飞到。
“正义的⿇烦…”⿇烦引吭⾼歌,唰地撕下牛头庇股上的布,在白雪的⾁上狠狠啄起来。
众人笑倒,包括婉儿,包括白胡子老头,包括愁眉苦脸的徐寡妇。不包括上官赫飞,他只是笑了笑,风轻云淡地笑了笑。
哎!这位仁兄咋就这样能沉住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