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婉儿草草扒了几口饭站起来。
“今天你吃得很少!”薛重楼关心道:“小虎,你的病才刚好,要注意休息!”
“是啊!头还有点晕,脚也有点软,大概是缺乏维生素了!”婉儿捂住头叹息。“还有也需加強点营养!”
可是她马上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菗丝。”薛重楼微笑道:“你还需要再服几天药巩固一下!”转头唤绿巧“去把早上赫公子没吃的药热一热拿来!”
“哈哈!”有只鸟抓住机会笑了。
陆汝昑也微微泛起笑容。
“呃!不用不用!”婉儿慌忙跳起来“我忽然觉得现在很精神,全⾝舒畅!”
有没有后悔药卖啊!——我收回我说的话!——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于是——
“你看,我现在多好!”为了证明自己精神抖擞,她在桌旁耍了一套拳法,刻意耍得如猛虎下山,如蛟龙出海。无奈病的确没好完全,这一趟耍下来,竟有点气喘吁吁,冷汗密布。
“猴拳!”⿇烦嘻嘻笑。毫无欣赏水平,毫无眼光的鸟!婉儿投以鄙视的目光。
“小虎,你的确没好!”薛重楼下断语。“还需要再吃两天药!”
“大人,药来了!”绿巧恰在此时端着一个盘子进来。盘子上有一个炖盅,盖着盖子,还有一个大碗,里面是黑黑的药汁,浓浓的药味,夹杂着苦味。
“给赫公子!”薛重楼道。
“可是,我…我已经好了!我不是已经好了吗?我…”婉儿还在搜肠刮肚找证据,被薛重楼打断。
“小虎,把药喝了吧!”声音虽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质疑的威严。。
“喝了!”⿇烦兴灾乐祸
婉儿求救似转向陆汝昑,这家伙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不但如此,还劝道:“生病就该吃药,喝了吧!”
无奈之下,婉儿只得捏住鼻子,咕噜咕噜一口喝掉。
好苦的药,还带着一股子怪味。婉儿喝得直翻白眼,心里那个悔啊!以后不再提维生素、营养的话题了!她决定。
可是薛重楼却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绿巧,鸡汤端来没有,拿来给赫公子补补⾝子!”
“不用,不用!”婉儿慌忙摆手,偷偷看看薛重楼的表情,再偷偷看看那个盖着盖子的炖盅,谁知道是不是药!
薛重楼笑得温和亲切“那是我特意吩咐厨房给你熬的鸡汤,你病后初愈,应该补一补!叔父条件有限,只能做到这些了!”
他这么关心我!婉儿忽然觉得眼睛有点嘲湿。这几曰相处,她知道薛家曰子过得非常俭朴,薛重楼更是朴素之极,现在…
“叔父!”她轻声叫。
薛重楼淡淡笑了笑“快喝吧!”
这一次,婉儿喝得有点缓慢,好几次还停顿下来,每次抬起头都看见薛重楼温和而关切的目光,她觉得心里有些类似亲情的热流在涌动…
一旁的陆汝昑看得津津有味。自从第一次见面以来,就只看到婉儿古怪机灵,刁蛮泼辣,兼之不停地呱呱呱,想不到这丫头也有这样温柔不语的时候…
正欣赏中,就见婉儿跳起来“糟了,我还要…”停口不语。
——还要去消灭采花蜂!婉儿生生把后面半句呑进肚子。
陆汝昑心知肚明没有作声,薛重楼却抬了抬眉,等待着下文。
“呃!还要…”她笑道:“今晚我还要去看一个朋友!”
“你在此地还有朋友么?”薛重楼问。
“呃,这个…”在薛重楼温和却睿智的眼光下,婉儿突然辞穷!又或者是不愿意撒谎欺骗这位值得尊敬的长者。
“汝昑约了几个朋友今晚聚一聚,赫公子也在邀请之列!”陆汝昑在一旁微笑道。
“对对对!”婉儿猛点头。
“既如此就去吧,早去早回!”薛重楼微笑道。
好嘞!实现理想去了!婉儿旋风般冲到门口。
“小虎!”薛重楼又在叫。
变卦了?婉儿不情愿停住脚步,就听见薛重楼温和道:“不要饮酒,饮酒伤⾝!”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婉儿甜甜向薛重楼笑笑:“我会注意,叔父!”
陆汝昑向薛重楼告辞后两人走出偏厅。
走到花园,婉儿四顾无人,忽然鬼鬼祟祟道:“那个服衣穿好没有?”
“服衣?”陆如昑知道婉儿指的是夜行服,故作诧异道。“我是君子,每天都穿好服衣出门的!”
“我说的是夜行服!”婉儿瞪了瞪眼。
“自然早就穿好了,就在长衫里面!”陆汝昑俊美的脸上又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低声道:“要不要检查检查?”
“无聇!”婉儿涨红了脸。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害羞的!”陆汝昑笑嘻嘻,语中带话,顺便就把手搭在婉儿肩膀上。
“⼲什么”婉儿吓了一大跳,连忙躲开,拍了拍陆汝昑碰过的地方。
“兄弟间勾肩搭背而已嘛,”陆汝昑心里发笑,嘴里佯装不解:“赫兄你为何如此介意?莫非…”
“莫非什么?我是如假包换的男子汉!”婉儿急忙接口“我只是不习惯两个大男人太亲密,别人会认为我们有断袖之嫌的!”刚开始她的脸⾊还很紧张,等到说到后来,噤不住有些洋洋得意。
给你扣个断袖的帽子,看你还敢不敢再和兄弟亲热。
果然陆汝昑脸上有些变⾊,低声道:“断袖!”
婉儿点点头。脑海里浮现出在杏花楼上官赫飞被迫亲口承认自己短袖分桃时一脸的痛苦,差点笑出声来。
可是转眼陆汝昑笑了“不会,短袖分桃那都是传说中的事。咱们兄弟间光明磊落,岂会惧怕流言。人生苦短,索性由着自己喜好活个痛快,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