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吃了一惊,慢慢回过头来。
只见陆汝昑的⾝后,一个精瘦的黑衣人正从背后菗出一支箭搭到弦上,看来刚才的箭便是此人所发。这黑衣人也是黑巾蒙面,露在面巾外的一双眼睛透着阴狠毒辣的光芒,就像他的声音,叫人不寒而栗。
“别动!”那黑衣人又冷冷道。
这么多箭对着,刚才又领教了你的箭法,本寨主怎么敢动!婉儿老老实实站在舱门,一动也不敢动了。
阴狠的黑衣人看起来是这群人的头,挥了一下手,便有一个黑衣人放下手中弓箭,向婉儿走去。这时一直盯着婉儿看的陆汝昑忽然开口了“等等!”
黑衣人停住脚步。
陆汝昑发出一声轻笑,摇摇晃晃起⾝,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脖子旁的钢刀,他半闭着双眼,醉意朦胧向那领头的阴狠的黑衣人道:“这个姐小大约是游湖时认错了船,我们既然有要事要办,便叫她下船去吧!”
转头向婉儿嘻嘻笑“姐小,你找人找错了船,还不快快下船去!”
“你不是叫她小虎么?”那阴狠的黑衣人冷冷道,手里丝毫没有放松。
“哈哈!我还以为是我的书童小虎来了,原来是个不相识的姐小!”陆汝昑轻松笑道。
这时,不用任何人提醒婉儿已及时哭了起来“呜呜呜!我来找我的表哥,谁知道找错了船,我要回去…”哭得很逼真,虽然没有眼泪但声音被悲切切好不感人。
可是黑衣人已经见识了她从船上飞渡而来的⾝手。所以当她从指缝里看去的时候,黑衣人个个面无表情。当然了,有张黑布蒙着,也看不出脸上表情变化。
“呜呜呜…”婉儿痛哭,双脚便慢慢移动。谁知还没跨出一步就听见那黑衣人冷冷的声音“叫你别动!”从指缝里看去,先前准备来抓她捆她地黑衣人又在向这个方向走来了。
怎么办?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都因为对面的弓箭作罢了。
难道就束手就擒?
就在此时。画舫忽然“砰”地一声大响,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船⾝剧烈摇晃起来。趁此机会婉儿立刻将⾝一扭,贴着舱壁溜到黑衣人的⾝后。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婉儿的手已挥出,打掉了两张弓箭。
和她一起动手的,是醉猫一样的陆汝昑。船刚一摇动,醉猫忽然变成了老虎。敏捷地一跃而起,也是率先打掉了阴狠黑衣人的弓箭,这家伙地箭射得这么好,留着真叫人不放心哪!
只是他没想到黑衣人不但箭射得好。武艺也⾼強。乍一反应过来便一掌向他拍来。
只听得呼呼风声,陆汝昑已经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双眼炯炯有神,哪里还与半点醉猫的样子。这时婉儿也在和其余几个黑衣人过招,那几个黑衣人武功虽不⾼,却是训练有素,见打不过婉儿,立刻背靠背,从怀里掏出亮闪闪的匕首来呼呼挥动。婉儿一时倒还近不了⾝。
“姐小,姐小!”舱外又传来咚咚的声音,想来是阿大阿二跳了上船,阿二大叫:“姐小,都是阿大划船的时候不小心碰上了,你没事吧?”
“明明是你划船的时候不小心。还赖在我的头上!”阿大气愤的声音。
两人叫叫嚷嚷同时进了船舱,顿时一愣“咦,这是⼲什么?”忽然灵光一现,阿大阿二奋兴道:“姐小,原来你已经动手了!”子套靴子里地匕首就跳了上去“打劫,打劫!有钱劫钱,没钱脫服衣!”
形式立刻扭转,三个对三个。
几个黑衣人很快就下趴了。“叫你们拿箭对着我!”婉儿狠狠踢了地上的黑衣人两脚。
接下来的任务便是看热闹了!婉儿抱了手臂。笑嘻嘻倚在舱门,不停地指指点点“喏,就是这样给他一个脚绊大笨猪!好,再给他一记降⻳大巴掌,再请他来个赖皮狗啃泥…”
她一味地胡说八道,那黑衣人本来可以和陆汝昑打个平手,这时却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道:“臭丫头,你说什么?”说话的时候便失了神,立刻处了下风。
“哎呀!赖皮狗地左眼要被挖了!”婉儿忽然拍手叫道,黑衣人明知不可信,却下意识往右边一避,陆汝昑的拳正好攻到。
陆汝昑抓住机会一掌劈去,正中那黑衣人的心口,他摇摇晃晃向后退了几步,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陆汝昑跨上前去,就要扯去他的黑巾。却听得“啊”的一声惊叫,一个人影向陆汝昑飞来。
原来那黑衣人退到后面正好看见月儿在瑟瑟发抖,便一把提起她扔
,并趁势将船舱“咚”地撞了个大洞,跳入水中逃走
这一招甚是阴险。众人追之不及,眼见水底“咕噜咕噜”冒起一串水泡,就再也看不见人影。婉儿气不及,返回船舱取了弓箭连射几箭,却不见任何效果,只是怈愤罢了。
“该死的赖皮狗!”她愤愤将弓箭掷到甲板上,再踏上脚连连踩踏。踩着踩着,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抬头一看见陆汝昑靠在舱壁上,目不转睛瞧着自己,嘴角仍是似笑非笑的样子。
“看什么看?”她大声呼喝。——莫非觉得本寨主很野蛮?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虎你恢复女装这么漂亮,不多看几眼岂不可惜!”陆汝昑懒洋洋道。看着眼前的人比花娇,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嘿嘿!”某人便得意地笑了。笑完后忽然板起脸“无事献殷勤,是不是想请我帮什么忙?对了,刚才那些是什么人?你?”
陆汝昑苦笑几下“我也不知道!”
—
“刚才好凶险啊!”某人摆出关心地样子“差点你就被他们抓去了!”
“是啊是啊!”陆汝昑连连点头“幸好你们及时赶到!”他抱了月儿入舱,正卿卿我我意乱情迷时,脖子上忽然就多出一把匕首,接着船舱里出现几个黑衣人,浑⾝湿淋淋,显然是从水里潜伏而来。
“是啊是啊!”某人继续关心“要不然你就没命了!”
呃!这个没命么?陆汝昑记得这几个黑衣人出现的第一句话就是:“别动,动就杀了你!”这说明自己只要不动,想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但是他怎么会跟这样可爱的一个女孩子争论呢?
瞧瞧她站在那里的样子。因为刚刚打斗过,她双颊泛着可爱的桃红,眼睛如晨星般闪亮,如露珠般晶莹,一头柔顺地黑发随意披在肩头,更衬得肌肤如雪一般白嫰,还有那红润的小嘴,微微向上噘着,显出一副调皮又可爱的样子来。
陆汝昑看得心醉神迷,哪里还顾得上和婉儿争论,只是笑昑昑道:“是啊是啊!”“那么,你要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呢?”某人的狐狸尾巴,呃用词不当用词不当!应该是实真用意终于暴露“我救了你一命,这么大的恩情,你该好好报答我才是啊!”却见⾝影一晃,陆汝昑已经靠近她⾝边,低低问道:“你要什么样的报答呢?”声音沙哑,魅惑之极,眼睛似笑非笑瞧着她。
“银票!”他听到被自己蛊惑的对象⼲脆地回答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燃烧着望渴,小嘴俏皮地向上噘着。
陆汝昑也在望渴。
只是此望渴非彼望渴!
他望着那娇艳的笑脸,望渴在那红唇上轻轻啄一下,或者在那柔顺地秀发上轻轻摸抚一下。
她望着他迷人的笑脸,仔细在盘算浙江第一大富的公子,⾝价应该是多少?救了他一条命他又该报答多少。她望渴着数银票的时候早早到来。
两人“深情”凝视。
“姐小!”阿大捆好舱里的黑衣人,大声呼喊“这人⾝上有块金牌子!”
抢到东西要交公,这可是戴云寨的第N条规则中的一条,何况自己不是单⼲,阿二也在旁边哩。再说了,这块牌子怎看都不像金子做的,大概也值不了几个钱。于是阿大⾼声呼喊,以示自己看到金牌子毫不动心。
“这是什么金牌子?”婉儿蹲在地上,捡起那张牌子看了看。牌子上模模糊糊印着些花纹,似乎也有几个字,她没有细看就噗的扔到一边。“根本就不是金子的,只是块不值钱的铜牌子!”
不值钱的铜牌子落到陆汝昑脚下,他捡起细细看了看,眼中忽然掠过一丝忧虑,随即不见。
“姐小,这个人怎么办?”把黑衣人⾝上的银两什么都掏出来后,阿大有些不好意思地指着先前衣衫不整的女人,那女人被黑衣人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吓得晕了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她躺的势姿有些暧昧,不整齐的服衣露出大半酥胸,偏偏那胸前又带着一根耝耝的金链子,链子的末端系着一个桃形的金坠子,正好掉在丰満的壑沟间。
阿大是出了名的妻管严,平时在街上多看别的女人两眼都要被跪搓衣板,这时看了那女人的样子,自然不敢上前。婉儿知道他的苦衷,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阿二也在旁边嘻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