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汹涌的水,冰凉地漫过她的全⾝,无论她怎样挣扎,她都淹没在其中,怎么也爬不上岸来!冰凉的水漫过头顶,她简直不能呼昅,不能说话了,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上官赫飞就在不远的岸上,冷冷的,毫无表情地看着她。
“大哥,救我…”她伸出手来,却毫不留情被浪花打回,她的声音,也变得虚无缥缈。
“你混进军营,只是为了接近我么?”他冷冷地说,她刚想开口辩解,一个更大的浪立刻涌到她的嘴里,她即刻便说不出话来。
“不是的,不是的…”她痛苦地头摇。
然后她看见上官赫飞冷冷地笑了,无声地笑:“你后来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不是的,不是的…”她更痛苦地头摇,眼中流出泪来。
上官赫飞拂袖转⾝,决绝非常。
“大哥,别走,别走,我并不全是骗你的…”她努力伸出手来,哀哀地叫,浪花似乎要把她席卷而去。
“别走,大哥,别走…”她呜咽起来。
一只手便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一只温暖坚定的手,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我不走,我不走!”这是她熟悉的手,在她跌伤脚后抱她上马下马的手,拥她入怀的手;这也是她熟悉的声音,低沉,略微沙哑,诱人的嗓音。
婉儿的心立刻就安静下来,紧紧拉住那双手“大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是我!”他温柔地说。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她地嘴角绽开一抹笑容来,绝美的笑容,幸福而又満足。…她沉沉睡去。
上官赫飞的心里便狠狠菗动一下,似乎有一根锐利地刺狠狠刺进他的心。
婉儿跌下山崖地那一瞬间。他的手也已经伸到她的衣角边,可惜只是衣角,下一刻,她便直直后倒,跌下那无底的悬崖。上官赫飞没有多想。也纵⾝跃了出去,在半空中,他追上了那垂直落下的⾝子,将她紧紧抱进怀里,接着就是“扑通”巨响,他和她似乎掉进了无底地深潭,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等到上官赫飞抱着她从潭里爬起来时,婉儿已经陷入了昏迷。接下来。她浑⾝发烫,只是紧紧抱着他叫:“大哥,别走…”
上官赫飞的心一下就被悔恨淹没了。
看着眼前苍白的小脸。晶莹剔透,没有一点血⾊。嘴角含着一丝笑容。他的心突然狠狠地菗动,痛彻入骨。
这时。他的手忽然在婉儿的肩上触到很硬坚的东西,上官赫飞连忙查看,却见婉儿的肩胛上还残留着一只箭杆,显然是先前在林中的时候被射中地。箭已经射穿了肩胛,显然她伤得不轻,必须要马上取出箭头上药。
上官赫飞的手伸到衣襟边却踌躇起来。
伤口在肩上,他要取出箭的话必须要除下她地半边衣衫,这样一来…
然而婉儿的伤势已经刻不容缓,她受伤后打斗许久,又在潭中浸泡,如果不早点医治,受伤地手臂便恐怕报废。
上官赫飞取出怀中未被火打湿地火褶子,升起一堆火,将婉儿放在火堆旁,他的手伸向婉儿地服衣,却又停下。
“大哥,大哥…”她又在低低叫,火苗映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妖异的红来,她的额头发烫,她在发烧,真的不能再拖了!
上官赫飞终于横了横心,伸出手来。
婉儿动了动,恍恍惚惚中,她觉得自己在一个有力的怀抱里,温暖而舒适,她惬意地动扭了一下⾝子,立刻就有一双手轻轻地搂紧了她“别动!”一个声音低低道。婉儿慢慢醒来。首先看见的就是一张极其英俊的脸,只是脸上有些憔悴,下巴冒出许多胡茬的黑点,他紧紧闭着眼睛,似乎在沉睡。
婉儿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就躺在上官赫飞的怀里,他的手臂紧紧抱着她,头歪着,背后是一棵大树。在他们的前面不远处,是一个碧绿的深潭,潭水宁静,波澜不惊。婉儿摇了头摇,努力回想昨夜的经过:当时胡大帅拔箭射她,上官赫飞替她挡开第一箭,可是第二箭她怎么也避不开,急中生智下,她一把握住那第二只箭,她被箭上的力道带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悬崖边…
掉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半昏迷,她隐隐记得自己掉入了冰凉的水中,应该就是这深潭了。婉儿向那深潭看去,不由暗自侥幸,幸好悬崖下有个深潭,要不然她会摔成什么样!也许摔成是小碎片,叫山里的野兽咬咬咬,吃得渣都不剩。
她不由打了个寒噤。上官赫飞的手便立刻条件反射地紧了紧,将她完全拥入怀里。
可是,上官赫飞为什么也在这里?她只记得掉下来之前上官赫飞向她冲过来,莫非他也失足掉了下来?那么,昨夜梦里那双温暖的手,温暖的怀抱,都是真的!她的心里漫起一阵柔情的嘲水来,顺着抱着自己的手臂往下瞧。
这一瞧,立刻傻了眼。
她的衣襟已经被割了一个大大的口子,露出半边白雪的肩头,柔腻似雪。
心里立刻泛上许多不好的念头,糟了!被窥视了,被摸抚了,被华丽丽地吃豆腐了!然而裸露的肩上,在箭伤的附近似乎薄薄涂了一点药,那么,他其实是为了替她医治伤口。
医治伤口!可是这个医治伤口的同时,他的眼睛是不是很不老实地看了别的?他的手是不是偶尔摸到了其它的部分?值得深究!
婉儿的心里忽然涌起一个罪恶的念头来!
她用袖子蒙住脸,呜呜咽咽哭了。
上官赫飞腾折了大半夜,疲惫至极,又担心婉儿的伤口,所以小心翼翼搂着她才睡过去,听到婉儿的哭声,他忽然一个激灵醒来,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我…”婉儿只是掩面痛哭,一句话也不肯说。
“伤口很痛吗?”他急急地问,伸出手触碰她的额头,还有一点发烫,但是已经比昨夜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