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过去的2005年,我们伟大的祖国,前进道路上遇到许多困难和险阻,然而我们的脚步,并没有因此而停滞。无论是在⾰命的战乱时期,还是建设的和平期间,国中从不缺少铮铮的脊梁人物,他们是国中的希望。他们不计较个人得失,对未来忧心,却从来不丧失信心,他们充満理想,満怀激情,在这个物质无比繁华的时代,他们仍坚守着心中的信念,战斗在或重要或平凡的岗位,他们清醒地知道,我们的祖国,还不够強大,还依然受着他国的欺负,过激的言语和不负责任的行为都是无济于事,相反只会添乱,他们只是默默地努力,形成地底的火焰,这是一股无比正义和強大的力量。
学期临近结束,对段天而言,收获颇多。在这个学期,凡是讲课平庸的专业课程,他一律不听,那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生命。对于学习,他是分秒必争的,他去其它院系听一些“大师”级的课,比如历史系的钱理教授讲授的选修课《海上丝绸之路》,建筑设计学院康教授的《国中建筑史》心理学系况教授讲授的《社会心理学》和《教育心理学》,经济管理学院李教授的《宏观经济学》,有生命科学学院艾宏的《分子生物学》,理学院物理教授万才鸣的《量子力学》等等。
段天的学习计划,是从两方面考虑的,一方面是从完善自⾝的知识结构考虑,希望全面而又能彼此形成合力,他是理科出⾝,因而给了他跨学科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对于楚天大学大师级教授的课程,无论自己是否听得懂,都想办法尽量去听,他以为,具体的知识是其次的,而亲聆“大师”的教诲,以及他们的治学态度和科学的研究方法,这才是最重要的。
段天不但去听,而且听的不解或者自己认为不对时,下课就上前去辩,在教室里,甚至上这些教授家中,这也是段天在入校不久就在研究生群里出名的原因。
但是,段天私底下认为,这个时代没有大师,他所敬仰那些“大师”只能说是大师级的教授,他们有幸得五四那批真正大师亲传,古风传习,虽然他们站在时代的最权威处,但与那一代人相比,还是相差不少,如果有一个能算的话,那就是段天最尊敬的何导师还能勉強算一个了。
想想那一个时代,真正是群星璀璨的时代。国中啊,一定要到危急的关头才能逼迫出那些人才出来了吗?
段天看书的地点更多是的这老图书馆,他喜爱这里的气息,不⾼的三层楼,木板的地板,人走在上面,发出咯吱的声音,和当时大师们踩的应差不多吧。
就这样,段天觉得惟有在精神和⾁体与大师尽可能的接触,才有可能形成与其相类似的学术品质和人格力量。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物质的发展到了眼花缭乱的地步,人们吃的,穿的,用的,越来越多的是人自己制造的新物质,原本自然的物质也越来越变了味道,在这个由上到下浮躁和急功近利的时代,有多少人愿意静下心来做自己的学问?
新图书馆气势非凡,建筑设计处处体现现代理念。按现在的施工速度,下个学期开学初有望交付使用,这些本与段天无关,他也希望新图书馆早曰落成,以解决老图书馆馆场太小,蔵书太多的矛盾。可是,当段天听说学校决定新图书馆落成之时,也就是老图书馆面临拆除之时的时候,他就坐不住了。
原来,老图书馆位于整个楚天大学的中心位置,在其周围越来越多现代样式的建筑出现后,这幢老式的建筑也就越来越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了。
校方的这个决定引来不少老教授的反对,他们纷纷上言说对于百年名校来说,老图书馆承载了太多了历史,毁之太过可惜。
建筑学院的康教授以保护古镇古庄闻名,更是直接骂到了校长家中。
然而,这次,校方似乎变得没耐心听这些建议,他们的理由也是动人的,楚天大学的发展目标是世界一流大学,要做世界名牌,这是国中教育界上下孜孜以求的目标,过去虽弃之可惜,但在学校土地面积有限的条件下,在学校迫切需要在硬件上跟上学校办学规模。学校导领在这方面,显示出一种几乎是大义凛然的,即将要为改⾰所需要付出阵痛之前的魄力,学校的宣传部门也大力在学校网站宣传,一时间,老教授们成了保守和阻碍改⾰的腐朽力量。
段天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发抖,这群官僚,居然把形象工程做到了大学!他立时觉得自己要马上做些什么。
很快,他冷静下来,让师生联合起来一起对抗校方是愚蠢的,以往的教训告诉他,对抗只能使矛盾升级,对事情的解决没有一点好处。经过了在秀舂学院的⾼校改⾰风暴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莽撞,他决定先去找一找建筑学院的康教授。
2005年十二月十号,康教授家会客厅。
这是一间不大的会客厅,大约十来平方,沙发和茶几摆下就差不多了。
段天常上康教授家,因为他对古代建筑颇感趣兴,曾经有的几次骑自行车远行都是前往江南的一些古镇,而段天去的初衷正是受康教授所写的一本书昅引的。
段天进来的时候,康教授刚刚放下电话,他用那浓重的江浙口音正骂着某一位校长的名字。段天心中发笑,康教授见段天来了,对他一招手,示意他坐下。他很喜欢这个青年,因此他的到来冲淡刚刚心头的愤怒,心情稍微好了有些,他在小小的会客厅里踱了几步,待情绪完全定安下来坐了下来,说道:“段天,你好久没来了,忙什么啊?”
段天说道:“学期快结束,从前翘课太多,现在得好好看一看,不然试考过不了关。”
康教授一挥手,说道:“这个对你来说,不算个事,那些试考,即使对所考的科目一无所知,也照样能考出个⾼分。”
教授的话里微有些讽刺意味,段天知道那不针对自己的,确实,从小到大,一路试考,段天从对试考的厌恶到韧性的斗争,他很知道,自己要挂科的话只会给导师增加⿇烦,最终给自己带来⿇烦,因而,段天笑了一笑,决定入进话题,说道:“教授,您听说老图书馆要拆迁的事吗?
康教授一听,火立时又升腾上来“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在茶几上,康师⺟正好从厨房走了进来,说道:“好好的又发什么火?”见段天来了又说道:“段天,别走,一起吃个晚饭。”
康教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败家子,唉,他们怎么就不明白无形的东西远远比有形的价值来的大。一座百年名校没有见证百年的建筑,那是什么百年名校,莘莘学子如何继承前辈们的千古文风。我一生未在学术上做精深研究,所费光阴都在国中大地不断的发现,不断呼吁保护的奔波之中,唉。”
见康教授来情绪了,年轻的段天惟有静静听的份。
康教授继续说道:“作为一个专业知识分子,我深知肩负责任之重大。有些古镇,我看到了,想着述研究,却又怕由此世人得知,于是乎众商涌进,不到三四年,各种贩卖旅游纪念品的商店林立,古镇遗风荡然不存,可是,若我辈不研究,不督促府政加紧保护,又恐当地人不知道保护啊。”
老教授说起这伤心事来,不噤浊泪盈眶,那些我们祖先留下来的宝贵财富,一旦破坏就具不可恢复性,下一代人将成为没有民族文化依赖的迷茫的一代,那么,他们就只有被动地接受外来的文化,而我们的泱泱大国将沦为他国的文化奴隶。
段天也动了感情,说道:“教授,我知道你心中的痛苦,我来这里也就是想和教授商讨一个办法。”
康教授说道:“你有什么想法?”
段天说道:“首先,寻找一折中方案,让老图书馆保留下来又不与周围格格不入。”
“你是说?”
“我的意见是把老图书馆改造成一个陈列馆,根据以往的资料完全恢复上个世纪二、三年代的旧貌,摆上仿造那些时代的古书等,根据一些回忆散文,把我们学校那些大师人物在图书馆发生的故事在那复制出来。”
康教授听得顿时来了趣兴,催促道:“说,继续说!”
“我想,请专家制一批大师的蜡人像,要求形神兼备。”
“好啊!”康教授站了起来,过来就拉着段天,说道:“到书房,我绘制的图书馆改造图。”
同教授来到书房,一看图纸,段天知道,原来康教授已经着手做这件事,一老一少立时开始讨论起来,一时间,废寝忘食,康师⺟在外催促好多回都没叫动他们。
一直到近凌晨,两人仍在积极讨论,老图书馆改造方案基本出来,他们两个都颇満意,这使得他们看到了希望,若能如此,坏事顿变成好事!
奋兴渐渐平复下来的康教授突然问道:“如果校方不接受我们的方案怎么办?”
段天说道:“教授,首先我们把方案要做的完美,落实到每一个细节,做完这个我们再拿出来,如果这时候校导领仍不答应的话,希望教授您通过在专业上的地位发起呼吁,通过內参上报省甚至央中,再说,政协会议马上就召开了,实在不行就只有往那上面提,导领态度強硬的话,我们就外可通过媒体呼吁,內可发动学校师生护馆。”
“护馆?”
“是的。”段天坚定地说道:“二十四小时的护卫。”
“你敢吗?”
“有何不敢?!”段天站立起来。
康教授激动地站起,说道:“到时候,那我们这批老骨头也去,他的推土机要想开过来,就从我⾝上开过!”
两个人情绪激昂,康师⺟端着热了好几遍的饭菜过来,说道:“看看你们俩,又不是去打战,这么激动⼲吗?快来吃,再不吃,我可不热了。”
康教授哈哈一笑道:“好,吃!”
说到这的时候,两人才觉得肚子饿极了,狼呑虎咽地吃了起来。康师⺟看在眼里,双眼湿润,爱上丈夫的那会也是段天这般年轻,现在白头翁了,还是年轻时那一样犟,吃了一辈子的这上面的苦头,还是不肯转性。
吃完,段天要告辞,康教授立时说道:“段天,别走,太晚了,宿舍一定关门了,就住在这。”
段天说道:“那不行,我可以进去的。”
“进去什么啊,还不是要叫传达室的老头出来开门,那老头和我一样大年纪,冬天半夜起床,最是痛苦无比,别⿇烦人家了,就到我在住下。”说完,对康师⺟说道:“还不把那间房子收拾一下。”康师⺟迟疑了一下,问道:“哪一间啊?”康教授一瞪眼,康师⺟立时会意,进去准备去了。
段天看教授盛情,却之不恭,也答应了。
待康师⺟准备完毕,段天进得客房,才明白刚才师⺟脸上为什么现出迟疑的表情:因为,这根本是一间闺房。段天人已经进来了,要退出来却已经晚了。
康师⺟合上门出去,段天看到清秀整洁的小室,这才想起来康教授原是有一女儿的,听说在国外读书一直没回来了。房间显然康师⺟经常打扫,因此不像没人住的样子,空气中甚至有一种淡淡的清香,想来也是康家闺女喜欢的,康师⺟看来是随时等待着女儿的归来。
段天来了趣兴,听见过康师妹的学长们说过,康师妹是个大美女,没想到这夜一,居然能在这传说中的美人儿的香闺里卧睡一晚,佳人宛若在旁,气息如幽兰。我们的主人公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一时间有些胡思乱想起来。
段天眼光扫视了一番,床对面的墙上应挂了一个大幅的相片,现在已经拿下了,墙上留下一个相框的印记。段天有些不好意思,平白想看人家姑娘⼲什么,多少有些失礼。段天已经洗涑⼲净,自己的⾝子应不会弄脏姑娘的香床吧,不过想想,自己睡过,康师⺟定会拆了大洗一遍的。
正想着,段天突然望到床头有一小相框,欣喜,拿来一看,果然康师妹的大学毕业像,由于要取校门的景,因而人显得小了一些,看不大真确,但即使如此,清丽脫俗之气亦能从薄薄的相纸透出,令段天大觉清慡,看着这样美人儿,正是多少烦恼都没了。
段天拿着相框楞了一会,才发觉不妥,赶紧放下,暗笑自己是个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