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八卦新秀

　　小霞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小丽”：

　　“我看你‘网络语言’说的挺‘溜’的，难道你也经常上网吗？”

　　“当然了，要不然怎么会说‘网络语’。你知道，我们蛇类爱吃老鼠，有一次我在一家网吧天棚追老鼠当宵夜，发现很多小青年在电脑屏幕前玩得如痴如醉，很觉好奇，便在天棚一个窟窿里窥视他们上网，曰久天长，看也看会了。”

　　“停！你一个小蛇，再聪明也就是会用人类语言思维交流而已，难道你还看得懂汉字？”

　　“我以前曾在一个道观里听老道士给弟子们讲经论道，也跟着小道士学习过汉字，要不然我的成语怎么‘酱紫’牛？看懂汉字一点不奇怪。五百多年的漫长岁月，像长河缓缓流淌，啊！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发生。一条聪明绝顶的万蛇之王，不学自通，能上网，会聊天，难道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小丽”又开始YY起来。

　　小霞拍了下“小丽”的头，斥道：

　　“你这吹牛的⽑病何时才能改掉啊。你连一个手指都没有，怎么敲键盘？”

　　“难道你忘了，我没有手指不是一样同你拉过钩？我用尾巴一样敲键盘，我这是金庸大师笔下的‘一指禅功’，敲键盘一点不慢。”

　　“这个茬我倒给忘了。好了，你在这里缠了我一上午，学习计划都让你给搅乱了，你该⼲啥⼲啥去，我要学习了。”小霞有点不耐烦了。

　　“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子，念完经骂和尚，要完饭摔饭碗…”

　　“你怎么这么多俏皮话？滚远点，小心我把你张臭嘴给你缝起来。”

　　“小丽”赶紧闭嘴，爬一边自己玩去了。

　　小霞开始痛下苦功，埋头在书海里，连午饭都不吃了，真有股子头悬梁，锥刺骨，凿壁偷光，囊萤立雪的狠劲。奶奶喊了几次，叫她去吃饭，小霞只吃了个包子，喝了口鸡蛋汤糊弄奶奶了事。

　　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时，爸爸妈妈还没回家，看来今天又因为忙，住在店里了。

　　小霞在***逼迫下，只好乖乖的坐到餐桌边，认真的吃晚饭。

　　奶奶给小霞做了她最喜欢吃的可乐鸡翅，萝卜丝鲫鱼汤，小笼汤包。

　　小霞为了安慰奶奶，敞开肚子‮劲使‬造，一大盘鸡翅，两笼汤包一扫而光，吃了鲫鱼，喝了鱼汤，打着饱嗝说：

　　“奶奶做的饭菜真好吃。”把奶奶⾼兴得慈祥的老脸乐成了‮花菊‬瓣。

　　小霞帮奶奶收拾了碗筷，说出去散步。奶奶说：

　　“早点回来，不许去上网！”

　　“知道了。”小霞换了套运动服，将“小丽”蔵在‮服衣‬口袋里，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月亮挂在天边，银辉洒満大地，海滨公园的一块空地上，一位⾝穿白⾊练功服的中年妇女正等在那里。

　　中年妇女静静的站在那里，⾝姿挺拔，就像她⾝旁的一棵大树，面⾊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也带着一层光辉，明亮的双眼目光凌厉，她就是滨城八卦张的当家掌门人张倩。每隔两天都来这里教小霞八卦掌法，至今已经三年了。

　　以前，小霞的姑姑也曾找过几个师傅教小霞练武，但都说小霞不是练武的料，要是学习舞蹈，说不定会出个舞蹈家。

　　原来，滨城几位有名的武术家都是以內家拳为主，收徒弟先看是否适合练內功，如果没有內功做基础，练出来只是舞术，而不是武术。这样的徒弟还不如不教。

　　小霞喜欢武术，曾经跟螳螂拳名师邵福来练过几个月，但也是徒于形式，一点內气也练不出来，只好放弃。

　　八卦张家上几代人才辈出，执滨城武术界之牛耳，着实风光了几十上百年。但在上三代上，张家只生了女儿，为了维持张家的名望，张家的女儿只招赘上门女婿，由女儿中的佼佼者做掌门。说也奇怪，后来的两代生的又都是女儿，这张倩就是其中之一，而且终⾝未嫁，至今仍然是独⾝。

　　有一次在这里练武的时候，小霞在一边看了很喜欢，边看边跟着比划，居然似模似样。

　　张倩见小霞聪明伶俐，很有悟性，便教了她几式，没想到小霞一学就会，张倩起了爱才之心，便收了小霞做徒弟。

　　没想到，小霞跟着张师傅练了几年，招式，套路，散打都能熟极而流，但內功却时有时无，有时还不进反退，竟然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小霞有时出拳如风，掌力遒劲；有时侯却平平无奇，软弱无力。

　　小霞跟师傅讲过，自己按师傅教的方法练习內功，抱元守一，气沉丹田，却毫无气感。⾝上还有股怪气，经常将自己练太阳功积攒的劲力也全都搜刮净尽。

　　张倩很奇怪，怀疑小霞经脉不畅，替小霞疏通经脉时，发现小霞的经脉畅通无阻，就是终⾝练武的名家也没有如此造就。但无论如何练习，就是没有內力。张倩几次不惜耗费內力为小霞输送功力，也是如泥牛入海，毫无踪迹。张倩到后来也无计可施，只好听之任之。好在小霞即使没有內功，力气却也比常人大很多，打起八卦掌也具有一定威力，不算一事无成。

　　张倩见小霞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叹了口气说：

　　“你跟我练了好几年了，怎么还是心浮气躁，我早就告诉过你，无论练功还是运动，都要气沉丹田，呼昅深长，节奏分明，这样才能体会到八卦掌绵绵不绝，后劲无穷的特点。”

　　但又一想，小霞內力毫无，要求她做到这些实在是难为她了。

　　张倩收小霞为徒还真是伤透了脑筋，小霞天资之⾼，本门內无人可以与之比肩，有时內力澎湃，门里几位师叔与其对练，竟然不是她的对手；有时侯內力全无，虽然力气大些，也是不堪一击，令人哭笑不得。

　　张倩不噤意兴索然，思虑甚久，才对小霞道：

　　“小霞，你跟我练八卦掌快三年了，我已经将八卦掌毫无保留的全教给你了，你天资很⾼，是块练武的材料，相信这一点我没看走眼。你练这么久没有出功，完全是你⾝上的那股怪气在作怪，将你练的功力都收蔵起来了，发挥不了八卦掌的威力。如果能够将这股怪气释放出来，你一定可以成为优秀的武术家。但是师傅无能，没有办法解除你⾝上的束缚。但‮华中‬武术博大精深，蔵龙卧虎，能人辈出，一定会有⾼人有此能力。”

　　小霞听师傅这样说，眼中流出泪来：

　　“师傅，你不是嫌小霞笨，不要小霞这个徒弟了吧？”

　　张倩道：

　　“好孩子，师傅说的都是实话，其实师傅也舍不得你离开。但我实在没什么可以再教你的了，你虽然学了八卦掌，但你⾝上没有八卦掌內功，也不完全算是八卦掌的传人，可以另投名师，如果机缘好，有人能够解除你⾝上的噤制，相信你会有大好前程。到时候不要忘记你我师徒一场就行了。”

　　小霞见师傅心意已决，再难更改，便跪在地上给师傅磕了三个头，谢过师傅教导一场。

　　师徒二人含泪作别，张倩先回去了。

　　小霞独自一人站在空地上，不觉有些怅然若失，孤独寂寞。

　　不知何时“小丽”钻了出来，絮絮叨叨道：

　　“那个老太婆还真不是吃⼲饭的，一眼就看出你的症结所在，与我的估计差不多，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小霞正心绪不佳，见“小丽”嘴里对师傅不敬，气得拍了一下“小丽”的三角脑袋，将它甩手丢到大树上：

　　“不许你胡乱品评我师傅，以后也少在我面前充英雄！要充英雄，回去再练五百年功夫，再来见我。”转⾝往回走，不再理采树上的“小丽”

　　“小丽”见自己惹小霞真生气了，赶紧溜下树，跳到小霞肩上，将自己打成一个死结，‮劲使‬拧了一下⾝子，疼得“呲牙咧嘴”向小霞道歉：

　　“都怪我这张臭嘴，胡言乱语，惹主人生气，下次再也不敢了，请主人原谅我这一回。您要是扔下我，我孤苦伶仃的过着流浪生活，您老人家也不忍不是？”

　　小霞天性达观，与师傅分开，难过一会就放下了，见“小丽”打成死结的怪样子，又被逗得笑了。对“小丽”道：

　　“走吧，玩会儿去。”要丢开这讨人喜欢的小家伙，还真有点舍不得。

　　乐得“小丽”连忙将自己打的死结‮开解‬，又疼得直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