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过水嘴张的老大,口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顺着他手中的那个火折子的光亮可以看到,这个密室中竟堆有着象小山一样的⻩金和白银,这得有多少钱啊,江过水的头脑中一阵昏沉,他既被这小山般的金银耀花了眼睛,又被这惊人的财富诱惑得不知如何思考,竟如一尊石像般怔立了好一阵。
方羽的房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雷惊,杨七斤,张龙,赵虎四人,方羽房中蔵有大量金银的事,方羽⾝边十来个较亲近的人都知道,而且大家的钱都蔵在此处,包括杨七斤的,很爱钱的杨七斤因今曰公孙策的布置,多留了个心眼,生怕有人是来打那钱的主意的,所以当前面吹响了警哨后,杨七斤没有去前面看情况,而是跑来了方羽的住处,正好看见江过水的潜入,杨七斤自知自己的拳头不够厉害,转⾝找来了雷惊三人。
开门的声音惊醒了正在痴迷中的江过水,双方已然朝面,江过水再躲也没了作用,⾝子一弹,江过水跃起向杨七斤扑去,他的眼光极厉,一眼便看出杨七斤是几人中较弱的一个,想从杨七斤这里突破包围,嗄嘣几声弹簧的响声,江过水听得声音便知不好,却是无法躲了,几只袖弩短箭钉入了他的⾝体,全⾝的力气仿如忽然被菗空了一般,江过水勉強落在了杨七斤的面前,却是再也无力把手中的匕首递出。
江过水幽幽的叹息了一下,常在江边走,没有不湿脚的呵,只是自己一⾝不错的武艺,竟碰上了如此厉害的暗器,连一丝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便枉送了性命。
江过水却是不知,这种小型強弩本是方羽请人打造给家中的三个女人防⾝用的,后来众人见这玩意儿实在厉害,便打造了一批,除了方羽和欧阳舂,其他人都给自己备了一把这样的小型強弩。刚才江过水扑出来时,四个人便几乎是同时向他来上了那么一箭。
窗格外的月光升起,印在江过水不甘心的脸上,他吁出了自己最后一口气,想着谢雨楼准备送给他的那个美人儿,这算不算是牡丹花下死呵,自己因为爱美人儿而去偷东西,因为爱许许多多的美人儿而偷成了一代盗者的宗师,最后,这是自己金盆洗手前的最后一宗生意呵,没想到,当自己真爱上了一个女人时,当自己决定为了这个女人而金盆洗手时,自己却失手了。
呵,呵,女人果然是爱不得的,记得好象有人曾这么对自己说过。
江过水自嘲的如是想到,那个女人,明天的此刻,该又在别人的怀抱里吧。
江过水松开了手中的匕首,再无一丝生命的气息。
雷惊与杨七斤赶紧查看一下密室的情况,见并无被盗的痕迹,便退出关上了密室的门,四人将江过水的尸体抬走。
丁谓终于还是来见了方羽。
这是一个很不愉快的会面,对双方来说都是不愉快的。
后世穿越来的方羽从心里上就不喜欢这个丁谓,虽然他没做多少坏事,那是因为真宗,仁宗都还算开明的皇帝,环境不允许丁谓做出太多的坏事,若在徽宗手里,说不定就是蔡京第二。原本方羽虽不喜丁谓,却不想与他对立为敌,毕竟要是刺杀一个位极宰相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宰相府的防卫可比一般的京官,甚至比八王爷府的防卫要強的多,而且还有噤卫军在这一片守卫,既不容易杀进去,也不容易杀出来,有了家的方羽自不愿轻易惹下这⿇烦,毕竟来说拳头也不是万能的。
丁谓不喜欢方羽,不仅仅是因为方羽只是一个下等的杀猪人,更因为这个杀猪人在他面前那种不卑不亢的态度,这种态度不好,这让⾼⾼在上的丁谓心里极不舒服,丁谓喜欢享受那种别人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顺从。
从来不知顺从为何物的方羽自然不会因为丁谓是宰相就软了自己的膝盖,丁谓进来的时候,带了十几个护卫,倒是排场的很,方羽慢慢的站起了⾝,他虽没见过丁谓,但来人的架式一看便明白他是谁了,方羽一抱拳,道:“草民见过丁相。”
丁谓见方羽并没有对他行大礼,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他也不想想,他把人晾在这里半天,谁个会心里⾼兴了去,换了别人自不敢与他计较,但方羽却不是那种怕了他宰相权势的人,自也不会对他再恭恭敬敬,丁谓上下打量了几眼方羽,道:“你就是那个最近闹了些风头的杀猪人方羽?”
丁谓的语气蔑视极了,那杀猪人三个字说的很重,摆明了是极瞧不起方羽的,方羽淡然的一笑,道:“正是,不知丁相招方羽到此所为何事?”
“嗯,也没什么大事,听说你武艺很好,本相想请你来本相府做个教头,教一教本相的这些个护卫。”丁谓这般只是随口说说,随便为自己把方羽请来找个理由而已。
若是别人,一个贵为宰相的人相招,必会答应了此事,但方羽不是这种人,他根本就不会瞧得上一个所谓的教头一职,方羽想也没想,便道:“丁相的厚爱,草民实无福领受,草民是一个自由惯了的人,受不得约束,,只能对丁相的相请说抱歉了。”
若是方羽答应了,丁谓心中会好受些,虽然不会真个请了方羽当教头,却也不会因为被这种毫不给面子的拒绝生出怒气。丁谓必竟是一个久在官场的人,心中虽怒,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皮笑⾁不笑的呵呵两声,道:“既然如此,本相也不強求你了,府中备有小酒,本相请你喝点酒你总不会也拒绝吧。”
酒无好酒,宴无好宴,这丁谓现在是要帮谢雨楼拖时间,但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请方羽喝酒,若不知他的为人,也许会答应,但方羽是后世过来的人,丁谓是什么人他明白的很,自然心中更加怀疑丁谓请自己来定是有什么阴谋,方羽心中冷笑,你说叫我喝酒我就喝了么,你是宰相又怎么样,大不了,我费点事,想办法把你杀了就是。哼,哼,似乎自己还从没杀过地位这么⾼的人物,要不要真杀了他啊,方羽在心中盘算着。
虽然在这宰相府中很难杀了丁谓,但在他出行在外的时候却不是没有机会,方羽冷淡的道:“丁相的厚意,草民心领了,草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是么,当本相这里这么好来去?”丁谓被方羽这种态度刺激的实在忍不住怒气。
“那又怎么样?丁相是否有些強人所难啊?方某一介草民,没有什么可恃的,也⾼攀不起丁相这样的大人物,若真要強留,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过。”方羽的声音很平静,却也同样有一种当过导领的气势散发出来,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杀气,让丁谓的心中不觉暗自凛然。
丁谓在这一瞬间,忽的明悟那谢雨楼为何要拉扯上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绝对就是那个弄垮了金风细雨楼的人,谢雨楼虽没对自己提起过这事,但现在自己若还是不明白,那就是真的蠢了,谢雨楼是没有安好心哪,给自己弄个这样的灾祸来,难不成自己真要弄了军队来,那这二万两的银子可就太低了。
丁谓是个很懂得计算价值的人,没有足够的利益,他是不⼲的,无论他现在如何的看方羽不顺眼,却是不愿给别人当了枪使了。当下潋去心中的怒气,道:“既不愿留,本相也不強人所难了,丁悦,给本相送客。”
丁谓说完,一甩袖子离去,方羽微怔了一下,他不明的丁谓怎么这么快就改了主义,但不管怎么说,能这样最好,真要双方完全撕破了面子,自己可以杀得出去这宰相府,但黑子和虎牙的性命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方羽三人在那位丁相府的家丁的带领下离开了丁谓的相府。
外面的月已升上了屋角。
三
徐庆咧着嘴,狰狞的向苏文达腊和桑哈笑了一下。
杨七斤和雷惊四人将江过水的尸体抛在了这二人的眼前,苏文达腊与桑哈互望了一眼,心知这次的行动失败了,均生出了退走之心。只不过既然来了,杀人已有了瘾的徐庆怎会让他们轻易离开。双锤一抡,砸向了桑哈。
这桑哈的武艺极为阴柔,躲闪的速度较快,手中一根哭丧棒招招都似毒蛇一般,以刚猛见长的徐庆一时之间却是拿他没有办法。另一边雷惊等人缠上了苏文达腊,意在抓一个活口来审问情况。
萧远与完颜哲厮杀了二百来个回合,两人棒来刀往,杀得难解难分,但萧远经方羽的指点和训练后,气脉悠长,此时两人的交手中,萧远的体力优势渐渐起了作用,完颜哲的动作已慢慢缓了下来,渐处下风。
那桑哈一心只想逃走,将徐庆引离了众人有一段距离,忽的紧攻几招,将徐庆逼退几步,脫⾝便跑,徐庆追之不及,眼看着这人便要跑了,忽见来了三个人,徐庆的心中一喜。
桑哈脫了⾝,心中也极⾼兴,猛见三个人走在自己逃跑的路上,有些挡了自己的去路,随手一哭丧棒砸出,却忽觉手上一轻,手上的哭丧棒没了,一只有力的手已掐在了他的咽喉上。